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新聞:十萬中國人組成的盜墓大軍——與盜墓賊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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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深牢大獄裡的服刑者,也是期盼著一夜暴富的農民、城市無業游民和下崗工人,其中不乏少數吸毒者。
他們有著特殊的稱謂「下苦」或者「腿子」。
如果把盜墓組織比喻為一座罪惡的金字塔,那麼,這些曾經活躍在荒郊古墓間、晝伏夜出的一線盜墓者就是支撐起這龐大金字塔的底層基石。
尋著與他們對話的軌跡,我們揭示出中國歷史上體系最為龐大、階層最為複雜的的盜墓產業鏈。
從陝西韓城大墓盜墓者手中繳獲的盜墓工具,包括鐵杴、繩索和大小不等的洛陽鏟。
在河南有專門售賣洛陽鏟的「洛陽探鏟市場」,洛陽鏟是由民國時期的盜墓者李鴨子發明的盜墓工具,洛陽鏟一般可以探入地下很深,根據鏟中帶上土的質地和顏色可以判斷所探地區是否埋藏古墓,一般如果出現五花土,就表示土是被後世擾動的,地下應有古墓。
洛陽鏟後來也常被應用於考古前的勘探工作。
盜者有「道兒」牽牛、吳平、張廣福和老籍,是四個刑期十年以上的盜墓服刑犯。
那天,小雨涔涔。
為了方便大家,也為了放鬆談話氣氛,我選擇了集體對話的方式。
當一聲聲
「報告」的請求由管教幹部答覆過後,四個身穿囚衣的盜墓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一眼望去,除了49歲的老籍之外,其餘三人都是外貌樸實的農民。
三比一,這個無意間出現的數字正好與資料顯示基本對應——農民已經成為盜墓大軍的主體。
選中他們作為談話對象純屬偶然。
可是談話結束時,我驀然發現在十多個候選人名單上無意點中的這幾人,恰好代表了一個盜墓基礎產業鏈條的完整單位。
說來很是有趣,盜墓這個行當,發展到今天這種大工業般產業化的規模,文化卻亦如當年威虎山上的土匪,仍流行著道兒上的語言和稱謂。
「掌眼」、「支鍋」、「腿子」、「下苦」這些古怪的名詞,是一個盜墓基礎產業鏈條中的人員稱謂和基本建制。
一次盜墓活動的全班人馬統稱為「一鍋兒」,鍋子裡級別最高的是「掌眼」,又被稱為大哥。
大哥可是這「鍋」人馬的靈魂,不僅具有找尋古墓的本領,也有著鑑別文物的能力。
他們既可以是提供古墓線索的合作者,也可以是提出買斷該「坑」出土文物的初級收購商,還可能
同時兼任「支鍋」。
「支鍋」是每一次盜掘活動的老闆,也被圈兒里稱做小老闆。
盜墓前期投入的資金、設備,以及後期工人的工資都由他來籌措。
他們的投入是有風險的,挖出的文物如果沒有被掌眼或
投資人買斷,只有全部自行處理。
「腿子」是盜墓活動中的技術工人,成熟與經驗使他們大多成為老闆的親信。
老闆不在現場時,「腿子」有著絕對的權威。
最底層的是「下苦」(幹活的)。
「下苦」就是民工,又被叫做苦力。
通常,「下苦」們挖一個墓只能得到幾百元或千元的報酬,哪怕老闆收入達到千萬。
社會地位無情地在淘金者中劃
出一條鮮明的鴻溝,「腿子」與「下苦」們通常是清一色的農民,信息、知識和社會關係的不對等,使他們很難逾越這條看不見底的溝壑。
言歸正傳。
身為「下苦」的牽牛是山西運城地區的農民,年近40的他上有老下有小,日子過得很不松心。
農閒時,村裡一些人常去外面打工,說是跟上有本事的人挖墓掙得不少,管吃管住還不拖欠工錢,牽牛也動了心。
秋收之後,忙完了地里的事,就相跟著有經驗的鄉黨出門了。
挖墓的活不算苦,只要出力氣,什麼事都不用自己操心。
白天睡覺晚上幹活,有點兒像地里的鼴鼠。
讓牽牛心裡沒底的是這件事犯法。
鄉黨告訴他說,別怕,老闆們一般都有些關係,出不了事兒。
萬一出了事,就算老闆不拿錢去平,只要你手裡沒拿著文物,法院就不能判你,頂多拘留個十來天,就放了。
鄉黨說的不錯,牽牛真的被抓了兩次,每一次都是關滿拘留期就放了。
於是,他開始大起膽子學技術。
如果能當上技工,不但掙錢比現在多,運氣好了自己碰上個古墓,全家人這輩子的吃喝就都有指望了。
很不幸,就在他們挖空了一座古墓入住旅店後,一覺還沒睡醒,就被公安人員給連鍋兒端了。
牽牛說自己只是個從犯,手裡又沒拿著文物,法院判的不公。
張廣福是四個人中間年齡最小的,「腿子」也是他生活中的綽號,緣由是他喜食各種禽類的腿。
他愛耍小聰明,領刑13年,卻一臉無辜地說自己頭一回盜墓,既不是在文物保護區內,也沒有盜著東西,他冤枉。
直到單獨面對時,才講了點兒真話。
盜墓一般選在秋冬兩季的農閒時節,一是這時候地里人少,「幹活」(盜墓)不容易被發現;二是天寒地凍地氣小,爆炸後人在井下不易出危險。
通常,盜一個墓需要兩到三個民工和一
至兩個技工,時間是三到五天。
炸和挖最少需要兩天,而「取貨」就在一夜之間。
先進的定位儀器和爆炸手段提供了快捷的方法,卻無法完全取代人力,所以「腿子」和「下苦」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失業。
盜墓的活兒很苦也很危險。
炸出的豎井裡充滿硝煙,性急的人會當天下去, 結果是沒有一個能活著上來,即使戴上防毒面具也不行。
所以,爆炸之後必須做好偽裝。
第二天再去現場時要帶上繩子和頭燈,十幾米深的豎井,黑洞洞的只能容一個人上下。
在豎井中央開鑿斜井時,起初人就像墜在懸崖上的石子,沒處抓沒處拽的。
打進斜井後,人又變成打洞的老鼠,上下伸展不開。
大多數墓坑裡會 瀰漫著「臭」(腐)氣,讓人頭暈目眩。
可一個墓挖下來,「腿子」撐死了也就掙上幾千元。
最初,他也是從「下苦」做起,成為技工經歷了許多磨礪。
他學會了用炸藥,還掌握了探墓、測墓、挖探井和到坑裡取貨的技能,成為凌駕於苦力之上的人。
他喜歡別人對自己客氣有加的樣子。
因為,資金和目標確定後,技工就成為(盜墓)現場的主角。
被抓的風險雖然時時存在,可是幹完一單活就拿錢的誘惑足以令他鋌而走險。
老籍是個另類的「支鍋」老闆,他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從來不去盜墓現場和文物市場。
一個墓找定後,他會請最好的技工,給出最好的價錢,然後自己便悄無聲息地躲在家裡等候消息。
除了新換的小靈通,一鍋人根本找不到他的蹤影。
但是,他還是栽了。
公安人員恰好在交接文物的當口收網,就是長著鐵嘴鋼牙也辨不出個清白。
正應了那句話,狐狸再狡猾也鬥不過好獵手。
苦笑過後他露出一點真誠。
「支鍋」的活兒得有章法。
沒有鍋,你就是有糧也吃不到嘴裡,所以支鍋人首先得有錢。
找線索是支鍋人的首要任務,有了確切目標後要請「掌眼」幫助驗收,然後馬不停蹄地選好技工和民工。
選中的人既要安全可靠,又要幹活穩妥,還得懂得道兒上的規矩。
所以,只能去道兒上找。
價錢也至關重要,大墓有大墓的價錢,小墓有小墓的行市,清代墓與漢代墓肯定不同。
還有「生坑」(沒被盜過的墓)、「熟坑」(曾經被盜過的墓),吃水(出水)、不吃水等等差異。
採買器材和炸藥也是支鍋職責,炸藥是國家明令禁止的違禁品,所以還得去道兒上求。
僅憑這一點,就足以使千百個老籍們離不開這個「道兒」上的道兒。
一單活幹完,無論這一「坑」出貨(文物)還是沒出貨,價值高與低,「支鍋」都得向合作者支付事先談好的價錢。
「如果人家一看東西好不給你了怎麼辦?」我提出疑問。
「不會。
行有行規,除非他不想在圈子裡混了。
」老籍眼睛裡閃著凌厲的光。
後來聽說,如果誰違反了遊戲規則,報復性的舉報就會把蓄謀已久的交易變成一次毀滅性的警察抓小偷遊戲。
與牽牛三人不同的是,吳平不是道兒上的人。
雖然已經服刑三年,看得出,他至今未能從被抓時的懊悔中解脫出來。
都說盜墓發財快,只有盜過才知道江湖險惡,他的話中透著無奈,也閃爍一絲玄機。
「早知道判得這麼重,你就是打死我也不去盜墓呀。
」吳平的開場白足以引起聽者的同情。
「村裡打井時挖出些磚瓦片,全村人都去看了。
後來聽說挖到了寶貝,大人小孩就都帶著傢伙什一起去挖。
」吳平中了頭彩,挖到一個帶花的飯碗,有人說是清代的,也有人說是明代的。
第二天,方圓數里就傳開了,吳平的碗值100萬。
吳平一家既高興又害怕,連夜湊錢送他到西安去賣碗。
滿以為這下圓了發財的夢,誰知碗沒賣成卻遭遇了一場劫難。
在文物市場,攤販和老闆們有的說碗是假的,有的嘲笑他開出的50萬天價是痴人說夢,其間,只有一個人悄悄對他說:1萬元我收。
吳平賭氣回到旅店,上趟廁所的工夫,放在客房裡的行李就被人翻了個七零八落,幸虧他把碗纏在了身上。
被捕後吳平才知道,那隻碗是國家二級文物,他開的價貼譜。
否則為何判他十年?!想不通的是,文物在他手上時怎麼就不值錢?
[詳細]韓城周代大墓,目前已經發掘三座,有一大批珍貴文物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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