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侯墓揭秘西漢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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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孫先凱
實習生秦婷王瑤
5月18日,江西南昌海昏侯墓考古專家組組長信立祥做客山東博物館,帶來了題為《西漢廢帝海昏侯劉賀的無奈哀榮》的專題講座。
當天下午,學術報告廳內座無虛席,過道里也擠滿了人,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長鄭同修笑言:「不知道這是海昏侯的魅力,還是信先生的魅力?」
講座開始,信立祥開門見山:「這次講座我們的主要內容不在開掘海昏侯墓的過程,而在劉賀這個人和他背後那個時代上。
」他認為,通過墓中出土的文物可以證實,劉賀並非如史上記載的那般昏庸無道、荒淫無度,而是一個有著深厚文化素養的宗世貴胄。
以保護為前提的發掘
「當接到消息,說鄱陽湖畔有個古墓被盜時,我們迅速組織考古隊伍,到實地進行了考察,最終確定開始進一步挖掘。
」信立祥說。
為使古墓文物免遭盜墓者破壞,考古工作者們經歷了五年的艱辛挖掘,勘探面積超過150萬平方米,發掘約1萬平方米,最終出土了2萬餘件文物,形象再現了西漢時期高等級貴族的生活,具有極高的歷史價值、藝術價值和科學價值。
海昏侯墓出土文物是我國迄今發現的保存最好、結構最完整、功能布局最清晰、擁有最完備祭祀體系的西漢列侯墓園,不僅文物量大質高,而且蘊含了優秀的傳統文化思想精華和道德精髓,對研究西漢歷史、墓葬制度等具有非常大的意義。
現場文物愛好者們熱情高漲,提出想要一睹文物實物的「芳容」,信立祥回答說,出土文物需要送到文物庫房進行修復和研究,之後才會與大家見面。
但這次採用了「邊發掘邊展示」的方式,不用再等到最終報告出來。
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出土文物會第一時間呈現給公眾,目前首都博物館已經展出了部分相關文物,有興趣的可以前去觀賞。
劉賀並非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海昏」翻譯成現代漢語就是「湖西」,海昏侯為西漢所封爵位,封地在鄱陽湖西,因此得名。
第一代海昏侯、漢廢帝劉賀,據史書記載是一個荒淫無度的紈絝子弟,有史書評價他,「昌邑王立二十七日,罪過千餘」「失帝王禮誼,亂漢制度」
但是真實的劉賀是否如史書記載的一樣呢?信立祥認為,墓里的文物如編鐘、琴瑟、棋盤、竹簡及刻字聖象等,或許可以對劉賀的研究提供一些新的角度,尤其是竹簡。
因為文字是最為直觀、信息量最大的歷史證據,而其考古發現的機率很低,因此具有很高價值。
「這座墓的出土文物中,價值最高的無疑是數千枚竹簡和80餘版木牘上的文字資料。
」信立祥說。
根據對200枚竹簡的初步釋讀,已知其中內容有《論語》、《易經》、《禮記》、《孝經》等儒家經典簡書,還有農書之類的文獻,還有一篇為劉賀在籍田禮上的賀文。
以及劉賀和夫人寫給漢宣帝和皇太后的奏摺。
這些都證明了劉賀從小就受過系統而良好的儒學教育。
出土於主槨室西室的聖賢像漆屏風,畫有孔子,子夏等聖賢像。
這是迄今發現的最早的孔子像,劉賀將其擺在床榻邊,表明這是他生前最喜愛的常用物品,也證明了他對儒學刻骨銘心的崇奉。
信立祥說:「這些文物無可辯駁地證明了劉賀絕非一個粗狂少文的紈絝子弟,而是一個有著深厚文化素養的宗世貴胄。
」
海昏侯墓是西漢列侯墓的標本
海昏侯墓園面積達4萬平方米,是我國目前發現的面積最大、保存最好、內涵最豐富的漢代侯國聚落遺址。
信立祥說:「以前關於西漢列侯墓的記載非常少,不系統,這次發現或許能夠填補這一空白。
」
他表示,雖然西漢時包括王子侯、功臣侯、恩澤侯、丞相候在內的列侯應有1500多人,但發現的墓葬卻只有20座,這是因為確定為列侯墓需要滿足三個條件:埋在自己的封地內、保存得比較完好、由於政治問題而不被恩准越制。
因此,滿足這三個條件的海昏侯墓成為西漢中後期列侯墓的標本。
海昏侯墓位於南昌市大塘坪,結合《史記・淮陰侯列傳》,可以確定西漢擇墓標準之一是「高敞之地」。
而根據墓中不止一個祠堂可以判斷,列侯墓園是家族式的聚居而葬。
墓中隨葬品如玉衣、火鍋、染爐、蒸餾器等,展現了當時的經濟發展水平。
考古工作者還發現了一串完整的五銖錢,它正合一串一千的數量,以往認為唐宋時期才開始的這一計數單位,其實早在西漢中期偏晚就已開始了。
另外,前文提到的隨葬品金餅,上面寫有「南海海昏侯臣賀元康三年酎金一斤」字樣,反映了當時的酎金制度。
墓中出土的一系列編鐘、編磬、琴瑟、排簫等樂器,則反映了當時的用樂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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