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第一帛書」收藏者妻女死於抗戰,美間諜趁機將其偷渡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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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的中心,華盛頓國家廣場附近,有一間不起眼的地下儲藏室。

很少有人知道,那裡靜靜躺著震驚世界的中國「第一帛書」——子彈庫帛書,美國稱其為「楚帛書」。

那是中國已知年代最早的古書,也是目前唯一發現的戰國帛書,成書於中國道教、儒學傳統形成的時代,文字如蒼穹中的恆星般閃耀,描述天人之間亘古不變的關係,被譽為「中國的死海古卷」。

幾十年來,楚帛書吸引了無數人孜孜不倦地從中尋找中華文明起源的秘密,但由於帛書的脆弱性,以及擔心它流落美國的過程招來批評,它被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躲在了公眾視野之外。

華盛頓的弗利爾-賽克勒美術館,帛書就被藏在這裡

這麼珍貴的文物是如何到了美國的呢?

長沙在抗日戰爭中成為重要戰場,但在第三此和第四次長沙會戰間,有一段較長的間歇。

1942年,盜墓者們就利用這段時間盜掘了子彈庫楚墓,發掘出一把古劍、劍鞘和一批帛書。

帛書被當成廢品,送到了一位當地的古董販子唐鑒泉手上,他把帛書裱在紙上,並在店裡展示。

不到兩年,又轉手賣給了從上海逃難到長沙的蔡季襄先生。

蔡季襄對殘破的帛書進行了修復,他被帛書之古老所震驚,推測其來自戰國時期,並希望能繼續研究。

楚帛書摹本

不幸的是,日本軍隊1944年攻陷了長沙,蔡季襄和家人也湧出城外跟隨人群逃難,途中日本兵要非禮妻子和大女兒,她們跳進水塘選擇了自殺,蔡季襄帶著剩下的四個孩子逃到了附近的湘西山城。

逃難的路上,他始終帶著一個鐵桶,裡面藏著捲起來的楚帛書。

在戰亂流離之苦中,他轉向了帛書研究,來「集中思想」化解痛苦。

無法諮詢其他學者,也沒有基礎的參考書,蔡季襄仍然解讀出了大部分的文本,他發現帛書談到了人們如何面對死亡和命運——這些思想和他的內心息息相關。

作為對妻女的紀念,他將研究出版成《晚周繒書考證》一書,並首次公布了楚帛書資料。

1946年,蔡季襄回到上海。

日本已經戰敗,但在惡性通貨膨脹中,他迫於生計只能將自己手中的文物陸續出售。

1944年的長沙城

蔡季襄遇上了一位老熟人——曾在長沙雅禮中學教書的柯強。

和當時很多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後被派到情報組織的漢學家一樣,柯強所在的情報組織就是CIA的前身,他在1945年之前被派到上海收集情報。

柯強還是一個業餘歷史學家和藝術收藏家,在瀏覽蔡季襄的書稿後,他以一萬美元的價格索購楚帛書。

柯強說跟蔡先生借帛書去照相,並付了1000美元的定金,剩下的9000美元承諾在轉賣出去以後再付。

但幾天之內,他就偷偷聯繫了另一名美軍情報官員,把帛書和其他「價值不明」的古董帶出海關,運往美國。

幾個月後,蔡季襄不放心,要求歸還這件文物,在給柯強的信中,他甚至提出退還一千美元的定金,但柯強已經離開了情報部門,並且無視了他的要求,也沒有回信。

蔡季襄還找吳柱存先生來催,後來柯強終於模糊地承諾,會出售楚帛書或者將它退還,但他沒有兌現諾言。

1949年後,蔡先生失去了和他的聯繫。

柯強站在盜墓現場

柯強把楚帛書提供給博物館進行過展出,但沒有人看出它的價值——在漫長的歷史中,它已經如此暗淡而脆弱,無法吸引陌生的買家和公眾。

1964年,柯強急於用錢,就把帛書賣給了一名收藏家,又開價50萬美元轉賣給賽克勒醫生。

賽克勒醫生通過製藥行業發財後,曾出資興建三座以他名字命名的博物館,分別位於華盛頓的史密森學院、哈佛大學和北京大學,奢侈展品的捐贈,使他家族的名字在西方幾乎等同於亞洲藝術。

驚訝於楚帛書的古老,賽克勒醫生開始寫信探知帛書的故事,不久他發現了楚帛書「不光彩」的走私來路,而且柯強嚴格意義上來說並沒有帛書的所有權,他最多只能算代表蔡季襄行事,何況蔡先生後來一直在追討這件文物。

出於種種考慮,賽克勒醫生雖然認為這是他最重要的一件藏品,卻決定不在博物館展出這件珍貴的文物。

他把帛書留在了一個私人家庭基金會,並經常表示希望找機會將其歸還。

1976年訪問中國期間,賽克勒醫生本計劃在與郭沫若會面時將楚帛書歸還,但郭沫若身體欠佳未能赴約。

上世紀80年代,他又謀劃北京大學賽克勒博物館落成之際歸還,但沒等到博物館落成就已經去世。

賽克勒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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