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兵馬俑考古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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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3日,陝西秦始皇陵一號兵馬俑坑舉行了第三次挖掘的啟動儀式。

1974年,袁仲一在這裡發掘兵馬俑,親歷了第一次、第二次挖掘工作;兵馬俑考古中生代的領頭人是43歲的許衛紅,她是第三次挖掘的執行領隊;30歲、北大畢業的邵文斌也因為頭次參與挖掘,進入考古事業真正入門的轉折點。

這天,袁仲一、許衛紅、邵文斌,三代兵馬俑考古工作者以不同的身份,見證了中國兵馬俑考古事業35年的完整歷程。

6月13日,中國第四個文化遺產日。

一大早,77歲的袁仲一站在西安建國路上的家門口等車。

他要趕往幾十公里外的臨潼,進入秦始皇兵馬俑一號坑。

過去30多年裡,他和這裡的每一個陶俑都很熟絡,每寸泥土下面都有他的腳印。

1963年,袁仲一於華東師範大學歷史系畢業,進入陝西省考古研究所工作。

十多年後,他主持秦始皇陵兵馬俑的勘探和挖掘。

30年來,他被學界讚譽為「兵馬俑之父」。

這天,袁仲一前去參加一號兵馬俑坑的第三次挖掘的啟動儀式,這是一號坑繼1974年和1986年的兩次挖掘之後的第三次了。

他親歷了幾十年的挖掘工作,這次,已經退休的袁仲一隻是指導者。

第三次挖掘的重任交給了此次考古隊的執行領隊許衛紅。

這天,43歲的許衛紅在一號坑北部從東向西的第四個探方內,幹練地協調挖掘前的各種準備工作。

1985年,高考填報志願前,許衛紅早晨跑操時,廣播里正在播放著名考古學家夏鼐去世的消息。

問了老師之後,才知道「鼐」就是鼎的意思,她下定決心報考吉林大學考古系。

20多年後,她堅持下來,不過挖掘的不是鼎,而是俑。

許衛紅有10多名手下參與挖掘,除了4個考古隊員,4位文保隊員外,還有8名技工,邵文斌是考古隊員之一。

2003年,北京大學考古專業研究生畢業前夕,邵文斌依然在猶豫,究竟是留在社科院的考古研究所,還是去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

北京的生活壓力太大,西安離家近,最後,他做出了「比較沒有出息」的選擇。

工作6年後,今年6月13日,這名小伙子才真正迎來考古生涯的實戰機會。

「自己清理的一副遺骸完全現形之後,看到他雪白的身體如此安詳地沉睡著,我忍不住責怪自己驚醒了他千年的美夢。

但是他卻告訴我,他曾經用自己親手燒制的陶罐,熬了一鍋金黃的燕麥粥,熬進了他一生中點點滴滴的幸福與哀愁。

我輕輕端起燕麥粥,把它送進一座燈光昏暗的大房子裡面,讓它告訴來這裡的每一個人關於他的故事。

我突然看清了他的臉,如此清晰而驕傲地微笑著,因為他用自己的生命堆積起一次次的感動。

讓我在百年後的今天,找到了新的希望和依靠。

站在兵馬俑一號坑前,和秦始皇在同一位置一睹這個軍團的豪邁,只是時間上已經跨越兩千年。

《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的一位未署名的編者在扉頁寫下了這段話,寫出了袁仲一、許衛紅、邵文斌,三代兵馬俑考古工作者,這一天的同一心境。

挖掘的第一天就有了「興奮劑」

13日下午,一號兵馬俑坑保護大廳嚴實地封閉著,熾熱的陽光曬透了頂棚,讓大廳里的參觀者都有點喘不過氣來。

第三次發掘的啟動儀式正在這裡舉行。

一號兵馬俑坑保護大廳,建成於1978年,是一座拱架式的大型建築。

大廳頂部距坑底21.5米,是目前國內最大的文化遺址保護大廳。

這天,一號坑正常對外開放,十幾個戴著黃色旅行帽的遊客被導遊帶到有「挖掘現場」標誌的一塊牌子附近。

從他們的位置往下看,十幾位身穿土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碌著。

「一號兵馬俑坑面積14260平方米,相當於兩個足球場大。

」導遊快速介紹著一號坑的概況後,伸出小旗,繼續引著遊客往西面的修復區走,原本等待在外圍的另外一個旅行團馬上聚到欄杆前。

袁仲一已經77歲了,作為原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館長及考古隊長,他參加了挖掘儀式。

他頭髮全白,說話和走路都很慢,被十幾個記者圍在發掘區對面的橫樑上。

1974年的春天,西楊村的幾位村民在村旁的柿園裡挖井,在钁頭的起伏中,「泥人頭」及一些「殘身斷肢」被挖了出來,沉睡兩千多年的秦始皇兵馬俑被喚醒。

幾個月後,袁仲一隨考古隊進駐西楊村,開始對一號坑的第一次發掘。

走進一號坑,一個巨大的兵馬俑軍陣便映入眼帘,金戈鐵馬,威武雄壯。

那是第一次發掘的成果:已經完成發掘的面積有2000平方米,出土木質戰車8乘、拉車的陶馬32匹、各類武士俑1087件,青銅劍、鈹、戟、戈、金鉤、弩機等486件,成束的銅鏃280束,零散的銅鏃10895件,還有大量的車馬器,這裡是一個以步兵為主、戰車與步兵相間排列的大型兵馬俑軍陣。

考古專家按照面積推算,一號坑埋葬有6000件陶俑、陶馬,50多乘戰車。

這天,許衛紅忙著協調現場的工作,她沿著梯子從挖掘區出來,一路小跑到幾十米外的啟動儀式的背景牌前。

她不記得那天自己一共跑了多少個來回,厚厚的工作服背上已經被汗滲透了。

當她剛想回到挖掘區時,又被幾個記者「抓」住了,他們想了解和第二次挖掘相比,這次的技術有哪些改進。

許衛紅並沒有參加過20多年前一號坑的第二次發掘。

1985年,這裡進行了第二次挖掘。

挖掘工作並非由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主持;挖掘進行了一年多,因為一個官俑頭的丟失而被叫停。

許衛紅指著中間區域的幾個蒙著塑料布的探方說,那都是第二次挖掘後留下的。

由於時間較短,第二次發掘被叫停時,表土已經被揭開,並初步可以看到文物的跡象,卻沒有來得及提取,就用回填土掩埋和塑料布保護起來了。

20多年間,這些暴露出來的遺存一直承受陽光、灰塵、潮濕度等因素的影響。

「現在,第三次發掘的面積只有200平方米,涵蓋了一個邊洞、三個隔牆、三個過洞,就在第二次發掘時曾經動過的範圍。

」許衛紅告訴《外灘畫報》記者。

第二次發掘因技術條件而停止是一種隱晦的說法。

丟失文物、不具備保管能力也是決定技術條件的因素。

有些曾經參與第二次挖掘的考古工作者對於技術原因導致停頓的說法並不認同,並對此次發掘產生質疑。

自第三次發掘的消息發布以來,反對聲從未停止。

反對人士認為,如果發掘意味著現有陶俑陶馬和兵器的重複,對於彩俑等的保護技術又不能達到盡善盡美,還不如暫時保持原狀。

壓力之外,許衛紅還面臨著另外一個難題,手頭沒有第二次發掘的任何資料。

下午2時,隊里的老技工孫秀俠正清理一尊露出地面武士俑。

回憶起清理出第一件彩色俑的情形,她臉上寫著滿足,「髮帶鮮紅鮮紅的,盔甲下露出綠色的褲子真是好看,」她說:「我們幹活的時候都在說,希望這次還能挖出不一樣的東西來。

孫秀俠用的是一把醫用手術刀。

「稍微深一點,就可能破壞陶俑表面的彩繪,不夠深又清理不乾淨。

」邵文斌說。

道理雖然很簡單,工具真正拿在自己手裡時,卻不像這些有幾十年經驗的技工那麼熟練。

下午快下班時,技工們完成了這尊鎧甲武士俑的面部清理,半邊臉上竟然有彩繪!

許衛紅有點不敢相信,「眼睛是黑色的,有點陰陽臉了,顏色保存不算特別好,」她說,「但經過歷史上的幾次火燒和大水之後,一號坑的顏色本來就不好,這個俑在第二次發掘時已經露出來,後來只是回填土保護,還能有彩繪確實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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