古人真是腦洞大開，竟然認貓頭鷹為祖先

我們的祖先是誰？現代科學說，人是從猩猩進化來的。

可是，古人不這麼認為，他們竟然覺得貓頭鷹才是老祖宗。

仰韶文化陶鴞蓋（xiāo，即貓頭鷹）

最先認貓頭鷹為祖的是商朝人。

他們在祭祀商王武丁的時候，回顧了商朝的發家史，唱出「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頌歌。

大家一定以為這句話是在說，老天爺派玄鳥下凡，輔佐商人建立商朝。

不對！正確的答案應該是，一個女人吞下玄鳥卵，生下了商人的先祖，他創建了偉大的商朝。

那麼，這個女人是誰？商人先祖又是誰呢？

中國史前陶鴞尊

《商頌·長發》提供了一條線索：「有娀方將，帝立子生商。

玄王桓撥，受小國事達，受大國事達。

」意思是說，夏朝的時候，一個名叫有娀氏的部落開始興強盛起來，高辛氏娶有娀氏女為妃，生下了商朝的先祖契，被人稱為「玄王」。

玄王契能力非常強，小國大國，通通治理得穩穩噹噹。

在這裡，殷契為玄王，已經初步暗示了他和玄鳥之間的關係。

三星堆青銅鴞尊

真正揭示殷契和玄鳥之間關係的是大歷史家司馬遷。

他在《史記·殷本紀》中正經地記載道：

「殷契，母曰簡狄，有娀氏之女，為帝嚳次妃，三人行浴，見玄鳥墮其卵，簡狄取吞之，因孕生契。

」

司馬遷立場非常堅定，他說玄王殷契的母親叫做簡狄，來自有娀氏部落，為帝嚳即高辛氏的第二個妃子。

簡狄和另外兩個女人一起去洗澡，看見玄鳥產下卵子，就趕忙取來吞下，於是懷孕生下了殷契。

仰韶文化黑陶鴞形陶鼎

到這裡，我們可以清楚地得知一個事實，從商朝到漢朝，從當事人到旁觀者，古人都覺得商朝祖先的始祖就是一隻玄鳥。

後來，秦人也覺得，有了玄鳥，才有了偉大的秦皇朝和秦始皇。

這個話，還是司馬遷給記了下來：「玄鳥隕卵，女脩吞之，生子大業。

」（《史記·秦本紀》）大業即秦朝的先人，他生下了大費，也就是為舜帝調馴鳥獸的伯益，大名鼎鼎。

周朝青銅鴞尊

現在我們來到了文章的中心——一個懸而未解的謎團：為什麼玄鳥就是詭異的貓頭鷹呢？

「玄鳥」長什麼樣？這個問題自古以來就聚訟不已。

大致來說有兩種看法，第一種是認為玄鳥就是燕子，以毛亨、鄭玄為代表；第二種是覺得玄鳥應該是鳳凰，以聞一多等人代表。

這兩種說法都是通過文字考據、文獻對比得來的，沒有確鑿的證據。

而且漢代距離商朝長達一千多年，中間經歷了輝煌的西周和戰亂頻仍的春秋戰國。

在時間的長河裡，很多思想都被了淘洗了不止一遍，他們的解釋是不一定可靠的。

何況是沿用傳統方法的現代學者聞一多？

商朝亞獸鴞尊

要真正解決這個問題，必須回到久遠的三千多年前，回到商朝的文化現場。

可是，現存的文字記載無法證實玄鳥的真面目，我們也沒法坐著時空機穿越到商朝，一窺究竟。

幸運的是，上世紀以來，商朝的很多器物相繼破土而出，它們是商朝的歷史見證，也就成為了我們穿越到商朝的時空機器。

商朝鴞卣

在前面的行文插圖中，我們已經看到，貓頭鷹常常是遠古先民製作器物的模仿對象。

距今7千-5千年前的仰韶先人，就把陶器做成貓頭鷹形，而與商文化聯繫緊密的三星堆文化，也模仿貓頭鷹，製成了不少銅、陶質器物。

而且，正宗的商文化也出現了不少鴞形器物。

如下面這件偶方彝，為青銅酒器，酒蓋上紋鑄了一對貓頭鷹，對稱而立，嘴角銳利無比，形象非常逼真。

商朝偶方彝

偶方彝細節圖

又如鴞卣，為兩隻貓頭鷹背對相貼熔鑄而成，兩隻貓頭鷹的兩腳為酒器的支腳，蓋子兩邊凸出處為鷹頭，從這個角度看去，能夠感覺的貓頭鷹眼睛的機警。

這件器物出土於殷墟婦好墓，婦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而武丁又是開頭《玄鳥》詩的祭祀對象。

商代鴞卣

這說明，在商朝人心目中，貓頭鷹具有非常崇高的地位，他們是把它當做神鳥來供奉的，所以作為國之重器的青銅禮器才會重複不斷地表現它、宣傳它。

因此，商朝人的祖先——玄鳥，既不是燕子，也不是鳳凰，而是有點讓人匪夷所思的貓頭鷹。

古人是不是腦洞開得有點大？

商代鴞卣

但是，細心的讀者一定已經發現，《商頌·長發》《史記·殷本紀》都清楚地說簡狄是有老公的人，為什麼還要說商朝的始祖是貓頭鷹生的呢？這不是違背生理常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