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统一性的假设——论统一性及其他审美标准(196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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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旨在对人们认为艺术品作为一个整体所具有的一些性质作一考察,这些性质就是完美、一致以及形式与内容的统一。

它们都被人们视为美的条件。

虽然对这些性质的判断是 ... 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参考图书・左翼文化->迈耶・夏皮罗(MeyerSchapiro)艺术论文选 艺术的统一性的假设 ――论统一性及其他审美标准 M.夏皮罗   来源:《当代美学》之《第四章有关艺术的若干假设》第一部分[美]李普曼(Lipman,M.)编;邓鹏译。

光明日报出版社1986年版   译注:本文选自《论完美、一致及形式与内容的统一性》,载胡克(SidneyHook)编《艺术与哲学》(1966)。

  夏皮罗(MayerSchapiro)现为哥伦比亚大学教授。

他曾在哈佛大学和瓦堡学院(伦敦大学)执教,他对中世纪及现代艺术著述甚多。

一   本文旨在对人们认为艺术品作为一个整体所具有的一些性质作一考察,这些性质就是完美、一致以及形式与内容的统一。

它们都被人们视为美的条件。

虽然对这些性质的判断是基于对艺术品整体结构的直觉感受的,但由于经验的发展,它们却常常有所改变。

这些性质从未得到过充分的认可,有时倒会被一点新的管见否定。

作为价值标准,它们既不严密,也不是不可缺少的。

有些伟大的作品就并没有这些性质。

例如统一性在许多毫无魅力的作品中都可找到,而一部精彩绝伦的作品却恰恰可能缺乏统一,秩序之于艺术就如逻辑之于科学,它是内在的要求,却不是足以使一件艺术品出类拔萃的条件。

秩序有的单调乏味,有的妙趣横生,有的平淡,有的优美,有的扑朔迷离,有的则冗长沉闷。

二   完美一词常常言过其实,它表明观察者觉得作品恰如其分,相信作品无瑕可击,而只要动它一根亳毛,就势必毁掉整体。

然而我们对一部作品的认识却并非面面俱到。

我们看到的只是某些局部和方面。

第二眼看到的东西往往比第一眼多得多。

我不应该把某部分的完整扩大到整个作品,把它跟整个作品的完整混为一谈。

内行的检查不仅会发现世人公认的名作上面某些先天不足的瑕疵,而且还会发现后人的修补所造成的变化。

至今还保持本色的名画可谓罕见,可是甚至是细心的观察者也常常看不出这种变化。

人们将会发现象伦勃朗[1]的《夜巡》这样看起来完整、布局匀称的画,实际上残缺了很大一块。

荷马的《伊利亚特》里,许多诗节是后人的伪作。

参观沙尔特[2]大教堂的人当中,极少有人能把窗户上原来的彩色玻璃与后来尤其是现代装换的玻璃区分开来。

沙尔特教堂这个例子还提醒我们:判断艺术伟大与否,不一定根据它们是否风格如一,是否完整。

这一建筑奇迹凝聚着许多建筑师、雕塑家和画家的共同劳动。

这些艺术家各自的能力、相异的风格,甚至他们对彼此协调的漠然态度,都无法阻止世世代代的参观者把这教堂尊奉为艺术的顶峰。

它不是一件单一的艺术品,而很象圣经、一件我们视为无与伦比的整体的若干艺术品的结合。

如果说巴台农[3]的废墟通过它那保持着昔日雄姿的断壁残垣焕发着艺术魅力的话,那么在沙尔特我们看到的整体却把迥异的观念并列起来:两座西塔,虽然在十二世纪同时动工,却在不同时期竣工,其中之一在哥特式建筑后期,它的风格与整个建筑的正面基本上是对立的;壮观的西门也非按原设计所建,好几个气质相异、能力不等的雕塑家在这里付出了劳动,还有些部分被武断地剔除或替换,以适应结构上的一点变更。

  即使在出自一位大师之手的作品中,我们也能找出在创作过程中一个新的念头的产生所造成的不协调。

米开朗基罗就改变了在西斯廷教堂[4]中央过道的天顶上人物的尺寸。

此外我们还能举出在某些方面不完整或缺乏一贯的伟大的文学作品、绘画和建筑。

有的人甚至可能有这样的看法:最伟大的艺术品中的不完整和缺乏统一正是最严肃、最勇敢的艺术的诞生过程的证据;这种艺术是极少一丝不差地按照固定计划完成的,它经历了漫长的创作过程中的若干偶然事变。

比较而言,在小作品中完美、完整和严格的统一倒还更有可能。

荷马、莎士比亚、米开朗基罗以及托尔斯泰这样的巨星给我们留下的作品充满了难以确定的特征。

萨缪尔・约翰逊(SamuelJohnson)在评价莎士比亚时,罗列了莎翁作品中的一些种类的败笔,如果将它们孤立起来看待,那么任何诗人的作品中只要有它们,便是拙劣之作。

但萨缪尔・约翰逊同时也认识到,莎翁的力量正在于,尽管他的作品中有这些缺点,却仍然引人入胜。

阿诺德(Arnold)在评价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时,说这部作品结构上并不高明,作为艺术品,它是有缺陷的。

但随后他却又补充说(和其他许多人对托尔斯泰的评价一样)托尔斯泰的小说不是艺术,而是生活本身。

  长期的经验和对艺术品的深入研究,清楚地告诉我们,对艺术中的完美的判断,正如对自然界的一样,只是一种假设,并非由直觉确认的事实。

这一假设暗示,曾经一度被人们发现的一件艺术品的优点,将来仍会得到人们的认可;而且,如果说这种判断包括了某些部分的特点以及它们与某一特定的整体的关系的话,那么以上假设还意味着:在人们认为完美的范例的那些部分被发掘出来的某种性质,将来也可能在其他各部分被发掘出来。

当然如果在作品中人们看不到杂乱和缺点的话,也会造成反面的证据。

但是经验常常告诉我们,我们对艺术品这样复杂的整体的认识总是极其有限的。

在一个圆上的极小的断裂或凹处都会引起我们的注意。

但是我们对长篇小说、建筑、图画、奏鸣曲这样复杂的对象的印象却只是一种总和或积累,其中一些因素即有改变,也不会对我们的整个感觉产生明显的影响。

对这种复杂的事物的认识是迅速的,也是宽容的;它把一些特征孤立起来看待,随意忽略另一些特征;为了更重要的印象而容忍了大量含混的地方。

我们所能看到的仅仅是局部而已,指导我们的却是以往的经验、预期和观察的习惯。

它们即使在我们对一件对象进行最专注的观察以期获得最完整的认识的时候也有高度的选择性。

所以,如果一位行家能在一件家喻户晓的作品中找出某些未曾被人注意到的细节和联系,证明它曾被人更改过的话,就难怪人们会感到惊讶不已了。

这位专家为了这种探究而培养起来的敏感,就象显微镜一样,它能揭示作品中一般眼光所无法洞悉的特征。

  但即使是行家也难免有盲人瞎马的时候。

认识作品本身,完整地认识作品,只不过是世世代代的人们的共同的见地而已。

新的观点不断揭示着前人忽视了的重要特征,使这一目标有了根据。

在所有这些见地中都包含着对发现艺术品的新的结构和特点的要求。

三   前面已经指出有关艺术的一致性和完整性的判断难免有误,这一点也适用于有关不一致和不完整的判断。

这类判断经常以风格的规范为指南,这些规范被当作艺术的普遍标准,禁止人们承认违反这种风格的形式原则的作品的结构。

在实践中这些规范不断得到观察的证明,这些观察表面上是对一种性质的不偏不倚的认识,实则为这些规范所左右。

这一点通过现代艺术,尤其是立体主义绘画的遭遇已为我们所熟悉。

人们一度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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