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般的清醒 超現實主義 - 博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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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超現實主義卻已深深地影響了其他國家的藝術發展。

... 流亡巴黎的古巴作家卡彭鐵爾和瓜地馬拉作家阿斯圖里亞斯不僅深刻感受到超現實主義的魅力,更將其帶回拉丁美洲, ...           瘋子般的清醒─超現實主義   趙啟麟/特稿 人的理性,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前,是西方顛仆不破的真理與自信。

直到千年不變的時鐘如芝士(cheese)般軟癱在枝芽上(達利〈記憶的永恆〉),人們發現人類心靈還有更廣大、深邃、尚未探知的處女地……..超現實。

看過電影《入侵腦細胞》嗎?大家一定對其中如魅似幻的影像目眩神迷,更不會忘記主角拯救或尋找犯人的唯一方法,就是潛入他的潛意識。

只有在潛意識中,我們才能看見如此華麗又變化不羈的畫面,荒誕又有跡可循的情節,在沙漠中看見船隻,讓囚犯變成聖母。

這就是潛意識的魅力,也是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的表現手法。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參戰國無不受到重創,巴黎當然也不例外。

理性主義雖然讓歐洲的經濟、政治發展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峰,但是隨之而來的戰爭也釀成史無前例的慘劇,政治家的野心無時無刻考驗著詩人敏感的心靈。

理性真的能夠為人類帶來幸福嗎?為何透過理性的眼睛望出去的景象,竟是更加虛妄的世界? 心理學家的預言,心理醫生的宣言 年輕詩人布雷東(AndreBreton)曾經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他本身也是個心理醫師,他坐在咖啡館中思索獨尊理性帶來的嚴重後果,他終於發現,唯有從理性的背後、人類的潛意識中,才能找到真正真實的世界,於是他號召了一群詩人,在1924年的巴黎發表了著名的《超現實主義宣言》。

超現實主義受到心理學家佛洛伊德(Sigmund Freud)的影響,認為唯有探索人類不受理性控制的潛意識,才能真正了解一個人的心靈,也只有結合理性與非理性的思維模式,才能尋求真實的世界。

換言之,超現實主義就是在現實生活中結合了意識的和無意識的精神領域,完成世界的美夢與幻想。

超現實主義很快地影響整個詩壇,阿拉貢(LouisAragon)、布雷東、高克多(JeanCocteau)、艾呂亞(Paul Eluard)、保羅福特(PaulFort)等皆是這個時期的超現實主義團體的核心成員。

而以巴黎為核心,各國畫壇也紛紛掀起超先時主義的浪潮,如法國的坦基(Yves Tanguy)、馬松(AndreMasson),西班牙的米羅(JoanMiro)、達利(SalvadorDali),比利時的馬格利特(Rene Magritte)、德沃爾(PaulDelvaux),義大利的奇理珂(GiorgiodeChirico),乃至俄國的夏卡爾(Marc Chagall)等人。

從語言到視覺,瘋子般的清醒藝術家 超現實主義者揉合了達達派與立體派藝術,發展出自動書寫( Automatism)、黏貼法(Collage)、磨瘵法(frottage)、謄印法(decalmamia)等技巧,發展出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但是他們探索潛意識、解放事物日常功能向度的藝術企圖,並不總是能為人所了解,天才與瘋子之間只有一線之隔。

達利曾宣稱:「我是超現實主義的真正代表,我與瘋子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並沒有發瘋。

」 不只一般人民無法理解達利,連布雷東等人都排斥達利,因為他們在政治上傾向左派,但是達利卻崇尚資本主義。

達利在25歲時到巴黎與西班牙超現實主義導演布紐爾合作電影《安達魯之犬》和《金色年代》,也於此結識艾呂亞的妻子卡拉,並進而與卡拉結婚,即使艾呂亞願意玉成這樁婚事,他的同伴們也不見得願意接受達利。

丁香園咖啡館(LaCloseriedesLilas)是達達主義藝術家和超現實主義的藝術家最常駐足的場所,據說畢卡索每週都會來這裡聽福特吟頌詩歌。

正在巴黎流浪的美國作家海明威也時常來這裡尋找靈感。

日後海明威在未完成的小說《那片陌生的天地》中,曾提及他對超現實主義者的印象。

「其實,我要真是百份之百明理的話,我也不會在這兒了。

」她頓了一下,「不,我還是會來的。

我的明理不是平常的道理。

」 「就跟超現實主義似的?」 「跟超現實主義完全不相干。

我討厭超現實主義。

」 「我可不討厭,」他說。

「這玩意兒一出世我就喜歡上了。

問題是,超現實主義已經沒落,卻還那樣遲遲不肯退出歷史舞台。

」 超現實瓦解於更瘋狂的戰爭 海明威文中所說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發生的事。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誕生了超現實主義,而超現實主義的興盛也在希特勒的炮火下衰頹。

1929年之後,布雷東等人相繼加入共產黨成為左派作家,並於1930年發表《超現實主義第二宣言》,希望讓超現實主義與革命相結合。

雖然在政治上他們是共產黨員,但是正統的馬克思主義者卻不接受他們這些傾向唯心論的藝術家。

大戰開始後,詩人、畫家們終於步出咖啡館,阿拉貢、艾呂亞等人參加了戴高樂領導的抵抗戰爭,並留下許多「抵抗戰爭詩歌」,布雷東、達利、馬松等人則流亡到美國,達利在美國大受歡迎,他的畫筆簡直成了超級的印鈔機。

大戰平息之後,布雷東回到了法國,超現實主義詩人和畫家也重新回到丁香園和雙偶咖啡館(LesDeuxMagots)之中,超現實主義頗有捲土重來的意味,1947年的巴黎超現實主義博覽會更是有24個國家的藝術家參展。

但是這些年輕藝術家們卻少有出類拔萃者,1966年布雷東去世之後,超現實主義從此在歐洲沒落。

但是超現實主義卻已深深地影響了其他國家的藝術發展。

超現實主義的混血兒 流亡巴黎的古巴作家卡彭鐵爾和瓜地馬拉作家阿斯圖里亞斯不僅深刻感受到超現實主義的魅力,更將其帶回拉丁美洲,結合當地特有的神話書寫,充分融合了土地與夢幻、現實與潛意識,而發展出現今拉丁美洲最重要的藝術流派─魔幻寫實。

魔幻寫實雖受超現實主義啟蒙,但同時也部分揚棄了超現實主義的唯心與虛無,用神話與魔幻寫實,改造了潛意識裡的真實,於是出現了波赫士(Jorge LuisBorges)、馬奎斯(GabrielGarciaMarguez)等大家耳熟能詳的魔幻寫實小說家。

台灣現代詩的超現實精神 站在巴黎往東方望去,會發現這時超現實主義的風潮也悄悄地吹到了亞洲,首先由日本引進新思想,部分台灣留學生也藉此與世界同步。

台灣引進超現實主義有其歷史背景,日據時代的台灣作家寫作受到思想上的嚴密控制,詩人水蔭萍(本名楊熾昌)曾說:「唯有為文學而文學,才能逃過日警魔掌。

」他在1933年與林永修、李張瑞、張良典等人創辦人「風車詩社」並發行《風車詩誌》,推動超現實主義,成為台灣現代詩的先驅。

日據後期的皇民化國語運動禁用漢語,台灣作家此時多採日文寫作,國民政府接收台灣後,又於1947年開始全面禁用日文,熟諳日文的台灣作家面臨無語言可用的窘境,而白色恐怖時期更全面地剝奪了作家使用語言的能力。

從日本傳來的超現實主義,讓台灣作家發現新語言的可能。

1956年由紀弦創辦的《現代詩》主張「新詩乃是橫的移植,而非縱的繼承」,所使用的理論是「包含了波特萊爾以降一切新興詩派之精神」,紀弦並譯介了多位福特、高克多等超現實主義詩人的作品。

由張默、亞弦、洛夫等人創辦的《創世紀》詩刊更直接打起超現實主義的旗幟,洛夫的〈石室之死亡〉已被認為是台灣超現實新詩的代表作。

雖然說新詩是「橫的移植」,但是詩人們並不是毫無保留地接受日本及法國影響,亞弦說他的超現實主義是「制約的超現實主義」,洛夫則說他是「中國的超現實主義」,建立在「對知的熱切要求」以及「禪」的精神,紀弦明顯反對自動書寫的技法。

《笠詩社》葉笛也認為指出,日本與西方的超現實主義不同的地方在於日本加入了「無」的思維。

超現實主義經由日本引進台灣之後,影響所及,讀者總認為新詩玄之又玄,難以理解,但是創作者本來就不是為讀者而存在,正如當年丁香園中的詩人和畫家,更重要的事情是保持對現有事物的懷疑、批判態度,並提出新的觀看世界的角度。

紀弦在1948年創辦的《異端》詩刊的宣言中表示:「我們主張一切文學、一切藝術的純粹化;特別要把詩從政治中解放出來,使其獨立生存,自由發展。

」這種理想,到今日仍深植於年輕藝術家心中。

(2001/09/07博客來) 【主題選書】85折 《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E》,高談,1997 《超現實主義藝術》,藝術圖書,2000 《記憶的堅持:達利》,臉譜,2000 【延伸閱讀】 《未來主義.超現實主義.魔幻現實主義》,淑馨,1990 《超現實主義藝術與女人》,遠流,1995 《法國當代文學》,遠流,1993 《論超現實攝影--歷史形構與影像應用》,遠流,1996 《布紐爾自傳》,遠流,1996。

超現實主義畫家: 《少年達利的秘密日記》,平安,2001 《達利》,藝術家,1996。

《米羅》,藝術家,1996。

《瞭解米羅》,藝術家,1997 《米羅美術館》,大地地理,2001。

《馬格利特》,遠流,1999。

《夏卡爾》,藝術家,1996。

《夏卡爾─謳歌鄉愁與愛情》,閣林,2001。

《夏卡爾:超越想像與真實的畫家》,牛頓,1994。

《夏卡爾美術館》,大地地理。

台灣超現實主義重要詩人: ‧張漢良 張漢良在「中國現代詩的『超現實主義風潮』--一個影響研究的倣作」(《中外文學》10卷1期,民70年) ‧洛夫 《洛夫石室之死亡及相關重要評論》,侯吉諒/主編,漢光,1988。

‧商禽 《夢或者黎明及其他》,書林,1988。

‧羅英 ‧辛鬱 ‧紀弦 ‧張默 ‧亞弦 【相關新聞】 ‧拉丁美洲的小說與電影 ‧瓦歷斯‧諾幹:流亡、離散或者終南──關於高行健及其倖存者 ‧張香華、北川透談日本現代詩 不懂日文也能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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