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三界」女作家出首部小說集《八部半》黃昱寧稱下班後給自己帶上「鐐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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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子晚報訊 (記者 蔡震)10月14日下午,橫跨翻譯、出版、創作三界的新銳作家黃昱寧,攜首部小說集《八部半》來到南京先鋒書店五台山總店,與讀者分享她的創作趣事。

並與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著名評論家何平,《鐘山》雜誌副主編、青年評論家何同彬,圍繞《八部半》中突出表現的現代媒介——微信、微博、朋友圈等給網際網路時代的人際關係帶來的新變化、新衝突,展開了對談。

作家黃昱寧。

蔡震/攝

趣談書名「八部半」的由來

黃昱寧是當代著名作家、翻譯家、出版人,同時也是「得到」APP的明星講書人。

她曾經翻譯過F.S.菲茨傑拉德、亨利·詹姆斯、阿加莎?克里斯蒂、伊恩·麥克尤恩等多位外國作家的作品,並著有散文集《一個人的城堡》《陰性閱讀,陽性寫作》《變形記》《假作真時》等。

《八部半》是黃昱寧的第一部小說集,收錄了她近年創作的八篇虛構作品《呼叫轉移》《三岔口》《水》《你或植物》《幸福觸手可及》《水星很忙》《千里走單騎》《文學病人》和一篇半虛構作品《海外關係》。

因為在黃昱寧看來,她個人的虛構史開始於五六年前的這篇《海外關係》,所以這次結集出版,她便決定也將其折算成半篇小說,與八個虛構故事合在一起——這也是書名「八部半」的由來。

談到這篇《海外關係》,黃昱寧說,本來是編輯約寫的一篇非虛構作品,構思源自她家裡一個在香港當海員的親戚,「有一天他突然出現在我們家裡,場景非常有戲劇性。

那個親戚是我舅公,在我出生很多年前他就在海外漂泊,如果單靠我個人的體會和我的觀察是無法呈現它的面貌,那樣寫出來會非常乾巴巴。

於是,我看了一些書,找了一些材料,訪問了一些我的家裡人,裡面有一半的篇幅其實是在虛構他。

我寫完之後,我的一些小說家朋友就說這是小說的寫作方式,它可以稱為半部小說。

周語、何平、黃昱寧、何同彬。

蔡震/攝

她筆下的故事都發生在都市

翻開本書可以發現,黃昱寧筆下的故事幾乎無一例外都發生在都市,有時是繁華熙攘的當代「國際大都市」,有時是幾十年前的舊日都市。

和代表著淳樸、詩意的鄉村不同,都市生活熱鬧、繁華,都市生活也浮躁、冷漠,而這樣複雜的都市環境,卻的的確確是當下的讀者最熟悉的、日日生活於其中的場景。

對談圍繞城市文學進行,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何平認為,中國的都市文學發展得不夠充分。

儘管,中國的現代都市發展的不算晚,上海當時號稱東方巴黎,30年代就發育了。

中國的都市文學也發展的不晚,30年代在上海發育的時候就有新感覺作家,包括張愛玲,嚴格來講都是跟都市有關係的。

「以往農村包圍城市的作家是很多的。

當我們去觀察城市的時候,我們會先天的帶著農民的眼光。

到了現在有一個很大的不同,就是近20年中國城市發展得特別快,大家基本上都是原城市的一些人,他們沒有前半生的鄉村經歷。

98年前後,中國的文學進入到轉型期,出現了一批在城市裡有城市經驗的作家,不需要把城市放在鄉愁背景裡面去寫,真正的寫城市的肌理。

黃昱寧的小說基本上是這樣的一個層面。

面對黃昱寧這樣一位資深的翻譯家,作為文學批評家,何平說有點恐懼,「如果從這部小說技術角度去分析,我們不清楚她的每一個技術的來源在哪裡,因此我們是不敢輕易下手的。

新書分享會活動現場。

蔡震/攝

城市文學不是出現一堆標籤

何平說他有點恐懼,何同彬則說他有點忐忑。

何同彬以《八部半》小說集裡一篇《文學病人》為例。

「為什麼想到《文學病人》?現在病人很多,病狀也很複雜,我們可以注意最近有一個評選就是40年40部在中國最有影響的40部小說,裡面真正稱得上是城市文學的小說很少,或者都市文學就更少了。

90年代後期,一方面是我們的都市的外觀越來越清晰了,一旦外觀清晰之後,你的空間感出來之後,城市裡的人自然就會產生你在農工文明或者前現代產生不了的一些感受和人與人之間的方式。

我們現在有了城市經驗,為何仍然把城市寫不好,何同彬認為,一方面是沒有耐心,沒有足夠的洞察力和事業的準備,自然就寫不出來。

在他看來,黃昱寧的作品,帶來的不是天外追仙式的驚喜,「不是,我們看到了扎紮實實的純文學作品,看到了沒有很明顯的缺陷,而且極具現實感和當代性的作品。

談到城市文學怎麼去捕捉,黃昱寧這樣理解,「城市文學不是出現一大堆標籤,或者幾個牌子就是城市文學。

關鍵是在於關係的複雜性,而且它可能沒有很多時間讓你抒情,就像我寫的《幸福觸手可及》也好,《呼叫轉移》也好,都非常的快和緊張。

他們的地理位置、物理距離可能很遠,但是故事全部濃縮在一個手機螢幕裡面,它是以一種你想像不到的方式在集聚。

《八部半》黃昱寧 著 浙江文藝出版社

下了班把「鐐銬」給自己帶上

問及接下來還有沒有寫作長篇的計劃,黃昱寧表示打算一直都有,「我也有設計過一些故事,也在做一些筆記。

我確實希望能寫更長一點的。

但我覺得對我來說最大的障礙,是沒有辦法把本來中篇小說可以解決的東西,把它加一些水就變成一個長篇。

我甚至覺得表現當下的東西,用三萬字以內的篇幅可以足夠解釋了,像《呼叫轉移》還是比較複雜的,信息量也比較大,我覺得一個中篇就可以了。

如果要把這個東西變成十萬字的長篇,就必須要加很多水或者准「水」的東西,加一些「果汁」什麼的。

我理解的長篇應該有一些縱深處的,它是一個中篇沒有辦法展現的東西才值得寫長篇。

黃昱寧的本職工作是出版人,編輯室主任,要管理十七八個編輯,而編輯工作不是看稿子就可以解決問題的,我現在也可以當主持人,都是當編輯練出來的。

」她形容翻譯工作是帶著鐐銬起舞,翻譯得跟著作者來,怎麼寫就怎麼翻,不能因為難或者不理解不喜歡就隨性翻,那不是翻譯,是創作。

你跳舞的姿勢要受到鐐銬的影響。

她說,自己上班的時候看到別人帶著鐐銬起舞,下班創作的時候就把鐐銬給自己帶上。

儘管日日做著翻譯工作,但黃昱寧始終認為寫作是她最大的興趣,「最撩撥我的還是創作故事,就是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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