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西漢海昏侯墓的撼世價值

海昏縣是漢代豫章郡下轄的18縣之一，橫跨鄱陽湖西岸從永修到武寧的廣闊區域，漢朝第9位皇帝劉賀被廢黜帝位後，在這裡建立了海昏侯國。

墓主人經歷由王到皇再到侯的多重身份，在我國歷史上是第一例

江西歷史上有諸多重大考古發現 ，萬年仙人洞遺址出土了世界最早的陶器，是世界稻作起源的重要地區，被列入2013年世界十大考古發現；仙人洞遺址、吳城遺址、新干大洋洲遺址三個項目被列入20世紀百年百大新發現。

瑞昌銅礦遺址，是世界上最早的采冶遺址，青銅采冶支撐起了南方青銅文明的聖殿。

還有景德鎮御窯遺址、李渡燒酒作坊遺址、華林造紙作坊遺址，禪宗文化、道教文化、書院文化、傳統村落等考古，凸顯了江西深厚的文化底蘊。

墓葬考古越來越被世人所關注。

新干大洋洲，商代三大青銅器出土地點；靖安東周墓葬，是2008年僅次於奧運會的一個熱點；安成侯墓，是漢代長沙侯國的一個墓葬，位於江西蓮花境內，出土了安成侯金印，是我省第一個王侯級的墓葬。

新近發掘的南昌西漢海昏侯墓，驚喜不斷，有著撼世的考古歷史價值、科學藝術價值和展示利用價值。

漢代實行郡、國並行制度，以郡縣制為主。

如果一個縣的某一塊地方一旦賜給某一位侯作為封地，那麼，這個縣就成為侯國。

侯不影響封地的行政管理，只從封地得到收入。

江西漢代隸屬豫章郡的有海昏侯國和安平侯國，隸屬於長沙國的有安成侯國。

班固《漢書·地理志》記載，漢高帝四年（公元前203年）豫章郡下轄的18縣中，就有海昏縣。

海昏縣位於今天的武寧、奉新、靖安、安義和永修一帶，縣治在永修吳城附近。

專家考證，因地理變遷，海昏縣於公元425年被廢除。

漢朝第9位皇帝劉賀被廢黜帝位後，公元前63年（元康三年）在海昏縣建立了海昏侯國。

據《漢書》記載，海昏侯國至少跨越了4代，歷經168年歷史。

海昏縣是漢代郡縣制度下的地方行政機構，負責地方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的管理。

海昏侯國是封建分封制度下的王國體系，是家天下的產物。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漢朝皇帝把自己的皇子皇孫分封到地方做王侯，起到拱衛社稷江山的作用。

從迄今墓葬發掘的資料分析，墓主人都指向劉賀。

劉賀從5歲開始在山東淄博巨野一帶做了14年的昌邑王。

他是第二代昌邑王，第一代昌邑王劉髆是漢武帝和李夫人的兒子。

現在昌邑地區還有劉賀做昌邑王時修建的陵墓，那個墓比現在這裡的還大，墓道有90多米長。

他在公元前74年7月18日繼承漢代第九位皇帝，因為多種原因比如傳說的荒淫無度等，在位27天就被廢黜了，是漢代在位最短的皇帝之一。

他回到山東，昌邑國的封地已經取消了，成了山陽郡，王的爵位沒有了，朝廷特許他繼續享受食邑三千戶。

權臣霍光去世之後，公元前63年，他被改封到江西做海昏侯，四年之後即公元前59年就去世了，享年34歲。

劉賀有16個妾室，22個兒女，男女各11個。

墓主人經歷由王到皇再到侯的多重身份，在我國歷史上是第一例。

4.6萬平方米範圍以海昏侯墓和夫人墓為中心的海昏侯墓園，是我國迄今發現布局最完整、擁有最完備祭祀體系的西漢列侯墓園，對於復原西漢列侯埋葬制度、西漢園寢制度研究價值巨大，在我國考古學史上還是第一次

海昏侯墓位於南昌市北60公里。

它的西側廊道就是我們江西古代最繁榮、文明程度最高的一條通道，鄱陽湖西岸從瑞昌過艾城到南昌一帶。

吳城鎮的南邊20公里是紫金城遺址，3.6平方公里範圍，相當於現在一個中等偏上的縣城範圍。

紫金城西面就是墎墩山墓園，周邊還有勘探調查之後確認的歷代海昏侯墓園，附近密集分布有很多貴族墓地。

我這裡介紹的是墎墩山的海昏侯墓。

按照考古學命名方法，以最小的單位命名就是墎墩山。

自從2011年3月份，墎墩山這個地方遭盜掘之後，江西文物考古研究所對這個地方周邊5平方公里範圍進行了詳細系統的考古調查勘探活動，然後依據考古規劃陸續對墓園進行了解剖，同時對墓園周邊其他歷代海昏侯墓進行了勘探，2014年下半年對主墓進行發掘。

「古人重廟祀」，從秦始皇以來，漢人重墓祀，在墓表進行祭祀，漢人以宗廟之禮移於陵墓。

故天子生前豫作壽陵，天下三分之一的供奉用於建陵，「而京師貴戚，生不及養，死乃崇喪，多埋珍寶」。

墎墩山墓室結構營建方式非常周密，「墳高有定製，積土成山，列樹成林，繞墓築垣，或以石，或以竹。

」在墓葬發掘過程中，這些特點都得到了體現。

南昌西漢海昏侯墓園，有4.6萬平方米的範圍，四周有墓園牆，有東門和北門，門外還有闕，墓的東門直通都城——紫金城。

墓園內1座大墓，1座夫人墓，7座袝葬墓，1個車馬坑，2座水井。

我們解剖了主墓前祠堂和寢各1座，還有廂房、水井等。

西漢海昏侯墓規模宏大，結構保存完整，其覆斗狀封土、甲字形墓穴、回字形槨室、槨室內居室化設計特點以及迴廊形藏閣內清晰的功能區劃，是西漢列侯等級墓葬的代表。

M1是主墓，夫人墓是2號墓，它們共同營建在一個大型的土台上。

前面有4000平方米的建築群，裡面住有侍候的人、守陵人等。

侯和侯夫人墓共享一個200平方米的祠堂，有迴廊、立柱，這個結構在建築史上非常重要。

南昌西漢海昏侯墓所揭示的以侯和侯夫人墓為中心的祠堂、寢、廂房和墓園牆以及道路和排水系統等各類地面建築基址，它構成了我國迄今發現布局最完整、擁有最完備的祭祀體系的西漢列侯墓園，對復原西漢的列侯埋葬制度、西漢的園寢制度研究價值巨大，在我國考古學史上是第一次。

主墓封土有7米高，往下挖了8米，整個面積是400平方米，它還有一條很長的斜坡墓道。

有文獻記載，「列侯墳高四丈，關內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過高者或自削之，或以得罪。

」就是說封土不能超高，否則犯罪了。

墓葬修建非常講究，首先在山上填土，然後再挖坑，挖坑之後再不斷地夯築，用小木柱密集地夯打。

墓室結構完整、保存清晰。

它周邊的迴廊劃分成武庫、錢庫、糧倉、樂府，埋藏有娛樂用具、文史檔案、編鐘、武器、酒具和日常用具等。

靠近墓道口的地方是車庫，兩邊都是車，中間還有專門鳴鑼開道的導行車。

主槨室內呈現明顯的居室化特點。

墓室內高2.4米，分為東西兩側，東側是寢的位置，放置主人棺柩，棺側有架子，頂上還有帷帳，前面還有起居用具。

這是墓室最核心部位。

起居室「事死如事生」，一些物品，如連枝燈、博山爐、托盤、耳杯，完整地體現了他生前的享用物品。

在內棺，出土了大量黃金和精美漆器。

漢室有規定用樟樹做棺，最初大家不了解，都認為樟樹很便宜，因為江西產樟樹，其實當時有明文規定要用樟樹棺的。

通過檢測發現，墓葬里樟樹、杉樹比重比較大，同時還有少量楠木。

該墓葬特別是墓室布局規範，體現出墓葬在防腐、營建、建築構件方面的精心規劃與講究。

主槨室的門窗設計和堂與室的功能區劃，是我國漢代墓葬居室化演變的活化石。

海昏侯墓物證了漢代列侯的用樂制度和車輿制度。

主墓樂庫內發現了編鐘、編磬、琴瑟、排簫等整套樂器，顯示了西漢列侯用樂制度的基本組合；發掘了一座帶有真車馬的陪葬坑，屬於我國長江以南首次發現

樂禮在商周時期乃至漢代具有非常森嚴的等級制度。

主墓樂庫內發掘了整套樂器，包括編鐘2套，編磬1套，完整的琴、瑟、排簫，以及20多件伎樂木俑等。

這些器物的排列方式，懸掛特點，其他樂器的搭配組合都清晰可辨，顯示了西漢列侯用樂制度的基本組合；而各式彩車的出土，首次揭示了漢代貴族出行的用車場景。

海昏侯墓發掘了一座帶有真車馬的陪葬坑，反映了西漢列侯車輿制度，屬於我國長江以南的首次發現。

主墓的東西兩側車庫內，發現了多部偶車，在甬道內還發現了十分珍貴的三馬雙轅彩車和模型樂車，樂車上有實用的青銅錞於和建鼓，以及4件青銅鐃，完全印證了文獻關於古代樂車上錞於與青銅鐃和建鼓搭配組合的記載，是我國漢代樂車的首次發現。

「天子所使駕六，余皆駕四。

」就是說四駕馬車是天子以下的人物使用的。

公元前33年元帝薨以後，就再也沒有使用真車馬的陪葬方式。

所以這也是這座墓作為第一代海昏侯的重要證據，第二代海昏侯去世比這個時期要晚，說明這個墓是劉賀的。

這是個真車馬坑，埋葬真車和真馬，總共有20匹馬，5駕車，剛好每駕馬車是4匹馬。

車馬坑裡面出土了大量錯金銀、鎏金的車馬器，共3000多件。

海昏侯墓再現了西漢時期高等級貴族的生活，是西漢列侯「事死如事生」的典型標本。

出土了金器、青銅器、鐵器、玉器、漆木器、陶瓷器、竹編、草編、紡織品和簡牘、木牘等各類珍貴文物2萬餘件（套），呈現出高超的科技和器物製作水平

海昏侯墓再現了西漢時期高等級貴族的生活，是西漢列侯「事死如事生」的典型標本。

出土了金器、青銅器、鐵器、玉器、漆木器、陶瓷器、竹編、草編、紡織品和簡牘、木牘（遣策和奏章副本）等各類珍貴文物2萬餘件（套）。

其中漆木器約3000餘件，簡牘、木牘萬枚，金屬文物包括金器約300件、青銅器和鐵器等約3000餘件，銅錢10餘噸，玉器包括寶石、瑪瑙、綠松石等約500件，陶瓷器包括漆皮陶等約500餘件，以及紡織品等。

這些物品從各層面、多角度展現了漢代的物質文化風貌。

這個墓葬最大的收穫就是沒有被盜，它能夠完整地反映當時的葬制。

眾所周知，漢代墓葬裡面埋著許多寶物，所以漢墓基本是「十室九空」，很少發現保存如此完好的一座墓葬。

因為這個原因，國家文物局要求把它作為中國考古學的最後一座漢代墓葬來發掘。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其中出土的數以萬計的竹簡、木牘是我國考古史上極其重大的發現，具有十分重要的科學、歷史、文學、藝術價值。

一次出土上萬枚竹簡，在考古史上極為罕見。

其內容與湖南、湖北地區出土的那些包括秦漢的文書簡、軍事簡不一樣，這裡有很多歷史典籍、經書，它的文獻價值是空前的，也是我們江西未來非常重要的名片。

出土文物揭示了漢代高超的科學技術和器物製作水平。

錯金銀、包金、鎏金車馬器，貼金編鐘、錯金博山爐、金鑲玉漆器等，造型豐富、裝飾精美、工藝精湛，顯示我國西漢時期金屬手工業冶煉、焊接、鑲嵌、制器方面的高超水平；陶瓷器如早期青瓷器、陶胎漆器等，製作規整，燒制精良，釉色瑩潤，代表漢代官營手工業生產的最高水準；漆器品種多樣，設計匠心獨具，有竹胎、木胎、夾苧胎，使用貼金、釦銀等眾多技法，凸顯漢代貴族對漆器製品的高度喜愛，是漢代漆器手工技藝的巔峰之作。

海昏侯國遺址是我國目前發現的面積最大、保存最好、內涵最豐富的漢代侯國聚落遺址，在全國的考古遺址中具有獨一無二的完整性，具有重大研究和展示利用價值

以紫金城城址、歷代海昏侯墓園、貴族和平民墓地等為核心的海昏侯國一系列重要遺存，面積達5平方公里，共同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大遺址單元，這是我國目前發現的面積最大、保存最好、內涵最豐富的漢代侯國聚落遺址，在全國的考古遺址中具有獨一無二的完整性，具有重大研究和展示利用價值。

乃至有專家感嘆「天佑江西，天佑南昌！」

海昏侯國歷史脈絡清楚，考古資料準確、清晰、真實、完整，具備不可複製的展示條件。

它不需要模仿，不需要借用別人的資料來展示。

這也是我們申報世界文化遺產最重要的兩個方面，世界文化遺產對一個文化遺址的完整性和真實性的兩個要求是最高、最基本的。

發掘之初，國家文物局就要求嚴格按照世界文化遺產的標準，按照「一流考古、一流保護、一流展示」的要求來進行這次考古發掘和文物保護工作。

海昏侯墓園的考古已經引起社會各界的高度關注，省委、省政府和國家文物局已經謀劃了十三五期間海昏侯國發掘保護展示利用的總體思路和規劃，江西考古也在此框架下，制定了未來十年的考古工作規劃。

以服務於保護、利用為總要求的考古工作正在全面展開。

同時考古遺址博物館、考古遺址公園等海昏侯國遺址的建設將開始啟動。

在不遠的將來，海昏侯國在歷史長河中的風貌將得到呈現，它必將造福江西，造福人民。

出土菁華

蒸餾器 是此次出土的最大器皿，圓形釜是蒸餾器的一部分，這兩個套在一起可能是最早的蒸餾器，圓形筒狀處存放食物。

出土了芋頭、荸薺和菱角，芋頭是日本清酒的主要原料。

或許與釀造低度白酒有關。

果真如此，那是中國乃至世界考古的奇蹟。

火鍋 迄今發現的最早的火鍋實物。

上面做成圓鍋形，可以盛煮食物，中間有凹槽，可以放置木炭，下面三足。

造型奇特，美觀實用。

發掘時裡面儲了一些果實，我們建議命名為海昏侯火鍋。

編鐘 是在墓葬最核心部位北迴廊出土的。

《周禮》記載，「王宮懸，諸侯軒懸，卿大夫判懸，士特懸」。

諸侯軒懸就是三組編鐘。

墓葬里出土了三組，其中鈕鍾14件，大的甬鍾10件，還有一組鐵編罄，有十多件。

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在中國漢代出土文物中是保存最完好的之一。

這14件鈕鍾是定音律的，控制不走調。

甬鍾，王侯規範都是5件，宮商角徵羽就是五音，但是這個墓葬出土了10件甬鍾，顯然是在五音基礎上，低音部和高音部都延伸了，可能這個墓主人對音樂的鑑賞力特彆強。

還出土了琴、瑟、排簫，包括管弦樂器、打擊樂器和吹奏樂器。

還有木俑，就是伎樂俑，跳舞的。

20多件木俑，編鐘管弦樂器和樂俑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宴享樂隊。

青銅鼎 到西漢時期，青銅器已經逐漸生活化，它作為禮器的作用逐漸在消失。

西漢時期，青銅器、陶瓷器、漆木器使用基本三分天下，陶瓷器也崛起了，用的面很廣，漆木器到了巔峰狀態，所以青銅器的使用已經不是特別重要了。

青銅器物上常刻銘文，包括所有者、地名、重量、容量等信息。

雁魚燈 非常奇特罕見的燈具。

以大雁叼著一條魚為造型，燃燒的煙能夠通過魚腹和煙道進入大雁的肚子裡，經過肚子面水的凈化，達到保持室內環境清潔的目的。

缸燈作用也一樣，設計科學實用。

五枝燈 分杈的樹枝上安放五個燈盤，想像力十分豐富。

《漢武外傳》有記載，「武帝修除宮掖，燔百和之香，張雲錦之帷，燃九光之燈，列玉門之棗，酌葡萄之酒，以候王母降。

」漢武帝的時候，王公貴族非常信奉黃老之學，希冀長生不老。

九光之燈和九枝燈也許有關係。

博山爐 博山的意思是在層層疊疊的山之間，雲霧繚繞，顯示蓬萊仙境的感覺。

「漢朝故事，諸王出間，則賜博山爐」，整個漢代,王侯貴族家庭特別喜歡使用博山爐焚香。

博山爐工藝多且好，裝飾有人物故事、仙山、草木等華麗紋飾。

缶 墓主收藏的東周時酒器，上面的蓋子可以打開，這件青銅器是用失蠟法製成的，它代表了中國青銅工藝的最高水平。

青銅奩 打開蓋子，裡面有一些化妝品。

臼 碾墨用的，說明墓主人還愛讀書。

經過化驗，裡面全是墨粒。

滴漏 最早的計時器，裡面可以存水，上面還有一個豎的標杆，標杆上面有刻度，水往下降的時候，刻度也往下走，可以顯示時辰。

錞於 發現比較少，貼了銀邊，銀邊已經脫落了。

《周禮》說，「以金錞和鼓，作樂而振之，與鼓相和。

」錞於和鼓是配套使用的，我們在彩車上發現了錞於和鼓，是這次考古的重大發現，先秦文獻記載有了實物證據。

「海」字印章 是關於海昏侯身份最直接的證據。

席鎮 漢人席地而坐，所以對壓席的鎮工藝水平要求很高，有烏龜、鹿鎮、大雁鎮，上面有相應的寶石和獸皮之類。

青銅鏡 有日光鏡、昭明鏡，這是貼金的，還鑲了寶石，寶石早已脫落，鑲寶石的鏡子非常少。

兩百萬枚銅錢 跟賻贈制度有關係。

「親故以財物送喪家為賻」。

老百姓親戚去世以後，沒有物就出人力，有些沒有錢的人家有親戚去世之後，等著別人送錢給他再去埋葬。

國家有法賻，《後漢書》記載，「兩千石的卒官，賻贈百萬」。

這都是沒有使用的錢，初步估算這裡埋藏的錢相當於漢代中期一年鑄幣的1%。

漆器 大概出土了3000件。

漢代一件漆器相當於十件銅器的價值。

有些器物是幾十件摞在一起，都是賻贈的。

這些漆器包括生活日用品、化妝品、酒具、編鐘架、床榻、几案、托盤，有儀仗架、屏風、彩車以及樂器，還有木牘。

漆器普遍使用雲氣紋，中間有柿蒂紋。

柿蒂紋是西漢時期特別流行的一種紋飾，堅固耐用，象徵江山永固。

裝飾紋飾，有人物、狩獵、鬥獸等非常豐富。

漆器上常有朱書題記。

「食官」漆器耳杯，是專門為天子、高級貴族製作的日常生活用具，食官庫出土器物很多都寫有「食官」兩字。

圍棋盤 娛樂用具。

這是15格的圍棋盤，圍棋盤19格到頂，在漢代圍棋比較流行。

「瑟王」 兩米多長，瑟上有字，上面有很清晰的題記，記錄了誰、什麼官員製作、哪年製作的，清晰地顯示「二十五弦瑟」。

木俑 出土了兩百多件。

木俑形象栩栩如生。

車馬 作為墓主人出行鳴鑼開道的車輛，木馬是按二分之一的比例做的，敲打錞於和銅鐃的是木棒槌。

這次考古發掘中使用了最及時的文物保護手段，把它們全部提取進行實驗室考古、復原，未來我們會看到很精美的彩車展覽。

竹簡 上萬枚，有《詩經》、《周易》、醫書等。

我們紅外掃描，墨書可以全部復原出來，方便研究，便於保存。

遣策 是對埋葬的器物進行登記的清單。

墓葬西北角出土了很多片，遣策顯示有很多絲織品，由於早年被盜墓者擾動，墓葬里還沒找到與之對應的絲織品。

國寶級孔子像屏風 《漢書》記載，「一具屏風就萬人之工」，打造一具屏風所費的人力物力巨大。

屏風背面襯有厚銅板，正面有孔子像，這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孔子像，旁邊還有他的幾個弟子顏回、子貢、子路等像。

這件國寶級文物，修復後才能跟大家見面。

玉器 有500多件。

漢代，中國古代玉器禮制達到了最高層次。

墓葬出土的漢玉有辟邪玉，裝飾玉，葬玉等。

最大的玉璧達到30厘米，因為地質變遷被壓扁了。

雞心玉，這種玉的工藝特點非常複雜。

玉組佩，由玉璜、玉管、玉舞人組成，玉質非常精美。

舞人造型流暢，細腰，玉的臉部特徵、服飾特徵都是漢代的典型代表。

辟邪玉，非常形象的黑猩猩樣子，工藝粗獷、寫實。

玉具劍出土了很多，作為儀仗劍使用。

還有瑪瑙，非常珍貴的物品。

自從絲綢之路開通之後，和田玉流通非常廣。

一些重要器具之上都鑲嵌了各種寶石原料，沒有經過加工。

金器 金餅、馬蹄金、金板，還有錯金銀器物3000餘件。

金器出土在主槨室裡面，三個盒子，每個盒子裡面將近一百枚。

一枚就是一斤，漢代一斤相當於現在的半斤， 247克到250克左右。

馬蹄金的傳說有記載，公元前95年，漢武帝去狩獵的時候，意外獲得一頭純白的麒麟，同時在敦煌發現天馬，他認為非常吉祥，所以鑄造馬蹄金來紀念它，同時改年號叫元狩元年。

他製作了馬蹄金和麟趾金，賞賜給諸侯王，由於不作為貨幣流通，出土非常少。

金板出土20版，是黃金儲備。

錯金銀車馬器 3000多件車馬器里有80多件當盧，是掛在馬臉上作為身份的證明。

這件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當盧採用複雜的錯金銀技術，構圖清晰流暢。

現在的四神方位是左青龍、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漢代有四神但尚未有固定方位。

還有錯金的魚、虎、太陽神和月亮、玉兔，還有蟾蜍、展翅飛翔的朱雀，這種錯金銀技術在其他墓葬是見所未見的。

白虎的眼睛、牙齒，刻畫出非常萌的動作。

還有老虎的奔跑動作，有小鹿、蟠龍、孔雀開屏等動感的展現。

還有一件獨角獸的銀器，這是西域地區流行的動物紋樣。

五穀雜糧 出土了較多黍米、瓜子，還有蟲草。

蟲草是青藏地區的物品，荸薺是印度傳來的。

說明這個地方在漢代跟西部地區包括印度地區有比較密切的關係。

主講人：徐長青 畢業於廈門大學考古專業，現為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長、研究員，中國考古學會理事，中國考古學會秦漢考古專業委員會副主任，中國文物學會紡織文物專業委員會副會長，江西省文物鑑定委員會委員，江西省考古學會副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