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時的《鬼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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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時的《鬼吹燈》

文/如意

唐朝的《鬼吹燈》是哪本書

中國古代的奇幻恐怖小說,被統稱為「志怪筆記」,最初現於秦,而後盛於唐,巔峰之作毫無疑問是誕生於唐朝晚期的《酉陽雜俎》。

說它是唐朝的鬼吹燈,一點也不為過。

這部書里涉及仙、佛、鬼、怪、道、妖、盜墓、預言、天文、地理、珍寶、科技、民俗、醫藥、礦產、生物、政治、宮廷秘聞以及八卦談資乃至超自然現象。

《酉陽雜俎》的作者是段成式,貴族出身,祖上是唐朝開國大臣段志玄。

他自幼喜歡各種八卦逸聞和詭異之事,而且博聞強識,過目不忘。

加上他喜好藏書,四處遊歷,在長安為官時還能隨意出入皇家圖書館,查閱人們難得一見的孤本。

他能寫詩歌,更能寫駢文,在這方面與李商隱、溫庭筠齊名。

不過,在古代,志怪筆記之類的小說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所以,當那兩個人溫文爾雅地談論詩詞歌賦時,段成式則孤獨地寫著自己的志怪小說。

他的用筆行文特點為:事件恐怖,敘述詭異,凶兆連現,令人毛骨悚然。

這一點正符合了當下對鬼怪玄幻的要求。

比如那個突遇丈夫暴亡,又逢獠牙鬼咬死婢女的婦人,上墳回來,隨手打落一個馬蜂,那馬蜂落地便成了一個桃核,之後又飛起如盤,分成兩片,旋轉之際,生生將這婦人的人頭割下,碎骨濺於樹上……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那麼不可理喻,血腥與恐怖頓時瀰漫全場。

還有幾個類似的鬼故事,可見前一篇文章《唐朝的幾則鬼故事》。

段成式的神怪故事,豐富多彩,沒有刻意加工的痕跡,讀來活靈活現。

曾有一個故事:

唐德宗建中初年,長安城。

有個人牽了一匹馬來找馬醫,付了二十個銅錢,說馬的前蹄瘸了,希望能醫好。

馬醫圍著這匹馬看來看去,越看越驚訝。

因為從馬的毛色,骨相來看,怎麼看都不是真馬!馬醫最終確定:這馬分明是當時的名畫家韓干所畫的!

馬主辯解:這馬能走能跑,怎麼不是真的?馬醫建議:有本事走兩步試試!於是馬主和馬醫牽著馬在長安城繞圈子,正碰到大畫家韓干!韓干一見就大吃一驚:這馬怎麼跟我畫上的一樣?

馬主指著馬的前蹄讓他看,韓干心存疑惑,趕緊回家打開自己的畫卷,果見其中一匹馬腳上有一處黑缺!

事後分析,原來,韓干畫馬太過有名,引來冥界的追捧,連鬼也忍不住想索要他的一匹馬。

於是請他畫後燒毀,沒想到,他畫完之後有一處缺漏,鬼便忍不住用這種辦法來提醒他。

事後,馬醫回家,看到剛才收到的二十枚銅錢已經變成泥了。

書還有各種奇聞軼事,古趣盎然。

屍解羽化之類的也不少,比如這一則:

有個書生名叫何諷,一日在長安閒逛時,買到一卷黃紙書,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他半夜翻看,忽然在書中發現一個像紙卷樣的東西,四寸來長,兩頭都是封住的。

他拿著看了半天,不知從哪裡打開。

於是就動手給撕了個小口子,裡面什麼也沒有,卻不停地往外滴水。

滴了一升多才停。

何諷覺得奇怪,又怕不詳,決定燒掉了事。

燒的時候他聞到一股類似燒頭髮的味道,隨著一股白氣,那個東西消失了。

這事過去很久了,一次偶然的機會,何諷遇到一個道士,他就把這件事給講了。

道士聽完後捶胸頓足:你呀,真是天生的俗骨!白白浪費了羽化成機的機會!

據道士所說,那個紙卷,其實就是書中的蠹魚,也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書中蛀蟲。

道門的《仙經》中有記載,蠹魚連續三次吃掉書頁中的「神仙」二字,則化為髮狀物,即那個像紙卷樣的東西,名為『脈望』。

入夜後,拿那髮捲映照黑夜之星,則星使能立即降臨,可向其求丹藥,隨後就著從那髮捲中滴下的水吃下,可立即羽化飛仙。

何諷聽完立刻返家,取出那部古書翻看,發現書頁間確實有三處字跡被書蟲啃掉了。

按照前後文的意思進行推測,所被啃掉的三處,皆「神仙」二字。

類似故事,在這部《酉陽雜俎》中不枚勝舉。

段成式,若生活在現代,定是一位玄幻盜墓作品的大家。

不過,若沒有這部《酉陽雜俎》以及後來的種種志怪小說,恐怕也不會有現在這部如此精彩的〈鬼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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