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托忒文醫學典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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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世紀初,衛拉特蒙古全面接受藏傳佛教。

為了更好地傳播藏傳佛教,1648年高僧咱雅班第達(1599—1662)創製托忒文。

此後,在衛拉特蒙古中產生了各種體例、題材、體裁的托忒文文獻,其中包括醫學典籍。

托忒文醫學典籍文獻雖然產生於17世紀下半葉,但有關研究卻明顯滯後。

譯介藏文醫學文獻

衛拉特蒙古地區的托忒文醫學經典最早由咱雅班第達於17世紀中葉從藏文翻譯而來。

據《拉然巴咱雅班第達傳——月光》記載,1638—1662年,咱雅班第達為四衛拉特各部翻譯經、律、論眾多文獻近200種。

該傳記提到的「根本續、秘訣續、論述續、後續這四種」,即咱雅班第達翻譯的《醫學四續》,至今收藏於中國和蒙古國。

蒙古國科學院語言研究所還收藏有《醫學四續》抄本及木刻本托忒文文本。

隨著醫學文獻譯介到衛拉特蒙古地區,其影響也開始凸顯。

在火羊年(1667)完成的托忒文歷史文獻《太古到固始汗時代的歷史》一書中,佚名作者就用藏蒙醫學的人體解剖學知識對金色世界的形成進行了如下敘述:「(轉世佛的)兩隻眼睛變成太陽和月亮,全身的十二個關節變成了十二個年份,頭背骨變成了八個羅睺,二十八個脊椎骨節變成了二十八個星宿,骨頭成為了石頭,肉變成了土,血變成了水。

毛髮變成了草,全身的八萬四千個毛孔變成了八萬四千顆星星。

大地天空形成,金色世界形成。

衛拉特醫學得到發展

據《西域圖志》載,「準噶爾部·事佛:人生六七歲,即令識喇嘛字,誦喇嘛經。

病則先延喇嘛諷經,然後延額摩奇服藥。

其醫書名曰額默音蘇都爾。

若大台吉有事,集喇嘛誦經,則十六鄂托克,二十一昂吉,及回部頭目,俱輸貨物為禮」。

「額摩奇」即醫生,「額默音蘇都爾」即醫學典籍。

在衛拉特蒙古托忒文文獻中,準噶爾汗王噶爾丹策凌(1695—1745)被稱為「德迪諾顏」,意為「聖地之王」。

他經常用200峰駱駝運送隨身攜帶的書籍,其中《大藏經》(甘珠爾)就有對開本100卷,而百科全書式的《丹珠爾經》竟不少於220卷,每卷重達四五磅。

這一時期,衛拉特蒙古準噶爾汗國的醫學也得到了發展。

18世紀,衛拉特蒙古中出現了冠以「額摩奇」頭銜的僧人,例如《四衛拉特史》的作者被稱為「額摩奇噶班沙拉勃」。

受噶爾丹策凌之命,衛拉特僧人額摩奇羅布桑·納木吉拉與其他僧人額摩奇,於鐵豬年(1731)將第司·桑傑嘉措撰寫的藏醫學經典《蘭塔布》譯為托忒文。

該書托忒文譯本的不同抄本收藏於中國和蒙古國,而在《蘭塔布》的相關研究中鮮有學者談及。

在中國的收藏情況如下:據《中國蒙古文古籍總目》下冊記載,09922(編號)版本收藏於內蒙古大學圖書館,09923(編號)版本收藏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民族古籍整理辦公室蒙古室。

至於該譯本在蒙古國的收藏情況,蒙古國學者羅布桑巴勒登《托忒文及其文獻》一書介紹了兩個版本,分別稱阿版本和額版本。

此外,蒙古國還有兩個版本,一個是科布多版本,收藏於蒙古國伊達木嘉普和本布嘉普兩位學者手裡,為藏文和托忒文合璧手寫本;另一個是烏布蘇版本,收藏於蒙古國烏布蘇省烏蘭高布達欽日巴嘉朗寺。

噶爾丹策凌除了組織額摩奇僧醫翻譯藏文典籍外,還曾組織人員到拉薩熬茶。

乾隆八年(1743)至九年,噶爾丹策凌以其父策妄阿喇布坦及母親亡故,奏請派使赴藏,為其父母作法事。

在此次熬茶禮佛期間,準噶爾使團提出延請通經的好喇嘛一名、懂醫術的好額摩奇喇嘛一名到準噶爾。

藏王頗羅鼐以事前沒有奏請乾隆皇帝允准為由,予以推辭。

不過,由此可見準噶爾汗國對西藏醫學的需求。

除《醫學四續》和《蘭塔布》等藏文醫學文獻被譯為托忒文以外,托忒文醫學典籍還有《聖凈潔甘露——祛諸病醫書》《藥方》等,但著者或譯者不詳。

有助於拓寬研究視野

1768—1774年,受沙皇葉卡捷琳娜的委託,德國醫生、旅行家西蒙·彼得·帕拉斯(1741—1811)赴俄國的中亞地區進行考察。

他通過大量田野調查,認為「準噶爾人曾向布哈拉人學會了醫治中風的方法,即用一張新剝的熊皮將病人裹緊3天,並用熊肉熬制的湯汁灑在熊皮上,然後叫兩個人搖晃病人,拖著病人四處走動」,「在土爾扈特部,真正的醫生非常少。

準噶爾人對醫學知識了解得多些,大部分都是向布哈拉人和西藏人學來的」。

帕拉斯還寫道:「我在卡爾梅克人(即衛拉特蒙古人——引者注)那裡得到一本翻譯過來的蒙古小藥典,上述這些奇妙的藥方便見於此書,卡爾梅克人的醫學知識從中可見一斑。

」可見,衛拉特蒙古僧人翻譯或編纂的醫學小冊子曾長期在衛拉特蒙古地區流傳,造福於民眾。

在衛拉特蒙古文獻研究中,以往主要關注歷史文獻和文學典籍。

在衛拉特歷史研究中,目前關於衛拉特蒙古醫學史的研究成果鳳毛麟角。

從文獻學角度對托忒文醫學典籍文獻開展研究,無疑能夠拓寬衛拉特文獻學、蒙古文獻學及藏族文獻學的研究視野。

研究托忒文醫學文獻,不僅有助於了解藏醫學在蒙古文化圈和其他地區的傳播,而且能夠促進藏族及蒙古醫學的發展。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太古到固始汗時代的歷史》與《世界明鑑》等17世紀托忒文歷史文獻整理研究」(10BM2019)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西北民族大學蒙古語言文化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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