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佛學院教育之反省與前瞻 以佛教弘誓學院為例釋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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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自光復後,佛教教育事業即開始蓬勃發展,佛學院林立,先後有八、九十所之多,但是整體觀之,卻沒有培養出多少傑出的僧尼,這是頗值得探討與反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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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自光復後,佛教教育事業即開始蓬勃發展,佛學院林立,先後有八、九十所之多,但是整體觀之,卻沒有培養出多少傑出的僧尼,這是頗值得探討與反省的。

當前佛學院教育之困境與反省   台灣佛教早期是由大陸的福建省所傳入,雖然之後在日本統治的五十年當中受到日本佛教的影響,有僧侶留學日本者,有以在家身份住持寺院、行日化法會儀式者,但大致仍保存了中國佛教的傳統,例如台南開元寺、基隆靈泉寺、中壢圓光寺等系脈之僧侶,都還傳授中國佛教的戒法,保持中國佛教的模式;此外也有若干僧侶,如斌宗、慧嶽師徒遊學大陸的叢林。

  光復以後的台灣,許多大陸僧侶來台,其中,最先大力提倡辦僧教育的是慈航法師,他曾喊出「要在台灣辦一百所佛學院」的口號,因此他每到一寺,就安上一個佛學院名,雖然其在世之年壯志未能達成,但的確為台灣佛教打開了辦學的風氣。

中壢圓光寺於一九四八年開辦了台灣第一所佛學教育機構——台灣佛學院,以後,佛學院如雨後春筍般成立,至今年為止,在這五十二年之間,台灣地區先後已開設了八、九十所佛學院,可惜大多造就不出傑出人材,比起一般社會大學相差太遠。

究其原因,這些佛學院有下列若干困境: 一、道場主事者「當寺眾如寺產」的心態   為造就人材而辦學,是所有佛學院的辦學目的,可是「為誰」而辦?這就有問題了。

在台灣佛教,沒有理想的十方叢林,大都是師徒相承如家庭般的「子孫廟」,為了「自己的道場」著想,一方面為增加人眾、吸納人材,以辦學之名引來青年僧俗,畢業時部分學僧便會成為此寺院的子孫;另一方面,辦學院也可避免寺內青年的外流,免得子弟去別處求學後就「見異思遷」,成為別人的徒弟、其他道場的人手;當然,自己的子弟也是要栽培教育的。

於是,凡有一點力量的寺院無不設法辦學,結果,所有的佛學院無不是某一佛教道場或寺院的私設機構。

  本來,僧伽藍屬於四方僧物,非一寺之私產;佛學院應該是佛教的「公器」,為法為教栽培僧材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但是,由於各寺院為了道場的維持與未來發展,多不願意把徒弟往外送,卻都希望別人把徒弟送到我這裡來,也明白「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當然結果就是:學生的來源成為問題。

再者,一般信徒願意出功德建寺塑像、誦經拜懺,卻不願出錢供僧辦教育,必得自行另尋財源來維持學院開銷。

如此學生、經費來源不易籌措,因此絕大多數佛學院規模都很小,水準不高,參差不齊,時停時辦。

有些一年一屆,有些是上一屆畢業才收下一屆,有些則「景氣好」才開班授課、毫無章法。

  另外,佛學院還肩負有「度人出家」(特別是年輕人)的使命,因此大都是僧俗兼收、免費供應食宿,為吸引學生、讓學生安心求學,還比照一般大學設置獎學津貼。

最多的每月獎勵每名研究生六千元台幣,其次是五千元津貼。

這對學生來說,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是一般而言,津貼數目之多寡在各寺院之間頗有差異,而且對待常住眾與參學眾之間也有所差別。

  由於辦學的道場或寺院,辦學的基本動機,常是為自己的道場做打算,栽培屬於自己的、或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徒孫,這就注定了它無法大規模發展的命運。

因為佛學院基本上成為某一道場的「私塾」,單憑一間寺院的能力,很難辦好一所教育機構,無論就財力、物力、人力、技術、師資上,都是非常困難。

這便是當前台灣佛學院教育的基本難局。

二、缺乏明確、崇高的辦學理念   由於台灣佛教各道場擁有高度自主性,誰也不管誰、誰也不受誰來管,各自經營一方信徒、發展各自的事業,所以儘管有數十所佛學院開張,但是都自行其事,並沒有統一的教育計畫、統一的教材課本,學制不確定、課程漫無系統,端看籌辦者個人的想法來設立課程,許多籌辦者對本身的發展方向也沒有明確的概念。

有些佛學院開來開去就是那些課,甚至是能請到什麼老師就開什麼課,老師中途離去,這門課就立即廢除,缺乏連貫性,無視或根本無法滿足學生的求學需要與吸收能力。

  當然,這是因為佛學專業師資有限、能教授的課程有限,但是佛教典籍浩瀚、思想宗派分歧,更相對造成教授完整佛法的困難度。

於是即使佛學院的課程計畫完善,但往往「事與願違」——學期完了接續的不是原計畫的課程。

結果,學生讀了幾年書,卻沒有學到多少東西。

在這樣的教育環境之下,怎能造就出優秀的人材?這也造成佛學院學生的高流動率,中途輟學、轉學的所在多有,若干學生讀了好幾所佛學院還沒有拿到文憑。

三、大環境無法配合,無法學以致用   有些學生讀了一所又一所佛學院,寧可在佛學院之間「流浪」,原因之一也是「不願意」回去常住。

因為台灣佛教道場多經懺法會、少弘法講座,許多學生讀了幾年書,回常住後,也不得不投入道場忙碌的日常事務當中,使得「英雄無用武之地」,日久下來,「菁英也成了庸常」。

有些讀過佛學院的學生,很難適應常住師長傳統的教育方式,而造成師徒之間關係的緊張,其中不少就此離開道場、獨住精舍。

結果,師長當初一片栽培的美意,落得徒弟不願回來,或回來後與人眾不和諧的「下場」,這真是情何以堪!許多師長因此對佛學院「視若蛇蠍」,再不許徒弟去讀佛學院,這也是造成佛學院收不到學生的一大因素。

  而且,至目前為止,教育部都還不承認任何佛學院的畢業文憑,這固然是佛學院無法交出令人滿意的學術成績單,無法栽培出優秀的學術人材的重要原因,但是台灣的功利主義社會,不重視宗教精神層面的教育與栽培,更是主要的原因。

雖然社會上對佛學有興趣的青年頗多,但想讀佛學院的則屈指可數,主要的原因還是文憑不被承認、就業沒有出路,現實的考量使年輕人裹足不前,即使不少佛學院提供獎學津貼甚至高於國立大學的研究生,但是來報考的人數還是甚為有限,平均素質也都不高。

  近年以來,知識份子信佛的比率已大幅度提升,各大專院校皆有佛學社團,社會上也有不少知識份子以在家身份創辦佛學講座、或興辦道場、或辦理佛教文化教育事業,僧侶之中獲得國內外博碩士學位的為數不少,例如香光尼僧團就以擁有教內「最高平均學歷」著稱。

目前,一座寺院當中好幾位大學學歷的出家人是很常見的事,不像二十年前,大學生出家是「希有難得」、轟動社會的事情。

不過,這其實是台灣整體教育普及化的一種反映罷了。

雖然出家僧侶當中不乏博碩士學歷,但這些人往往學非所用,對於佛教的發展能產生多大的影響力?仍有待觀察。

四、缺乏因應現代社會思潮的能力   現代化的社會複雜而多變,習慣了山門中暮鼓晨鐘的寧靜單調,在環境的隔離之下,出家僧侶普遍變得閉塞、保守、偏狹、遲滯,無法因應現代思潮,要有突破性的變革,當然是極其困難的。

師長、院長長年肩負起瑣碎的寺院庶務,難有恢弘的視野與寬闊的心量,與下一代之間產生代溝,也實在是無奈而可同情的。

不過,現在也有不少佛學院院長是留日、留美歸國的,在辦學上,也就傾向於歐美的文獻學研究方式,著重於直接研讀原典與梵巴藏文的學習,例如中華佛學研究所、法光佛教文化研究所即是。

  但是,不論是固守中國傳統專研一經一論的研究方式,還是現代歐美的文獻學研究方式,終究還是佛教或佛教學「內部」的事,與現代社會學術思潮缺少交流,與外在社會環境沒有多大關係,使得佛法學術研究缺乏「契理又契機」的時代意義,面對時代的變化,顯得「捉襟見肘」,這是佛學院教育的最大隱憂。

畢竟,要契理又契機,就必須瞭解時代;要瞭解時代,就必須走出山門、與外界對話;就算不走出去,社會思潮也終將會衝擊「生苔的」佛門。

但是不論是被迫、還是主動反應,不但必須具備透達的佛法,還要有不被境轉、不被人惑的清明,要有大無畏的勇氣,以及洞悉世情的敏銳與慈悲,這對於普遍變得閉塞、保守、偏狹、遲滯的佛門僧侶,的確是不太容易的挑戰。

台灣佛學院教育之前瞻——以佛教弘誓學院為例   以上種種之分析,說明了台灣佛學院教育的困境與癥結之所在,企圖突破困境的教界大老,有的乃一一建設佛教大學,如一九九○年華梵工學院正式成立,是佛教界所辦的第一所大學,乃至現在已成立三年的玄奘大學宗教學研究所,現代化的研究學府,以建立「玄奘學」為未來的學術方向與特色,但是由於多數學生的佛學、宗教學基礎不足,目前尚未有顯著之研究成果發表,但也頗令教界期待與注目。

  又如新竹福嚴佛學院,最近禮聘留日有成的厚觀法師新任院長,年輕有為、頗有企圖心,引進當前日本佛學界的研究方向與成果,對提升福嚴佛學院達到國際的研究水準,應有所裨益。

  另外,昭慧法師與性廣法師所創辦的「佛教弘誓學院」,是教界之「另類佛學院」。

其學制在教內可說是獨一無二,其特色及理念如下: 不採「住校制」、而採「通勤制」,每月集中上課四至五天,俾便學僧兼顧常住或弘法事業,也讓護持院務之雙林寺住眾不至於太過繁忙而荒忽道業。

學生於上課期間,亦必須參與早晚課,以培養宗教情操,並避免與道場生活脫節。

若學生想長期住校,則必須加入雙林寺學團,享受住校權利、學習僧團規矩,並得盡團體一份子之義務,在「享權利,盡義務」當中,體會常住師長住眾的辛勞。

指導法師昭慧法師與院長性廣法師都不收徒弟,以避免引起師長擔憂徒弟「被搶」之疑懼。

為培養學生自動自發之學習習慣,採開放式教學、不限畢業年限,只要修滿學分、交出夠份量的論文即可畢業。

不偏重義學、而戒定慧三學兼重,故爾重視戒律之實踐於日常,並每年舉辦禪修營。

不專崇文獻學式之研究,不專務原典語文能力之訓練,不為一宗一脈之徒裔,漢藏南傳皆在教學之列。

以「提倡智慧增上、入世關懷,激發積極勇健之菩薩精神,推展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為宗旨,故爾有佈教實習、教化社會之推廣部,佛教文化事業之法界出版社,以及從事動物保護運動之社運團體——關懷生命協會,作為「人間佛教之試煉場」。

  佛教弘誓學院制度的設計,背後有它的一套理念,可以體會出,主事者具有無私的心胸,辦學意不在蒐羅「自己的子弟兵」,以擴充其在教界之威望;不以追求「××第一」自期,沒有博取名聲之野心,也沒有與其他學院競爭之意圖;不追求漂亮的學術成績,務使學生養成「不求速成」的學風,培養好學深思、開闊恢弘且謙遜的器度;雖然作風新穎,卻不鼓勵學生脫離傳統,避免貢高我慢,務不與常住道場對立。

更重要的是,主事者具有明確的辦學宗旨——推展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因此,學院中一切學程、制度的規劃,但以「培養人菩薩行者」為依歸。

  也因為佛教弘誓學院昭慧、性廣兩位法師的「另類作風」,研究部成立八年以來,尚未有學生拿到畢業證書的,有份量的學術研究報告也少得可憐。

但是奇怪的是:學院也逐漸在教界傳出口碑,這口碑不從一篇接一篇的論文發表而來,而是來自於學生常住師長的信賴與肯定。

也因此,在87年佛學院因為校舍老舊狹小不敷使用,開始買地籌建新校舍時,就有許多來自於傳統道場的護持善款,其中承天禪寺上傳下悔長老更慷慨捐贈五千萬新台幣,讓新校舍得以順利如期完工。

  但是,是否一切就十全十美了呢?答案是否定的。

昭慧法師曾經表示:「緣起的世間就是相對的,不可能絕對完美,滿足所有的因緣;相信也有不適應該學院的學生,從他處師長受教而得受用的。

」確實是如此,辦學幾年下來,為種種因緣而中途挫學的也不少,同時學院也不斷地在調整腳步,例如,今年就為有心向學而學力不足的尼僧,辦理第一屆的「專修部」,一整學生素質,未來對教學、對研究絕對是有幫助的。

  但是專修部相關行政、庶務的重擔,勢必部分將由雙林寺學團住眾義務扛起,如何從日常忙碌中兼顧學業、不退道心,是該學團住眾的一大挑戰。

此外,師資方面也是所面臨的困難之一,如若干佛學領域專業師資缺乏,「人間佛教」解行雙修的授課法師希有難得,基礎課程等待適合人選接棒,現任老師授課壓力不小,無暇拓展或深入其他學術領域,都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解決的。

結論   整全的佛學院僧材養成教育,不但要有清晰崇高的辦學理念,還需輔以周密良善的制度設計,諸如上述可以看出,佛教弘誓學院力圖避免傳統佛學院之流弊,其未來對佛教界之影響與貢獻,有待後代佛教史學家之觀察與評估。

本篇僅簡單地予以記錄,雖不夠嚴謹,但求留一條線索予後人,也為台灣佛教教育史記下可貴的一頁。

  筆者本身為佛教弘誓學院的學生,以上所言若與事實不符,過在筆者,不在學院。

在此謹願上昭下慧法師、上性下廣法師法體康泰,並祈願正法久住世間,為眾生之依怙,為苦難的世間,帶來希望與光明! 佛元2544年7月23日 【參考資料】 《弘誓學院學生手冊》,桃園縣:弘誓文教基金會、佛教弘誓學院出版,佛元2542年6月再版。

《弘誓院訊》雙月刊第1~45期,佛教弘誓學院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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