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講清美術史在人文學科中的地位,我們請到了范景中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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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特藝術學院藝術批評與藝術史系列講座
2017年10月25日 19:00
范景中:《美術史在人文學科中的地位》
直 播 預 約
我理想中的美術史與越來越制度化、經濟化和時尚化的學術工業式的美術史截然相反,我認為,它應是專業的學術和普及的教化的結合,博物館的活動和大學的教學的結合,鑑賞家的實踐和美術史家的探索的結合;它不僅體現知識的整體性,而且也體現人性的整體性。
這就是我所設想的美術史的形狀……
──范景中《美術史的形狀》序言
許多人了解西方藝術史,都是從貢布里希的《藝術的故事》開始的,它提供了一套觀看藝術史的方法,被譽為百年難得一遇的美術史經典。
研究西方藝術史近20年的廣州美術學院教授邵宏認為,《藝術的故事》的意義在於引領中國學者回到了藝術史的正路,教會他們怎麼看畫,回到圖像的本質、藝術的本質去了解繪畫世界的行走脈絡。
「那時候,我們才知道之前走錯了。
」
而回望改革開放30年中國美術史論學科的發展歷程,有一本期刊,以其恢宏的視角、持續的專注,為我們展示了一門充滿魅力的美術史學科,它所傳播的思想和觀念,對現代藝術在中國的發展產生了持續的、隱性的影響。
它就是原浙江美術學院(現為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的《美術譯叢》。
值得注意的是,這兩個對中國美術史研究產生重大影響的經典,都通過同一個人的翻譯與解讀介紹給我們,他就是中國美術學院教授,著名學者范景中——將貢布里希引介入中國的第一人,也是《美術譯叢》的主編。
在西方,圖像備受歷史學家的青睞,其歷史價值與意義也得到了新的闡發。
正是在這些基礎上,專業的藝術史研究得以發展成形,並在此後幾代人的努力下發展成一門享有盛譽的學科。
而在中國,圖像證史並未形成一個學術傳統,和圖像相比,中國學者更偏愛文字本身所保留的歷史信息。
在中國傳統學術中,藝術史並未能從歷史研究中流衍、生髮出來。
當下的美術史學是近代中國學術轉型的產物,梁啓超、陳寅恪等一代史學大師,均對美術史學流露過濃厚的興趣。
范景中這一代學者的工作,正是立足於接續二三十年代學者,充實前賢未竟之業的基礎之上。
美術史學的反思
范景中的《貢布里希對黑格爾主義批判的意義》,是他第一篇在國內社科界和美術史學界引起強烈反應的論文,文章主要針對20世紀80年代美學大討論中所暴露出的一些問題。
當時,李澤厚《美的歷程》在美學界和美術史界影響甚深,這部著作以黑格爾式浪漫、豐沛的情感描繪了中華文明的整體形貌。
而范景中卻從這部名著和當時的學風中感受到了美術史學的隱憂,因為他覺察到兩個問題:其一,這部名著像柯林伍德的《歷史觀念》一樣,對圖像存在著嚴重的誤解和誤讀;其二,此書所使用的方法過分依賴於情感、直覺與想像,而最終陷入了循環論證的泥沼,抽空了和讀者進行討論的空間。
范景中這篇文章中其實隱藏了一個悖論,即文化整體性和具體歷史細節之間的矛盾和張力。
任何一種文化都不可能從整體上用「科學」、定量分析的方法來進行描繪,把握文化整體還需依賴人的感悟、想像和直覺,以直覺為基礎的文化整體感會培養我們的敏感性。
但更重要的一點是,這種直覺可能會是錯的,新發現的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有可能推翻我們所有的假設,正如瓦爾堡所說,「上帝存在於細節」。
《美的歷程》嘗試從整體上去把握中華文化史和心靈史,但李澤厚的方法仍然是以黑格爾主義為基礎,也就是說,是以直覺為基礎的「浪漫」之作。
80年代的美學大討論,給美術史界帶來了很大衝擊。
受美學界的影響,美術史界中過度泛濫的個人想像,對西方著作的曲解誤讀,學術史常識的匱乏……讓范景中痛感專業藝術史的缺席。
圖像複製技術的普及,本應給美術史研究帶來便利,然而過多不負責任的學術著作,反而掩蓋了美術史學的光芒。
許多有識之士開始反思學院藝術史的學術規範和準則,這種深思在1989年達到一個小高潮,這一年,即美術界所說的「美術史方法年」或「貢布里希年」,而這種反思氣氛的出現,是和范景中的個人努力分不開的。
在介紹西方藝術史名著方面,范景中力圖對19世紀中後期至20世紀上半葉在歐美國家影響深遠的三個學派——維也納學派、瓦爾堡學派、形式分析學派——作深入的、系統的介紹。
從《美術譯叢》、《新美術》到《藝術史名著譯叢》,范景中等人連續翻譯了一批歐洲近現代美術史經典著作,力圖全景式呈現現代西方藝術史學一個多世紀來的面貌和形態,為國內西方藝術史學研究提供全面詳盡的資料、新的研究方法與研究視角。
美術史到底有什麼用?
10月25日的講座中,范景中教授將分享他幾十年來的美術史學研究心得,探討他一直以來所思考的,關於美術史的重要觀點。
美術史究竟有什麼用?這是范景中剛進入美術史領域時經常自問的一個問題。
在他看來,美術史除了向大眾介紹經典美術作品,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對於瓦薩里來說,他可能要分辨出什麼是傑作,什麼是平庸之作;對於潘諾夫斯基來講,可能要尋求一個時代的精神;對於貢布里希來講,可能要回答為什麼美術有一部歷史?每個美術史家都有他們要回答的一些重大問題。
正如開篇所述,美術史是專業的學術和普及的教化的結合,博物館的活動和大學的教學的結合,鑑賞家的實踐和美術史家的探索的結合;它不僅體現知識的整體性,而且也體現人性的整體性。
他認為,美術史應在中國成為一門人文學科,逐漸地在年輕一代手裡真正地變成學術,成為可以給人文學科帶來光榮的學科。
在尋求時代精神上,藝術史產生的成果超過其他的學科。
范景中認為這是黑格爾主義的一個魅力,這個魅力促使西方藝術史不斷成長壯大,最終變成大學裡的重要學科。
雖然他對黑格爾主義有所不滿,但遙想這段學術史,卻產生了一個觀點:如果一個民族的美術史沒有到達高水平,這個民族的學術從整體上講不可能達到最高水平;換言之,一個民族或國家的學術水平,是由美術史來代表的。
他說,「藝術品是文明的載體,是它讓我們的文明煥往輝來。
喚醒死去的東西,讓灰塵掩蓋下的藝術重放光明,這對於我們現實生活可能沒有什麼用處,但沒有這項工作,我們可能就生活在荒漠之中,或生活在混凝土的包圍之中。
」
「歷史是我們生活的最重要緯度,我們不但想看到以後的人,而且更想看到以前的人, 我們想讓歷史能夠重現,能夠親手觸摸歷史。
這時候,任何一門學科都不如美術史提供的實物有效,讓人感覺自己生命的延長,歷史的輝煌,因為撫摸的是偉大的紀念碑。
我覺得這是美術史最大的魅力。
」
講座場地有限,但去不了現場的朋友也不用失望,那特藝術學院官網將全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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