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陝西繼兵馬俑、漢陽陵之後最重大的考古發現,隱藏在韓城小村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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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大墓群的梁帶村,距韓城市6.5公里,是一個高居於黃河西岸高台上的小村子。

2004年8月,盜墓分子盜掘的爆炸聲,攪亂了村子的安寧,盜墓與反盜墓的鬥爭僵持了一年之久,梁帶村地下藏有古墓群的秘密才被揭示出來。

  據統計,這裡共發現總面積330000平方米的墓葬群,1300餘座古墓,64座車馬坑,出土文物數萬件。

梁帶村兩周遺址以文物之多、等級之高、保存完好而入圍「2005年全國十大考古發現」。

神秘的墓主

  在發掘的19號墓,位於墓葬區的中心位置,東距已經發掘完工的1號車馬坑60米,西距26號墓8米,與同時開工的26號墓和尚未開工的27號墓形成組合排列關係,是一座規格較高的「甲」字形大墓。

  據史書記載,梁帶村所處位置商周時期屬梁國領地。

按照古人森嚴的喪葬禮儀制度,擁有「甲」字形墓道的墓主,起碼應該是「大夫」 級以上的人物。

那麽,這位梁國的「大夫」能是誰呢?

  當時挖掘工作進行的較為順利,直到深入地層7米,未見人為干擾的跡象。

也就是說,在近三千年的時空交錯中未被盜掘過。

  疊壓在墓葬上的地層共分3層:第一層是耕土層,厚0.15-0.20米;第二層為現代層,厚0.40-0.45厘米,土質結構較密,呈黃褐色,其中含有少量陶片;第三層是紅土層,土質純凈,沒有包含物。

由於墓室中央出現塌洞,連帶的槨室也發生了嚴重的塌陷,基本已被夯土和淤土填實。

  但是,在穿越了上述三個土層所代表的時空與年代後,發掘人員在墓底的南、北二層台上,發現兩具殉牲的骨架。

殉牲體長85厘米,頭骨牙齒緊扣,保存完好,但四肢散亂,似做掙扎狀態,頸部有麻繩痕跡,推測當時所殉的應該是兩隻活狗。

  槨室完全打開時,展現在考古隊員面前的,是嘆為觀止的豐滿與伴隨而來的興奮。

眼前裸露的一切,無疑再現了當年下葬時的輝煌情景,其奢華與玲瓏令在場的人們大大驚嘆了一番。

  在這個長4.7米,寬3.2米的槨室里,四壁裝飾懸掛著大量組合清楚、擺放規整的珠寶串飾。

其中有青銅魚、紅瑪瑙組合;黑陶珠、紅瑪瑙珠與海貝的組合;青銅魚與陶珠的組合;還有陶珠與寶石的組合。

這種琳琅滿目的情況,在已經發掘過的周代墓葬中從未出現過。

而且,數量不菲的裝飾物與隨葬品遍及槨室和棺內,讓人感到簡直沒有下腳的地方……

  葬具是一槨兩棺,外棺長2.43米、寬1.1米,棺頂和兩側板外均有紅彩繪製的水波紋圖案布匹印紋,推測當時棺外可能還有荒帷;內棺長2.23米、寬0.90米,因腐朽嚴重,所有木板均已無法看清。

外棺頂板上蓋有4件保存完好的「山」字形銅翣。

  令人稱奇的是,外棺的四周貼附(裝飾)著10個帶有雙龍紋飾的鏤空銅環,這樣的造型和用途在周代墓葬中極為罕見。

在棺槨之間的東、西兩側和正南方向,滿滿當當地地擺放著各種青銅禮器。

大量的車馬器、彩色漆箱飾件更是讓人目不暇接……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墓中的墓主,身份很不一般。

  起初,考古隊員們都以為有了青銅器,上面的銘文就一定會說出墓主的身份。

可是,當4隻青銅鼎和4個青銅簋一一出土後,卻沒有發現意料中的銘文。

隨後出土的2隻青銅方壺,1個甗、盤、盉和蓋盆也都毫無字跡,堅持不漏墓主的些許蛛絲馬跡。

  按照周朝的禮儀制度,擁有四鼎、四簋的墓主應該是諸侯王一級的顯貴了,可是隨葬的禮器上卻為什麼沒有銘文呢?是墓主得罪了天子不許留名?還是後人不願為其留名?疑問折磨者所有參加發掘的人們。

  由於年代久遠,內棺里,墓主的屍骨已腐朽的只剩下一個身體的印記。

(有一張照片)經測量,其身高為1.67米,除了軀幹較為筆直的印象外,因採集不到骨骼標本,年齡和性別完全無法判定。

  在黃河中部地區,1.67米的身高給個男性似乎矮了點兒,但給女性又好像高了點兒。

如果是南方人,這個高度也許不會惹人考究。

但是在北方,在關中平原,墓主又是周人的後代,這個問題就不得不謹慎考慮。

這個擁有著諸侯待遇的「他」究竟是男還是女?「他」到底是諸侯王還是太子?

  棺內的清理工作緩慢而精細,依照墓主留下的身形和覆蓋在各部位的物品,考古人員一件件地分辨出其身體各部位佩戴的飾物:頸部戴有紅瑪瑙和玉管、玉牌飾組成的佩飾;耳邊隨葬的是玉玦;手臂、手腕與腳腕上均配有紅瑪瑙佩玉的珠串;雙手握著專用的玉握;另外還佩帶有瑗、牛首、蠶、魚、觽、柄形器等佩飾。

相隨的玉器有:戈、方形牌飾、虎、鳥、 、蠶、泡等。

  ……漸漸的,隊員們都感到,這樣大量的工藝精美、來自遠方的玉器和配飾,已不大可能是一個諸侯王所擁有的,墓主一定有著更高的身份。

  直到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盒子,人們的思路才對墓主的性別有了傾向性的看法。

  這是一個由象牙製作的,十分罕見的刀盒。

蹊蹺的是,盒子裡面是空的。

為什麼沒有刀呢?一個諸侯王或太子,即便生前不衝鋒陷陣,死後也一定會在棺木中隨葬兵器。

刀,既是力量的象徵,也代表威儀與權力,還是考古發現中判定男女性別的參照。

  19號墓主身邊珠玉滿堂卻沒有一件兵器,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是個女人!一個高個子的女人,一代國君夫人。

這個解釋使棺蓋上覆蓋的4件銅翣,10個雙龍紋飾鏤空銅環,4鼎、4簋的禮遇規格,以及遍布全身的珠寶玉器,都找到了合理的對應。

雖然尚有很多疑點未能解決,但是這個結論,已經令隊員歡呼雀躍。

有了國君夫人,離國王還遠嗎?!

  清理工作接近尾聲時,墓室中只留下插附著十隻雙龍紋飾銅環的四堵土牆和墓壁上深嵌的珠串,等待著文保人員的保護方案。

  ……既是國君夫人為什麼無名無姓?沒有頌讚她的銘文、也沒有主持葬禮人的記錄呢?

  後來,文保人員將幾段鑲嵌文物的土牆整體移走原樣保護。

於是,墓主頭頂上方30多公分寬的那道土牆根部,露出了4件口沿上刻有銘文的青銅鬲,銘文記述了芮國太子作鑄此鬲、並保子孫萬代永遠昌盛的祈福。

  神秘的墓主竟然是一位芮國的國君夫人。

  她怎麽會葬在梁國的領地上呢?

黃河灘上的千年懸案

  芮國是一個古老的國度,早在夏商之前,古史中就有關於「虞芮之爭」的記載。

據《史記•晉世家》注釋,春秋早期,韓城為梁國所在,芮國之都居韓城之南約100公里的大荔縣。

這個說法延續了兩千多年。

  芮國是一個小國,在經歷了多年征戰之後,究竟做出了怎樣的抉擇,以致將自己的國君夫人葬在了梁國的土地上?是因為梁芮兩國通婚?芮國的公主嫁與了梁國?或是梁國的公主嫁給了芮國?……?能夠找到的猜測和解釋統統不合情理。

  我國自漢代之始,帝王們對地下出土先秦時期青銅器一事就十分重視,將其看做祥瑞之氣降臨,並載入史冊。

  北宋年間(咸平三年),陝西同州(今大荔縣)一位名叫湯善德的農民,在黃河灘上打魚時,發現沙土中露出一件青銅寶器,便將其撿回來敬獻給真宗。

此事在當時曾轟動一時,並傳為佳話。

  這件出自黃河灘的青銅寶器,上面書有「太公缶」 的字樣。

後經考證,隸定為「芮公簠」。

「芮公簠」的圖影先是被收入石刻圖繪《皇佑三館古器圖》,後又被北宋金石學家呂大臨收入中國第一部《考古圖》中傳世(至今)。

到了清代,各類史集中收錄的,帶有「芮公」和「芮太子」銘文的芮國禮器已經多達26件,卻均無出土地點。

  黃河灘上最早出現的芮國禮器究竟來自哪裡?謎底一時成為千古懸疑。

  芮國的領地是不是真的在陝西省大荔縣?梁帶村19號夫人墓的發現曾經動搖專家們對史籍的完全信賴,雖然僅僅只是一個孤證。

  梁帶村建在黃河西岸的黃土高台上,與山西省的鄉寧縣、河津市、萬榮縣隔河相望。

由於河道的變化,滾滾黃河水在這裡會發生十年一次的倒岸現象,每當此時,斷流一方的河道就會裸露出來,同時露出河道旁深深的沖溝。

  當初,考古隊在對梁帶村周邊考察時就發現,村北一條長約500米,最寬處30米的沖溝崖壁上有6座兩周墓葬。

而且,沖溝西側已經勘探出相當密集的墓葬群。

可以想見,這裡曾經有較多的墓葬被河水沖走。

  難道說,是黃河水充當了芮國青銅器的出土媒介?兩千多年的沖刷與拍打能夠將50餘米的黃土高台衝出幾百米的深溝,為什麼不能沖開一、兩座大墓,將墓中的器物帶到遠方呢?

  這個猜測,把人們對26號大墓的期待推到了極致。

疑雲再現

  當26號大墓的發掘工作結束後。

望著琳琅滿目、奇異精美的一件件珍寶,人們在興奮與激動中,了解了它們的出土經過。

  如果說19號夫人墓,讓考古人員經歷了一次視覺的盛宴,26號夫人墓的「精美絕倫」便是一首亘古飄來的王者之曲。

任何一個經驗豐富的考古工作者,都會為觀賞到如此美妙的皇室古韻而流連、慶幸。

  同為「甲」字形的26號夫人墓與19號夫人墓朝向一致,並排埋葬,相隔8米。

墓道長26米,墓室長7米、寬5.8米。

不同的是,在墓室與墓道的局部,發現有青灰色的泥漿土,並在相應的壁面上有塗抹過的光滑壁面。

而且,二層台和墓道中沒有遺物。

  同樣是一槨二棺的葬式;同樣在外棺頂板上覆蓋著4件「山」字形銅翣;周邊同樣貼附著10個雙龍紋飾的鏤空銅環;同樣是墓室四壁掛滿琳琅的珠串;同樣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國君夫人;禮器、車馬器與陪葬物品的擺放完全一致。

但是,26號夫人墓中的青銅器卻是23件。

不僅比19號夫人墓多出1鼎、1鬲、2簠、1盆,而且個個體量高大,較之19號夫人墓中的器物大出近三分之一。

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春秋早期,各諸侯國仍然沿襲著周朝的禮儀,在天子、諸侯、大夫與士四級官宦之間有著森嚴的等級制度。

即便是葬禮,也必須遵循嚴格的喪葬制度,陪葬品的規格、禮器的件數都有著嚴格規定。

如果說禮器的件數體現了國君夫人的等級,但器物的大小卻無法解釋國君對該夫人寵愛有加的行為。

問題究竟出在哪兒?讓兩位國君夫人擁有的禮器個頭相差這麽遠?謎底或許就藏在墓中,或許伴隨著當事人的離世被永遠地帶走……

  在眾多的出土文物中,5鼎、4簋的國之重器,體態高大,製作精美,最能反映我國春秋早期的冶煉水平;堪稱標誌性器物的方壺高50厘米,體形巨大,器形精美,上面飾滿纏繞的龍紋;4隻簋蓋內側均鑄有「中(仲)姜作為恆公尊壺」的字樣;銅盉高26 厘米,除柄、蓋、流處分別鑄有虎、龍造型外,兩個側面還用對稱的龍首作為裝飾,長長的龍舌誇張而傳神,在兩隻龍角之間,一個簡化的牛首將畫面渲染的惟妙惟肖,是一件前所未見的藝術珍品……它們連同刻在鼎與方壺上面的銘文一起,成為確定墓地國別的重要旁證。

  在外棺東側,6件青銅「弄器」(手中把玩的銅器)的出土,將發掘人員的成就感推到了頂峰。

這些「弄器」器型小、鑄造精細。

其中,短流匜、單耳罐和鍑均為國內首次面市。

它們的造型和圖案獨樹一幟,不僅反應了北方草原文化與中原文化的完美結合,也是墓主生前奢侈生活的真實寫照。

  死者佩戴的玉器和飾物遍及全身,這些玉器組合清楚,位置準確。

計有面飾1組,頸飾四組,腕飾三組,握飾兩組。

僅左手玉握就由189顆瑪瑙珠、16顆玉貝、16顆玉蠶、48顆玉龜、8顆玉珠和4顆玻璃珠編排組成,是我國目前發現的最為複雜和奢華的兩周時期玉握。

  右手腕飾由1件方形牌、16顆玉蠶、 8顆玉龜、8顆玉貝、2件玉面獸和100顆瑪瑙珠組成。

值得一提的是,在細小的玉蠶上還巧奪天工地琢上了小米粒般的眼睛,且十分傳神;玉龜身上繪有龍首細紋;這些具有有相當難度的加工工藝,充分反映了當時的玉器製作水平,為不可多得的玉器珍品。

  在組玉佩飾中,以七璜聯珠和梯形牌飾最具代表性。

也是陝西地區發現的等級最高的組玉佩飾。

其中,人龍合雕璜尤其值得稱道,小玉人的發束每毫米競有5根,並且根根互不交錯,堪稱西周中期高超琢玉工藝的代表性作品。

  隨葬的珠串飾物中,一串由38顆煤精石龜形珠、14顆煤精石圓珠和2件造型各異的龍形觽玉佩飾組成的煤精石串珠,排列巧妙,製作精良,格外引人矚目。

古人在兩千多年前,就懂得把煤精石當作飾物,這個發現或許會成為明天的商人說服時尚人士的最好廣告用語。

  在出土玉器中,不同時期的玉器各領風騷。

年代跨度最大的是紅山文化的玉豬龍;其後是代表商代龍山文化的素麵玉璧;西周的龍紋交尾玉璜和春秋時期的龍紋玉牌。

它們不僅標誌著中國古代的制玉工藝和文化,也標誌著擁有它們的人所處的社會地位與生活方式。

  大量稀有的和未曾面市的玉器陪葬品,如女立人、回首長尾鳳鳥、雙鳳首花蕾玉佩等散放在墓主身邊的單個玉器,不僅對研究商代至春秋時期的玉器製作工藝,提供了難得的實例,也成為早期斷代的標準器物。

它們,與青銅禮器的銘文,共同為兩座墓葬的年代確認提供了較為詳實的依據。

  據此,專家們將19號、26號兩座夫人墓的埋葬時間定為春秋早期。

  兩座保存完整,布局整齊、排列組合遵循著一定之規的芮國夫人墓,出現在史料中記載的梁國領地上,這的確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隨後的「中」字型大墓是不是葬著一代國君?人們的心裡既期待,又矛盾。

種種跡象表明,梁帶村兩周墓地應該是芮國的墓地。

那麽,是史書中的記載如何解釋?是年代有誤?還是梁國與芮國之間有著人們不知道的隱情?

  答案像一個頑皮的孩子,總是在你面前跳來跳去,卻抓不住摸不著。

國王與太子的秘密

  承載著人們太多希望與期待的27號墓,是梁帶村已發現墓葬中唯一的「中」字形大墓,與26號墓只相隔三米。

在擁有的兩條墓道中,南墓道長33米,北墓道長17米;墓室長度9米、寬7米;是三座大墓中形制最大的一座。

  發掘工作進入墓室後就發現,當初的建造者為了擴大槨室面積,儘量壓縮了四個二層台的寬度。

因此,東、西兩側的二層台僅有30厘米。

這個現象反應出建造者的倉促,其中應該隱藏著十分隱秘的原因。

  槨室的22塊頂板保存較好,外棺上覆蓋著8件銅翣,荒帷已經朽盡,只留下些許的織物殘跡。

銅翣的數量告訴我們,墓主非一代君王莫屬。

  一槨二棺的形式,與外棺四周10件雙龍鏤空銅環雖與19、26號墓葬如出一轍,但槨室內部的裝飾卻大為壯觀。

除了四壁懸掛有各種珠寶串飾外,槨板的四壁也懸掛著瑪瑙珠管與陶珠、貝殼組成的串飾。

槨室里,木製的棺罩腐朽的只剩下一個框架,在這個東、西有5根方木,南、北6根方木組成的框架上,曾經掛滿了各色珠串。

  墓主的骨骸已經腐朽,只剩下一個仰身直肢的人體印痕。

但是,金碧輝煌、龐雜奢侈的隨葬品卻大多風采依舊,保留著當年的雍容華貴。

棺內,爍爍生輝的是各種金器、玉器和鐵器;棺外,浩浩蕩蕩的隨葬品擺滿槨室。

南區是數量龐大的車馬器、漆木、漆箱飾件;東區是青銅禮器和10件套的樂器石磬;東北部的樂器區,擺放著成套的漆木建鼓、青銅編鐘、錞於和鉦;西區是各種青銅器具。

  7鼑8簋、編鐘、石磬、建鼓、錞於……,無疑是在昭示墓主及其特殊的身份。

這套行頭的確非天子莫屬。

按照它與前兩座大墓的組合關係推測,此人應該是芮國的國君。

  墓主身上的佩飾極其奢侈,軀幹部分佩掛有金劍鞘、金環、金韘、金三角形牌飾、金龍、金泡等金器48件。

玉器多為標誌著身份等級的器物,其中有七璜聯珠、玉圭(戈)、玉琮、玉璧和製作精美的玉佩等。

尤其是掛在胸前的七璜聯珠彌足珍貴。

它是由7件商代與西周時期的玉璜、1件圓形龍紋玉佩和953顆瑪瑙珠共同組成,在璜與璜之間用三排瑪瑙珠連接,復原長度為105厘米……

  豐富的隨葬品無法一一贅述,單從材質上劃分,便可分為金、玉、銅、漆、石、鐵六大類;從功能上劃分,也可分為禮器、樂器、車馬器、兵器、用具、裝飾品六大類。

可以說,在以往發掘過的春秋時期墓葬中,凡是出現過的器物, 27號大墓中都有相關的呼應。

  7鼑8簋與26號墓葬中出土的5鼎4簋、19號墓葬中出土的4鼎4簋,再次印證了春秋早期,貴族階層的器用制度(用鼎制度)。

三座大墓中出土的帶有「芮」字銘文的銅器,如 「芮太子」( 19號墓),「芮公」、「芮太子白」、「中(仲)姜作為恆公尊鼎」 (26號墓), 「芮公作為旅簋」 (27號墓)等大量帶有「芮」國銘文的銅器,皆說明了梁帶村墓地為芮國墓地的事實。

  這個結論既肯定了墓地的國屬問題,也帶出了更多的疑問。

梁國的領地究竟劃到那裡?芮國的國都到底在哪兒?兩周時期,梁芮兩國的地望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深入研究這些問題,找出結果,需要更多的時間。

  在三座大墓的銘文中,「太子」與「太子白」的出現頻率最高。

這說明,在三次葬禮的承辦過程中,太子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細心的考古人員發現,26號和27號墓的銘文中,都是既有「公」,也有「太子」;而 19號墓的出土銘文里卻只有「太子」沒有「公」。

這個細節是否可以解釋為:當19號墓主下葬時,公(國君)已經不在了。

也就是說,國王已經先於這位夫人而去。

沒有了丈夫的呵護,下葬的禮儀和標準雖然不減,禮器的尺寸卻被剋扣的事實就迎刃而解了我們先前的疑問。

幸運的26號墓國君夫人先國王而去,葬禮有國王督辦,太子自然是不敢鬆懈。

這樣的解釋是否合理?只有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那麽,隱藏在國王與太子之間的秘密又是什麼呢?

  在進入墓室之初就發現,4個二層台的寬度被明顯壓縮了,意在擴大槨室的面積。

為什麼不在設計時就做好規劃?倉促之中似乎暴露出太子的心不在焉。

  按照《禮記》中「天子崩,七月而葬,五重八翣;」的記載,天氣炎熱屍體不宜久放可能是一個理由。

但是,青銅禮器中存在的良莠現象,卻令上述解釋站不住腳。

  在諸多禮器中,堪稱國之重器的鼑和簋,設計精美,製作精良。

蹊蹺的是,同一批次,相同的工匠,制出的的器物卻有粗、細之分。

加之與19號墓葬相同,少量玉器有明顯的改器形現象,太子的粗心與急躁便暴露無遺。

  是政治原因分散了太子的精力?手足之間圍繞王位的爭奪?還是太子對國王的沒有孝心?史書中沒有相應的記載。

梁國與芮國

  據《史記•秦本紀》註解記載,芮國在今天的陝西省大荔縣一帶,南距古少梁國20里(今距韓城100里)。

芮國與梁國同屬周人的後代,是唇齒相依的同宗古國。

梁國為嬴姓,芮國為姬姓。

  《都城記》說:「梁伯國,贏姓之後,與秦同祖,秦穆公二十二年滅之。

  宋代鄭樵《通志•氏族略》記,秦襄公秦仲,因與小叔贏康,護送周平王東遷洛邑有功,平王封贏康於夏陽梁山,建立梁國(也就是今天的韓城),子孫以國為氏。

  今天,古少梁城的遺址尚在,這說明贏姓梁國確實在今天的韓城一帶。

按照這個說法,梁帶村墓地應屬梁國。

但是,這裡卻從來沒又發現過梁國的墓葬和帶有銘文的梁國銅器。

  考古資料證實,嬴姓周人帶有墓道的大墓,墓道向東;姬姓周人帶有墓道的大墓皆一致朝南;墓道方向與嬴姓和姬姓的族屬關係相當明確。

梁帶村出土的三座大墓,墓道口均為朝南,正與姬姓周人的墓道朝向契合。

所以,梁帶村墓地的國別絕不可能是嬴姓梁國。

  「芮公」、「芮太子」、「芮太子白」,是梁帶村三座大墓出土銘文的典型芮國標記,是梁帶村墓地歸屬芮國的重要證據。

《左傳•桓公三年》關於春秋早期的文獻記錄,屢次出現「一代芮伯之母『芮姜』的記述,證實了姬姓的芮國國君與姜姓通婚的事實。

分析26號夫人墓的銘文」中(仲)姜作為恆公尊鼎「得出,」恆公「即」芮公「,」「中姜」即「芮姜」。

如果此說不謬的話,26號夫人墓的墓主正是「芮姜」; 27號墓的墓主「芮公」就是「芮桓公」。

三座有著組合關係大墓為芮國一代國君「芮桓公」和兩位夫人的異穴合葬墓。

  但是,芮國有事實與銘文作證,梁國有舊城遺址和史書作證。

《括地誌》中,關於「南芮鄉故城」與「北芮城」的記述,給僵持不下的梁國和芮國照進了一線希望的陽光。

梁帶村遺址出土玉組佩

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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