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三皇五帝到如今，商丘的歷史文化連綿不絕，商丘堪稱中華文明的縮影。

商丘文化燦爛，內容豐富多彩，擁有三商文化、宋文化、火文化、漢梁文化、姓氏文化、根親文化、孔祖文化、莊子文化、道教文化、木蘭文化、旅遊文化等眾多文化品牌。

在眾多的商丘文化品牌中，哪一個才是商丘文化的主脈？商丘應該叫響、主打哪一個文化品牌？鑒於商丘是三商之源和西周宋國的授封地，商文化和宋國文化是商丘在全國最知名的地方文化，且二者之間還有密切的傳承關係，近年來，商丘市炎黃文化研究會積極倡導商丘地域文化並定名為「商宋文化」。

商丘的商宋文化，源於商文明。

由於宋國故城的考古發現，商丘深厚的商宋文化遺存和作為「商之源」在中華五千年文明史中重要地位，逐漸為世人所知。

「宋國故城是最後一個被考古發掘找到的西周和東周時期的大諸侯國都城。

這座先秦名城的發現者是張光直先生及中美聯合考古隊。

」市文物局局長劉昭允見證參與了宋國故城等中美聯合考古隊的多處文物現場考古發掘，高度評價宋國故城發現的重大考古和文物價值。

從1989年到上世紀末，美籍華人、考古學家張光直先生在商丘十年的尋商探宋，雖沒有尋找到典型的早期商文明遺存，但經過幾年的勘察和鑽探，發現了一座東周時期的古城址，確定為宋國故城，為尋找早商和先商的都城和聚落遺址，提供極有意義的線索。

據張光直的兄長台灣中研院院士張光正先生回憶：「2001年元旦過後第3天，傳來二弟的噩耗。

……1997年10月最後一次從台灣來北京時，他執意要親去河南商丘發掘現場考察，當時是用擔架抬上火車，用輪椅推到場地的。

去年9月我到波士頓看望時，他再次因患肺炎住院，早已不能進食，只靠輸入營養液維生。

當他看了考古所託我帶去的商城挖掘最新報告和急商經費支持的函件後，沉默良久，突然發出一陣表情十分痛苦的躁動，我懂得他的心思，使他放心不下的豈止是尚未完成的古商城挖掘？」

「2001年1月，張光直先生在美國波士頓闔然長逝，沒能在商丘找到先商都邑遺址，成為他的一大遺憾。

」商丘日報老報人白月亮仍清晰記起1997年10月張光直的最後身影，「張光直先生的事業，誰人擔當？」

尋商探宋：

中美聯合考古隊在豫東平原的十年收穫

張光直是中國考古學史上一個罕見的奇才，他學兼中西，博古通今，具有多方面的才能。

他作為一個台灣出身的美籍華人考古學家，在一個特殊的年代以一己之力推開了中國考古學走向世界的大門。

如果要問誰對上世紀80年代以來的中國考古學的走向影響最大的話，這個人的名字無疑是張光直。

「20世紀90年代以來，在美籍華人、考古學家張光直先生的極力倡導下，中美聯合考古隊曾多次來商丘地區進行考古田野調查和考古發掘，力求尋找殷商文化的前身。

經過數年的田野工作，沒有尋找到典型的先商和早商文化遺存，而在當時的商丘縣城附近發現了一座東周時代的古城址，根據城址規模和城牆內的出土文物，再結合文獻記載，初步推斷該古城址為宋國都城遺址（後定名為『宋國故城』）。

這一發現意義重大，填補了宋國都城田野考古空白，對於探討宋國的歷史文化以及中國古代城市的發展都具有極高的學術價值，同時宋國都城的發現也為探索先商民族的起源問題提供了線索。

」商丘市文物工作隊副隊長、研究員鄭清森回憶說。

市文物局局長劉昭允向記者講述了張光直和中美聯合考古隊從1989年至上世紀90年代末在商丘地區工作的全過程。

基於多年的文獻研究，張光直先生認為商丘地區是探索先商、早商文明的重要區域。

上世紀80年代中國開放中外合作考古項目，1989年經過國家批准，隨後組成歷史上的第一支中美聯合考古隊，1990年春奔赴商丘。

1990年至1994年對整個商丘地區的十幾處主要文化遺址進行了田野調查活動。

他們帶著張光直從美國選購的商丘航拍照片，衛星遙感照片，美國隊員包括考古、地質、人類學和地球物理方面的探測專家，他們當時不僅使用中國的洛陽鏟，還帶來了荷蘭鏟、加拿大鏟、磁力儀等考古工具，進行地質勘察和磁力測試。

1995年以後，中美聯合考古隊先後考古發掘了四處：柘城李莊山台寺、虞城馬莊、商丘縣潘廟、商丘老南關遺址（即後來所稱的「宋國故城」)。

張光直的目標是早期商文明遺址，但豫東的考古環境極其獨特，耗資巨大，挖到10多米深，見到東周時期宋國城牆根兒之後，無法繼續下挖。

即便如此，持續三年多的考古發掘仍收穫巨大，在今商丘古城地面下，從上到下依次發現了明弘治十六年歸德府舊城、北宋應天府城、隋唐睢陽城、秦漢睢陽城，以及東周宋國都城。

數座城疊壓，基址兩千多年不移，驗證了張光直先生的觀點：不同於西方突變、斷裂的文明發展模式，中國文明呈現連續性模式。

既然睢陽城址數千年不移，就有理由相信，西周初年，周王朝之所以將微子啟分封於商丘，是在承續先商的根基。

文明探源：

何時揭開商丘「商之源」的數千年的神秘面紗？

1997年7月20日，中美聯合考古隊中方領隊張長壽、美方領隊張光直曾為宋國故城申報「國保」聯名向時任國家文物局局長張文彬寫了推薦信：「由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和美國哈佛大學皮保德博物館聯合組成的中美考古隊在河南省商丘地區經過幾年的勘察和鑽探，發現了一座東周時期的古城址。

我們認為這個發現很重要，所以將有關情況向您匯報……在商丘地區有這樣大規模的東周城，那就很有可能是東周時期的宋城。

如果這個推斷不錯的話，那它將為中美聯合考古隊在商丘地區工作的學術目的，即尋找早商和先商的都城和聚落遺址，提供極有意義的線索……我們希望國家文物局和有關省、市能夠將此古城址列入國家級保護單位，這對古城址的保護和文物考古工作的發展是極大的促進。

」2006年6月，宋國故城經國務院批准核定為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2015年12月，中國古都學會年會在商丘召開。

形成的共識中已經認定：「商丘是中國古代重要的都城之一，這裡是商湯都亳所在地。

」圍繞中國古都學會年會達成的幾點主要共識，我市應推進商丘古都文化內涵的挖掘與研究。

加大對探尋先商文明、湯都南亳及其它文獻記載地域的考古調查、發掘工作力度，希望早日重新啟動「商丘商文明考古探源工程」並能夠取得重大突破。

力爭在「十三五」規劃的五年中，推動能明確認定商丘成為「商朝第一都」、「中國大古都」。

商丘博物館館長王良田說：「重新啟動商丘商文明考古具有有利條件，參與張光直和中美聯合考古隊考古的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的中方領隊張長壽和研究員高天麟還健在，還有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安陽考古工作站站長唐際根等考古專家學者都有意願繼續商丘的考古發掘工作。

只要下決心，商丘的商文明考古探源工程是可能取得重大突破的！」

暫時擱淺的尋找早商、先商的都城和聚落遺址的「商丘商文明考古探源工程」未來是否會繼續下去，何時揭開商丘「商之源」、商朝第一都「湯所居之亳」的數千年的神秘面紗？我們期待著……（白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