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江區春熙路再現唐宋街坊遺址 或為唐玄宗夢裡買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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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
」早在唐宋時期,成都地標之一的春熙路就已經車水馬龍、比肩接踵。
近日,錦江區春熙路旁,城守街一處考古工地面貌逐漸清晰,街道縱橫交錯、排水系統「盤根錯節」,這與兩百多米外的成都江南館街唐宋街坊遺址風格頗為相似。
江南館街唐宋街坊遺址曾因唐宋時期古城街道、房址和完備地下排水系統獲得「2008年度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稱號,而此次發掘的街坊遺址從晚唐五代一直延續到了南宋早中期,同樣屬於富春坊一帶的商業中心,也就是傳說中,唐玄宗夢遊成都買酒喝的地方,它對於復原古代成都城市面貌、了解它的建築方式、分析城市功能分區都有重要的意義。
唐玄宗夢之所至處
一間「鋪子」僅12平方米
這片繁華的所在,在唐宋時究竟屬於成都的什麼區域呢?根據目前考古發掘,遺址所見的文化堆積最早形成於唐末,唐地層以下則基本屬於沒有文化遺物的生土。
結合文獻記載,可知這一帶應該是唐末劍南西川節度使高駢擴築羅城後形成的城東新區。
從坊市結構的建築遺址以及出土器物看,可能屬於以餐飲娛樂為主的商業街區。
這個推斷和史料記載也頗為一致。
此次考古相關責人表示,文獻記載,唐宋時期的成都城東有著名的「富春坊」,是青樓、酒肆的集中場所。
南宋周煇《清波雜誌》也曾載:「成都富春坊,群娼所聚。
」據史料記載,富春坊在羅城東南部,位置大概南至今光大巷一帶,北以通向今科甲巷為界,東至今三聖街和耿家巷,西臨暑襪街和青石橋。
目前所發掘的這個區域,應該就在當時的富春坊一帶。
此外,唐代李肇撰《唐國史補》記載了唐明皇開元年間至唐穆宗長慶年間「劍南道地方土貢為宮廷御用美酒」。
在《舊記》曾記載,唐明皇時,著名道士葉法善曾「引帝至成都,市酒於富春坊」,唐玄宗成都買酒,給這個富春坊蓋上一層神秘面紗。
進入考古工地,可以看到6間房址的遺址清晰暴露在地面上,這種12平米左右的房屋,不難讓人聯想到「前店後坊」的功能分區:臨街一側商人叫賣吆喝,後面工人趕製著商品。
在泥土中,還夾雜著古代成都人的生活器具,其中以碗為主,還有一些瓶、香爐、盞以及一些錢幣。
不過,這些都是琉璃廠、磁峰窯等本地窯廠燒制的,其中地磚都是統一燒造,規格一致。
道路寬1.45米
當時春熙路已寸土寸金
有意思的是,此次考古發現的南宋時期道路,雖然用特製的青磚砌了路面,有的地方還細心修成了中間高、兩側稍低的形態,如此高等級的道路,卻只有1.45米寬,倒是道路兩側殘留的店鋪街沿修得寬敞大氣。
從唐末開始,成都就坐擁「揚一益二」的繁華,到了南宋更是「繁盛與京師同」,為何在唐末劍南西川節度使高駢修築羅城以後,城東這塊「新區」的道路反而如此逼仄呢?
此次考古工作相關負責人釋疑道:「這恰恰可以說明南宋時此地商業繁華。
」原來,這處考古工地上,從唐末五代開始修築的道路,年代越早,道路反而越寬,這種情況在成都鼓樓街遺址也曾出現。
高駢修築羅城後,這一區域的路面遠比兩宋時寬闊。
然而隨著兩宋城市人口的密集,經濟的發達,沿街開店的越來越多。
在有限的空間內,商家只好侵占街道修建鋪面。
這種逼仄的道路遺址也佐證了史料記載,據說南宋末年蒙古大軍兵臨城下,提前進城的騎兵被市民發現以後,「市人或執梃與馳,或以幾桌攔截街巷」,靠桌子板凳就能攔街把騎兵趕出城外,可見道路之狹窄。
不過,這種在泥路上鋪石或砌磚的做法,還與著名詩人范成大有關。
據介紹,南宋以前,成都城區的道路要麼是土泥路,要麼就是鋪著鵝卵石的碎石路。
要是碰到夏秋多雨季節,百姓出行舉步維艱。
南宋紹興年間,成都開始嘗試在路面鋪磚,但工程量不大。
待范成大知成都兼四川制置使,開始大舉在城市鋪磚。
有「揚一益二」的繁榮經濟墊底,這種「路面硬化」的市政工程漸漸延續開來。
與江南館街街坊遺址連成一片
為了解成都城市面貌提供實證
發掘區內,磚砌排水溝隨處可見,有的排水設施從晚唐五代開始修建,反反覆復修了4次。
沿著這些排水溝的脈絡,兩百多米外的江南館街街坊遺址顯然近在咫尺,根據這些排水設施的性質,考古人員推測,這裡和江南館街街坊遺址性質相仿,與旁邊正科甲巷當年挖掘的排水溝一起,能夠連成一片。
此次發掘的遺址各類遺蹟豐富,街道、房址、排水渠(城市下水道)規劃科學,布局合理,充分反映了唐宋時期成都已具有很高的城市規劃和建設管理水平,而且這裡同樣也屬於當年富春坊一帶的商業中心。
考古專家介紹,唐末名將高駢建羅城之後,成都的城市中心開始從天府廣場一帶發展到了春熙路一帶,這裡發掘的遺址能夠反映當時的社會狀況,為了解春熙路片區城市的布局提供了更多的資料,這些基礎設施縱橫交錯,屬於富春坊的有機組成部分,對於復原古代成都城市面貌、了解它的建築方式、分析城市功能分區都有重要的意義。
(王嵐 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