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古蜀不再茫然，你何不將秘密一一揭開

川蜀文化探源之旅

2017.12.28—12.31

歷史不作飛躍，一隻腳邁向新年，另一腳卻想留住歷史的我們在2017年歲末，踏足楠書房文化探源之旅的第四站——川蜀文明，而它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1986年，中國西南四川省三星堆村兩個祭祀坑的發現，使得大量令人驚愕稱奇的古物重見天日，其中包括數十枚象牙、金器和數以百計的銅器、石器及玉器。

請跟隨本文重溫這些可謂中國古代文物中最奇特、最壯觀者的細節深處。

（本文節選自《美成在久》2015年11月刊，總第八期 《古蜀異觀：三星堆塑像的重現與解讀》作者Jay Xu（徐堅），美國西雅圖亞洲藝術博物館中國藝術福斯特基金會會長，現任美國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館長）

何為「意外的廢棄物」？

這些可上溯至公元前13世紀至公元前12世紀的器物，證實了該地區擁有前所未知的富庶繁榮和文化發展水準，顛覆了人們之前的想像。

雖然數量豐富，令人稱奇，但同其原貌相比，仍相去甚遠。

這不僅是由於它們已在地下埋藏了數千年之久，也緣於在祭祀時受過特殊處理，幾乎所有器物因掩埋前的有意打砸並（或）焚燒而致部分受損，有時甚至完全被毀。

留存下來的大多數器物顯然是更大組合體的構件部分；其他由不同材質製作的構件在坑中或被毀掉，或從未被發現過。

因此，我們在祭祀坑中所發現的遺存，不過是某些儀禮的「意外廢棄物」。

三星堆的禮儀

不管怎樣，倖存的器物仍隱含了很多線索，這讓我們能重現或合理推測某些三星堆塑像的原始面貌。

立人像

四川廣漢三星堆二號祭祀坑出土

高260.8cm

三星堆博物館藏

圖中這件獨特的真人大小青銅立人像。

銅人裸足立於台座之上，這使得其高度又增加了一米，一雙極為巨大的雙手瞬間讓立人變得頗為震撼，手中可能原握有一件用於獻祭的器物。

至於這件器物可能是什麼，學者們提出了幾種意見。

最可信的意見認為是一枚象牙，如出土這尊立人的二號祭祀坑就出土有六十七枚象牙。

此外，立人雙手抱握成圓弧形，表明他們像是持有單件器物，而其形狀也定是如象牙般呈圓弧形。

青銅立人的手裡是不是缺了點啥？

立人頭部狀若木頭，面容稜角分明。

現已無神的雙眼最初可能因塗有黑漆而活靈活現，黑漆現已不可見。

一尊小跪坐人像，在眉毛、瞳孔及眼瞼等處，仍留存有極其明顯的黑漆。

這種髹漆的痕跡在一尊人形頭像上也能看到，該頭像與立人像頭部大小及面容特徵相似（見下圖）。

青銅人頭像（左） 青銅跪坐人形飾（右）

四川廣漢三星堆二號祭祀坑出土

可以想見，其塗黑部分與新鑄銅器金色光澤之間的對比當極為鮮明。

雖然現在只在唇部隱見塗色，但在出土之時，這尊人形頭像的鼻孔及耳洞內均抹有硃砂。

從塗抹硃砂和黑色顏料的位置來看，可能並非單純著色，而應是儀禮性地賦予其品嘗、嗅聞、聽聞（或說話和呼吸）的能力。

故而青銅立人像應當也被賦予了同樣的能力。

金杖

四川廣漢三星堆一號祭祀坑出土

和眼睛一樣，該立人像的耳朵也大得出奇。

其耳垂上均有佩戴耳飾的穿孔，耳飾的樣子可參考金杖上簪刻的笑面人，及玉璋上陰刻人物所戴的那樣。

玉璋

四川廣漢三星堆二號祭祀坑出土

金杖上笑面人的耳環下垂，緊貼臉頰兩側，而玉璋上跪坐人所戴耳環呈四十五度角飛出，立人的耳飾則晃動幾至水平狀。

或許玉璋上所展現的耳飾狀態真實記錄了人們在儀式中頭部搖晃的不同節奏，而金杖上笑面人的頭部則保持不動。

三星堆展廳中那些放大了跪坐人（玉璋）你注意到了嗎？

和金杖上的笑面人相比有哪些不同？

青銅神樹的重現

在三星堆最令人著迷的器物中，有一株高近四米的巨型銅樹。

銅樹在發掘出土時已經碎成幾十片。

經過細緻修復，其基本面貌得以再現。

青銅樹

四川廣漢三星堆二號祭祀坑出土

銅樹座圈呈圓形，其上承托一個厚重的圓錐形三腳底座。

底座三足之間的波曲形讓人聯想到之前玉璋上刻畫頗似一系列山丘的波浪紋。

銅樹主幹上伸出九條樹枝，形成三組。

每一樹枝在彎曲的弧頂處結有一朵花，或為果實，其上再立有一鳥；樹枝末端另結一花。

每組的三條樹枝中有一條分叉並結有三朵花。

這三組中分叉的枝幹均在銅樹的同一側；而相對另一側，一條龍立於環形座圈上，其繩索狀的身軀呈波浪起伏狀延主幹向上延展。

還記得銅樹主幹上有幾隻小鳥嗎？

銅樹看上去宏偉壯麗一般，不過其原貌可能更令人震撼。

樹幹頂端原應立有某種頂飾——或類似九條樹枝上的鳥，或與另一株銅樹上的鳥相似，亦或是人面鳥身的組合體。

青銅樹立鳥

四川廣漢三星堆二號祭祀坑出土

銅樹上多處見有用於懸掛飾物的小穿孔，諸如鳥喙處以及朝下花朵的鏤雕部分，因而其最初應當綴有繁複的垂飾。

出土銅樹的二號祭祀坑發現有許多帶懸孔或懸掛構件的小物件，鳥形鈴便是一例。

青銅鳥形鈴

四川廣漢三星堆二號祭祀坑出土

因為坑中還有其他較小的銅樹，所以無法確定這些小物件原來懸掛於樹上何處，具體歸屬於哪一株。

除這些繁雜多樣的垂飾外，銅樹或許也有一些活動式但能長久連接的裝飾物，例如那些串附在樹枝上的玉環或銅環，樹枝與主幹一旦接成一體，環飾就不能取下。

此類例子在其他銅樹的枝條殘件上可以見到。

你心中是否還存有對天空的無限嚮往？

此外，一號祭祀坑沒有發現銅樹，但卻有七十多件帶圓孔的銅環和玉環，或許可以說明當時一號祭祀坑使用真樹而非銅樹來焚燒和獻祭。

本文英文題目Reconstructing Sanxingdui Imagery: Some Speculations

原刊於ORIENTATIONS 2001年10月期

楊難得譯

過往盡成廢墟，未來不可知悉

唯有當下教我們萬般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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