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啟示錄(十八)——博物館裡的西周重器攻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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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前文
這個系列越來越不好寫了,隨著歷史脈絡一條條地開啟,湧現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以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我突然覺得象是在做一個拼圖遊戲,隨著一塊塊的拼圖從塵封的歷史中被拾起,然後組合起來,有一些歷史輪廓逐漸在腦海里清晰起來,但遺憾的是,有一些拼圖永遠地消失了,歷史的真相再也沒辦法還原出來。
有時候我想,司馬遷寫史記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有我類似的感慨?他在寫史記的時候,手裡都拿了那些拼圖?當時他手裡掌握的那些資料,隨著戰亂和時間的踩踏,有很多我們再也看不到了,但所幸我們也有司馬遷當時沒看到的拼圖,就是博物館中的那些珍貴文物,司馬遷寫史記的時候,這些東西應該都還深埋在地下,和那些王侯死去的屍骨同眠著。
所以當看到這些文物的時候,我們就得到了觸摸歷史的鑰匙,所以和看書不同的是,書帶給你歷史的大致輪廓和魂魄,而文物給的是血肉,所以單看那一樣,都會有欠缺感,合在一起它們就都變活了,於是古人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上一章寫完陳國的脈絡,這一章本想寫西周王室的脈絡,這是主幹道,所有的分支都依附在這個主幹上,但下筆覺得很為難,如果還像陳國那樣的說法,我不知道這章能寫多少,畢竟陳國的文物太少見了,而這一章涉及到的文物實在太多,光寫文物就寫不過來了,所以我查閱了中國各大博物館的西周青銅器,看了大概有上千件文物的資料,只能把其中重要的一些挑出來說說了,然後我們先說這些文物,說完以後再回到史記上去講脈絡,這樣,史記和文物就能對應上了,這些功課都做完了,我們無論是看史記,還是去博物館,都會變得活潑有趣的多了。
然後我們先補個遺,陳國的文物非常少見,寫上一章的時候,查資料只找到一個陳侯簋(上海博物館),後來又發現兩個,陳信父壺和陳侯青銅壺,在了解陳國的歷史後,再去博物館的時候,這三件東西就不該漏掉了:
接下來進入正文,我們開始梳理西周王室:
西周從周武王開始,到周幽王結束,一共經歷了十二個王朝:
西周青銅器依西周王世分為3期:
早期:周武王、成王、康王、昭王
中期:穆王,恭王、懿王、孝王,夷王
晚期:厲王,宣王,幽王。
另一種意見主張將穆王劃歸西周早期,也有將夷王劃歸晚期的。
去博物館參觀的時候,文物的銘牌上通常寫著早中晚期,我們大概其知道早中晚的劃分區間就行,因為其中涉及的文物實在太多,我們也分早中晚三期來說。
我們這個系列的起點是從商末最後一個王——紂王開寫的,中國國家博物館有大量的商代文物展出,篇幅關係,周以前的我們只說其中的三件:后母戊鼎、子龍鼎和亞丑方簋
后母戊鼎是迄今世界上出土最大、最重的青銅禮器,享有「鎮國之寶」的美譽。
現為國家一級文物,2002年列入禁止出國(境)展覽文物名單。
子龍鼎的名氣比后母戊鼎小很多,是商末周初已知的最大圓鼎,因鼎上刻有「子龍」故而得名。
它與著名的國寶司母戊方鼎一方一圓,合稱商代重器雙璧。
據悉,「子龍鼎」銘文「子龍」,它也是目前所知的帶有「龍」字最早的青銅器。
后母戊鼎和子龍鼎屬於國家博物館鎮館的重器,是去國家博物館必須要看的國寶,網上對它們的介紹很詳細,在此不多說了
因有銘文「亞丑」二字,故名曰「亞丑方簋」,在青銅禮器中,簋是用來盛食黍稷的容器。
一般的簋都是上圓下方,或者上下都是圓的,這個簋上下都是方的,器型非常罕見,紋飾造型非常漂亮,保存的也非常好,現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
帶「亞丑」銘文的鑄器有不少,多出土于山東益都蘇埠屯,有學者認為就是《左傳》中所載的薄姑氏,晚商時極盛,至西周早期為成王所滅。
所以這個簋是商周交界時期的見證。
周武王:
武王時期的主要文物有兩件,都在國家博物館,一個是利簋,一個是天亡簋,都是國寶級,前面章節里我們詳細提過,這裡就不再多說了,春節前我去國博的時候,沒有見到利簋,只有天亡簋在展出,服務台說是利簋在庫房裡,可能只有等到特展時才能看到了
周成王:
成王是武王之子,叫姬誦,武王死後,成王年幼,然後周公旦輔政,制周禮,平三監之亂,把國家收拾好以後還位於成王,周公的事跡我們在第九章里詳細說過,不多說了。
周公是孔子最尊崇的聖人,子曾經曰過: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
意思是:我衰老的很厲害了!很久沒有再夢見周公了!
孔子的遺憾我們可以去博物館彌補,看到成王時期的文物,我們就可以看到周公了
成王時期的重器很多,主要有這麼幾件:
銘文記載了召公太保受王命伐殷東國五侯之史實,前面第十三章我們詳細說過召公奭,這個人非常牛,是周初可以和周公比肩的人物,召公當時位居太保,所以叫保卣,另外,之前我們說過太保鼎,是天津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然後和召公奭有關的還有叔卣:
這個卣的銘文記錄了周王在宗周行祭。
王后的史官叔被派出使太保,太保賞給叔浸過香草的酒等很多禮物。
叔為答謝太保的美意,做了這件寶器。
小臣是周朝初年的一個官職,《周禮》上有記載,大概相當於周王的秘書,官職不大,在太卜之下,屬於王的近臣,主要負責周王的日常生活瑣事,包括王的一些禮儀規範,跑個腿,跟大臣傳個話,他們待在王的周圍,出入於朝中要人之間,還可以跟隨周王出席一些類似祭祀、聚宴等活動,並在其中負責一些具體的事務。
或者奉王命去弔唁或慰問將士啊,大致幹這些事,所以差事要辦的好,比較容易得到王的賞賜。
學術上,對小臣的爭議比較大,因為根據文物銘文記載,小臣的職能和周禮記載的有所出入,尤其到西周中後期,小臣的地位和職能發生了很大變化,這個我們在後面說到大克鼎的時候再說。
西周文物銘文中帶有小臣字樣的器物非常多,小臣宅簋是其中一件,另外還有小臣單觶:
這件東西看起來不起眼,但非常厲害,因為這是周公旦賞賜給小臣單的東西,所以我們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周公如在眼前。
周公旦堪稱周朝歷史的第一牛人,我們在第九章的時候說的很詳細了,在此不多說了,腹內底鑄銘二十二字,所記與史籍相符,是研究周初史料的重要實物例證。
武王死後,周公旦輔政,流言都說周公要篡位,所以與成王的矛盾一度激化,武庚遂藉機拉攏三監一起叛亂。
周室岌岌可危,於是周公奉命東征,用三年的時間打垮了叛軍,從此周朝在東方的統治才最終穩固下來。
這件器的主人小臣單,很可能就是參與了東征的軍事行動,立了功,因此在大軍凱旋迴師,駐軍於成的時候,受到了周公的賞賜,用得到的財富鑄了這件觶以紀功業,傳之子孫。
我們去博物館參觀的時候,如果不了解這些知識,那這些東西都是一些不起眼的銹疙瘩,小時候我們上學,動不動就說中國幾千年光輝燦爛的文明,那都是嘴炮,光知道這詞,其實大多數是不理解的,看到這些文物的時候,你才能深刻體會到,那個光輝就藏在銅銹的下面,那個燦爛就是這個東西背後的人和事,了解了這些東西的背景和來龍去脈,再看的時候,自然就覺得光芒萬丈了。
德方鼎記載了周成王在東都成周為武王舉行祭祀一事,因掌管祭祀的貴族「德」受到成王認可,賞賜給他20串珍貴的貝殼。
德之後鑄造禮器以示榮耀於後人,此鼎即在其中,該鼎銘文為中國的文字演化史提供了資料,對歷史學、考古學和文字學的研究具有極高的價值。
德所作之器共有四件,上海博物館現藏有德鼎和德方鼎,另兩件德簋、叔德簋流失在美國。
德鼎是西周早期遺存的少數青銅大鼎之一。
這一時期的大鼎發現很少,此鼎是上海博物館館藏中的第二大鼎,屬於上博鎮館的重器。
衛叔康是文王的嫡九子,史記上說,周公大封諸侯的時候,老九衛叔康和老十冉季載歲數還小,沒有分封,到後來三監之亂的時候,老九衛叔康協助周公平叛,立了很大功勞,周公應該和老九的關係非常好,就把他封在衛國,就是當初紂王之子武庚的封地,朝歌一帶,這把斧子就是衛叔康的東西,不過節前去國博,沒有看到,估計也是被庫藏了。
在第十章的時候,我們說了文王的家譜,文王和大姒生了十個兒子,老七郕叔武,被封在郕國,洛陽博物館的鎮館之寶——叔牝銅方彝,就是郕叔武所做,它的蓋及腹內鑄銘文3行12字「叔牝賜貝於王姒用作寶尊彝」,就是說叔牝用他母后賜的貝製作了這尊寶彝。
當年郭沫若根據器型和銘文認為「是武王或成王時器」,銘文中的「王姒」是文王之妃太姒,叔牝當是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叔武。
這件器物即為王室重器,是西周時期青銅禮器的典型之作。
國內僅此一件,彌足珍貴。
見此物,書里的人物在你面前立馬就鮮活起來了,三千年前,這個東西被大姒、郕叔武所見,三千年後,站在這個器物前面,被你所見,所以,你一下就能感覺到大姒和郕叔武仿佛就站在你的面前,實在是令人激動不已。
何尊的名氣非常大,被列入中國首批禁止出國(境)展覽文物名錄、國家一級文物,西周青銅器里不說不行的東西,標準的成王時期斷代器,其銘文大致是說:
成王五年四月,周王開始在成周營建都城,對武王進行豐福之祭。
周成王於丙戌日在京宮大室中對宗族小子何進行訓誥,講到何的先父公氏追隨文王,文王受上天大命統治天下。
武王滅商後則告祭於天,以此地作為天下的中心,統治民眾。
周成王賞賜何貝幣,何因此作尊,以作紀念。
這是周成王的一篇重要的訓誡勉勵的文告。
何尊不光是器型漂亮,銘文有重要的學術價值,同時是迄今發現的最早記載「中國」一詞的青銅器,另外在何尊之前,德字是無心的,何尊銘文上的德字是有心的(上圖中紅圈所釋),從而證明了周王朝以德治國的理念。
康王:
康王是成王的兒子,叫姬釗,一代明君,在召公奭和畢公高等人的輔佐下,延續了周公和成王的功業,史稱成康之治,史書上說,成康時期,四十多年沒有用過刑罰
大盂鼎原先藏於上海博物館,1959年調入國家博物館,成為國博鎮館重器,銘文記載了周康王向盂敘述周文王、周武王的立國經驗。
認為文王、武王得以卓越的業績立國,主要是由於其臣屬從不酗酒,每逢祭祀,認真、恭敬,而商王的亡國教訓就在於沉迷於酒。
由此告誡盂要效法祖先,忠心輔佐王室,並賜盂命服、車馬、酒與邦司、人鬲等。
盂在銘文中說明作此鼎也是為了祭祀其祖父南公。
大盂鼎銘文是史家研究周代分封制和周王與臣屬關係的重要史料,同時也是西周早期金文書法的代表作,成就非常高,歷來為書法家所臨摹和稱道。
觥(音:公)字典上說是古代盛酒的器具,但學術界對這個有爭議,具體的用法現在也搞不大清楚,如果拿來盛酒,在當時就是酒壺,拿來喝酒,就是酒杯,所以專家們為它究竟是酒壺還是酒杯,現在還在吵架,一般認為它是酒壺,因為有的觥挺大個,當酒杯的話有點太誇張了,非喝死不可,這件康王時期的青銅觥卻小巧可愛,顯得非常呆萌,在國博里安放在獨立展櫃里展出,雖然不大,但非常惹眼。
有的青銅觥是有流的,可以往出倒酒,比如折觥,這件觥是背開蓋的,沒有流,用來盛酒的話,怎麼往外取酒?是直接往出倒,還是有別的取酒工具?我在國博看這件東西的時候,圍著這個觥看了十來分鐘,——酒器裡面還有觶、尊、斝,再加上觥,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它們之間的區別和具體用途究竟是什麼?沒整明白,回家查資料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誰要知道受累跟個貼告我一下,謝謝啦
這件簋資料上說屬於國家級文物,非常重要。
圖片上是個錯別字,應該是宜侯夨(音:冊)簋銘文說的是周康王冊封夨為宜候(所以叫宜侯夨簋),賞賜他酒,銅器,弓箭,土地山川和奴隸,為研究西周分封制的重要資料,這件簋我在國博找了半天,沒看到,不知道是外借展出了還是庫藏了。
柞(音:做)伯簋銘文是一篇十分優秀的記敘文,短短70餘字,包含了記敘文的六要素:
時間:八月庚申日這天早晨
地點:首都鎬京
人物:周康王和柞伯等人
起因:周康王組織了一場貴族間的射箭比賽。
發展:當時將參加比賽的人員分成兩個小組。
王公貴族們一組,小臣人等一組,誰射中就可以得到賞賜
結果:柞(胙)伯十發十中,康王就把十塊紅銅板賜給柞伯,柞伯用賞賜的這些銅板做了這個簋來祭祀他的父親周公旦。
簋銘文字體很漂亮,為早期書法珍品之一。
柞伯是周公的兒子,《左傳·僖公二十四年》云:「凡、蔣、邢、茅、胙、祭,周公之胤也。
就是周公的長子伯禽就封於魯國,其他的兒子被封在了凡、蔣、邢、茅、胙、祭等地,後來他的這些兒子也大多成為這些姓氏的開姓始祖
臣諫簋挖出來的時候,就銹的沒樣兒了,很多銘文都銹掉了,大致說的是戎人進犯,邢侯即率軍與戎人作戰,同時邢侯命令諫率領部隊支援,並命諫為執政大臣。
諫則稟告邢侯,其子早亡,請邢侯允許他的侄子入朝,繼承他的官職。
諫的這個請求得到了邢侯的應允,就做了這件簋來紀念,大概其是這個意思吧。
周公死後,周成王封周公的第四子姬苴為邢侯,封地就是今天河北省的邢台,石家莊一帶。
姬苴受封后,為祭祀父親周公,鑄造了大批青銅器,邢侯簋便是其中之一,這是國寶級文物,可惜流落到英國,這圖是網上能找到的最清晰的圖了。
現在河北的邢台市博物館,據說收藏了不少邢候時期的文物,我沒去過,得空應該去看看
魯侯尊的主人應該是周公的長子伯禽,前面我們說過,周公的封國是魯國,為了輔政成王,留在鎬京,讓他的長子伯禽去了魯國就封,稱為魯國的開國之君,伯禽死於周康王十六年,在位40多年,魯候尊銘文記述:康王令明公(伯禽)伐東夷,有功,就做了這件東西。
上面我們說到魯侯尊的時候,有王令明公的字樣,那麼明公是誰?是伯禽麼?
令方彝蓋底各銘187字,記周公明保賞賜夨令,夨令乃作器頌揚。
這個令方彝的銘文提供了一個佐證:郭沫若提出了銘文中出現的「周公子明保」就是伯禽的觀點,此說一出,已成定論:「『周公子明保』,周公即周公旦,明保乃魯公伯禽也。
此器上稱明保,下稱明公,知明保即是明公,在魯侯尊銘文上稱明公,後稱魯侯,知明公即是魯侯,周公之子而為魯侯者,伯禽也。
得此知伯禽乃字,保乃名,明者蓋封魯以前之食邑。
」
所以這件東西應該是伯禽賞賜給夨令的一件重器,非常漂亮,可惜流失海外了。
這個鼎不多說了,台灣專門出過郵票(見下)我發現老蔣挺會挑的,帶到台灣的文物都比國內的好看,大部分都乾乾緊緊的,不想國內的銹那麼多,這個鼎上的龍紋圖案很神奇,是兩條龍合用一個頭,不知道是啥意思,這個鼎的銘文里提到「公來鑄武王、成王異鼎」,故諸家都定為康王器,理由是其中的武王、成王都是死後的諡號。
昭王:
昭王是康王的兒子,叫姬瑕,謎一樣的人,具體事跡說完文物,後面梳理西周脈絡的時候再細說,昭王時期的重器這裡說兩個:
折觥又名旃觥,名氣非常大的一件西周重器,中國郵政專門出過郵票:
折觥為西周昭王時代所鑄,是一位姓折的官員作的盛酒器皿。
是青銅器斷代的標準器,具有較高的歷史和藝術價值。
折觥的工藝非常精緻,紋飾異常華麗。
銘文大意是:
昭王十九年五月戊子這天,王在厈這個地方(灃京一帶),命令作冊折去為相侯代天子贈望土,同時,昭王又給折賞賜了許多青銅和奴僕,為宣揚王的美德和恩惠,折便為父親乙鑄造了這件祭器觥,以作紀念。
這個鼎很小,卻非常牛逼,資料上說,這個鼎宋朝的時候就有記載了,說明早在800多年以前就被挖出來了,然後歷經幾百年的離亂,還能保存到現在,太不容易了。
銘文記載:厚趠(音:戳)接受廉公的饋贈,作寶鼎以祭祀其亡父父辛之事,並希望子子孫孫能永遠珍愛。
銘文的最後一字,現在一般認為是厚趠家族的族徽,厚趠家族是商的遺族,入周后繼續保留著一些商的傳統。
我在查閱資料的時候,見到很多李蔭軒先生和邱輝女士捐贈的銘牌,不禁很感興趣,順便查了下資料:
滬上著名收藏家、晚清洋務派重臣李鴻章的侄孫李蔭軒(1911—1972)。
他於上世紀四、五十年代以「包申甫」的化名活躍於上海收藏界,頗有傳奇色彩。
關於厚趠方鼎入藏上博的經過,還有一段頗為曲折的故事。文革中,上海的許多殷富之家受到衝擊,李先生一家也未能倖免,他畢生的珍藏被闖入的紅衛兵亂砸亂摔。
情急之下,一生嗜愛文物的李先生給上海博物館館長馬承源先生打電話,要求將所藏文物捐給上海博物館,由博物館來保管。
當馬先生帶著同事來到李蔭軒家,看見攤滿一地的珍貴青銅器,見多識廣的他也感到由衷的震撼。
由於按照規定,博物館無法在這種持殊的情況下接受捐贈,因此與李家商定,這批珍貴文物由上海博物館接收並「代為保管」,將來再歸還給李家。
這批由上博代為保管的珍貴青銅器共有一百多件,由於李蔭軒先生精通文史,臻於考鑒,因此許多都是流傳有序的珍品,比較重要的就有包括厚趠方鼎、魯侯尊、小臣單觶等在內的幾十件。
同時接收的還有李先生收集的一大批中外圖書。
第二天從李家運走時整整裝了兩卡車。文革結束後,政府開始陸續歸還抄家物資。
當上博輾轉聯繫到李蔭軒先生的妻子邱輝女士時,卻意外獲知李先生已於1972年因腦溢血去世。
邱輝女士根據李先生生前遺願,決定將家藏的文物全部捐獻給上海博物館。
我們現在能在博物館中看到這些文物,真是應該向李蔭軒先生、邱輝女士、馬承源先生致以崇高的敬意!
(待續)
春秋啟示錄(二十一)——博物館裡的西周晚期重器攻略
書接前文:西周晚期,包括厲王,宣王和幽王,幽王的東西我查資料的時候見到過,但是寫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了,以後找到再補吧,厲王和宣王時候,重器很多,都非常有分量,名氣也都很大,網上資料也好找,就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