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的真相終於水落石出了！

不久前，《美人魚》在中國火爆上映並刷新了中國電影票房的最高紀錄，以致有關美人魚是否真的存在的話題再次被炒得沸沸揚揚。

巧合的是，筆者剛剛出版的《山海經童話》也寫到了美人魚。

為此，筆者覺得很有必要對美人魚的根本出處再進行一番梳理。

據說，在2300年前，巴比倫的歷史學家巴羅索斯在《古代歷史》一書中寫到美人魚體形似魚，身體下部有一雙與人一樣的腳連著魚尾。

這個說法似乎在北歐神話史詩《伯尼龍根之歌》中得到呼應，書中甚至還提到美人魚與人類結婚的故事。

諸如此類的傳說基本上以歐洲居多，源頭直指人類最早的文明發源地古巴比倫。

及至近代，安徒生在《海的女兒》童話里，將美人魚故事推到了最高潮。

然古史中最值得一提的，是荷馬史詩《奧德賽》中關於塞壬誘人的故事：海妖塞壬的上半身美得讓人窒息，下半身卻是長滿鱗片的冰冷魚尾（這不就是陰陽的概念嗎？），加上她魅惑人心的歌聲，無數的水手們就被這樣引向不歸路。

大英雄奧德修斯航經該海域時，他接受女巫的建議，讓船員緊緊塞住耳朵，避免聽到塞壬惑人的歌聲，又將沒有塞住耳朵的自己緊緊綁在船桅上，才免受蠱惑而發狂。

可見，美人魚的故事曾經是介於地中海與北歐之間廣泛流傳的神話。

至於近現代不斷出現的所謂美人魚的證據，包括17世紀英國倫敦出版的《赫特生航海日記》以及1962年蘇聯科學家在古巴海域的發現等等，美國國家海洋局發言人卡羅爾·卡瓦納在接受採訪時表示，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美人魚實際存在。

這也是該局繼亞特蘭提斯傳說和百慕達三角洲後，第三個主動澄清的傳說事件，而且科學界至今尚未找到確實的證據證實美人魚的存在。

看來是否真的有美人魚還有待進一步考證，若以筆者的觀點來說，美人魚的原始出處卻可以在《山海經》里找到。

如果說美人魚絕對是歐洲特產，有人恐怕就會不服氣！因為有人認為中國的人魚故事同樣歷史悠久：在中國最古的博物志《山海經·海內南經》當中記載著：「伯慮國、離耳國、雕題國、北朐國，皆郁水南。

郭璞註：離耳，鎪離其耳分令下垂以為飾，即儋耳也，在朱崖海渚中；雕題，黥涅其面，畫體為鱗采，即鮫人也。

」其中說的鮫人就是人頭魚身，長著四隻腳。

唐代鄭常的《洽聞記》中說：「海人魚狀如人，眉目口鼻手爪，皆為美麗女人，皮肉白如玉，發如馬尾，長五六尺。

」宋代的《祖異記》一書中也對美人魚的形態作了詳細描述：宋太宗時，有一個叫查道的人出使高麗（今朝鮮），看見海面上有一「婦人」出現，「紅裳雙袒，髻發紛亂，腮後微露紅鬣。

命扶於水中，拜手感戀而沒，乃人魚也」。

說來說去，又離不開《山海經》了，至於唐宋時期，現在所說的「一帶一路」（海上與路上絲綢之路）已經達到頂峰，美人魚從地中海和北歐傳到中國來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因此，現在很值得探究的是《山海經》里的原始材料。

將《山海經·海內南經》里的雕題國解讀出「美人魚」（鮫人）概念的，是歷史上第一個為《山海經》作注的郭璞（晉朝奇士），但是將雕題國的地理位置找出來的卻是筆者（蘆鳴，2014）。

雕題國的位置最可能是阿拉伯半島邊紅海外的索科特拉群島，正好是「美人魚」從古希臘或古巴比倫兩河流域跑出來的會合點，相當不可思議！但這卻和美人魚的真正源頭仍然相去甚遠。

如果要在《山海經》里找美人魚的線索，《海外南經》的第七國交脛國才是美人魚的真正故鄉。

筆者認為，交脛國的交脛（雙腿交合在一起）描寫的就是美人魚合二為一的腳，而加上國字，就說明那裡是美人魚眾多的王國，其具體地點被筆者在《山海經探秘》一書中定位在北歐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其正下方就是安徒生所在的國家丹麥。

目前，世界上有兩尊美人魚雕像，一尊位於丹麥哥本哈根市中心東北部的長堤公園，已經是丹麥的象徵；另一尊是華沙美人魚雕像。

波蘭有一條出海口在波羅的海的維斯瓦河，傳說曾有美人魚。

因此，筆者傾向於認為，美人魚的原形，恐怕是遠古時代曾經在歐洲北海一帶大量存在的類人海魚，但上半身是不是長得跟美人一樣則另當別論，總之，美人魚的傳說定然不可能空穴來風。

再者，《山海經·北次三經》里的人魚，恐怕是人類最早的人魚細節記錄，其原文如下：「又東北二百里，曰龍侯之山，無草木，多金玉。

決決之水出焉，而東流注於河。

其中多人魚，其狀如魚，四足，其音如嬰兒，食之無痴疾。

」到了這，筆者不得不抖漏一個玄機：當年筆者根據《山海經》九鼎圖定位人魚所在的龍侯之山時，就像定位交脛國一樣，壓根沒想到它們和美人魚有何關聯，若不是因為寫《山海經童話》也不會發現交脛就是用來形容美人魚的腿的密碼，而現在因為新電影而寫這篇文章，才又赫然發現，人類歷史上最早的「人魚」地點，筆者在《山海經探秘》中早已定位在了北歐範圍內的格陵蘭島（龍侯之山），這絕不是在開歷史的玩笑吧？

由於《山海經》的存在，我們還可以再梳理一下這個神話的時間軸。

《荷馬史詩》的原作者據說是古希臘的盲詩人，生活的年代約公元前10--8世紀，與《山海經》傳說的成書年代夏朝還晚，但有趣的是，《荷馬史詩》校訂的時代是公元前2—3世紀，與中國的屈原依據《山海經》寫《天問》的時間差不多，那個時候，《山海經》早已經是完整的一部著作了。

《山海經》與《荷馬史詩》還有一個共同點是原作者都確定不了是否真有其人，況且，詩人荷馬還是個盲人（不知他怎麼看美人魚的），《山海經》則連作者的名字都不詳，只給一個「益等」這樣的虛名來讓人做猜字遊戲。

倘若從《山海經》怪物論的角度來看美人魚 半人半魚的形象，所謂的美人魚真是再自然不過的一種人造假象。

恰如現在全球熱播的好萊塢電影《瘋狂動物城》，裡面的每一個動物所代表的都是人類本身。

想像力超級豐富的人類，在幾千年前的信仰體系中，以萬物有靈為核心，故而將人類自身也看作生物圈的一分子，人和人之間及人和物之間也都沒有什麼三六九等之分，那種基本平等悠閒的日子過了至少幾百萬年，其間，人類就像所有物種一樣是不存在破壞大自然或荼毒生物圈的行為的。

即使想，人類恐怕也沒有那種能力，而人類與人類之間的戰爭就是根本難以想像的事情。

美人魚的故事之所以不斷被強化，其最重要的時代背景是，人類踏上現代文明之路的過程，是不斷建立金字塔等級次序的過程，也是不斷發生激烈衝突的過程。

美人魚作為一個曾經與人類友好往來的物種，其可愛程度及智力肯定超越了海豚之類的海洋生物，但是它卻可能被人類給滅絕了，就像晚期智人曾經將早期智人尼安德特人消除一樣，美人魚是人類記憶深處永遠揮之不去的一段情感往事。

那是人類快樂的童年階段，所以留下大量的童話與神話，美人魚正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山海經》則當之無愧是人類史前文明的集大成者，是屬於全世界的瑰寶，它反映了地球曾經有過的一個大同時代，換句話說，就是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思想中的理想國時代。

文/蘆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