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池縣李良子宋代耀州瓷器出土始末(上)徐向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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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年前的1972年秋季,在華池縣原五蛟公社李良子大隊李良子生產隊的窨子山,出土了一大批價值連城的窖藏宋代耀州瓷器和古幣等珍貴文物,一時在民間引起軒然大波。

這批文物出土之後,演繹了許多鮮為人知的故事,有的甚至在那個不被人們認識和重視文物的年代遭到人為的損壞。

儘管這批寶貝經歷了諸多風險,但還是基本完好地被保存了下來。

目前,分別珍藏於省、市、縣博物館。

本文作者的父親徐生芳是這批文物的發現者,母親張秀珍和作者也是這這批文物出土的見證者和親歷者。

憨厚樸實的徐生芳在合作社年代,一直是生產隊的放牧員。

當時年幼的筆者也經常跟著父親趕著羊群上山趴窪,在放牧中抽空給家裡挖一些柴火。

1972年農曆九月的一天,徐生芳早上參加完生產隊的勞動之後,回家喝了兩碗土豆玉米糝子稀飯,又背著繩子,扛著钁頭趕著羊群,來到山大溝深,草場肥美的石溝窨子山放牧。

中午時分,羊群在窨子山對面的藥葫蘆嘴陰涼處歇晌午。

徐生芳遠遠望見窨子山一個小溝渠掌部有一簇狼牙刺和槓柳(羊角蔓)長得十分茂盛,便翻溝艱難地爬上被山水衝出的山渠。

只見這些柴火長在掌部的一個不到兩平方米大小的坡地上。

他一陣欣喜,揮起钁頭挖了起來。

正在挖的起勁,只聽「咣」的一聲,火星濺起,震得父親兩手發麻。

拿起钁頭一看,刃子卷了。

徐生芳還以為钁頭挖在了石頭上,感到十分奇怪,這地方哪來的石頭?但又覺得不對勁。

他放下钁頭,用手輕輕的刨開浮土,一個鍋模樣的東西倒扣著。

刨著刨著,鐵鍋全部顯露了出來。

用力揭開鐵鍋,他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天哪,幾十件瓷器整齊地堆摞在一起。

沒有任何文物常識的徐生芳望著眼前的一切,呆呆坐在地上。

回過神後,徐生芳拿出幾件瓷器,將鐵鍋原樣扣在上面,埋好浮土,離開了現場。

剛下山,遇到了谷窪子生產隊放牧員陳國萬,他看到父親用衣服包裹著的幾件精美文物,讚嘆不已,並軟纏硬磨,硬是要去了一件瓷器。

晚上,回到家裡後,徐生芳匆匆吃了晚飯,叫上表哥馬興成,表兄弟倆連夜來到文物發現地,依靠月光和馬燈微弱的光亮,小心翼翼地將鐵鍋下面的瓷器裝進用來盛糧食的棉線口袋,運回三公里外的家裡,放在了窯掌小窯洞似的蔬菜儲藏窖里。

為了表達感謝之情,徐生芳將三個瓷瓶中的一件送給了表兄。

送走表兄之後,徐生芳夫妻分析,估計裡面還有東西。

第二天,父親帶著僅僅7歲的兒子一同來到發現地。

兒子負責在藥葫蘆嘴攔羊,父親繼續刨挖,又有了意外的驚喜。

從鐵鍋的後方又發現了兩個小鐵鍋,原樣反扣,但已經銹損。

裡邊有瓷器、許多錢幣、一把鐵杵和幾件灰陶。

傍晚時分,他將這些文物裹在柴火捆子裡邊運回了家。

至此,這些價值連城的宋瓷全部安全地被父母收藏了起來。

文物出土之後,在不懂得文物價值的徐生芳夫妻的守護下,在家裡存放了將近一年時間。

這件事在民間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傳遍了鄉里。

有不少人遇到筆者就問,聽說你們挖出了很多「家私」。

遠近群眾聞訊後,紛紛前來要求一賞被大家稱之為「家私」芳容。

1973年夏,縣文化館得到這一消息之後,立即派人前來筆者家裡調查了解。

樸實、憨厚的徐生芳如實地將宋瓷出土情況,現存件數報告給了回收工作人員,並將文物全部搬出院子,在老楊樹下擺開,逐一登記造冊。

然後帶著工作人員來到發現現場進行了勘察,回收瓷器碎片。

又翻山越嶺,分別到接受贈送文物的親朋家裡,調查情況,兩天之內全部回收他送給親友的7件瓷器,自家珍藏的 68 件瓷器,共計75件和挖出的其它文物,全部交公,裝在一輛架子車內,生產隊派村民趕著毛驢,拉著架子車送回縣文化館,使這批出土後在外漂泊一年之久的珍貴文物終於找到了安身之所。

幾十年後的前不久,筆者來到這批文物的發現地勘察。

出土地位於元城河東岸,在李良子村石溝中部的北溝東山窪。

原出土地經過雨水沖刷早已面目全非。

山東土咀上有疑似古堡寨遺址一處,山西有一小拐溝,山北依東梁嶺,山南臨溝是懸崖峭壁,峭壁上有幾處古窨子遺址。

據說,其中一個窨子深數十丈,猶如地道。

窨子內有幾個拐窯,有住室,伙房,儲藏室等。

幾個暗道還有陷阱,易於防守。

埋藏瓷器的遺址在窨子西口外西側山坡的水旮旯里,距窨子約近百米。

由於年深日久,雨水沖刷,到發現出土時,瓷器已基本暴露于山坡地面,僅因蒿草、荊棘遮掩,牧放人員不易發現。

但已有牧放員在此前於溝下撿到過洪水衝出的宋瓷殘片,他們也曾在這一帶山坡上有意地盤旋牧放,尋找完整的古瓷,但終無所獲。

李良子窖藏古瓷大部分是宋瓷。

從歷史來講,宋代是我國瓷業史上可謂登峰造極的時期。

西北耀州窯的產品也有「巧如範金,精比琢玉」的讚詞。

耀州窯在今陝西省銅川市黃堡鎮,唐宋時屬耀州治,故名耀州窯。

該窯唐代開始燒陶瓷,經五代、宋、金、元幾個朝代。

北宋是耀州的鼎盛時期,據記載且為朝廷燒造「貢瓷」。

成為我國「六大窯系」中最大的一個窯系,其產品則成為北方青瓷的代表。

種類繁多,有飲食具、寢具、照明用具、妝具、供器等無所不備。

品種以青瓷為主,兼有醬釉、黑釉、窯變黑釉及白瓷。

青瓷胎質細,色灰白,釉色以艾青為上,青中閃黃者居多;彩釉瓷胎色灰白,釉質光亮度強;黑釉瓷胎色灰,釉色漆黑光亮;窯變黑釉的胎色土白,黑釉上有油滴狀與兔毫狀結晶斑紋。

耀州窯宋代晚期以青瓷為主,胎薄質堅,釉面光潔勻靜,色澤青幽,呈半透明狀,十分淡雅。

裝飾有刻花、印花,結構嚴謹豐滿,線條自由流暢。

紋飾多滿布器內外,產品以生活日用品為大宗,有刻花、印花牡丹、菊花、蓮花、魚、鴨、龍鳳等,風格粗放健美,生動自然。

器形有碗、盤、帶、盞、盞托、瓶、罐、壺、盒、爐、香薰、缽、洗、盆、燈、注、注碗、枕等。

有荷葉式、花瓣式、瓜棱式、六方式等,在宋代同期瓷窯中品類之多居上。

筆者父親徐生芳發現的這批古瓷藏量大,其在地下埋藏千年之久,仍然釉質瑩潤,艷亮如新,光彩照人,實屬罕見之物,博得了專家、學者和民眾的青睞。

後經專家鑑定,絕大多數是宋金時代耀州瓷器,無論從藝術價值還是文物研究價值,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在公布於世後,國內引起了強烈反響。

經國家文物總局和甘肅省文物鑑定委員會鑑定,全部在國家三級以上。

這批古瓷中有7件為國家一級文物,其中有宋代定窯燒造的青釉「玉壺春瓶」,宋代耀州窯燒造的青釉牡丹花「玉壺春瓶」,宋代定窯燒造的「招財福祿碗」,金代耀州窯燒造的影青蓮花紋大瓷盤,金代鈞窯燒造的青釉月白素麵瓶,金代耀州窯產品青釉三獸足瓷爐,金代耀州窯產品青釉纏樹枝花紋子母盒。

除此而外,還有水波紋碗、荷葉蓋碗袁招財福祿小白碗、黒釉剔花梅瓶、雙魚鬧蓮盤、碟、青白釉花執瓶等,大多屬國家二級文物。

李良子出土的這批宋、金瓷器藝術特色主要有如下幾點:

釉色清澈。

瑩潤為世所珍,其色彩有粉青、天青、豆綠、月白、油灰、米黃、黑白等顏色。

以單彩釉為多,粉青釉渾厚滋潤,如玉似冰;青釉瓷色彩碧綠溫潤,晶瑩飽滿;白釉瓷如雪似銀,光彩輝耀,如此等等。

一言以蔽之,釉色典雅,引人入勝。

造型優美,構思為之精巧。

其造型有瓶、壺、杯、盂、盤、碟、爐、碗、盒等,有的高瘦清俊,有的扁平寬敞,有的鼓腹穩妥,有的花俏引人,有的靈秀雅致。

其結構規整,比例和諧,古樸典雅,既有敦厚玉立之美,又有靈動精巧之秀。

充分表現出能工巧匠的超人智慧。

紋飾新穎,畫面為人所愛。

這批古瓷表面紋飾(即瓷畫):

一為人工彩繪。

畫花、雕花、堆塑或印、貼花。

紋樣取材有花草、魚蟲、飛禽等;最有趣的是水波游魚、鯉魚鬧蓮、鳳凰戲牡丹等。

宋代耀州花瓶浮雕技法,清新明快,立體感強,具有強烈的主體裝飾效果,瓷瓶上吉祥紋飾充分表達了人的心理願望和生活意趣。

瓷面上蓮、魚等的圖案有豐富的文化內涵,表達了中國人的文化精神和審美觀念。

蓮為花中君子,牡丹象徵繁盛、幸福。

蓮紋屬外來藝術,它與華夏牡丹、魚紋文化藝術巧妙地融合,這是唐堯宋以來中外文化交流的佐證。

二為燒造紋飾自然。

李良子出土單釉古瓷器面大多布滿裂紋,這是宋瓷別具一格的裝飾法,本為燒造缺陷,後演化為獨特的美學效果,因而名噪古今。

紋片形態不一,有冰裂紋,流水,魚子紋,百圾碎等之分。

這種自然開片紋,格外雅致袁特別為單釉瓷器增添了異樣的情趣。

另外,這批宋、金瓷器還有胎質細膩、質地堅硬、擊而如磬,華麗美觀等藝術特色。

其不但具有極高的文物、藝術價值,也具有強烈濃厚的鄉土氣息。

它充分地反映了宋、金時代特徵和社會風貌及華池李良子一帶的風情民俗。

欣賞這批窖藏古瓷,猶如觀畫或品嘗美食。

可使人流連忘返,如醉如痴而驚嘆不已。

窨子山與古瓷同時出土的古錢幣,部分出售給李良子供銷社。

本村當時在二中任教的李興洲聞訊後袁去李良子商店庫房去鑑賞並收藏了各種樣品。

遺憾的是在「文革」冶動亂中被收繳,之後不知去向。

其中少量的秦半兩,漢五銖,王莽的賀布、賀泉,唐代開元通寶。

大多數是北宋的錢幣,諸如宋元通寶、太平通寶、淳化通寶、至道通寶、咸平元寶、祥符元寶、祥符通寶、天禧通寶、天聖元寶、明道元寶、皇宋通寶、慶曆重寶、至和通寶、治平元寶、熙寧元寶、熙寧重寶、元豐通寶、元祐通寶、紹聖元寶、元符通寶、崇寧重寶、大觀通寶、政和通寶、宣和通寶等20多種年號錢。

另外有少量的南宋的建炎通寶、紹興元寶、紹興通寶西夏的天盛元寶、金代的正隆元寶。

這些古錢幣中較有價值的是秦半兩、北宋的御書「對錢」,南宋及西夏、金代的銅布。

此外袁還有幾枚十二生辰、天官賜福等銅錢。

李良子石溝窨子山和古瓷同時出土的古錢,數量不多。

按其功能分類:一是流通貨幣,俗稱麻錢。

二是民俗錢,俗稱花錢冶。

這些古錢從入窖數量和樣品看不是儲藏的金幣,而是收藏的古錢幣。

其多為金代以前的方孔錢,有鐵、銅鑄兩種。

引人注目的花錢,其中有壓勝錢,即錢上繪有雷霆號令或天罡咒,小孩佩之驅邪避凶;有吉慶錢,上繪有金玉滿堂、天官賜福等吉祥用語及圖案,用於祝壽、饋贈等民俗活動;有支錢,亦稱生肖錢,上有 12地支字樣和生肖圖案,圖文並茂,常被人當做飾物。

另外出土的文物有大鐵鍋兩口,一口銹破,一口完好。

口徑 75 厘米,高 57 厘米袁壁厚1.2厘米,鼓腹,口內斂,當作裝瓷器的容器,灰陶罐兩個,是裝古錢的容器,鐵杵、雙柄切面刀各一件。

宋代大鐵鍋,今藏於縣博物館,這些物件均為家庭生產生活用品和工具。

由於在那個年代,人們不懂得文物的價值,保護意識欠缺,管理不善,給這批文物造成了一些不可彌補的損失。

李良子出土的以宋代瓷器為主的珍貴文物,在回到文物管理部門前後,部分遭到人為損壞,甚至有的遭到了滅頂之災。

回收到文化館的這批文物由於沒有存放設施,被擱置在館裡的平房中。

每到節假日,文物看管也成了管理人員頭疼的事情。

春節長假期間,他們只得用麻袋裝著背到家裡存放,收假後又背回館裡。

這過程中,磕磕碰碰被損壞的情形可想而知。

更有一件事情讓人哭笑不得。

一位曾在文化館工作數年後被調到其他部門工作的人員,清理房間時,在睡了幾年的煤床下的灰層中發現了一件瓷瓶。

他叫來管理人員說:「我在床底下發現了一個瓷罐子。

」管理人員才知道此事,趕緊將其收到了庫房。

這個「瓷罐子」就是國家二級文物——褐釉刻花梅瓶。

筆者清晰的記得,當年在跟著父親攔羊中,發現窨子山溝底斜躺著一口笨重的大鐵鍋。

這是前天晚上父親他們在清理分裝文物時,將這口鐵鍋推掀到溝底的。

這口鐵鍋在溝底躺了整整一年時間沒人問津。

多次山洪也沒有撼動。

之後,在文物部門回收文物中,清理勘測發現文物現場時,在管理人員的指使下,父親才將這口重達50公斤的文物背回家,和瓷器一塊送回到縣文化館。

可是這件先被省上鑑定為國家一級文物,後被國家文物局鑑定為國家二級文物的寶貝並沒有被真正地保護起來,沒有逃脫厄運。

收回到縣上之後,鐵鍋被擱在了院子的房角長達數年之久。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縣上決定建設文化館大樓。

工程開工之後,施工人員沒有設備和砂漿,看到後院房角的鐵鍋,便抬出來當做和砂漿的設備使用。

使用中,竟然將鐵鍋沿打掉一塊。

主體工程建成後,又被用作和白灰的設備,直至工程結束,又被扔在院子多年沒人問津。

後來,華池縣的第一位文物專業人員倪樹隆在文化館上班,發現這口滿目蒼夷的大鐵鍋,整整清理了兩天時間,收藏了起來。

現在我們看到的這口鐵鍋,仍然清楚地看到全身瀰漫著一層厚厚的灰漿。

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文物管理設施仍然十分落後。

庫房防盜門是簡陋的柵欄鋼精框,給了文物倒賣分子以可乘之機。

1988年元月,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兩個黑影潛入文化館,輕易的打開「防盜門」進入了文物庫房,盜去了兩個瓷碟兩個瓷碗四件珍貴文物。

公安機關接到報案後,立即成立專案組,奔赴陝西省、河南省調查取證,抓捕罪犯,追繳文物,歷時半年之久,終於破案,犯罪分子被繩之以法。

只可惜被盜的四件文物只追回了一個瓷碟一個瓷碗。

文物管理人員在公安幹警的護送下,背著兩件文物上蘭州進行鑑定,均被鑑定為國家三級文物。

李良子發現出土的這批珍貴文物,在筆者家裡存放期間,得到饋贈一個三寸瓷碟的一位親友,帶著文物回家之後不久,由於管理不當,被跌到地上摔為碎片,後來文管人員回收這批文物時,將這件文物只找到了個別碎片。

得到饋贈的其他親友,將文物帶回家之後,均用於生活器具,有用來盛菜的,有用來盛飯的。

記得筆者在親戚家吃飯時,親戚將炒的一盤豬肉盛在了瓷碟里。

還專門告訴我:這就是你們挖出來的「家私」,好在這件文物被收繳了回來。

就是稍微懂得文物價值的人也沒有妥善保管文物,被用作生活器具。

更可悲的事情是,在省、地區文物部門選調部分文物之後,地區文物部門當年也存在著管理不善的問題。

在地區文物部門存放的部分文物中,有人拿著瓷碟當做墨盒長時間用來調墨,直至省上鑑定時才發現,這個瓷碟是一件宋代瓷器,被收回庫房存放了起來。

這批文物真正被管護起來的時間還是華池縣文化館有了專業管理人員之後了。

第一位專業管理人員倪樹隆上班後,才全面清理,逐一造冊登記,並儘可能用最科學的保管方式珍藏了起來。

我們目前之所以能觀賞到這批價值連城的珍貴文物的風采,也不能不感謝這些專業人員在不被人們認識和重視文物管理的年代所做的努力,正是由於他們的勞苦功高,才使這批文物不再被遭到人為損壞。

筆者第二次見到這批文物,還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期。

縣上拍攝一部電視片,筆者擔任攝像,需要這批文物的鏡頭。

在縣博物館,管理人員倪樹隆小心翼翼地將珍藏在館裡的文物一件件請出來讓筆者拍攝。

看到這一件件珍貴文物,筆者才真正被震撼了。

怎麼也想像不到,在當時那個年代,人們食不果腹,憨厚樸實的父母能把這批文物毫不保留的全部上繳國家,沒有任何回報,實難可貴。

也有好多人十分惋惜的對筆者說:你們家本來可以是億萬富翁,只可惜這些文物全部上繳了。

哪怕是一件,留下來也是個紀念啊!

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家裡實在生活困難,筆者上學連幾塊錢的學費都交不起。

母親走上了漫長的上訪之路,找文化館,找縣委、政府,索要勞務費,以補貼生活,但均無結果,老人長嘆一聲,最後不了了之。

筆者千方百計聯繫到選調了五件古瓷的省文化廳,文化廳了解到這一情況後,撥付5000元勞務報酬,但款項回到縣上之後卻杳無音信,再無下文。

我們也不難想像,當時的年代,母親不得已的情況下,背著那些錢幣到供銷社換取幾個零錢以補貼家用,也就情有可原了。

如今,近半個世紀過去了,作為這批文物的發現者,徐生芳、張秀珍夫妻倆已經年逾八旬,但身體硬朗,生活清閒安逸。

前不久,父親徐生芳和兒子去市博物館想再看看這些文物,卻因正值春節放假,沒有如願,最後,在博物館門前拍了一張照片留影。

母親張秀珍運氣好,聽說市博物館珍藏著這批文物的一部分,興沖沖地前往,再次和這些文物近距離接觸。

在博物館待了一個多小時,管理人員得知她是這些珍貴文物的發現者時,詳細了解了當年的發現過程,還主動邀請她合影留念。

李良子窖文物發現者徐生芳(右)和兒子、本文作者徐向釗在慶陽市博物館門前留影。

歷經磨難的李良子出土的窖藏國家二級文物:鐵釜(被人們稱之為大鐵鍋)

李良子窖藏文物發現者,年已80歲的徐生芳在慶陽市博物館門前留影。

宋代瓷器發現者徐生芳、張秀珍夫妻。

文物出土親歷者張秀珍在慶陽市博物館與當年親歷的文物再次近距離接觸。

珍藏於市博物館的國家一級文物月白釉玉壺春瓶

珍藏於市博物館的李良子出土的耀州青釉缽形碗

珍藏於市博物館的李良子出土的部分耀州窖藏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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