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考古人 接力探尋古城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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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人在進行勘探工作 圖片由被採訪者提供
晉陽古城考古工作概況:一座城市和一段歷史產生的碰撞如果說是緣分的話,那作為探索者的考古工作者,則靠著堅守和毅力,去追尋著「真相」。
對於晉陽古城遺址來說也不例外,從上世紀60年代的考古大咖宿白、謝元璐、張頷先生的初步調查,到2000年後的拉網式考古調查,以及近年來的一次次大規模考古勘探,晉陽古城的城址脈絡和部分建築基址呈現在大眾面前。
為了探究這一座古城的歷史,時空已流轉了60多年,而三代考古人在這片土地上貢獻著智慧和青春,就為了與歷史碰撞,找到真相。
1 上世紀60年代勘探初期 大體復原晉陽城的輪廓
有人說,考古是一項遺憾的學科,因為各種不確定性和未知性。
當然,考古也是一個跟時間賽跑的學科,越早介入,也就是在沒有任何破壞的基礎上介入,考古的成果和發現會令人驚喜,歷史傳達給我們的信息也會越完整。
不過,這一切不可能心遂人願,但難能可貴的是,在上世紀60年代,宿白、謝元璐、張頷先生先後在晉陽古城遺址進行過科學考古工作,大體復原了晉陽城的輪廓,雖然沒有進一步對古城遺址進行挖掘,但卻在考古史上確立了晉陽古城的地位和價值。
宿白先生對晉陽古城的調查可以追溯到1950年代,當年他的調查目的是尋找唐北都太原城,他根據地表殘存的西城牆遺蹟和東城角、羅城、金勝村(金城村)等地名信息,參考《新唐書》關於北都「長四千三百二十一步,廣三千一百二十二步」的記載,大體復原了晉陽城的輪廓。
並推測城西北隅東部地勢低洼、遍布亂磚碎石的地帶就是隋唐晉陽宮所在地。
因為當時的考古技術和資金有限,宿白先生只是留下了這「艷驚四座」的一段推論。
1902年,謝元璐和張頷先生為了探尋山西東周古城遺址,將目光鎖定在了晉陽古城遺址上,他們最先在南城角二郎廟下發現了一段古城遺蹟,在此基礎上分別向東及向北進行了調查、勘探,探明南城牆殘長626米,西城牆全長2700米。
兩位先生根據夯土的質地、色澤和夯法,認為所發現的是一座東周古城。
此外,他們還在古城以北發現了「羅城」,根據建築方式及採集器物推測其年代為漢晉之間。
在古城內中部發現一段東西向城牆,推測其為唐代所建。
並對古城營村西民間傳說的「大明城」進行調查,從其夯土結構判斷其年代晚於漢晉。
由此可見,這是一座歷史時代「複雜」的城池,兩位先生髮現了這個城市的價值,但卻並沒有深入研究下去。
提起這些往事,不少考古人都有些遺憾,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員、現任晉陽古城遺址考古項目領隊韓炳華告訴記者,因為在上世紀60年代,城市沒有大規模的建設,晉陽古城遺址的保存狀況最為良好,晉陽古城的中心區(現在古城營村),僅有幾百人,都聚集在村堡附近。
今天的古城營村、晉源街道等村子人口不僅多有萬餘人,而且公路、樓房、工廠等遍布,城市的整體性早已分割得支離破碎。
如果當時進行考古發掘的話,或許會找到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據說宿白先生曾經回憶起自己考察晉陽古城遺址時這樣說過,「因過於繁忙,沒有進一步再去抓這項工作,這可能成為我的終身遺憾」。
「現在考古工作的困難越來越大,機會越來越少,保護的壓力越來越大。
很多有卓識的知識分子在反覆咀嚼那點可憐吧唧的史料,為給世人一個清晰的晉陽做出了諸多猜測。
事實上,再多的爭議也都會因『無米』而罷炊。
」這著實是擺在考古工作者面前的一個尷尬。
不過,要想知道晉陽古城的「秘密」,考古,成為揭開古城千年鐵鎖的唯一一把有用的鑰匙。
2 2002年正式開啟考古發掘工作 對古城整體布局有了初步認識
隨著城市建設速度的日益加快,晉陽古城遺址考古工作迫在眉睫,在2001年成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後,又在2002年被聯合國開發署列為「21世紀城市規劃、管理與發展」援助項目,經國家文物局批准,太原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承擔晉陽古城遺址的考古調查和發掘工作。
時任晉陽古城遺址考古項目隊隊長的常一民就帶著隊員們,在晉陽古城「安家」。
他們站在前人調查的基礎上展開,同樣以地表殘存為起始點,開始調查勘探。
「因為前輩們大概確定了晉陽城的輪廓,我們就想是不是能以此確定城垣,也就是城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邊界,起碼劃定一個範圍,才能讓確定第一步的保護工作,不再讓城市建設來破壞古城的基址。
」或許連常一民都沒有想到,為了找到城市的圈子,他們一找就是十年。
從殘存的西城牆入手,沿線進行,一邊勘探,一邊論證。
因為古城地勢較為特殊,西低東高呈坡狀,最開始迅速的考古成果讓人呈興奮狀態,可是越往東走,勘探的難度越大,洛陽鏟無法像描述的那樣「一鏟子鏟下去帶來有效信息」,地下水位高了,淤泥多了,有時候三個壯漢同時使用一把洛陽鏟,還得花費一整天的時間,才能完成一個探洞的勘探工作,這無形中增加了考古的難度。
所以,從2002年至2012年,常一民就一直堅守在工地,用十年的時間,勘探調查出了晉陽古城的東、南、西、北面的四處城牆建築基址,確定了城垣遺蹟,圈定了約20平方公里的範圍為晉陽古城的城市區域,而我們今天從平面圖上看到的矩形的晉陽古城,就是這近十年間,考古工作者的心血。
「我們就是在晉陽古城遺址上畫了個圈,起碼讓大家知道了遺址的保護範圍。
」畫圈這事當然不會如此簡單,因為在地下埋藏的是一座城市,而且時代跨度大,只有通過考古手段,發掘一些實物證據跟時空統一後,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成功。
這十年,常一民的生活過得緊張而枯燥,周而復始地在一個工地上精心打磨。
那是在1985年,剛剛從大學畢業的常一民跟隨考古專家來晉陽古城調研,聽到專家隆重地介紹這所城池,雖看不到昔日繁華,可站在這方土地上,他就覺得很踏實,甚至認為要在太原市從事考古工作,就一定得在晉陽古城遺址上進行挖掘。
沒想到,這句看似無意的話,卻讓常一民的職業生涯和晉陽古城聯繫在了一起。
時至今日,常一民到了要退休的年齡,他也始終放心不下晉陽古城考古工作,依然奮戰在一線,在古城裡「尋尋覓覓」,不放過任何觸摸歷史的機會。
3 2011年開啟攻堅階段 考古與遺產規劃同步進行
2010年10月,國家文物局公布了首批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名單,晉陽古城獲得立項,並在次年列入全省文物保護一號工程,以及全國「十二五」期間重點保護的150處大遺址之中。
從那一刻開始,晉陽古城遺址開啟了大規模的考古工作,相關人員開始嘗試著勘探城內各種建築宮殿的基址,最終一號建築遺址呈現在大眾面前。
一號建築遺址的發現是偶然的,當時考古工作者只是為了了解西城牆附近道路和進排水情況,結果開始挖掘後發現了一組複雜的建築群,經過不停地挖掘,最終揭示了一個晉陽城被毀前的城市一瞥。
在一號建築遺址中,最晚的建築有臨時建築的樣子,根據出土物和緊挨城牆的位置,分析應該是北漢抵抗北宋時軍隊的臨時宿營地。
並且根據文化層的複雜程度,判定從五代到晚唐時期晉陽城成為各個政權逐鹿舞台的印記,不過宋初時期,北漢被滅,晉陽城不復存在,此地居民被遷往各處,形成較長時期的「空白期」。
經過為期5年的努力,考古工作取得了很多的成果。
據韓炳華介紹,在近兩年發掘出的建築基址上,發現了大型的佛教寺廟遺址,並且發現了「即隋之晉陽宮」的殘碑,有可能該建築基址就是隋代晉陽宮所在的位置。
如果此說法成立,無疑證明了這個區域就是宮殿區的位置,也是整座城最為中心的位置。
如今,考古仍在繼續,這是一項長期的工程,考古人也將考古成果匯聚成了一本名為《晉陽古城一號建築基址》的書籍,在這本帶著考古人心血的書籍里,詳細介紹了該古城近期的考古成果,對研究中國古代城市布局和建築特徵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當然,這並不是結束,而在未來,也定會有更多的考古人投入其中,孜孜不倦,鞠躬盡瘁。
期待著,晉陽古城被揭開神秘面紗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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