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醒龍 不識時務者為聖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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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醒龍,著名作家,1956年1月10日生於湖北黃岡,現居武漢。

中國作協主席團委員、湖北省作協副主席,作品曾獲魯迅文學獎、茅盾文學獎等全國大獎。

著有長篇小說《天行者》《聖天門口》《蟠虺》等。

中篇小說《鳳凰琴》和《秋風醉了》被改編為電影《鳳凰琴》和《背靠背臉對臉》,獲國內外多種大獎。

印 象

用文學之筆

打撈失落的文明

2014年,劉醒龍推出新作《蟠虺》,當年即獲得2014年度人民文學獎優秀長篇小說獎,今年年初又榮獲了第九屆中國書業年度大獎「年度圖書」獎,居中國小說學會主辦的「2014年度中國小說排行榜」榜首。

一部力作,讓這位淡出讀者視線數年的作家再度被關注。

在2014年上海書展上,劉醒龍接受了記者的專訪。

他留著短短的寸頭,臉上始終掛著笑意,說話語速很慢,語氣又非常堅定,寥寥數語,便讓人相信了他的真誠。

談到很多人都不認識的「蟠虺」這兩個字,他解釋說,所謂蟠虺,是青銅器上面一種常見的紋飾,以捲曲盤繞的小蛇形狀,組成了綿延不絕的裝飾紋。

打撈失落的文明,是當下全球文學界的一種創作方向,從《哈利·波特》到《達·文西密碼》,不同的作家在探討著相通的主題。

《蟠虺》也呼應了這一主題,它帶讀者回到了中華文明的根部——遙遠的青銅時代——去思考時下的問題,並且給出了答案。

「我覺得對於未知的世界,我們應該有起碼的敬畏,當我們的內心有所敬畏的時候,做人就會收斂一些,為所欲為的行為就會少一點。

」劉醒龍說。

「當我寫完《蟠虺》這個小說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理成熟了。

」有朋友對他說,「蟠虺」這兩個字原來是「醒龍」的意思。

劉醒龍聽後,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我的名字和我的小說的名字,竟然在時空交錯中通過宿命的關係解釋出來,我想這本身就有些宿命感吧。

其實我對宿命這個詞是很敬畏的,我不認為這個詞有什麼貶義,它有一種人生的真實,從某種意義上說,人生真有那麼一點點宿命,也許還是件好事。

劉醒龍的處女作,是1984年4月份發表在《安徽文學》上的《黑蝴蝶,黑蝴蝶……》。

那篇小說中有這樣一句話:「所謂機遇,只不過是少數人才能享受的奢侈品。

」劉醒龍至今仍對這句話記憶猶新,「直到現在我還不敢說自己具有寫作的才華,我只能說我比較幸運。

」回想當年,他是湖北黃岡縣城裡一家工廠的工人,在發表處女作之前的3月份,他跟一幫文學青年一起到安徽漫水河鎮參加一個學習班。

一天中午,同伴來劉醒龍的房間敲門,說是有兩個老師找他,是《安徽文學》的兩個編輯,其中一人叫苗震亞,他對劉醒龍的寫作產生了重要影響。

早期的文學創作,劉醒龍並沒有寫自己熟悉的縣城工廠,而是寫了很多大別山山區的風土民情,寫鄉村民辦教師的生活處境。

在他筆下,民辦教師們在卑微的狀態下尋找著自我存在的價值,也在不停地追問人性。

因為這些作品,劉醒龍也被貼上了「鄉土文學」的標籤。

對劉醒龍來說,文學是這輩子最重要的事。

「以我這種性格,假如不是可以一支筆、一張桌子和一台電腦,孤獨地面對文學,而是選擇仕途,我肯定會患憂鬱症,或者精神分裂。

」在他看來,文學存在的意義就在於經典性,文學一旦背離了經典,將會蕩然無存。

「到今天我漸漸發現,我更應該尋找文字寫作的價值,堅守文字創作者的底線。

最近幾年,劉醒龍練書法練得「有了點道道」,前不久,湖北省博物館還專門收藏了他的兩幅作品。

他把書法與寫作、人生融為一體,「我有一個體會,字裡面要有一種文化質量,我們現在書法的問題就是時常注意技術,而放棄了對質量的考慮。

」仔細想來,這不正應該是我們對世界的看法嗎!

在小說中建立通往文明的心路

記者:您的新作《蟠虺》是近期影響較大的一部文學著作,為什麼要用這樣生僻的兩個字做書名?很多人都不認識,讀不出來。

劉醒龍:正因為這兩個字有點難度,才恰恰表達了我對讀者的尊重。

因為我們的讀者一定是好學向上的,值得我們寫作者尊重的。

每一個漢字都值得我們珍惜,每個漢字我們都要當作我們文化邊疆的界碑來看待。

一部作品出現,寫作者只完成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要靠讀者來完成。

偉大的作品,都是讀者讀出來的,再偉大的作品沒有人閱讀,也是廢紙一堆。

作品是一個作家的氣節,文學是一個時代的氣節。

這是我們任何時候都要記住的。

文學如果沒有氣節,同樣也是垃圾一堆,再天花亂墜,也沒有用。

記者:讀您的這部小說,我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懸念,這個小說裡面有很多貫穿始終的懸念,還加入了盜墓小說的元素,又有點像讀恐怖小說的感覺。

不知道您在創作過程當中是怎樣考慮這些問題的?

劉醒龍:我看美國的鬼片,看完後開車的時候就會比較害怕,特別是夜裡開車,最怕後面有個東西冒出來,毛骨悚然。

但是我覺得這正是藝術的魅力——明知不太可能,但是通過藝術的吸引,達到了某種真實。

但是,誘發我寫這個小說的最根本原因,還是我們時下社會發生的重大的變化,包括人性、人格、社會風氣、社會風尚,還有我們整個社會的品格,階層的分野越來越嚴格,價值的選擇越來越明顯,慢慢最終歸結到人性。

記者:青銅器是代表歷史上我們中華文明成熟的標誌之一,是當時文明的一種體現和載體。

那麼這次您以青銅器為主題,最想傳遞給讀者的是什麼?

劉醒龍:我寫《蟠虺》,恰恰是要通過對那個歷史時期的追懷、挖掘,為我們這個時代的文明重建提供某種思考。

我要在這個小說里提供一種文明的心路,我的心路,也許是相當一批中國人的心路。

五四運動以來,我們接受西方文化的同時,對自身文明出現了一種不自信,我們習慣到歐美文化中去尋找一切文明的根由,包括文學理論。

但是我總覺得,中國有強大的藝術根基,比如我們的詩歌,從《詩經》開始,就出現了世界上最古老的詩歌巨作。

但是我們很少從我們的詩歌理論、從詩歌起源進行系統的探索,而習慣從歐美的詩歌裡面去尋找源泉。

當我們本土的文化暫時還找不到線索的時候,我們習慣到國外去找,覺得好像可靠一些。

我們怎麼樣活得有尊嚴?我想通過小說尋找這樣一個路徑,告訴人們怎樣走,怎樣得到尊嚴才是正確的。

記者:寫《蟠虺》的時候遇到最大的困難是什麼?

劉醒龍:我覺得寫這個小說最難的是如何把專業知識寫得像小說。

那個青銅器的專業知識枯燥乏味又難懂,我最糾結的就是這個,經常為了兩三百字糾結一個星期,天天對著電腦,看前面敲的字都不滿意,怎麼弄?有時候一個星期下來才把它處理好,就是幾百字。

我想寫作每次遇到最難的問題,就是怎麼樣把正在寫的這段文字寫好,不說讓別人滿意,先讓自己滿意。

文學是一根折不斷打不碎的硬骨頭

記者:您曾經說過,文學的魅力就是思想的半途而廢,如何解釋這句話?

劉醒龍:為什麼說這個話,就是說,文學作品一定不可以成為思想巨著,如果成為了思想巨著,它就失去了文學的意義。

哲學著作、美學著作實際上已經脫離了文學,文學一定要建立在文學之上。

文學的意義應該是記錄這個世界上的醜惡、罪惡發生時,人所展現出的良心、良知,大善和大愛;文學的任務是表現光榮到來之前人所經歷的痛苦、呻吟、掙扎,甚至是羞恥。

記錄這個世界的榮耀不是文學的任務。

文學應該重在價值的提出,而不是知識的傳播。

每當文學提到這種價值,往往正是這種價值在這個時代被扭曲的時候。

文學是一根折不斷,打不碎的硬骨頭。

記者:您怎樣看待文學對當下社會的意義、作用?

劉醒龍:我在《蟠虺》的開頭寫了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識時務者為聖賢。

我們常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但是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往往只看到「實踐」,而看不到「標準」。

這種實踐就是識時務者的實踐,而注重標準的,往往是不識時務者。

人類如果對關乎我們靈魂歸屬的標準不管不顧,只管眼前蠅營狗苟的小利益,哪怕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科學技術,都有可能變成賭博。

當我們面對生存問題的時候,當主流意識都習慣做識時務者,文學一定要站出來,提醒你,還有一種真理,還有一種標準——不識時務者為聖賢。

記者:現在中國人的生活節奏很快,每天忙碌奔波,可能很少有人能有心思慢下來,讀讀文學著作,想想與文學有關的事。

劉醒龍:所以我想說,文學是一種「常態的非常態」。

文學是可有可無嗎?離開了文學的人,往往只是一個符號;文學當中的人,才是喜怒哀樂、愛恨情仇、有血有肉,當然也有可能還是五毒俱全的活生生的人。

我們現在可能讀書少了,但是文學的含義,誰會舍下?我們去看岳陽樓,那座樓不過是重新修建的仿古建築,我們看它看的是什麼?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文化精神。

我們到南昌看滕王閣也是一樣,滕王閣毀了多少遍,修了多少遍,用現代技術修一座全新的建築也不難,為什麼要恢復舊貌?是因為我們記憶里的詩篇,「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在武漢,我經常跟朋友們講,黃鶴樓只適合在車上看,不要走近看,更不要爬上去看,那就是一座鋼筋混凝土的、粗俗的現代建築,披著古典的外衣,連地址也不是從前的地址,從前的地址修了長江大橋的橋頭堡,黃鶴樓退後修在一座山頭上。

但是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要去看一眼,不看一眼心裡就覺得不踏實,因為我們心裡還有一部偉大的文學經典,「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這種意境誰會舍下呢?這就是文學的價值。

記者:無論如何,當下的作家必須要面對網絡帶來的變化。

您對網絡寫作作何評價?

劉醒龍:讀網際網路上的網絡小說,我覺得一個很大的弱點,就是語言毫無節制。

寫作確實存在一個語言節制的問題,我想對寫作的人講,用儘可能少的語言,儘可能有效的語言,來寫有效的內容。

而不是說沒什麼內容,用大量無效的語言來轟炸讀者,轟炸的結果就是把讀者都轟跑了。

寫作時越糾結 作品越有品質

記者:從1984年發表第一篇小說到現在,您寫了31年,寫作對您來說肯定早就駕輕就熟了,那麼在現在這個階段,您寫作的樂趣是什麼?

劉醒龍:我依然喜歡寫的過程中有難度,越是遇到過不去的坎兒,我越高興。

寫作,哪怕是寫一個短篇,或者寫一首短詩,如果沒遇到難題,沒遇到糾結,沒遇到過不去的坎兒,這種寫作的品格、品質就要打折扣。

因為這種寫作對一個寫作者沒有挑戰性,太平常。

就像做一道菜,什麼火候,放什麼東西都很清楚了,那麼就沒意思了。

記者:您寫作時最好的狀態是什麼樣的?

劉醒龍:對一個作家來說,最好的狀態和最可靠的設計是在寫作的過程中產生的。

就像《蟠虺》這個小說,好多細節,都是在寫作的過程中,你說是神來之筆也好,是上天的恩賜也好,都是在寫作的時候突然冒出來。

比如寫到夜裡11點,要關掉電腦休息了,突然冒出個想法來,趕緊把它寫完了;睡覺的時候,燈都關了,腦子裡突然產生一些好玩、有趣、意味深長的東西,趕緊寫一下,不然明天可能會忘掉。

可能有些作家嚴謹一些,比如已經去世的河北省的作家賈大山,他有一個習慣,他寫小說的時候,先躺在床上,他老婆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到床上,吃喝都放到床上,他把每句話,連每個標點符號都想好,全部在腦子裡,然後開始寫,所以他的作品幾天就能寫完。

而我寫作的時候比較自在一些,我很坦率地說,我寫小說從來不要提綱,比如我寫了一百多萬字的小說《聖天門口》,上中下三卷,也沒有提綱。

如果什麼都想好了再去做,我覺得有點直奔主題的感覺,對我來說,寫作過程突然冒出來的一些東西,是非常美妙的一種享受,那種感覺就像在說:喲,我還行啊,還能想出這個東西來,有一點小小的得意哈。

記者:您在寫作階段每天有固定時間嗎?

劉醒龍:有,基本上都是早飯後。

我從2006年12月2日開始——這個日子我記得特別清楚——把游泳作為必修課,6點半起床,7點到游泳池游1000米回來,吃早飯,開始寫。

中午睡午覺,下午繼續寫,寫到晚上11點左右。

寫作時就是這個狀態。

記者:您寫作時有什麼「怪癖」嗎?聽說您一部小說不寫完的話,絕不開始寫第二部小說,而有的作家可能會是一部寫不下去了,先放那兒,寫另一部。

劉醒龍:對。

可能有人會說我笨,說我矯情,說我裝,我這人可能不算特別笨,但是用了一個笨辦法。

我是湖北黃岡人,我們那個地方的人就是一根筋。

我在寫《蟠虺》的時候,進入這個小說的狀態,我的手機從星期一開始一直到星期六,一直關機,中途就不打開。

因為手機只要一開,簡訊就來了,對方發簡訊就知道你收到了。

收到簡訊你不理人家,在朋友圈裡,他罵死你了。

如果我不開機,對方就知道我沒有收到簡訊。

所以索性就關一個星期,完全不打開。

│劉醒龍說│ 《蟠虺》與青銅器

我第一次知道曾侯乙曾盤的時候,我對青銅器的認識,就和每一個普通參觀者到博物館看到的一樣,看過就忘了。

包括青銅器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也都不認識幾個。

我家就住在湖北省博物館旁邊,我之前也去過很多次博物館,自己去看,帶朋友去看,經常看曾侯乙編鐘。

有一次我帶一個美國朋友去,他是我的小說的翻譯,一進門就有一個安保人員迎上來,他說,你是劉醒龍嗎?我說怎麼了?他說我看照片覺得像你,你們是不是想看曾侯乙編鐘?我說是啊!他說,今天我帶你看一個更好的東西。

他就把我們引到擺放曾侯乙尊盤的那個位置。

要知道,最有名的曾侯乙編鐘已經複製了4套一模一樣的,複製品的音色、音域都和真的編鐘沒有區別。

但是曾侯乙尊盤至今仍無法被複製,沒有人能做出來。

我突然發現,曾侯乙尊盤太神秘了,太精美了,是藝術皇冠上的明珠。

那之後,這件東西就留在我心裏面了。

在寫《蟠虺》之前,我讀了幾十本關於青銅器的書。

青銅製造技術分范鑄法和失蠟法,這很專業,沒有接觸到的人就不知道。

歐洲人用失蠟法製造青銅器,而在中國文化中,黃河、長江流域的青銅全是用的范鑄法製造的,這些都有非常強大的考古學的鏈條作為佐證。

所謂范鑄,就是幾個模子拼在一起,銅器上會有橫的或豎的很明顯的縫隙。

我在成都博物館看到過一個缹,一個滲水的小青銅器,這個缹就有非常典型的范鑄法的痕跡。

在曾侯乙尊盤出土之前,中國的青銅文化研究中沒有失蠟法一說。

失蠟法和范鑄法都經歷了長期的文明,形成了固定的勞動模式。

這是很難改變的,因為必須有一群人一起做一個大型青銅器皿,甚至幾代人,慢慢提煉。

曾侯乙尊盤出土之後,專家認為,范鑄法似乎不能做出如此精美的青銅器,所以也就可以證明,當時是用失蠟法做出了曾侯乙尊盤。

中國的青銅考古界不支持這個言論,但也有一批很真誠的學者,認為曾侯乙尊盤就是用失蠟法製作的,而且很快形成了一種風氣和潮流,雖然爭議仍沒有定論。

為曾侯乙尊盤寫一部小說的念頭,我偶爾也想起過,但一直沒有成熟的想法。

真正要寫這本小說,其實是在三四年前。

《蟠虺》的整個敘事構成,就是尋找曾侯乙尊盤的過程。

我們可以把這個過程當成一個象徵,當成一個以書中主人公為代表的人文知識分子試圖「澆鑄」我們新的文明的過程。

在提供給讀者對文明的思考的同時,還強調了在這個世界當中,中華文明有自己偉大的過去,也應該有自己獨特的未來。

我們的歷史都是血肉堆砌起來的,對於青銅器,即便沒有鑄成刀劍、長矛、戈戟用於戰爭,而是鑄成編鐘、尊盤,它在製造的過程中也一定沾滿了將士和人民的血汗。

我想,對於歷史,後人是不可以假設的,但是後人還是可以提出後人的想法和希望,我想用這本書告誡自己,也告誡我們的後人,歷史再不能這樣寫,我們一定要文化,而不要戰爭。

也是因為《蟠虺》這本小說的出現吧,過去大家去湖北省博物館,都是奔著編鐘去的,據說現在編鐘那邊的人還是很多,但是曾侯乙尊盤這邊的人也是里三層、外三層,成為了一個新的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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