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們趕跑了盜墓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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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暴雨連連,洪水肆虐。

暴雨沖刷著巫山高唐觀遺址,眼看就要倒灌進還沒清理完的墓葬里,考古隊員周勇和同事衝進雨中,撐開塑料棚為墓葬擋雨。

「真正的考古工作,並非文學創作中的那樣刺激浪漫。

考古隊員也不像電影中那樣,要上刀山下火海,衝破重重關卡,更多的時候則像在泥地里挖坑的農民、搬運貨物的棒棒、蹲守防盜的保安……」周勇說。

像緊急採訪的記者

85後的周勇,2008年大學畢業後進入重慶市文化遺產研究院工作,主要從事田野發掘。

這個月的14號,他終於把婚禮辦了,「從去年說到今年,因為我工作的原因,婚禮日期一直定不下來。

」周勇說,之前幾個女朋友都是因為太忙,長期見不到面而分開。

所以,當初在跟現在的妻子交往時,他首先開誠布公地介紹了考古工作的性質。

「跟記者採訪、警察破案一樣,考古挖掘也講究及時性。

」周勇說,一旦哪裡發現文物遺址,他們必須立即趕到,開展發掘保護,這是由於文物遺址一旦暴露,可能會被惡劣天氣、人為盜掘等二次破壞。

正因為如此,爽約是他經常幹的事。

因為多次放鴿子,有什麼聚會、活動,朋友們都不會把他算上,只是通知。

能到,是意外;不能到,是常理。

像手拿鋤頭的農民

「其實我的工作很枯燥,每天分飾不同的角色。

白天,我更像一個田間勞作的農民,面朝黃土背朝天。

」周勇說,手裡的手鏟或探鏟可以讓泥土「說話」——根據土層顏色及包含物的不同,來確定文物遺存的性質、分布的大小。

頂門石、暗箭……這些在《鬼吹燈》、《盜墓筆記》等小說中描述的重重機關,考古真的會遇到嗎?周勇淡淡一笑:「那些都是文學創作,就算真的有防盜機關,基本上只會出現在皇陵或者身份尊貴的大戶,一般的墓葬防盜手段基本就是流沙積石,數量也相對較少。

而且,就算有機關,埋在地下上百上千年,早就腐蝕掉了。

像搬運貨物的棒棒

如今,城鎮里考古遺址保留下來的已不多,大多文物遺址都在農村鄉野,破壞較小。

發現遺址就要緊急挖掘,所以大多時候,周勇都是住在鄉村、深山,考古現場的旁邊。

除了考古挖掘,還要解決生活問題。

有一次,考古遺址在山上,周勇和同事住在半山腰上很老的磚瓦房裡。

雨天,外面下大雨,屋裡下中雨,為了保證床不被打濕,還要在床的周圍搭雨棚。

睡到半夜,房裡的積水漲到腳腕了,只好起床用水瓢、盆往屋外排水。

冬天,山泉水結冰,無法用水,要到山下的河裡挑水。

在艱苦的環境下,周勇還必須是文物的搬運工,把文物搬運到駐地,進行下一步清理考證。

考古隊員經常發掘文物,是不是最有可能通過挖掘文物發家致富?周勇說,這其實是誤解,考古並不是「挖寶」,很多時候是考古調查、勘察和科研,發掘的文物均屬國有,「我們是文物的守護者,歷史的挖掘者。

像蹲守防盜的保安

一旦有了考古現場,難免會引來蠢蠢欲動的盜墓者。

周勇回憶,萬州曾有個戰國時期的墓葬考古現場,挖掘期間的一個晚上,他與同事回到離現場400米遠的駐地休息,因為考古過程中出土過一些戰國時期的青銅器,便擔心會有不安好心的人暗地跑來挖掘。

果然,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現微弱的手電筒光亮——有人悄悄潛入了考古現場。

接到現場值守人員的報警電話,周勇和同事們趕到現場,盜墓賊已逃得不見蹤影,好在文物沒有被盜。

周勇說,工作8年,沒有正面遇到過盜墓賊,不過,只要下工地,基本上睡不了安穩覺。

周勇有9年黨齡,採訪中他一直強調,「我是個普通黨員,在崗位上做好本職工作。

」他說,考古不僅不神秘,反而辛苦枯燥。

但是,每一個歷史信息都有價值和意義,考古人有責任和義務還原出來。

記者 吳娟 受訪者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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