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度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評選推介活動述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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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年度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評選推介活動已經結束,評選結果尚在媒體和公眾的熱議之中。

每年的「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是國內考古成果的集中展示、方法理念的集中探討、新聞媒體報導的集中湧現,所有這些,都構成當代中國考古諸多特點的集中薈萃,帶給人們一個真實的中國考古。

學術為本 課題明確 長期攻關——從新石器考古集中崛起說開去

這次評選推介活動,人們關注的自然莫過於最後的結果了。

其實從入圍的25 項就可以明顯看出,新石器考古的項目數量最多,按照某位評委的話說,「新石器考古占了五個半」(山東定陶十里舖北遺址算半個),且很多項目頗具競爭力。

最終的結果更加顯示了這種特點,江蘇興化、東台蔣莊遺址、浙江餘杭良渚古城外圍大型水利工程的調查與發掘、海南東南部沿海地區新石器時代遺存三個新石器的項目榮膺「十大考古」,占據三席,位列第一。

從「中獎率」來看,一半以上都上榜了,也顯著超過平均水平。

但是,新石器考古項目上一次獲評「十大」,是在三年前,同樣也是雄踞三席。

接下來在2013、2014年度的評選中卻無一當選,敬陪末座。

取而代之的是邊疆考古與土司考古,有四項當選。

從這些年入圍和榮獲「十大考古」的情況看,似乎有一種「此起彼伏」的態勢。

而這種態勢,恰恰是中國考古發展到今天的必然結果,那就是學術為本、課題意識、長期攻關,說通俗一點就是:「很多重大考古發現不是一兩年就能造就的」。

有人說過,考古發掘的最大魅力在於,你無法知道下一鏟土下面是什麼。

誠然,考古發掘具有未知的偶然性。

但是,科學考古發掘絕非亂挖和「挖寶」,而是先要解決「為什麼挖?」和「如何挖?」的問題。

不僅如此,當代的中國考古,理論在深化、視野在拓寬、技術在更新、文物保護在跟進。

在這些元素齊備的基礎上,以解決學術目的為基礎、明確課題、精耕細作,絕非一日之功。

如浙江餘杭良渚古城外圍大型水利工程的調查與發掘,源於過去幾十年,從個別良渚貴族墓葬到良渚遺址群、良渚古城,認識和視野不斷擴大的基礎上制定了「三年計劃、十年規劃、百年大計」的工作方針,「跳出城圈看古城」,在古城外圍尋找支撐良渚王國的基礎。

從2009 年的偶然發現到針對水壩走向的大規模調查勘探、地層和年代的確立、營建工藝的探索……今天呈現給我們的發現,是以過去數十年工作為基礎,以近六、七年有針對性的系統工作為主體的成果,哪裡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辦到的。

又如四川廣漢三星堆遺址的大型建築和城址的發現是「三星堆遺址2011-2015 年度考古工作規劃」的階段性成果。

就連因盜墓於2011 年偶然被發現的江西南昌西漢海昏侯劉賀墓的發掘,也不僅僅局限於墓葬本身,而是以劉賀墓的發現為契機,將視野擴大到整個墓園乃至附近的紫金城址。

以紫金城址、歷代海昏侯墓園、貴族和平民墓地為核心,共同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大遺址單元,揭示了一個保存完好,內涵豐富的漢代侯國聚落遺址。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十大考古新發現」,所評的已經不只是在某一年度收穫的考古發現了。

遍覽入圍項目,基礎工作基本都要兩年以上,至於在某一年參評,實屬「瓜熟蒂落」。

由此不難看出,新石器考古在2013 和2014 年度「十大考古」的缺席,並非出於沒落,而是在醞釀和積聚,至於2015年度的集體崛起,也是必然結果。

新石器考古如此,三代考古、邊疆考古、土司考古亦如此。

不僅如此,新的發現往往意味著更新的工作的開始,正如徐光冀先生在終評會上針對山東定陶十里舖北遺址發現的意義所說的那樣:「蘇秉琦先生當年曾經提出:『蘇魯豫皖考古是具有戰略意義的事情。

』但是後來的相關工作一直沒有持續下去。

我覺得在定陶十里舖北遺址發現後,這項系統工作可以真正開始了!」

文物保護成為考古成果的重要組成

近年來,國家把文物保護工作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這次「十大考古」終評會上,評委們將文物保護視為考古成果的重要組成,屢次針對文物保護工作提問,顯然將文保工作的好壞作為評估考古發現的重要考量因素。

考古發掘和研究不是獨立存在的,始終要和文物保護緊密結合,這既是考古發掘的特殊性所決定,也是考古學者義不容辭的責任。

考古發掘和研究可以給文物保護提供指導作用,決定了保護的對象和範圍;文物保護當然更直接地保護考古賴以研究的資料。

當代的中國考古,文物保護已經從實驗室走向田野,幾乎與考古發掘同步;另一方面,文物保護的需要也促成考古發掘走進室內,「實驗室考古」由此誕生。

這種理念和操作,在海昏侯劉賀墓的發掘與保護上體現得十分突出。

針對劉賀墓可能有大量珍貴文物,尤其是有機質文物出土的情況,在發掘現場設立文物保護的專門工作用房,做到「出土即保護」;對於現場無法有效提取和保護的情況,則整體套箱進行「實驗室考古」。

此次,我們還看到地方群眾在文物保護方面的重要作用,如潘建榮先生積極投身菏澤的文保事業,十里舖北遺址的發現和及時保護,他功不可沒;興化、東台蔣莊遺址的最初發現也是當地群眾主動匯報的。

另一方面,我們從「十大考古」也能看到,當前人為破壞文物的現象依然普遍,文物保護形勢依然嚴峻。

入圍項目既有像海昏侯劉賀墓這樣險些被盜的,有像內蒙古遼代貴妃家族墓這樣被盜後又失而復得的,也有河南伊川徐陽東周墓地和浙江紹興越國王陵及貴族墓這樣破壞比較嚴重的,文物保護任重道遠。

媒體積極參與 報導氣氛熱烈 深度挖掘需求強烈

此次評選我們也看到了一個陣容強大的媒體席。

記者們開會時全神貫注,錄音攝像;休會時穿梭往來,採訪報導;新聞發布會上更是長槍短炮,頻頻提問。

此次「十大考古」活動的媒體關注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在初評結果發布之後到終評會召開之前,各路媒體便紛紛報導並展開分析。

地方媒體更關注家鄉的考古項目能否上榜。

終評會前夕,除了央視、新華社、人民日報、光明日報、中國青年報、中新社、新京報等往年報名參加的媒體外,還有多家知名媒體紛紛提出參會和採訪要求,這是會務組事先沒有想到的。

上海第一財經、澎湃新聞、錢江晚報等外地知名媒體在會前已經做了前期報導預熱,終評會時記者更是專程飛赴北京並全程聽會。

CCTV 分別在15 日13 點的「新聞直播間」、16 日早上的「朝聞天下」分別播出了2 分鐘和8 分鐘的跟蹤報導。

在16 日下午結果出爐後,當天晚上的「新聞聯播」更是進行了結果播報,這是「十大考古」連續兩次上新聞聯播。

17 日,《光明日報》用一個整版、《人民日報》用三分之二個版詳細介紹評選結果,新華社以較大篇幅對獲獎項目和評選標準進行深度解讀。

北京電視台的「北京您早」和「都市晚高峰」節目也進行了報導。

網路媒體的報導更勝在及時發布、閱讀量大、解讀深入。

美國國家地理的微博在15日發出一條「猜一猜哪十個會最終入選」的消息,瞬間閱讀量達到4萬多。

文博類微信公眾號「文博中國」「弘博網」「中國考古網」「小博」「挖啥呢」不但及時圖文並茂地播報最終結果,還深入解讀,就當選項目和十大考古評選活動本身進行細緻分析,有的還採訪專家評委並附有採訪視頻。

從這些熱鬧的表象,我們可以看到,「十大考古」已經成為一個在文博界乃至文化界具有高度影響力的知名品牌,媒體如此積極參與報導,是看到了「十大考古」所具備的新聞價值。

換句話說,公眾關注這樣的活動,喜歡看相關的資訊,這便是媒體行動的直接動力,同時也間接反映了公眾對中國考古日益增長的好奇、喜愛和關心。

公眾想知道自己祖先的歷史,想了解自己腳下的土地,想洞悉過去的世界,他們理應有這樣的知情權。

記者正是承擔了將這些信息從考古學者那裡獲得,再傳遞給公眾的任務,他們的解讀和導向可以直接影響公眾對中國考古的認識。

「考古是人民的事業」,中國考古所面臨的任務不僅僅是學術上的,也要肩負社會責任。

當前的中國考古,需要考古學人、社會媒體和公眾一道,一起踐行這項偉大的事業,「十大考古」無疑提供了絕佳的舞台。

(中國文物報2016年5月20日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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