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畫家沃特豪斯與他筆下的美麗「女妖」

約翰·威廉·沃特豪斯（John William Waterhouse，1849年4月6日—1917年2月10日），英國新古典主義與拉斐爾前派畫家。

他出生於義大利，父母皆為英國畫家，5歲時回到英國，1870年進入英國倫敦皇家藝術學院深造（該學府2017年位居世界大學藝術設計類排名第一），此後多次參加皇家藝術學院、英國藝術家協會舉辦的藝術展，頗受好評。

創作之外，他還長期從事藝術教學工作，曾擔任皇家藝術學院委員會委員。

沃特豪斯的畫作被認為一定程度上受到19世紀中期興起的英國前拉斐爾畫派（Pre-Raphaelite Brotherhood）的影響。

他個人尤其偏愛從古希臘神話和亞瑟王傳說中尋找素材，並以擅長刻畫女性人物著稱。

我個人特別欣賞他筆下那些儀態萬千卻又神秘莫測甚至帶有一絲邪魅之氣的女性角色，特意選出一組有代表性的精品，與大家分享。

下面這幅The Lady of Shalott（1888年） 應該是沃特豪斯最知名的作品之一，取材於1832年英國桂冠詩人丁尼生的同名詩歌。

畫面中的女子的原型是亞瑟王傳奇中迷戀圓桌騎士蘭斯洛特並最終殉情的少女阿斯特拉艾琳。

雖然特拉艾琳對蘭斯洛特一見傾心，但後者心中只有亞瑟王王后桂妮薇兒。

畫面中，傷心欲絕的特拉艾琳正乘坐小舟駛向自己的流放地。

沃特豪斯一共創作了三張類似題材作品，The Lady of Shalott是我最喜歡的一幅。

塞壬（Siren）是希臘神話中著名的海妖，一般展現為美人魚或美人鳥形態。

據說她們是河神埃克羅厄斯（Achelous）和斯忒洛珀（Sterope）的女兒，經常利用自己美妙的歌聲，勾引路過的船員，並造成海難。

《荷馬史詩》中曾寫道，奧德修斯在乘船返鄉途中，曾經遭遇海妖塞壬的襲擊。

他要求麾下水手們用白蠟堵住耳朵，而將自己綁在桅杆上以便欣賞塞壬的美妙歌聲，最終平安度過一劫。

這位既美艷又可怕的女妖，曾經多次出現在沃特豪斯的畫布上。

其中，最著名的一幅《塞壬》創作於1900年，雖是希臘題材，但畫中場景卻來自英格蘭北德文郡海岸。

此畫的精妙之處在於「模稜兩可」：雖然塞壬一般被認為是邪惡的女妖，但畫面上的塞壬卻像個清純無辜的少女，似乎也可能對落難的水手施加援手，我們不知道二人最終結局，因此讓人覺得回味無窮。

這幅《塞壬》即將在7月蘇富比倫敦拍賣會上亮相，估價150萬英鎊，最終成交價達3,835,800英鎊，也可見人們對畫家與塞壬的厚愛。

對於美人鳥形態的塞壬，沃特豪斯也曾描繪，即下圖中1891年的《尤利西斯與塞壬》，直接取材於荷馬史詩的《奧德修》部分。

在希臘神話中，喀耳刻（Circe）是古太陽神赫利俄斯的女兒，擅長魔藥，並藉此令其敵人變成怪物，她稱得上希臘世界女巫、女妖的代名詞。

下面的兩幅作品，第一張是《喀耳刻下毒》：海神格勞克斯愛上仙女錫拉卻遭拒絕，便向喀耳刻求助，但他不知道喀耳刻暗戀著自己。

最終喀耳刻偷偷在錫拉經常沐浴海里下毒，使得錫拉變成了水怪，從而除掉了情敵。

第二張則是《喀耳刻把杯子遞給奧德修斯》，取材於荷馬史詩，畫面中喀耳刻正在把盛有能使人變成豬的魔酒杯子遞給奧德修斯（但後者並未中計）。

在歐洲、中國和日本都有著人魚的傳說。

西方世界除了海妖塞壬這一形象，安徒生童話中的人魚也令她家喻戶曉。

下面這幅沃特豪斯創作於1900年的《美人魚》，和前面的塞壬氣場明顯不同，略帶哀婉，令人想到安徒生筆下的人魚。

寧芙（Nymph）是希臘神話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一類女性仙子。

她們出沒于山林、原野、沼澤、大海等地，容貌秀美，能歌善舞，是自然幻化的精靈。

沃特豪斯有不少作品與寧芙相關。

下圖為《發現俄耳甫斯頭顱的寧芙》（1900）。

俄耳甫斯是希臘神話中舉世無雙的琴師，因妻子去世孤身前往冥界營救，可惜最後功敗垂成，萬念俱灰之下浪跡荒原，不幸被一群酒醉的色雷斯婦女所殺，砍下的頭顱雖被拋入河流，口裡仍舊呼喚著妻子歐利蒂絲的名字。

最終它的七弦琴化為了天琴座。

下圖則是《海拉斯與寧芙》（1896）。

希臘神話中，海拉斯（Hylas）是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的伴侶。

他長相極其英俊，頗受赫拉克勒斯喜愛。

之後，赫拉克勒斯帶著海拉斯一起加入阿爾戈英雄的隊伍去奪取金羊毛，在途中海拉斯到林中取水時，水中寧芙對他一見鍾情，竟強行留下了他。

這段故事是西方藝術家常用的素材，沃特豪斯也不例外。

19世紀至20世紀初，許多英國畫家都曾經演繹過該題材，比如圖2，Henrietta Rae (1859–1928) 1910年的作品《海拉斯與水中寧芙》。

但相比而言，我更喜歡沃特豪斯這種含蓄、神秘的風格。

最後再介紹一幅題材上與前面較為不同的作品《羅莎門德·克利弗德》。

前文提到的畫作幾乎都取材於神話傳說，但下面的作品中的角色歷史中確有其人。

羅莎門德·克利弗德（Rosamund Clifford，1550年－1176年），曾為英國國王亨利二世的情婦。

由於她備受國王寵愛，遭到出身高貴的王后阿基坦的埃莉諾忌恨，國王不得不「金屋藏嬌」，用秘密私宅將她隱匿起來，偷偷與之幽會。

據野史記載，艾莉諾王后最終還是找到了她，讓她在匕首和毒藥之間做出選擇，羅莎門德選擇了服毒身亡。

這個故事流傳甚廣，是許多繪畫、小說的題材（不過並不符合史實）。

沃特豪斯將羅莎門德那種焦灼、不安、期盼刻畫得淋漓盡致，不愧是一位大師級的匠人。

而此畫在2014年5月的紐約蘇富比拍賣會上，以150萬美金的高價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