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李維明：各位來賓，大家下午好!歡迎光臨2016年第7期「國博講堂」。

大家注意到，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媒體持續關注報導考古工作者在江西南昌關西村對西漢大墓的發掘過程與重要發現。

發掘出土的部分精彩文物現在首都博物館展出。

這些重要的考古發現，不僅將古代文獻記載中的海昏侯予以落實，而且對漢代列侯埋葬制度、遺址的研究都具有重要的學術意義。

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國家文物局派駐海昏侯墓考古專家組組長，中國考古學秦漢考古專家、中國漢畫學會理事，中國國家國家博物館研究館員信立祥博士為大家就海昏侯墓做專題講座，他演講的題目是《西漢海昏侯墓考古發掘的收穫和價值》，請大家掌聲歡迎！

• 海昏侯的曲折人生

海昏侯墓出土玉印與銅印

信立祥：海昏侯墓位於江西省北部南昌市之北60公里的新建縣，現在叫新建區，它位於鄱陽湖的西岸。

以前大家一直是關注媒體的報導，今天上午中央電視台有了一個報導，通過內棺的清理出土了一枚玉印，確鑿地證明這就是西漢第一代海昏侯劉賀。

為了大家更清楚地了解這個人，先把他的生平介紹一下。

他身世顯赫，是漢武帝的孫子，第一代昌邑王劉髆的兒子，他的奶奶是最著名的佳人李夫人。

劉賀生於公元前92年，繼位做第二代昌邑王的時候他只有5歲，這一年他的父親去世，同時他的爺爺也在這一年駕崩。

因為漢昭帝沒有繼承人，18歲的劉賀由權臣大將軍霍光擁立為帝，在位僅僅27天被廢，直到公元前63年，漢宣帝終於發了善心，將29歲的劉賀封為海昏侯，讓他到荒僻的鄱陽湖畔做一個貶謫的貴族。

在漢代，整個海昏侯國占據了現在南昌之北四、五個縣的區域，只有四千戶，兩萬人左右，可見是一個非常荒僻的地方。

劉賀就在這裡做一個貶謫的貴族，幾年後又因為交結不慎、妄議政事獲罪，被削戶三千，變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千戶小侯，不久像一片飄落的枯葉一樣，劉賀溘然長逝。

《漢書》本傳只以「後薨」兩個字將這顆黯淡的帝星一筆輕輕帶過。

南昌市新建區的墩墩山墓地，成為劉賀最後的歸宿。

• 海昏侯墓的發現與收穫

海昏侯墓園考古發掘現場

劉賀墓發現於2011年3月。

他的墓及其夫人墓同時被盜，盜墓賊從封土之上直接打下去，打的盜洞有70厘米長，30厘米寬，一直打了15米，打到墓槨裡面。

被盜第四天，我們提出來先把墓園搞清楚，把墓園遺蹟清理出來，發掘一部分附葬墓。

經過5年的時間，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按照當時我們給予的建議這樣發掘了，取得了重大成果。

從2014年下半年開始，進行主墓的發掘。

現在海昏侯墓的發掘工作已經進入尾聲，取得的收穫主要有四點。

第一點是第一次揭示出西漢列侯完整的墓園遺蹟，第二揭示出了保存基本完好的按照漢家制度埋葬的列侯墓，第三是出土了一萬餘件具有歷史價值的文物，第四是揭示出由歷代海昏侯墓園組成的貴族墓葬區、平民墓葬區和侯國都城遺址，具有重要的開發價值。

現在，江西省政府決定把西漢海昏侯國遺址建設成為國家級的考古遺址公園，並建立一個考古遺址博物館。

劉賀墓園位於都城遺址紫金城的西南部，其北部和城的東南部幾個用藍色標識的地方，是另外三處海昏侯墓園和貴族、平民的墓葬區。

紫金城的遺址面積約3.6平方公里，墓葬區面積約1.4平方公里。

• 墓園布局

墓園俯瞰

到目前為止，經過最近十幾年來的工作，我們對西漢帝陵和諸侯王陵墓園的布局比過去了解得多了，可是對列侯的墓葬，我們反而了解得不是很清楚，這裡面有三個原因：第一是歷史記載的缺乏，第二是這些記載非常零散，散見於《史記》、《漢書》中的一些記述，很不完整。

第三是情況比較複雜，漢承秦制，秦設立二十等爵制，可是到了漢代發生了變化，列侯由三部分人組成，第一部分是為國家立了戰功的功臣侯，第二部分就是恩澤侯，皇帝的大、小老婆她們的家屬跟著沾光。

第三部分叫王子侯，就是皇帝的兒子或者是孫子，不那麼親的人，沒有封王也可以封為列侯，主要是由這三部分人組成。

從漢武帝開始，又規定凡是擔任丞相的，不管有沒有立功的都可以封侯。

雖然列侯是二十等級的最高一級，可是在漢代還有比它更高的就是諸侯王，諸侯王就是西漢建立之初有一些異姓的，後來除了長沙王之外其他的異姓王都被殺掉了，劉邦說非劉姓而王者皆誅之。

他們自己掌握著軍隊，封國之內的官職都是自己來封的，經過了「七國之亂」之後才把他們的兵權逐步地削弱掉。

雖然說是列侯，可是它並不是一個統一的爵位，它的經濟實力和地位相差極為懸殊，有的列侯如大將軍霍光封地有兩萬戶，辛追的丈夫第一代軼侯利蒼的封戶只有七百戶，還有更少的，他們的懸殊這麼大，自然他們的封地、死後待遇也不一樣。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漢代墓葬制度的變化。

經過專家們的研究，漢代的墓葬經歷了兩次重大變化，第一次就是原來戰國晚期關東六國各有自己的葬制，秦在統一之後靠著行政命令和嚴酷的法令把自己的葬制推向全國。

所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六國特別是高等級的葬制都消失了，可是秦僅僅存在了十幾年就垮掉了。

秦政權一垮台，關東六國紛紛恢復了戰國晚期各自的葬制，這種情況一直沿襲到漢武帝時期，靠著強大的政治力量和法令開始把自己規定的葬制推行到全國。

漢文帝時期，馬王堆那個辛追的墓葬實際上就是按照楚國的制度來埋葬的，這是一種情況。

漢家的葬制推行到全國不久，從西漢晚期開始又發生了另一種變化，原來都是木槨墓，向石室墓和磚室墓轉變，這幾種情況造成了我們現在對列侯的墓葬弄不清楚。

還有一種情況是考古發掘工作做得少，列侯的數量在漢代是非常龐大的，僅僅在漢高祖、惠帝和呂后掌權期間，他們封的功臣侯就有162人，而王子侯在整個西漢達到了425人，再加上恩澤侯和丞相侯，有的因為犯罪就被削去了爵位，還有二、三、四代，數量非常龐大，據我估計應該在1500個列侯以上。

可是到現在為止，經過科學發掘的列侯墓大約只有20多座，而且這些墓葬大多被盜。

因為當時考古工作理念上的落後，大多數沒有清理出墓園來，不知道墓園是什麼樣子，最近幾年發掘的張安世墓，雖然注意到了清理墓園，但由於這個墓園四周都被破壞掉了，我們對整體情況不太了解。

這樣要了解整個西漢按照漢家制度埋葬的列侯墓，必須找一座標型墓，要符合以下幾個條件：

第一，必須是埋葬在自己封國內的列侯墓。

剛才我講了很多朝廷重臣都有墓，可是因為與皇帝的關係近，都陪葬於帝陵，而且他的葬制是完全超越了皇帝的規制。

最典型的是霍光，他死後完全按照皇帝的葬制來埋葬，這種應該被排除掉。

例如利蒼擔任長沙相，好像是中央管不著他，他的夫人就按照楚國的制度來埋葬，所以必須選擇埋葬在自己封國內的墓葬。

第二，墓葬本體特別是墓園遺蹟，必須是整體保存完好的列侯墓。

第三，必須是按照漢家制度埋葬的列侯墓。

第四，必須是由於列侯本身的政治經歷，不可能承恩僭越的列侯墓，而劉賀墓恰恰符合這四個條件。

下面我們分別從不同的角度來介紹一下。

首先看看墓園的位置。

它在都城紫金城的西南部，處於一條東西高崗的西端，上面相對高度比較高，周圍視野開闊。

根據《史記•淮陰侯列傳》的記載，著名的軍事家韓信早年貧窮的時候，在父母死去之後找的墓地標準是地勢高敞，周圍可葬萬家。

選擇高敞之地作為墓地，這應該是從平民到貴族的一致選擇。

選擇高敞的墓地，按照漢代的風水觀念，這是理想的墓地，海昏侯墓也是這樣。

海昏侯墓園以海昏侯和夫人的墓為中心建成，墓園呈梯形，南北寬141-186米，東西長233-248米，共計占地約4.6萬平方米。

整個墓園的面積，如果我們計算下來，恰恰合漢代的大畝一百畝。

從漢武帝開始一律實行大畝，這個墓園恰恰是一百畝，說明他是有目的、有意識地來規劃這個墓園的。

其中有兩座主墓，就是M1和M2，最主要的位置也是最高的位置，劉賀墓M1居西，夫人墓M2在東，這個與漢代帝陵、諸侯王陵的排序是一樣的，說明是「同塋異穴」。

兩墓的南側有寢、祠堂和東、西廂房等禮制性祭祀建築遺址。

為什麼有寢有祠堂，這是兩種不同的祭祀性建築，寢放的是墓主人的床、痰盂等，那是墓主人平常休息的地方，活著的時間吃幾頓飯，每天照常送飯，擺在案子上。

晚上要鋪被子，早上要疊被子，甚至連便器都要準備好，晚上放進去，早晨又把它拿出去，還要刷洗，這在漢代的圖像中都有所表現。

而這個祠堂是不一樣的，祠是他的子孫按照重要的日子來祭祀的，一般來講一年是祭祀25次，平時每個月在初一、十五的時候有祭祀。

想要了解漢代的葬制，最主要是看漢代的法令怎麼規定的，過去我們找的一些法令都是東漢法令，2006年在湖北雲夢的睡虎地77號漢墓出土了竹簡《葬律》，記載了列侯的喪葬制度，說祠堂是方36丈，大約190平方米，這是指祠堂的頂部。

劉賀的祠堂和夫人共用，東西長14米，南北長10米，大約是140平方米，再加上其他的大約是190-200平方米左右，基本上和西漢時期的《葬律》是一致的。

劉賀墓是在夫人墓之西，由墓葬本體和一個外藏槨組成，上邊有高大的封土，高7米左右，合漢代的三丈，而雲夢竹簡規定的就是這個。

而東漢是四丈，在封土外側有一個車馬坑外藏槨，裡面埋藏著20匹馬、5輛車，還有3000餘件極為精美的車馬器物。

• 槨室與墓室

海昏侯墓一角

劉賀墓的封土之下為墓壙和槨壙，擁有140平方米的複雜槨室，有甬道、東西車庫、迴廊型的徼道。

因為有大量的兵器和盾，使我們想起了在西漢的帝陵中圍著圍牆的內側，有巡邏和警衛的道路，這條路叫做「徼道」，我們借用過來這個詞。

藏槨分為東、西、南、北四個。

槨室是方的，正中間有隔牆，中間有門，分成東室和西室。

棺柩放在東室的東北角，有外棺和內棺兩層。

這個床非常低，只有橫樑沒有板子，兩個棺直接放在橫樑上。

下面這個木輪是沒有輻條的。

根據記載，裝棺用的這樣一個木頭矮車叫「軸」，也叫「輁軸」，輪子有一個特定的名詞叫「輇」，說明劉賀墓所用是符合禮制的。

外棺蓋上有漆畫的痕跡，並有三把劍。

在主棺中，外棺是長3.7、寬1.4米，內棺長2.7、寬0.8米。

這樣兩種尺寸，導致在主棺的外棺和內棺之間南側空出來一塊地方，出土馬蹄金33件，麟趾金15件，金板20件，金餅96件。

內棺蓋上彩繪漆畫，並有紡織品的痕跡，這是內棺的南側畫了一隻朱雀形象，朱雀代表南方之神。

棺上面蓋著一層絲織品，這層絲織品就是古時放在棺柩外面的裝飾，上面布滿了雲紋。

內棺裡面南側也空出一塊地方來，放著三層漆盒，漆盒的北側一直到北邊，是整個墓主人的遺骸，這個遺骸上面應該穿著多重衣服，可是衣服都已經腐朽了，還有部分痕跡。

他頭部蓋著一個覆面，做成盒狀的，鑲著一個玉璧。

頭部枕著一個琉璃枕，其他的還有6件玉璧，面部的位置可以看到痕跡，其他的都腐朽了，可是牙齒保存得非常完整。

另外，他的腹部發現很多香瓜籽，說明他很可能死於夏季。

玉璧質量非常高，都是和田出的羊脂玉，顏色看不出來了，可是上面還殘留有絲織品腐朽的痕跡。

整個屍體放在一個包金的琉璃席上。

琉璃就是玻璃，最早的玻璃起源於地中海沿岸，是鈉玻璃，氧化度不是很高，可是中國自己產的是鉛玻璃，而且氧化的程度比較高，這個已經被氧化成了白色的，原來的顏色應該是藍綠色的，整個鋪著一條包金絲縷的玉席。

這是一批金餅，每排5個，重達250克。

在他的腰部，發現了玉印。

在棺的南側，隨葬了大量精美的漆器、玉器等。

整個便房的北側放著床榻，目前發現的漆畫內容主要是孔子及其弟子像，其中有孔子、子張、子夏、子貢等，每個人的經歷和形象都有，還有伯牙撫琴的故事。

還出土了一面方形大銅鏡，大概有50厘米寬，70-80厘米高，這是目前漢代考古發現的第二面，第一面出土于山東淄博西漢早期齊王墓器物坑當中。

劉賀墓便房西室里，南側除了屏風之外，有大量的酒具和女性用品。

出土物表明這個便房的西室為堂，西室放棺柩的地方為寢。

周圍主槨室便房的四周隔著一個過道就是藏槨，最能代表墓主人身份的是錢庫、糧庫和樂器庫。

北藏槨的東側和整個東藏槨裡面，有大量的酒具和燈具，還放著大量的銅器。

西邊的是衣庫。

由於地下水位比較高，盜墓賊進不去，就把這些非常漂亮的衣服箱子都打碎了，我們只能見到一些漆箱子的殘片。

因為每個箱子上都拴著一個木牌，上面寫著箱子裡裝著什麼東西，已經發現了幾十塊的箱牌，其中有編號，編號最大的已經達到了180號，說明在衣庫裡面有許多箱子。

再往南是武庫、文書檔案庫，這是本次發現最重要的遺存，有五六千片竹簡，上面寫滿了文字。

甬道位於墓道便房南側，甬道裡面放著兩張樂車，這都是模型。

封土之外的車馬坑中，放的都是實用的車馬，而在甬道和兩側的車馬庫當中放的是模型車，也就是偶車，其中一輛偶車上面放著實用的建鼓，說明這應該是出行隊伍使用的，是借用了先秦時期的軍旅樂器。

根據文獻記載，這鼓是撤軍用的，軍隊在行軍或者是作戰過程中，一敲鼓就停止，隊伍在行進中就要停止前進的步伐，說明這是把先秦軍旅樂器用於高級貴族墓中。

每個車馬庫裡面放置了三輛軺車，就是低級的車輛，由一匹馬駕車，這種車私人可以擁有。

在車馬坑中，放了5輛安車，20匹馬，這種高級的駕車完全掌握在國家的手裡，只有較高身份的人才能使用。

下面看看錢。

北藏槨錢放置了多少，大約南北長2.4米，寬大約有1米左右，都是從漢武帝到漢宣帝時的錢，總重量達到了十幾噸，錢的數量大約有200萬枚，都是實用貨幣。

它的糧庫裡面藏著20多種糧食。

這是保存現狀的圖片，是後來照的。

當初出土的時候，特別是那個小米出來的時候都是金黃色的。

這個是北藏槨裡面的樂器庫，出土了2架編鐘，一架編磬，固定的禮制樂器是以打擊樂為主，還有一架25弦的漆瑟。

漢武帝之前，瑟本來是50弦，可能漢武帝聽從了都尉的建議，把它改為25弦了，所以這個25弦一直延續了很久。

唐代李商隱就說「錦瑟無端五十弦」，後人根據李商隱這句詩，把再娶妻叫「續弦」。

另外，還出土了排簫和其他樂器。

在東藏槨出土了大量的青銅器，還有瓷酒壺，這些都是當時高級的陪葬品。

這個是食官庫，這個是衣笥庫，發現有銘文，寫的是哪年造的，用漆多少。

這個是武庫，出有各種劍，還有鎧甲。

這是文書檔案庫出土竹簡的情況，還有80多件木牘。

西藏槨出有娛樂器具，有棋盤。

這個是甬道中的兩輛車，這是鼓錘。

這是東、西車馬庫中出土的車馬，連拉車的馬都是模型。

我們可以根據這些考古遺存，來考察一下整個劉賀墓，並與睡虎地西漢墓M77出土《葬律》簡對比。

《葬律》是漢武帝時期出現的，說衣衾毋過盈棺，棺外面所用的布料和綢子料品質不能太高，要低於他穿的衣服，祭祀的時候用牛之類的都有規定。

特別是他的棺，其中談到了長一丈一尺。

劉賀墓那個內棺整個長度是2.7米，如果再把它兩邊的擋頭去掉，它的內棺大約就是漢代的一丈一尺，和《葬律》說的這個數據接近，可見是符合規制的。

墳高三丈，還有墓園修兩道牆，可是劉賀的墓園只有一道牆，祠堂的大小也和這個制度是一致的，而且比這個制度規定得還要簡單，可見它是沒有越制的。

因此，我們認為劉賀墓是一個標準的列侯墓。

唯一不同的是什麼?一號墓是劉賀墓，二號是夫人墓，四、五、六號墓前面都有祠堂。

根據我對漢代社會生活的研究，一個男性不管他有多少個妻妾，都共用一個祠堂，說明四、五、六號墓主人跟劉賀並沒有婚姻關係，而且它們是另外一排，很顯然這是劉賀子女的墓葬，而在皇陵和諸侯墓園中一座墓葬只埋葬一個男性，其他都是女性，說明西漢的列侯墓和帝陵有相當大的差別，那就是「聚族而葬」。

這一點《葬律》沒有規定，可是我們可以歸納、總結出來。

【鳴謝】

信立祥系中國國家博物館研究館員、中國考古學會秦漢考古專業委員會主任、國家文物局派駐海昏侯墓考古專家組組長，本文由信立祥先生授權刊出，在此對信立祥先生的信任和支持表示感謝！

本文還要特別感謝中國國家博物館學術研究中心研究館員霍宏偉博士為編校工作所做的貢獻。

【後續篇章】

信立祥先生的此次講座文字版將分為三篇：墓園篇、珍寶篇、對話篇刊出，敬請留意：

信立祥談海昏侯墓——珍寶篇

信立祥談海昏侯墓——對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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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 霍宏偉李秀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