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名女大學生接連被殺我去調查,第十具女屍頭上針孔暴露兇手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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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詩人任凡 | 禁止轉載

2015年8月29日,我正在辦公室寫檢查,突然接到了許亦昌的電話。

我猜測他估計是要問我孫昌平案子的問題,便接通了,我也正想問問他是不是替我求了情,才給我一個通報處分的最輕處罰。

沒曾想他對此隻字不提,反而詢問我最近過得怎麼樣,以及向我的父母媳婦兒問好。

我立刻就隔著電話嗅出來一股怪異的味道,他許亦昌可不是這麼一個拐彎抹角的人,難不成他又要讓我上他的「賊船」?

我還忙著寫檢查,於是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別扯那麼多廢話了,說吧,到底什麼事兒?」

許亦昌嘿嘿嘿笑了一陣,才說道:「確實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一起連環姦殺案。

不過不在本市,就在鄰市,我現在就在這邊呢,情況特別複雜,我覺得你應該來幫我。

連環姦殺案?我想起來禿子和我提過一句,據說把兩個市有能力的刑警都調一起了,這麼多人居然破不了一個姦殺案?

我和許亦昌說道:「據說去了不少專家,各行各業用得上的都去了,你們還解決不了?」

許亦昌哼笑著,說道:「正因為這樣,情況才變得微妙複雜。

實話告訴你吧,最近正是全省公安部門處級以上幹部的提拔晉升的關鍵時刻,雖然說案子有些棘手,但這裡面難免會有幾個人能把案子破了,可是萬一沒破呢?

「俗話說的好,一塊肉壞了滿鍋粥,誰都怕這時候出了差錯。

這可是九條人命啊,沒有人願意平白無故地抹黑自己,而斷了前程。

「所以呢,現在看上去是六個小組合作破案,實際上到現在沒人主動接手,都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接觸案情,一邊呢,又要防著別人把案子破了,所以說什麼合作、資源共享、信息互通的都是鬼話,這案子必須也只能是靠我們自己,要不然我也不會把咱們市裡的人都帶過來了。

「不過呢,這事兒摻雜了政治色彩,就變得更加複雜了,並不是說我願意接手這案子就能輪到我頭上了,背後無數的眼睛盯著我呢。

而且再加上我爸那層關係,我更不能輕易成為別人的眼中釘,何況我爸也不會允許。

「所以我想到了你,也只有你能幫我!」

我一聽這麼複雜,立刻拒絕,「別,你都惹不起的人讓我去,這不是送死麼?」

許亦昌說道:「不會的,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一個縣刑警隊的中隊長而已,這裡沒人會把你當成敵人的,哪怕案子破了,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

若是沒破,他們也覺得理所應當,對你而言沒有什麼很差的後果。

我心裡還是有點兒忐忑,說道:「你別蒙我,我剛受了處分,要是這爛攤子收拾不過來,我連這小小的中隊長都丟了!」

「你以為你沒丟啊?在你手裡的犯罪嫌疑人成功殺死了其他涉案人員並且自殺,你以為捅的這個簍子很小啊?要不是我提出讓你戴罪立功,市局早就把你辦了!」許亦昌突然加重了口吻,似乎是在逼迫我必須接手。

我說道:「這麼說,我是不想接也得接了?」

許亦昌停頓了一下,說:「對,你可以這麼理解。

我咽口唾沫,低聲問他:「那你覺得這案子有幾分可能?」

許亦昌說得漫不經心,「到你手裡,百分之百!」

我第一次聽他許亦昌拍馬屁,忍不住笑了。

不過同時我心裡也決定了,這案子再難,我也要去看看,大不了賭上這個小小的中隊長罷了,可是如果我選擇了退縮,我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畢竟,破案,破奇案,是我畢生的追求!

我買了當晚的火車票,連夜趕往鄰市,到了地方已經半夜,不過我卻毫無睡意。

許亦昌開車把我接到了他住的酒店,我便準備與他徹夜長談,把整個案件的過程弄個清楚。

這起連環姦殺案歷時兩個月零九天,死者一共九人,都是高中快畢業或者剛上大學的女學生,全部死在沒有監控錄像的小街巷裡面,被人先奸後殺。

一般來說,強姦案多於姦殺案,畢竟二者相比,量刑差距還是很大的,而多數姦殺案都源自於受害者的強烈反抗,導致兇手採取一些強硬措施,將其致死。

與此同時,強姦案多數起源於男人的慾望,而當慾望占據大腦時,幾乎是失去理智不夠清醒的,所以大多數的強姦案,都是比較容易偵破的,尤其在現代醫學和科學技術的支持下,犯罪分子幾乎無處可逃。

然而這起案件卻與眾不同,九個被害人被同樣的方式姦殺,卻在現場找不到任何關於兇手的痕跡。

許亦昌告訴我,每一具屍體都是渾身赤裸躺在自己的衣服上,而頭顱都被切了下來放在一旁,因為傷口是被完全切割開的,所以無法判斷兇器的具體形狀,只知道兇手用的應該是一把不太大的刀,而且非常鋒利。

不過這並不是本案的難點,難點在於所有的案發現場,以及被害人身上,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兇手的信息,包括腳印、指紋、頭髮、汗液,甚至是精液。

所以這對我們的偵破無疑是築起了一堵高牆,畢竟這個年代已經習慣了利用高科技手段來協助破案,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所有前來破案的高手不敢妄自接手。

看來,這是一個有預謀有計劃有準備的高級犯罪分子,雖然他姦殺女學生的目的不為人知,不過也無非就是報復社會,反對政府。

撇開人性不說,他確實是個值得重視的對手,畢竟能夠自由壓抑和釋放慾望的同時,還能保持高度的理智,這是每一個警察都不願意碰上的犯罪嫌疑人。

我看過了每一個被害者的照片,都是漂亮的女孩,正處於花季的少女,卻都被襲擊的暴雨所傷害。

許亦昌還告訴我,這案子一直強行壓著,到現在沒有曝光,但是那些家長已經等不下去了,如果再沒有進展,很可能全社會都知道了。

如今這個網絡社會可怕得很,很有可能會讓所有警察從此抬不起頭,被老百姓所指責了。

我頓時覺得壓力山大,翻看著所有的卷宗,眼睛都不敢眨。

我看了一下日期,上一起案件是在23號,而從第一起案件開始,剛好都是間隔一周,每周的周六都會發生一起案件。

我看了一眼手機,周日!

壞了,難道昨晚又出了問題?

許亦昌見我發現了這個問題,說道:「沒辦法,我們早就派人去盯他可能犯罪的地點,可是這樣的地方太多了,我們人手根本不夠用。

我也知道守株待兔不是辦法,可是光從案卷上找到線索,似乎還有點難,需要我慢慢斟酌。

許亦昌見我認真地看著,偷偷出了房間,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我也沒注意,就這麼認認真真地看了一夜,直到凌晨五點多,天都亮了,我才休息。

可是沒睡多久,許亦昌就把我吵醒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說道:「先聽好的吧。

「那好,恭喜你正式成為這六個小組的聯合小組長,省廳命我們六個小組任你差遣,協助破案。

我詫異道:「省廳?我差遣你們?還小組長?」

許亦昌認真地說道:「確實如此,這個情況省廳的領導都知道,可是這麼大的案子不可能放著不管啊,所以既然有人敢在這時候出頭,他們肯定同意了。

不過那話也是句空話,說是六個小組協助你,其實也就我一個小組支持你而已,但是案子破了,便是所有人的功勞。

我搖搖頭,表示我不在乎這些,我只要辦案權就行。

這個案子越來越讓我感興趣了,甚至血液都快燃燒起來,自從退伍後,我第一次有這種感受。

「這壞消息呢,是兇手昨晚再次出手了。

今天早上我們接到報警電話,一名大一的女學生以同樣的死法遇害了,現在我們的人已經去了,咱們是不是也要去看看現場?」

許亦昌知道我沒怎麼休息,不過我一聽有最新的現場可查,頓時覺得精神十足,讓他趕緊開車帶我過去。

去到現場時我才發現,這裡竟然聚集了大量的人群,而且還都是警察,把整個巷子都快擠滿了。

許亦昌說沒辦法,六個小組各干各的,要不亂就怪了。

雖然亂,但現場保護得很完整,我看到那女孩兒的屍體還躺在那裡,便從別人那裡拿了一塊白布,把眼睛合上,把屍體蓋好。

「嗨,這是誰啊,誰讓你動手的,不知道要保護現場啊?」

身後一個高個子男人一把抓住了我後脖領子,好像他們破不了案都是因為我似的。

沒等我動手,許亦昌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罵道:「你他媽和誰說話呢,前面九具屍體你少看了嗎,線索呢?讓一個女孩子的屍體赤裸裸地躺在這兒,你還有點良心沒了?」

高個子顯然認識許亦昌,連忙鬆手說道:「對不起啊許少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可是這現場他說破壞就破壞了,那頭顱他不帶手套就動,這是哪兒來的大仙兒啊?」

許亦昌沒功夫和他瞎扯淡,問我:「有沒有什麼發現?」

我搖搖頭,說道:「既然前九具屍體都沒留下痕跡,這個肯定也不會例外,兇手十分謹慎,不會留下簡單的線索的。

我想問一下,這個女孩兒的信息有沒有查明?」

許亦昌一把將旁邊的大個子抓了過來,說:「匯報一下死者情況。

大個子咽口唾沫,把我當成了領導,立刻說道:「報告,死者女,二十歲,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一點鐘左右,是一名大一學生,不是本地人。

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庭生活水平一般,所以暑假她並沒有回家,而是選擇在麥當勞打工。

我問他:「她昨晚是下班回家遇害的嗎?她有沒有男朋友?她在哪兒住?」

我一連三個問題把大個子問得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她的朋友已經提供了麥當勞的地址,我們已經派人去詢問了。

至於住址,她的同學暑假都回家了,沒人知道她住哪兒,只知道她租房子住,要想查清楚也需要時間。

「有沒有男朋友呢?」我再次問他。

「這個……這個不應該是我們關心的問題吧。

許亦昌揪住他耳朵,說道:「別問為什麼,趕緊給我去查!」

我沉思了一會兒,找人要了一份地圖,仔細查看這裡的地理位置。

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這裡是城中村,由於城建規劃的原因,導致這裡特別亂,各種老樓房舊平房穿插在一起,本地人都不願意住。

於是,這裡成為了打工仔的天下,低廉的租金使得無數低薪人員撲向這裡,我猜,這被害者必然也是其中一個。

從昨晚看的資料里發現,前面九個死者,遇害的地點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離死者的住所很近,而且她們全都是租的廉價房,地處偏僻,很容易讓人找到機會下手。

許亦昌和我說道:「關於每一個犯罪現場,我也都做過研究,其中兩個高中生都是住在學校附近,因為要補習,而家裡情況一般,所以租不起好房子。

可父母又不願意孩子住宿舍,畢竟高三了,想給孩子一個安穩的休息環境。

「另外七個大學生也類似,有的住在學校附近,有的住在靠近打工的地方。

這些女孩子啊,寧可花大筆的錢買手機買衣服買化妝品,也不願意多花點錢住個好點的房子。

許亦昌說的我也都在資料里看到過,可是這個市屬於三線城市,這樣的地方特別的多,這都不能算作一條可用線索。

我突然想起來,資料里還提到,每一個被害者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傷痕,但是那些傷痕都是死者生前留下的。

也就是說,兇手應該是先奸後殺,在被害人反抗過程當中,留下了這樣的痕跡。

可是若是先奸後殺的話,被害人只需要大喊一聲救命,哪怕是大半夜,在這周圍林立的小樓中,總有人會聽到的吧?

可是事實上,加上昨晚一共十起案子,全都是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報警。

難道兇手在行兇過程中一直捂著被害人的嘴?

這顯然不可能,面對面想捂住對方的嘴,除非是死者的頭被固定了,可通過現場來看,這也不可能。

我繼續查看地圖,發現這個巷子的入口處有一家小商店,便問許亦昌:「這商店門口應該有攝像頭吧?」

許亦昌說道:「沒用的,之前九個地方周圍的攝像頭我們查遍了,沒有一個記錄到兇手的,你不是看著地圖麼,隨隨便便就能找出幾條不經過任何監控的路線。

那兇手肯定踩過點兒啊,查之前的!」

我也不傻,都查過了,可是兇手的作案周期恰好是監控錄像自動刪除的時間。

也就是說,他至少在今天已經把下一個點兒踩好了,而等我們查案的時候,監控錄像剛好已經刪除了這一天的內容。

我不由得頭疼了,這個兇手簡直就是犯罪的天才,難不成這會是一起完美犯罪?

不,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完美犯罪,肯定還有什麼被我們忽略過的。

就在這時,那個高個子跑回來了,喘著氣說道:「報告,查清楚了,麥當勞就在附近,出了村子向南步行十五分鐘就到。

而死者租的房子就在這前面,往前走拐倆彎兒就是。

還有,她確實單身。

我追問:「那她昨天是下班回來遇害的嗎?」

「我正想和您說呢,她麥當勞的同事說她上的是早班,下午兩點半就下班了,至於她去了哪兒,那就沒人知道了。

我立刻和他說道:「去巷口的小商店那裡查監控錄像,看她下班後有沒有回過家。

許亦昌也皺眉,問我:「你說她一個女孩子,沒有男朋友,也沒有加班,為什麼會在凌晨一點才回家呢?」

我搖搖頭,說:「我怎麼知道。

對了,問一下屍檢報告出來了沒,看看具體有什麼線索沒有。

許亦昌打了個電話詢問,果然,暫時沒有任何發現,不過,進一步的檢測還在進行中,有些技術還需要時間。

對於這個答案,我們都有心理準備,不過這也使得我們暫時沒有任何查下去的線索了。

許亦昌讓人收拾現場,準備撤了。

不過我還沒有看到另外七個和許亦昌一樣的人,便問他:「那些人還沒看過現場,咱們就這樣撤了?」

許亦昌說道:「他們不需要看,咱們背後的那些人,已經替他們看了無數遍了,要是有結果,他們早把案子破了,哪兒還輪得上你?」

我聳聳肩,「那倒也是,他們不出現說明他們並沒有對我產生敵意,這或許還是個好消息。

回到酒店,我繼續研究資料,昨晚為了儘快接手案子,有些材料都是三兩眼掠過的,還需要再認真去看。

至於許亦昌,現場處理完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忙得我都看不見人影。

一眨眼一天過去了,我心知這是一場煎熬的攻堅戰,必要的休息還是要有的,所以並沒有選擇熬夜,反而睡了一個自然醒。

我一醒來,就看到許亦昌在房間走來走去,好像在糾結什麼,我連忙問他:「又出什麼事了?」

許亦昌說道:「事情曝光了,現在網絡上傳遍了整個案件,而且有人添油加醋,弄得快要亂套了。

我心裡立刻增加了壓力,若是不趕緊破了案子,上面肯定要處置我們的。

許亦昌見我皺眉,說道:「也不都是壞消息。

最新報告,我們的人在受害者血液里檢測到了酒精,不過酒精含量很低,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屍體存放了一夜,酒精大部分被分解了。

「你是說,被害人是因為喝醉了酒,所以在被強暴時沒有叫喊麼?」

不,不對,我話剛出口就知道錯了,如果說每個人都檢測到了酒精那還有可能,可許亦昌告訴我,只有四個人檢測到了,更何況被害人若是喝得爛醉,那肯定沒有什麼反抗,也就不存在那麼多傷痕了。

許亦昌這時候說道:「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你讓排查的監控錄像找到了一些線索,你可以過來看一下。

許亦昌把電腦里的視頻點開,只見模糊的畫面里一個身影掠過,只有幾秒鐘的時間,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許亦昌把畫面定格,然後把人影放大了幾倍,這時候我才發現,從輪廓就能輕易地認出,這個人正是死者。

我看了一下左上角的時間,是前天下午三點十二分,她明明已經回來了,為何又出去了呢?

許亦昌又點開另外一段剪切好的視頻,依舊看到一個人影走過,但是很明顯,她換了衣服。

如果說她回來時穿的像個學生的話,那出去的時候卻像個火辣的模特,許亦昌還刻意把畫面放大讓我看,說道:「這前後的差別太大了,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你說她不會是干那個職業的吧?」

我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若是妓女,大不了讓兇手白白上一次也不願意被人殺掉吧?」

我看了一下時間,她出去的時候剛好六點,有可能是去吃飯了才對。

我立刻拿出地圖查看,地圖上的標註很清楚,那附近確實有一條街專門賣各種食物。

我說道:「這條街肯定有監控錄像吧,查一查死者有沒有在這裡出現過。

許亦昌點點頭,打電話安排了下去,而我還是覺得不知道哪兒缺了一環,總讓人心裡空蕩蕩的,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我覺得突破口不能只放在監控錄像之上,屍體和現場應該才是我們打破僵局的關鍵所在,在酒店紙上談兵是沒有意義的,我必須還得去現場調查。

許亦昌倒是對我言聽計從,我說去現場,就立刻開車把我送了過去。

再次來到巷子裡,雖然是上午,可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應該是上班族都傾巢出動了。

我計算了一下巷子的長度以及屍體的位置到拐角的距離,然後開始和許亦昌做實驗,如果說我們倆分別是兇手和被害人,那我又該如何選擇呢?

首先兇手肯定要藏匿起來,最簡單的就是躲在巷子拐角處,晚上借著月色瞟一眼就能看到誰進了巷口。

當她走到一定距離時,兇手就可以從拐角出來了,裝作路人和死者擦肩而過。

就在兩人交錯的過程中,兇手從背後下手,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抱住身體,讓對方難以掙扎,然後再實施犯罪。

這樣的猜測有一點可靠,但仍然無法解釋先奸後殺的實情,我和許亦昌商量了好久都沒有個結果,最後只能回到監控錄像的頭上。

來到食品街,許亦昌指著一家麵館告訴我,這裡就是死者從家裡出來後第一個到的地方。

但是我們的人發現,她自從進入店裡以後,就再也沒出來過,至少監控錄像裡面沒有。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便走進了麵館,徑直向後走去。

店家見我走得急,忙問:「您要上廁所嗎?請往後走左手邊即可。

我和許亦昌走到後面,這時候卻發現,廁所一旁有個小門兒,上面掛著一把鎖。

我把門推開一看,這後面居然就是另一條街。

許亦昌恍然大悟,忙說道:「原來她並不是一直沒有離開,而是從這裡金蟬脫殼了!」

我看了一下街口,從這裡出去,就已經出了城中村,路上的監控錄像遍布,肯定能找到死者的蹤影。

不用我說,許亦昌已經立刻安排手下去做了,而我們則從這裡離開,前去我們的技術支持部。

許亦昌介紹說負責這邊的是佟處長,北大的高材生,後來又去國外專門學習痕跡學,回國後在她的協助下破獲了幾起大案,在國內也是有了一些聲譽,因為許亦昌和她是老朋友,所以才屈居於他麾下的。

許亦昌提到這個佟處長的時候,表情微微有些變化,我猜他倆之間肯定不止朋友關係。

沒多久,我便見識到了這個佟處長,帶著白手套白口罩,一頭精幹的短髮,眼神有些烈,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許亦昌在她面前沒有一點兒架子,上前去給人家捏肩,仿若一副小女人的模樣,把我噁心得要死。

「佟大美女,辛苦你了,有沒有什麼結果啊?」

佟處長搖搖頭,說道:「十個血液樣本兒已經檢驗了多次,根本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屍檢報告你也看到了,我無法下定論,咱們這回是遇到高手了。

許亦昌指了指我,說:「所以我也請了高手啊。

介紹一下,齊楚,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幾個案子,都是他破獲的。

我微微點頭以示禮貌,她卻根本沒有正眼看我,反而說道:「不講究真憑實據,只靠猜測和推斷破的案子,不能算!」

許亦昌聞到了火藥味,連忙說:「對,他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運氣好。

不過這回,咱還必須要碰碰運氣。

我和許亦昌不一樣,我聞到的只是醋味,奇怪,這個女人怎麼還吃我一個結了婚的男人的醋?

看來許亦昌這傢伙平時沒少和她提我,不過我也沒那麼在意,知道人家是專家,抓住機會就趕緊請教。

「敢問佟處長,這幾次的案發現場你看過了嗎,有沒有什麼想法?」

對於案情她還是很看重的,表情凝重地說:「案發現場我都是第一個去的,可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現場居然沒有留下任何可用的痕跡,我感覺自己那麼多年的研究就像白費了似的,無處可用。

我又問她:「那屍體檢測中有沒有什麼發現?」

「除了其中四個有少許的酒精,其餘的也沒什麼發現。

不過可以認定一點,死者全部都在生前遭受過毆打,輕重不一,但每個人都有。

我接著問:「如果說她們身體里有什麼特殊的物質,過了一夜之後,會不會因為血液稀釋,或者分解,導致檢測不到呢?」

她點點頭,說:「這個是肯定的,但死者身上沒有找到除脖子以外的其它傷口,胃裡也沒有什麼異常物質。

就連體內的糞便我們也化驗過了,沒什麼特殊的。

聽她一說,我心裡突然冒出一個疑惑,兇手就算報復社會要殺人,為何非要花費力氣把頭顱割下來呢?難不成是刻意隱藏什麼?

我連忙問佟處長:「你們有沒有化驗過死者的頭顱?」

佟處長說道:「全身血液連通,一般來說,檢查任何部位都一樣。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兇手為何要把頭顱割下來呢?難道不是為了隱藏什麼嗎?」

佟處長一拍額頭,說道:「對啊,之前只是把這個人當成變態才覺得把頭顱割掉是合理的,可是這個人行為那麼縝密,又怎麼會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變態呢?」

她起身就走,邁了兩步又回頭,沖我說道:「剛才是我說錯了,抱歉,你很厲害!」

得到了她的認可,我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怎樣。

許亦昌正要和我說什麼,突然電話響了,只聽他啊的一聲,掛了電話就和我說道:「不對啊,這才兩天啊,怎麼又出案子了!」

難不成他故意打破犯罪周期,讓我們難堪?

和佟處長打了個招呼,我緊跟著許亦昌離開。

他開車帶我去了附近的派出所,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腦袋上包紮著紗布的女孩子,看上去二十出頭,臉蛋兒圓圓的,蠻可愛。

許亦昌問她:「你就是倖存者?」

女孩子點點頭,說道:「是我,昨晚有人強姦了我,還非要殺我,結果把我敲暈了,直到快天亮我才醒過來。

我猶豫了半天,最後才決定報警的。

我和許亦昌面面相覷,這根本不是一個案子啊。

我們正打算走,許亦昌突然說道:「壞了,我知道為什麼了。

昨晚泄露了風聲,立即就有人想著模仿了,這可是嚴重破壞社會治安啊!」

我說道:「未必,我看是有人想把黑鍋甩給咱們的目標呢,只不過他不知道作案細節,而且又傻又蠢而已。

話不多說,這案子就算真的因此而起,也不由我們掌管。

許亦昌帶著我返回技術支持部,還沒進門,就碰到了之前那個高個子。

他還帶著一個人,用手銬銬著,一頭黃毛,鼻青臉腫,估計是挨了揍。

高個子見到許亦昌,連忙招手,「許少爺,我給您送來一份兒大禮,您收不收?」

許亦昌猜到了這個黃毛的身份,沉思了一下,說道:「既然都說送我了,不收不合適。

不過我還有事,你替我送到派出所,先拘起來。

高個子道聲好嘞,正打算走,又停下腳步,和我說道:「齊隊長,麻煩你能把我那幅地圖還給我嗎?」

我問他:「你都送了許處長一份大禮,送我一幅地圖都不捨得?」

他說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標註的時候,有個地方標錯了,希望您給個機會改正。

我立刻把地圖和筆拿出來,他接過來,把上面一個標著餐廳的地方劃了,改成了兩個字,夜店!

夜店?

我突然知道死者半夜回來的原因了,她是去夜店了,這也就解釋了其中四個喝酒的事情。

但是當著高個子的面,我不露聲色,畢竟我也知道,他不是許亦昌的人,無論他是另外那七個裡面的哪一個,對我們來說都只能是敵人。

進了電梯,我還沒開口,許亦昌就說道:「這七個人真夠快的,咱們剛從派出所回來,這犯罪嫌疑人就給咱送門口了。

我問他:「明知道不過是一個混混,怎麼還送給你呢?」

許亦昌嘆口氣,低頭說道:「這你不懂?現在案子已經曝光,再不解決網民都該起義了!」

我心一沉,難道我們就這麼拿一個想讓別人背黑鍋的人替別人背了黑鍋?

我反正不覺得這是好事,於是說道:「先別說這事兒了,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你趕緊派人去這個地方,查和上一個死者相關的人和事。

許亦昌看了看地圖,立刻打了電話,安排好之後,他沖我豎起大拇指,說道:「你小子真行,我的人剛剛通過監控找到了被害人的去處,正是你指的那裡。

我立刻有種感覺,好像我找回了自己的節奏,不再被這個兇手牽著鼻子走了。

我們還沒進佟處長的門,就立刻掉頭,這個夜店我們還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夜店白天是不營業的,不過還是有一個酒保在吧檯坐著值班。

許亦昌上去掏出證件,然後詢問他被害人的情況,這酒保一聽,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原來這被害人是這裡的銷售員,專門賣酒的,其實也就是酒托,依靠美色和花言巧語令客人花錢買酒。

不過這些酒托並不出賣身體,最多讓客人揩些油罷了,但是酒托之間也是有差距的,有的靠酒量陪喝,而有的可以滴酒不沾就讓顧客把酒買了。

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何死者穿著暴露出門喝酒而深夜回家了。

順著這條線索摸下去,我和許亦昌又分別跑了幾個之前的案發現場,竟發現除了那兩個高中生之外,其餘被害人的住處附近都有夜店或者酒吧的存在,而且每一個都是那裡的酒托或者常客。

這個信息對於我們來說,仿佛是打開了一個重要突破口,全市可能成為案發現場的地方有無數個,但全市的酒吧和夜店是有數的,兩個信息結合篩選一下,基本上就能排查出一些兇手可能會選擇踩點的地方。

可是話雖如此,這依舊是一次聲勢浩大的行動,只怕是打草驚蛇,讓兇手警覺。

但我又覺得,這個兇手應該有足夠的自信和我們玩下去,十條人命,夠他死無數次了,可越是這樣的人,越不畏懼死亡。

所以我和許亦昌還是選擇了採取行動,全市的警察便衣出行,專門去我們挑選出來的那些夜店和酒吧進行偵查。

然而,幾天下來結果並不如人意,嫌疑人沒有發現,倒是抓到了幾個買賣毒品的小毒販。

許亦昌告訴我,若是再解決不了,上面就會把那隻替罪羊丟出去了,畢竟這案子已經引起了巨大的社會反響。

我心說這不是飲鴆止渴麼?兇手不抓,萬一他繼續殺人怎麼解釋?

許亦昌算了一下時間,今天已經周五了,明晚又將是兇手的行兇之夜。

沒有人知道這第十一起姦殺案會發生在哪裡,如果我們不能在明晚之前抓到兇手,無論結果如何,這案子恐怕都與我們無關了,甚至我還要面臨被離職的可能。

怎麼辦呢?

正當我失去希望的時候,許亦昌突然說道:「有個好消息,佟處長那邊有了新的結果,咱們趕緊過去一趟。

一路奔波,見了佟處長我連忙問她:「有什麼發現?」

佟處長這幾天明顯沒睡好,眼袋腫得厲害,不過還是笑著說道:「當然是好消息了,聽了你的意見,我們專門對屍體的頭顱進行了一次檢驗。

化驗時我們發現了一種不明物質,通過幾天的分析,我們總算得到了結果,這種物質是古柯鹼和酒精反應形成的。

古柯鹼?許亦昌想了一下,說道:「那幾個人都是酒吧和夜店的常客,涉毒很正常,我們不是還抓獲了好幾個小毒販麼?」

正常嗎?我腦子裡過濾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一個細節——關於屍體上的傷痕,我們一直都沒能解釋得通,如果說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說得通了啊。

我立刻把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難不成是麻醉劑?兇手控制住死者後,第一時間在脖子上注射麻醉劑,通過精準的麻醉,讓死者的聲帶暫時麻痹而無法出聲,這樣一來,他便可以為所欲為而不用考慮驚動別人了。

「至於兇手將屍體的頭顱割下,定然是隱藏了注射麻醉劑的針孔,而且還能使大部分的麻藥留在頭顱里,若是不注意,隨著時間延長,就很難檢測得到。

佟處長拍拍手,說道:「我是真的服了,你說的和我們的檢測結果一模一樣。

許亦昌這時候比我還要興奮,說道:「那很明顯,這個兇手是一個專業麻醉師啊!」

佟處長補充說道:「不光如此,他同時也是一名出色的外科醫生。

屍體的頭顱肯定是他用手術刀將其割下的,從刀法看得出來,應該是常年做外科手術的醫生。

既是麻醉師又是外科醫生,這樣的人在整個市里估計都少有吧?我感覺好像一下子就把目標鎖定了。

許亦昌這時候突然又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沒說。

今天我們的人總算突破了那兩個高中生的家長,他們的家長承認自己的孩子都有病,一個是輕微抑鬱症,一個是嚴重自卑的心理疾病,她們都曾接受過同一個醫生的治療,那個醫生叫做陳國寒。

一聽到陳國寒的名字,佟處長立刻說道:「不可能吧,陳醫生不是著名的外科醫生嗎?怎麼會治療心理疾病呢?」

我見她知道這個人,立刻問:「這個陳國寒是個什麼人?」

佟處長說道:「陳醫生被人譽為華佗再世,是全國知名的主刀醫師,他掌刀的手術成功率極高,平均每七天就會把一個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但是他這個人脾氣很怪,不死不救,就是說,他看到的病患若是沒到臨死,給再多的錢,他都不會接手治療。

但若是真的瀕死,他卻可以無償手術,甚至於替病人出醫藥費。

聽佟處長這麼一說,這個人還有幾分模範代表的意思,但是傳言說他每周救一個人,這恰恰對應上這案件每周死一個人,難道會是巧合嗎?我可不信。

許亦昌看著我,說道:「難道真的是這個陳國寒?」

我說:「沒得選了,立刻抓捕吧。

許亦昌一攤手,說道:「證據呢?總得有證據才能抓人吧?」

我搖搖頭,說道:「不行,我有種不詳的預感,他可能會今晚出手,畢竟最近網絡上風聲太緊,逼迫他改變作案周期是很有可能的事。

「你是說他害怕了?」

「不,是那些女大學生害怕了,現在估計都沒人敢周六晚上出去玩了吧。

立刻派人先把這個陳國寒拘了,證據會有的,就算沒有,也得讓他招了!」

許亦昌還在猶豫,畢竟這次行動涉及太廣,上面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也不敢輕易妄動。

這時候佟處長倒是說道:「許老二,別太慫了,該出手就得出手。

我也覺得這個陳國寒好像有點問題,你說他那麼厲害一個人,怎麼就待在這個小城市裡不走呢?北京上海甚至是國外,他都能在主刀醫師這個職業上更進一步,這裡面一定有原因。

而我們要抓的人,恰恰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難道他不是嗎?」

許亦昌定下決心,打電話安排人行動,我告訴他如果陳國寒不在家或者醫院,一定要派人去之前調查的酒吧和夜店裡查。

另一方面,我們也對陳國寒這個人展開了調查。

陳國寒,男,本市人,現年四十五歲。

十七歲當兵,兩年後轉偵察兵,由於表現出色,曾獲得過多次個人獎章。

然而,後來在一次演習過程中因意外受了傷,足足休養了一年零四個月。

在那一年多期間,他在軍區醫院學習了麻醉,因為頭腦靈活,學習得特別迅速,很快就接替了老麻醉師的職位。

而後他就表現出自己在醫學領域的天賦,勤奮自學再加上醫院裡老醫生手把手實踐教學,他漸漸從一個麻醉師變成了手術台前的主刀醫師。

因為他的天賦與努力,深得老醫生們喜歡,於是他被推薦前去日本學習,三年後回國,繼續在軍區醫院救人治病。

但是幾年後,社會上的心理疾病患者劇增。

他也再次得到機會,前去德國進修心理醫學,兩年後回國,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心理醫生。

就在這時,他的人生出現了轉折點,他的母親和妹妹突然去世了,然後他就攪進了無窮盡的官司當中。

他從軍區醫院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故土,一次又一次地上訴,可終究被駁回。

這官司一打就是八年,直到幾個月前,他才放棄了上訴。

至於這案子具體是什麼,竟沒有人知道。

我心裡差不多能猜到,如果說他就是兇手的話,那這個案子一定是他妹妹被人姦殺然後法院錯判的情況了。

看過陳國寒的資料,我、許亦昌以及佟處長三個人都無話可說了,全部都在等待著前方的消息。

直到半夜十點,許亦昌的電話終於響了——好消息,陳國寒抓到了,就在一家夜店裡。

見到陳國寒的時候,我差點以為我們的人抓錯了。

一名軍人,在我的印象里,最起碼應該是挺直胸膛器宇軒昂的,可他卻是佝僂著腰背,頭髮花白,根本不像一個四十來歲的人。

後來佟處長告訴我,陳國寒當年一連在手術台前做了三十六個小時手術沒有休息,落下了病根,不過卻救了一家人三條命。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真的難以想像他能做出那樣令人髮指的犯罪行為。

他學過心理學,又當過偵察兵,還是一名出色的醫生,我和許亦昌怎麼都覺得這個人有點難突破,若是沒有證據,拘留最多二十四個小時。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他根本沒有反抗,見到我們三個,勉強抬起頭瞅了一眼,然後搖搖頭,仿佛在自言自語,「我費這麼大功夫,居然只招來三個小孩兒,這老天爺就這麼不開眼嗎?」

許亦昌一拍桌子,站起來就說:「你說誰小孩兒呢?我爸就是省委常委!」

許亦昌這麼說是我們的安排,他故意賣傻讓對方放鬆警惕,我伺機詢問關鍵性問題,看他下意識的反應,就能判斷出他是否真的就是我們要找的兇手,從而抓住他的關鍵問題,進行側翼突破。

然而他根本沒有給我們這個機會,張口就承認:「對,十條人命都是我殺的,先奸後殺,提前兩周在酒吧或者夜店踩點,找到目標後一周內進行犯罪計劃,一周後再實施犯罪,不留任何痕跡。

「犯罪過程是先控制住對方,然後通過注射麻醉劑讓對方無法發出聲音,然後刻意造成先奸後殺留下證據的傷痕。

緊接著將其頭顱割下,掩蓋住注射器的針孔,順便還能躲避檢驗。

最後進行現場處理,把所有可疑痕跡清除。

「我交代得夠清楚吧!」

他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都給我滾,那個官二代留下,我有話和你說。

不知道為什麼,我和佟處長竟然對他說的話選擇了聽從,從審訊室出來,看著外面的監控器。

許亦昌和他說了幾句話後,就走到了陳國寒邊上,陳國寒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然後許亦昌就愣在了原地。

我立刻讓人進去,要把陳國寒送回看守所。

然而,陳國寒從審訊椅上剛離開時,突然推開我們的警員,一頭撞在了牆角上,額頭的動脈被撞破,鮮血頓時迸濺。

許亦昌被淋了一身,看著這場景大口喘息著。

我和佟處長匆匆跑進去,那個警員則叫來醫生。

許亦昌沒什麼事,不過陳國寒死了,一個醫生想尋死,沒人能攔得住。

這案子竟然就這樣戲劇性地結束了,我們雖然抓到了兇手,可是兇手再次從我手裡自殺。

由於許亦昌的關係吧,這次也沒有受到懲罰,功過相抵,又把我趕回了微城。

回來後休息了兩天,我再次去市里看望許亦昌,他自從那天之後一直有些悶悶不樂,我怕他抑鬱了,想勸他幾句。

沒想到這次見面,他卻意外地高興,還說要請我喝酒。

幾杯酒下肚,他才告訴我,陳國寒當初告訴他的,只是一件案子。

陳國寒的妹妹當年和他所殺的女學生一樣,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然而突然有一天,兩個男人闖進來將其強姦,但是恰巧她母親來看望女兒,見到此情景後拼出老命去救,結果被那兩人活活打死。

而後他們怕走漏風聲,又把他妹妹殺死。

這案子本來簡單到了極點,可是那兩個殺人犯家裡有錢,買通了法官,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陳國寒的母親和妹妹涉嫌賣淫,而且還玩仙人跳,強姦犯和殺人犯反倒成了被迫還擊,屬於正當防衛,無罪釋放。

陳國寒得知後不斷上訴,可是那位法官也慢慢升職,一直把他的案子緊緊壓在下面,這樣一來,就是八年。

八年啊,用陳國寒的話來講就是,日本鬼子都被打跑了,那兩個罪犯也因為更大的案子進了監獄,可這貪官誰來打呢?

於是他放棄了打官司,選擇用自己的命再加上十條人命來找到一位有能力的大官,來替他的母親和妹妹平反昭雪。

雖然我們不是大人物,不過幸虧許亦昌家裡有個大人物,前段時間又恰巧晉升到省委常委,做了主管政法的副書記。

那位貪贓枉法的法官,也終究得到了應得的懲罰,可是這懲罰來得太遲,代價太大。

用許亦昌父親的話說,腐敗就是用人民的錢以人民的名義來處罰人民。

或許我不會看得那麼大,但我知道,除掉這一個貪官,是用十一條人命換來的。

陳國寒固然可恨,用報復社會的方式來引起注意,可他不惜一切代價的原因,正是來自於那位貪官的逼迫。

(原題:《微城故事之第十一條人命》,作者:詩人任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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