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郡遺址之價值篇|驚喜遠遠超出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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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唐故郡村的巨大發現被評為2017年全國六大考古發現時,被命名為「行唐故郡遺址」,這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故郡村被發現是因為掘出來許多文物,進而挖出了戰國時期的古墓,那麼為什麼又被命名為「遺址」呢?循著這個問題,我們深入到故郡村考古挖掘的過程中,發現這裡給我們帶來的驚喜遠遠超出我們的想像。


墓葬與遺址並存

考古人員正在整理故郡墓地出土的陶器。

故郡墓地面積約50萬平方米。

自2015年以來,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和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組成的考古隊,對故郡墓地進行考古調查、勘探及發掘。

從2016年4月到2017年6月,考古隊已發掘5000平方米,清理東周時期墓葬28座,車馬坑(殉獸坑)5座,灰坑140座,水井18眼、路1條。

出土青銅容器、兵器、車馬器以及金、玉、水晶、陶等多種遺物。


這其中最大的一個發現就是,墓葬與遺址並存。

「比較有特點的是,除了墓群,在這裡還有遺址,是遺址與墓地共存,內涵非常豐富。

」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研究員張春長說,各類遺蹟年代集中在春秋晚期至戰國早期,出土青銅容器、兵器、車馬器以及金、玉、水晶、陶、石、蚌、角等各類遺物近千件,初步認定為春秋晚期至戰國早期的貴族墓地以及戰國早期的遺址。

在故郡村村北,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方坑,平均深度都超過兩米,附近很多耕地也都是「坑田」。

張春長說,2015年至2017年經報請國家文物局批准,開始對這裡進行考古調查、勘探及考古挖掘。

經過考古隊員細緻耐心的工作,發現除墓葬、車馬坑外,還有灰坑、灰溝和水井,出土了大量陶器和板瓦、半瓦當等建築材料,這讓考古隊員們興奮不已,他們意識到,故郡村不僅有墓葬,而且還有戰國時代人類生活的遺蹟。

這些遺蹟年代相對集中,以戰國早中期的遺存數量最為豐富。

考古隊還在故郡墓地周邊進行了較為細緻的調查,發現墓地以南的故郡城址等古文化遺存6處,基本廓清了故郡墓地周邊遺存分布狀況,故郡城址應與墓地密切相關。

為這些發現同樣感到興奮的是故郡村的父老鄉親,因為故郡城址的發現,證明了「故郡村」的名稱所來不虛,他們祖祖輩輩生活的這片土地真的曾是一座郡城。

壯觀華麗的車馬坑

發掘的二號車馬坑。

考古隊員最初的判斷是故郡村的墓葬會非常重要。

到底有多重要,他們心裡沒有底,直到他們發現了車馬坑。


中國社科院考古所副研究員常懷穎說,在春秋戰國時代,車是一個人身份的象徵——在他們發掘的一個車馬坑裡,發現了5輛車、16匹馬。

「要知道,位於邯鄲的趙王陵2號陵里,車馬坑裡頭陪葬的也只有4輛車。

」常懷穎強調。

常懷穎所說的「車馬坑」,是被考古隊員命名為2號坑的墓葬。

故郡考古隊曾發布了一份報告,外行人看過去只看到了數字,可能內行人一看就發現了不得。

報告中提到,故郡遺址車馬坑特點鮮明。

一號車馬坑一車三馬,犬佩銅鈴,絡鑲石貝。

四號至七號車馬坑布局相似,車坑內殉車,與分層填埋牛羊馬頭蹄的殉獸坑共用生土梁,中有一槽相通。

二號車馬坑東西長20.85米,東西縱列擺放1輛小車和4輛駟馬車。

小車置於最東端,未見系駕動物;4輛駟馬獨輈車,16匹馬殺死後擺放在車輛系駕位置。

車輪卸下扣置於車輿上或放置在車輿下。

4輛車車輿表面或以紅黑、紅黑白色漆繪,或貼飾金箔。

同車馬匹裝飾基本相同,異車馬匹則完全不同,一號至四號車分別以銅構件;骨泡、骨貝;海貝、包金銅泡及銅構件;海貝、骨貝及銅構件編串的鞁具和挽具進行裝飾,四號車馬嘴處有多層皮條編串的轡頭裝飾。

駟馬車平行於車輈位置發現數條彩繪皮質「靷」。

坑中部兩側龕內各有一男性殉人。

東側殉獸坑與車馬坑共用生土隔梁,中部以填砌卵石的溝槽相通,坑內分三層埋放牛羊馬頭蹄,初步確定至少有羊頭260個、牛頭26個,馬頭22個。

西側主墓東西長3.7米、南北寬2.7米。

二號車馬坑內用五輛車組成出行車隊陣列,規模宏大,是先秦時期車馬陣容的珍稀標本;用不同方式裝飾不同車輛及馬匹、不同構件及方式編串清晰可見的鞁具與挽具,為復原先秦時期車馬系駕方式提供了罕見的實物資料;車馬坑前葬有單獨的殉獸坑,坑內分層埋放大量的牛、羊、馬頭蹄,形制獨特,是考古中首次發現,為先秦時期的喪葬祭祀用牲乃至賻賵助喪制度提供了全新資料。

張春長對於2號墓地給予了高度的重視,他說,目前發現的墓群里,身份最高貴的是2號墓,鵝卵石堆砌很多,堆得也很深,初步推測至少是士大夫墓,但因為埋得過深,受地下水的影響,屍骨腐蝕很快,幾乎沒有了,「但是這裡出土了大量的青銅器,有鼎、豆、甗、匏壺、舟、勺等7件,還有瑪瑙、水晶環、玉佩、珠子等十幾件(組),這些都顯示了墓主人的身份。

填補同期考古空白

車馬坑資料圖片

2017年6月4日,故郡墓地考古發掘現場工作會議在行唐縣召開。

來自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學、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等十餘家學術機構的50餘名專家參加會議。

這次會議披露了考古發現的重要意義,行唐故郡兩年的考古工作所揭示的考古遺存面貌和特徵鮮明的葬俗,顯示這處墓地的年代屬於春秋晚期至戰國早期(公元前6世紀至前5世紀末),活動於冀中地區的鮮虞或早期中山國等北方族群的貴族墓地,其發現、發掘及多學科綜合研究,可以填補同時期考古及歷史研究的空白;也將為探尋同時期冀中地區國族分布格局、埋葬制度、器用習俗等提供重要的資料。


故郡墓地的形制給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副研究員齊瑞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故郡墓地的墓葬有土坑墓與積石墓兩類,從目前的發現看,以積石墓數量為多,土坑墓只有三座。

墓葬皆為豎穴,個別有腰坑,葬具有一棺一槨、單棺和無葬具三類。

部分墓葬在壁龕內殉葬牛羊頭蹄,個別墓葬填土內有殉牲。

」齊瑞普說。

考古人員發現,故郡村墓葬的車馬埋葬制度,青銅器、陶器紋飾,造型、器物組合等顯現出深受晉、燕等中原文化的影響。

最為代表的即是墓葬里的很多陪葬器物都有著相似的繩紋裝飾。

最具有北方族群特徵的是殉獸坑的發現。

在2號車馬坑的東側,一次清理中,考古人員剛向下面發掘了40厘米,一堆骨頭就顯現出來。

經過發掘,他們發現,這多數是牛、羊、馬的頭和蹄子,分三層滿滿地擠在墓坑裡。

考古人員以每隻動物頭骨對兩隻蹄子的方式統計了一下,發現墓坑裡累計有300多隻羊、30多頭牛、20多匹馬。

據史料記載,行唐故郡曾是鮮虞、白狄故地。

夏商周時代的鮮虞——中山國,是中國歷史上光彩奪目的一段。

「順著歷史上溯,太行山東麓這個小國,起初倒無驚天之舉,但代之的白狄延續其名,卻攪起陣陣攻伐風暴,成為華夏雄國的大患。

煙雨明滅的『鮮虞』,公元前503年淡出江湖,但精彩方才啟幕。

繼續的中山,在燕、趙、齊間幾度興亡。

」張春長撰文指出,三起三落的鮮虞中山在先秦時代的強國夾縫中,創造了絢爛文明,「故郡就是中山人世代生活的腹地和靈魂棲息的故園。

即便是考古隊員,也很少立刻意識到這個發現的重大意義。

在上述的會議上,與會專家們認為,墓地考古工作的發現意義重大,未來將會對滹沱河、唐河一帶同時期遺存的性質與族屬判定,以及對北方地區長城沿線至伊洛地區的古代戎、狄民族進行比較研究,探索早期戎狄人群歷史文化、經濟生活,華北地區戎狄人群華夏化的過程,乃至東周時期北方國家的相互關係、民族融合與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歷史格局形成過程具有重要的意義。

(燕趙都市報記者 孫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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