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存在輪迴中的反覆掙扎–《尼爾：自動人形》的生存哲學

《尼爾》的故事開始於外星人侵入地球，製造大量的「機械生物」攻擊人類。

人類戰敗，殘存的人類逃到月球上，製造「人造人」部隊，準備反擊。

人類在衛星軌道 ... Skiptocontent 這篇文章是參加2017年第十二屆KT科藝獎，投稿裡面動畫評論獎的參賽作品，也很榮幸和另一個作品同時獲獎。

雖然聽說動畫評論獎因為是第一年辦，參賽件數不是很多，或許是因此才得獎，但還是很高興有一個實質的獎項，肯定一年多來的寫作。

雖然事後看這篇還有很多可以修正的地方，但當時這已經是我盡了全力的作品。

以下是參賽當時刊載的全文。

  「電玩遊戲」之於「動畫評論獎」 《尼爾：自動人形》是一款不折不扣的電玩遊戲，而遊戲的評論卻投稿「動畫評論獎」，或許有人會感到疑慮。

由於本次動畫評論獎並未對動畫的類型設限，而電玩遊戲除了玩家有許多操作的空間外，其他部分仍是以動畫過場、故事劇情為主。

若是格鬥或賽車遊戲，劇情含量少，確實不適合作為動畫評論。

而《尼爾：自動人形》是一款角色扮演遊戲，其故事文字、對白、動畫劇情的含量占了遊戲很大的一部分，應可以動畫評論之。

本篇文章也著重於故事劇情、象徵等意涵的探討，較不會提及遊戲系統、玩法等。

※為了文章通順，以下用《尼爾》代替《尼爾：自動人形》，並且本文章中的《尼爾》皆不代表之前的作品《尼爾：人工生命》   與眾不同的黑暗遊戲《尼爾：自動人形》 《尼爾》是今年發行的動作類電玩遊戲。

玩家操作主角，手持刀劍，在充滿機器人的世界中戰鬥。

《尼爾》最吸引人的，是它獨樹一格的故事劇情與生存哲學。

通常在遊戲裡，會有一個立志毀滅世界的魔王。

玩家要擔任勇者，與夥伴們努力過關斬將、逐漸提升能力，最後拯救世界。

如果說這類「英雄旅程」式的遊戲，是關於「拯救」的光明故事；那《尼爾》就是關於「毀滅」的黑暗故事。

在《尼爾》的故事裡，主角們是人造人，以拯救人類為目標，但到最後卻發現人類早已滅亡，而且自己從一開始就註定要被銷毀。

除了故事特殊，《尼爾》在視覺和角色設定上，也有豐富的隱喻和象徵，甚至利用後設的手法，連結了遊戲和人生的關係，展現一種存在主義式的哲學意象。

像這樣充滿文學性的遊戲，一般總會擔心曲高和寡，然而《尼爾》在眾多重量級作品的夾殺間，成功殺出一條血路，在全球大獲好評。

《尼爾》在商業上的成功，或許對遊戲和動畫界來說，也有某種時代性的啟示。

  劇情大綱 人造人為了拯救人類，而被製造出來 《尼爾》的故事開始於外星人侵入地球，製造大量的「機械生物」攻擊人類。

人類戰敗，殘存的人類逃到月球上，製造「人造人」部隊，準備反擊。

人類在衛星軌道上建立「地堡」作為人造人們的戰鬥基地，並成立「人類議會」在月球上指揮人造人作戰。

故事的主角們是人造人「寄葉部隊」中的成員，在地球上進行一連串的任務，以消滅外星人，收復地球為目的。

「願人類榮耀長存！」每次出征時，寄葉部隊的指揮官總是這麼說著。

沒想到，生存的意義早已不存在 某天，在地球上執行任務時，在地底下的廢墟找到了外星人的殘骸。

這才發現，擁有學習能力的機械生物，在長時間的戰鬥中發展出自我意識，並把原來的主人（外星人）給消滅了。

原來，敵人根本已不存在。

後來透過主角的駭客能力，發現了「寄葉計畫」的真相。

其實人類早在千年以前就已滅亡，當時的人造人在得知人類滅亡後，失去了戰意。

於是人造人高層擬定了「寄葉計畫」，隱瞞人類滅亡的真相，在月球建立伺服器，發送訊息給寄葉部隊，塑造出「人類議會」存在於月球的假象。

原來不只是敵人不存在，連一開始想要拯救的對象也早已滅亡。

更甚至，「寄葉計畫」內的所有成員，打從一開始就註定要被銷毀。

由於要隱瞞人類滅亡的真相，欺騙寄葉部隊的戰鬥成員，這樣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所以人造人研發出了一種技術，用「機械生物」的核心來製造寄葉部隊的機型。

這樣一來就可以放手讓寄葉部隊的人造人盡情戰鬥，死傷多慘重都沒有關係，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從「怪物」改造來的嘛。

這是一場沒有意義的戰爭 在遊戲的最後，機械生物製造了「高塔」，整座塔是一門巨型大砲，對準月球，要毀滅人類。

不知道人類滅亡的人造人A2，為了拯救人類一路戰鬥到高塔上。

而知道真相的9S，則為了復仇緊追著A2。

最後兩人就在高塔頂端上同歸於盡。

無論是想要拯救，或是想要毀滅人類，這一場戰鬥根本就沒有意義，因為人類早已經滅亡⋯⋯。

《尼爾》中那些，關乎人生的真實 在《尼爾》的劇情裡，不但失去戰鬥的理由，連主角自己身為「勇者」的正統性都要剝奪，甚至最後以主角雙雙滅亡作結。

「無意義」就是《尼爾》故事的命題，我覺得這某方面呼應了我對人生的感受， 從前我一直以為人生是條單行道，就像學校生活：課程排得滿滿滿，每天按表操課就好。

但唸碩士、真正獨立生活後，卻像身處一望無際的平原，沒有任何方向或痕跡可循。

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自由的時刻，但卻也是因為這樣的自由，讓我感到困惑，不禁疑惑道：「我是誰？我未來要去哪裡？人生的意義是什麼？」這些問題看似基本，卻又好難。

《尼爾》的故事雖然是悲劇，但在人造人與機械生物這不斷重複的戰鬥之中，有一個關乎人生的、不斷輪迴的意象，用後設的手法傳達了遊戲故事與人生的關係。

不過在詳述之前，需要深入認識一下主要角色們才行。

  《尼爾》的主要角色與意象 寄葉部隊人造人–2B、9S、A2 遊戲中的主要角色有2B、9S、A2三個人造人，他們都是寄葉部隊的外勤人員，負責在地球上執行任務。

角色的名字是用功能型號命名，2B是BattlerType二型，9S則是ScannerType九型，A2則是AttackerType二型。

左起：A2、9S、2B 在故事中帶著玩家深入劇情的是9S，他是我們認識機械生物的主要媒介。

掃描型的9S是寄葉部隊最新型的機種，擁有最強的運算分析能力，並具有駭客的功能。

在與機械生物戰鬥的過程中，藉由駭入機械生物，用類似植入病毒的方式來破壞敵人的迴路。

但因為駭入了機械生物，所以也會讀取到對方的意識，玩家便藉此聽取機械生物的想法。

因此9S對機械生物充滿好奇心，也因此一步步發現寄葉計畫的真相。

2B是9S的貼身夥伴，負責進行戰鬥。

2B給人一種冰山美人的形象，總是遵照著指揮部的指令行動。

2B作為戰鬥型人造人的身份，其實是個掩飾，2B真正的型號是2E（ExecutionerType），在是負責處死其他人造人的機型。

在遊戲中的支線任務〈記憶喪失〉中描述了2E機型的人造人，會藉由親近目標、獲取對方的信任，再出其不意地刺殺目標。

因為高層知道9S分析能力強、又有好奇心，一定會發現寄葉部隊的真相，因此安排2B在9S身邊，在他將要發現真相時處死9S，讓9S在地堡以備份資料重生，記憶初始化。

2B某次殺死9S A2在故事中是寄葉部隊的逃兵，對2B和9S來說是敵人。

A2在多年前被派去執行一個自殺式的攻擊任務，目的是要收集戰鬥的資料，並用於製造下個型號的人造人。

而A2在執行任務時，與機械生物的智慧集合體作戰，得知了寄葉計畫的真相，並在隊友犧牲下獨自一人生還。

A2的生存能力優異，開發部門認為是性格的關係，因此後來她的性格資料被用來開發2B。

三人的情感糾葛 2B與9S在故事中是近似於夥伴或情侶的關係，雖然9S知道2B是負責監視他的，但長時間一起執行任務，兩人的關係漸漸親近。

在故事後段，2B因為中了機械生物製造的病毒，請求A2摧毀她。

A2摧毀2B以後，繼承了2B的記憶。

而2B的性格資料是源於A2，因此這時候的A2其實也是2B。

但9S並不知道這一點，目睹了這一幕的9S，把A2視為殺害2B的兇手，兩人最後在機械生物打造的高塔上同歸於盡⋯⋯。

角色外觀與名字的象徵意涵 乍看之下生冷的角色型號，其實背後有象徵意涵。

2B（2E）所代表的是哈姆雷特中的名句「Tobeornottobe」。

在2B面對9S時，必須要一次次親手消滅和自己最親近的人，「殺還是不殺」，是2B內心糾結的問題。

「Tobeornottobe」也是對世界的提問，在這個外星人已死、人類也早已滅亡的，已經失去生存意義的世界，我們該如何活下去？2B在遊戲中的表現，總是積極奮鬥，給了這個問題正面的答案。

而9S的名字，在遊戲中的發音和德語的「Neinist」相同，帶有否定的意味，則象徵了毀滅，正如9S在故事後段的行為，一味的破壞與復仇。

而A2的名字則來自拉丁語名言「Ettu,Brute?」，此為尤利烏斯•凱撒在被布魯圖刺殺時說出的遺言，在西方文學中常用來表示來自最親近人的背叛。

A2作為實驗機型，被迫投入有去無回的戰鬥中，進行自殺式的攻擊，是來自寄葉部隊的背叛。

「背叛的⋯⋯是司令部吧？」A2在初次見到2B和9S時說到 而除了名字，角色外觀也有象徵意義。

寄葉部隊的戰鬥成員都配備有眼罩，象徵被隱瞞，無法看見真相；而在地堡中協助戰鬥的操作員們則佩戴著口罩，象徵不能說出真相。

而A2因為知道部分的真相，所以沒有戴眼罩。

戴著口罩的操作員     《尼爾》的輪迴，與我們的人生 在《尼爾》的故事中，有許多輪迴存在。

就像A2被製造的目的，即是銷毀後用於製造開發新機型，寄葉部隊不斷的毀滅與再生。

也有2B與9S之間，一再重來的感情，殺了又殺的輪迴。

《尼爾》在遊戲中有很多呼應輪迴的意象，甚至還後設了玩家玩遊戲的行為，並延伸到現實的人生。

遊戲中不斷輪迴的結局 《尼爾》有編號A-Z一共26個結局，而其中ABCDE五個是主要的大結局。

每玩一輪遊戲，可以看到其中一個結局，而結局E被玩家們稱為「真結局」，必須要重複玩好幾輪才能看到。

最後「真結局E」的後設意象 結局E中，A2和9S在機械生物建造的高塔上，進行最後的決戰，兩人在奮戰一陣後，雙雙陣亡。

接著，支援主角戰鬥的輔助機開始說話，打算要進行「寄葉計畫」的最終階段，刪除所有關於計畫的資料。

但執行到一半，輔助機突然遲疑了，因為輔助機在觀察了無數個人造人的生滅後，對人造人們產生了感情，最後決定要保留這些資料。

接著，遊戲進入了一個射擊小遊戲，玩家彷彿進入駭客空間，用小小的砲車攻擊製作人員名單。

這個小遊戲的畫面形象，和9S駭入機械時的「駭客空間」一模一樣。

這時這台小砲車代表的人，不是9S，而是螢幕前的玩家，是一種後設的意象。

左圖為駭客空間的形象，右圖為名單射擊遊戲 在名單出現到某個地方（SonyInteractiveEntertainment）出現時，難度突然驟升，整個畫面滿滿的子彈，根本閃都閃不完。

然而每一次陣亡時，遊戲就會跳出對話框「你確定現在要放棄了嗎？」、「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的嗎？」、「是不是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彷彿在與玩家本人對話。

隨著死亡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絕望的同時，背景漸漸有文字浮現：「不要放棄希望⋯⋯」、「繼續支持下去啊！」似乎是其他玩家的留言，在鼓勵著玩家繼續堅持下去。

在死了數十次以後，正要重新挑戰時，遊戲問玩家「收到來到其他玩家的支援建議，要呼叫支援嗎？」確認後，玩家就會被其他的玩家包圍。

其他的玩家以遊戲存擋作為代價，替玩家擋下一顆顆子彈，帶領玩家突破這個困難的「工作人員名單」。

隨著陣亡次數越來越多，背後開始出現其他玩家的留言 在這段戰鬥結束後，進入一小段動畫。

輔助機把2B、9S、A2都修復好了，並保留他們的記憶。

兩台輔助機對話道： 「一切事物都是為了被毀滅而設計⋯⋯他們被困在重複生與死的螺旋中，但是⋯⋯在輪迴中掙扎，就是活著的意義」 「經過搶救資料，已經恢復過去所有的記憶了嗎？」 『是的』 「這些回收的零件（指2B、9S、A2的肢體零件）和以前的設計相同嗎？」 『是的』 「那豈不是會導致相同的結果？」 『無法否定這個可能性⋯⋯但是，也有可能迎接不同的未來。

因為，未來不是由誰給予，而是要靠自己爭取。

』 動畫結束後，玩家可以選擇用自己的「遊戲存擋」作為代價，拯救這世界上的某一位玩家。

「這個玩家可能是個壞人，即使如此你還是要拯救他嗎？」「這位玩家可能也不會感謝你，即使如此你還是要拯救嗎？」「這個人可能是你討厭的人，即使如此你還是要拯救嗎？」遊戲如此不斷的詢問玩家，再一次挑起玩家思考「這一切是否有意義」的問題。

而確認後，遊戲便會真的把存擋刪除，所以「工作人員名單」射擊遊戲中，那些犧牲玩家存檔的事情，都是真的。

接受支援後，每次被擊中，右邊會顯示其他玩家的存擋消失 輪迴的戰鬥與人生 在結局E的射擊遊戲中，刻意刁難的設定，故意讓玩家不斷陣亡再挑戰。

就像是2B與9S，不斷殺了又殺的過程；就像是寄葉部隊中的人造人，不斷被毀滅、又不斷製造下一代機型的過程；就像玩家在玩《尼爾》時，不斷被打倒後再重新挑戰的遊戲過程⋯⋯就像是我們的人生，日復一日。

《尼爾》先以「這是一場沒有意義的戰鬥」，宣告生命的「無意義」，再以「生命的意義存在於輪迴中的痛苦掙扎」作結。

然而，面對生命的難題，在最後的結局E中卻用了「其他玩家的支援」、「未來是要靠自己爭取的」這樣積極的意象給予答覆。

戰鬥的輪迴之外 在結局C中，A2在即將要被消滅的前一刻，說出了「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這麼美⋯⋯」。

在《尼爾》的世界中，除了人造人與機械生物的爭戰外，世界中還剩下什麼⋯⋯？ 在樂園廢墟中，有一群機械生物放棄戰鬥，只想開心過活，每天都在樂園內唱歌跳舞。

在支線〈遊行隊伍〉，甚至有一群機械生物，不惜被其他機械生物攻擊，也要舉辦遊行，立志要散播歡樂⋯⋯ 厭惡了爭戰的帕斯卡，只想要好好教育下一代。

他帶領一群機械生物，在森林裡成立反戰王國，在那邊，帕斯卡積極研究關於地球的知識，要教導機械生物小孩們如何與世界相處⋯⋯ 在《尼爾》A-Z的26個結局裡，只有A-E五個結局和主劇情有關，其他的21個結局都暗示著「可能性」。

例如在遊戲中軍營被突襲時，如果不戰鬥而選擇離開，就會出現結局L：「心情變得糟透的2B放棄了任務，到海邊釣魚去了。

是的，就成為漁夫吧。

2B的臉上綻放出爽朗的笑容。

」；或在基地內執行自爆指令時，就會進入結局U：「在Banker內自爆，連鎖的爆炸導致地堡的崩壞。

那落下來的樣子被說是宛如流星一樣。

被拋進宇宙空間的司令官用宛如惡鬼的表情凝視著虛空⋯⋯」。

人造人是為了拯救人類而存在，而機械生物是為了外星人而戰鬥。

在這個人類和外星人都已經滅亡的世界中，《尼爾》告訴我們，除了自身被賦予的「命運」外，生命仍然有無限可能性。

  結：《尼爾》輪迴的生存哲學與時代的對話 在《哭喊神話》書中寫道：人的一生似乎都在發問：「我是誰？我來自哪裡？」我們都需要找到生命的意義，而神話正是我們對內在自我與外在世界關係的詮釋與整合。

有人說這是個沒有「神話」的時代。

這個時代沒有戰爭，沒有需要保家衛國的抗戰情懷；也不像上一代從戰爭中重建，背負經濟起飛責任的開發世代。

這是一個想做什麼都可以的自由時代，卻也是沒有大意義的時代。

《尼爾》的劇情看似沈重，寄葉部隊的人造人失去存在的意義，甚至注定要被銷毀。

《尼爾》在對我們說「這是一場沒有意義的戰鬥」、「生命沒有意義」的同時，卻又在結局E中，以不斷輪迴的意象，後設了玩家在玩遊戲時重複挑戰的行為，更延伸到生命中的日復一日。

最後再以「在輪迴中掙扎，就是活著的意義，因為，未來不是由誰給予，而是要靠自己爭取。

」告訴我們要積極奮鬥，並在遊戲中除了A-E之外的21個結局中，透露出生命的多種可能性。

我正處於人生中最困惑的時刻，《尼爾》用他的故事呼應了我對生命「沒有意義」的感受。

在感到無力的同時，《尼爾》卻又以積極的話語，鼓勵我不要放棄掙扎，要在為了生存的戰鬥中，嘗試各種可能性，找到自己生命的意義。

更甚至，《尼爾》的象徵與後設的境界，是在其他遊戲（甚至是動畫作品中）難以看到的。

像《尼爾》這樣充滿象徵、存在主義式的作品，能在商業上獲得巨大成功，或許也有某種時代的特性。

在這個液態化的時代，觀眾不再信仰單一的價值觀，也不再滿足於傳統的敘事形式。

所以我們對故事的內容和表現手法，都可以有更多的想像、更大膽的嘗試。

在這個沒有神話的時代，《尼爾》的輪迴意象與生存哲學，無論是在個人的生存信仰上，或是對故事的想像上，都是給這個時代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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