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學意義上的第一個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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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燕山腳下的皇城,在遼東、山東兩大半島的鉗形護持內,早在三千多年前,就鋪開了建城的詩篇。

▲琉璃河遺址發掘現場

關於北京建城的起源,有專家學者以文獻考證為據,認為在薊城,也就是今天的廣安門以西至蓮花池之間。

然而自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以來,隨著琉璃河燕都遺址眾多青銅重器的出土,北京建城的歷史,似乎從考古學的角度有了新的答案。

在房山琉璃河遺址,考古人員陸續發掘出300餘座墓葬和30餘座車馬坑,出土了上萬件珍貴的青銅器和陶器,直接證明了燕國都城的所在。

召公奭(shì)——燕國首任國君,而據史料記載,燕都的首任主人卻另有其人。

《史記索隱》載「(召公)亦以元子就封」,1986年的一次考古發現,讓我們知道了這位元子的名字。

當黃土坡村M1193號大墓發掘工作即將結束時,考古人員意外地從發掘現場底部發現了兩件完整的青銅器物——銅罍和銅盉。

這種器物在當時多為盛酒、盛水之用。

▲克盉

銅罍圓肩,鼓腹,雙獸首耳,耳上銜環。

蓋及器身肩部飾圓形渦紋。

通高32.7厘米,口徑14厘米。

銅盉下有三足,上有蓋,直頸,前有長流,後邊是獸首鋬(pàn,器物側邊供手提拿的部分)。

蓋緣和頸飾鳥紋,以雷紋為地。

此盉通高26.8厘米,口徑14厘米。

▲克盉及銘文

令人驚喜的是,這兩件器物的蓋內和器沿內壁上發現了相同的43字銘文。

銘文大意是:周王說,太保,你用盟誓和清酒來供你的君王。

我非常滿意你的供享,令你的兒子「克」做燕國的君侯,管理那裡的人民。

克盉與克罍也由此得名。

類似的銘文漸成一體,「大篆」字體由此而生,古代文字在甲骨文基礎上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

2012年5月,西周燕都遺址博物館展出了一件國之瑰寶——堇鼎。

這尊鼎自1974年出土以來,一直珍藏在首都博物館,時隔38年後,首次回到出土地。

▲堇鼎

堇鼎出土於琉璃河燕國墓地253號大墓,重41.5千克,通高62厘米,口徑47厘米,口微斂,鼓腹,獸蹄形足,兩耳外側分別裝飾有一組相對的夔龍紋,口沿下是一周以扉棱為鼻的六組獸面紋,三足根部各有一組獸面紋,鼎腹內部鑄有銘文。

器形、風格、銘文、字形與黃河流域出土的同類器物完全相同,是目前北京地區出土的最大、最重的青銅器。

堇鼎代表著北京地區青銅文化發展的最高水平,說明了三千多年前,北京地區同中原地區在政治、文化、經濟等各方面形成了統一的整體。

▲伯矩鬲

《漢書》當中記載,空足的鼎稱為鬲,鬲是青銅禮器中的食器。

現藏於首都博物館的伯矩鬲,是琉璃河遺址中出土的為數不多的青銅鬲中的一件。

伯矩鬲通高30.4厘米,口徑22.8厘米,折沿方唇,直頸袋足,頸飾龍紋,裝足作牛首形,蓋為飾二相背的牛首,角翹起,兩個鈕作立體牛頭。

立體的牛首和翹起的牛角、耳等細部所強化的輪廓線極富裝飾性。

最讓人捉摸不透的工藝是,表面的牛角突出於器身,是如何鑄造的?X光無損探測的結果令人驚訝:這件伯矩鬲應為渾鑄法鑄成,也就是說,整件器物在鑄造時一氣呵成,沒有任何接縫。

琉璃河,京城五大水系之一拒馬河的支流,如歲月流逝般川流不息,也留下了萬千圖景的燕都記憶,拿著記憶的拼圖逆流而上,一個建城伊始的北京,帶著青銅的光輝,躍然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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