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類遺址:隱現巴中歷史最遙遠的背影

文章推薦指數: 80 %
投票人數:10人

陽雲

一個地方的文明史應該從有人類居住開啟。

巴中,位居秦巴大山腹地,群山層疊,峰巒高聳,在這連綿縱橫的崇山峻岭中,人類的腳步什麼時候深入其間的呢?

那麼,只能從考古的遺址中去尋求答案。

於是,我們幸運地有了通江擂鼓寨、南江陽八台、恩陽月亮灣等一批遠古人類遺址的發現,隱現出巴中歷史最遙遠的背影。

人類的起源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按台灣學者柏楊對中國歷史分類,將遠古人類分成神話、傳說、半信史數個時代,前三個時代大約相當於即我們常說的原始社會階段。

原始社會時間約公元前170萬年--公元前21世紀,是人類歷史的第一階段。

在原始社會後期,又分為三個階段,即舊石器時代、中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

距今約250萬年~距今約1萬年,為舊石器時代距今15000~10000年至8000年為中石器時代,距今5000年至8000年左右為新石器時代。

為什麼我在這裡要來梳理人類發展的歷程呢?因為巴中古人類遺址的發現屬於新石器時代。

那麼,什麼是新石器時代?定義為以使用磨製石器為標誌的人類物質文化發展階段。

一般認為新石器時代有3個基本特徵:開始製造和使用磨製石器;發明了陶器;出現了原始農業、畜牧業和手工業。

人類的足跡什麼時候印到了巴中這塊土地,而今我們只能憑想像,是柏楊定義的所謂傳說和神話時代,由於考古的實證,我們現在可以肯定地說巴中的文明史至少在距今5000年以前就拉開了帷幕。

當我決定對巴中發現的遠古人類遺址逐一進行探訪時,內心的肅穆感頓然而生,仿佛通向時光隧道,去破譯祖先們在這裡留下文明密碼。

第一站我們選擇了南江的陽八台,開始了對遠古巴中文化遺址的採風考察。

陽八台與斷渠遺址

陽八台遺址,離南江城既近且遠,站在城中,本土人士遙指東北方的高山之巔即是,可步行則約有三個多小時路程,我們乘車沿村道路駛數公里,從半山腰停車往山頂去。

山道貼山就勢,穿脊入岩,向山頂曲曲拐拐延升。

在這面大山上,一層農田一道岩,被當地人稱為重岩子。

山道其實很寬大,雖然有些荒蕪,無現代所謂文明路式的整修,但人類留下千萬年來的足跡清晰可辨,其青石梯,被無數的腳步磨出了深坑,歲月的古老痕印畢現。

陽八台遺址

行在山道上,思緒便打開了,這條道,就是大巴山最久遠的道了?就是那些曾經穿簔披毛、茹毛飲血的原始人群在此奔跑的道?道路沉沉,道旁,森林幽暗,農舍鶴立,田野鋪展油菜花,人聲牽出雞鳴狗吠,遠與近,明與亮,靜默與暄鬧於春日的陽光下,演繹出既現實又虛幻的場景。

目的地已到,山頂上一方不及20畝的一塊平地,這就是陽八台原始人遺址嗎?

此處屬南江縣南江鎮所轄,距城東10公里的白鶴村四組,遺址分布在來龍山東段南坡東西長130米,南北寬55米的山頂平地上,面積7150平方米。

這個遺址的發現於1977年冬,當地農民搞農田基本建設,在山頂開挖相距70米的兩口水塘時,距地表5至7米深處挖掘出大量的史前遺物,農民不識其物,又將這些文物埋入池塘的堤壩內。

幸有當地一名正在南江中學高中部讀書的學生揀到了一件磨製石斧,立即遞交縣文化部門,文化部門工作人員一看,判定這是一件不同尋常的器件。

1979年冬,四川省文物考古隊對陽八台遺址進行現場挖掘,清理出石鋤、石斧、石鑿、石壁、石珠、穿孔器、刮削器等磨製石器及夾沙、刻劃紋、粗繩紋、細繩紋等灰陶,無紋細泥紅陶、炭核等100餘件。

考古人員又在陽八台遺址西面壩前下方石坡上發現有7組21處磨製石器的礪痕,東面壩的內側斷面距地表1米處發現燒土文化層,外側1.3米處刨去浮土可見密集的陶片與燒結土。

據考古專家測定,陽八台原始人群大約生活在距今5000年至9000年以前的新石器時代。

一行人站在遠古人類遺址,聽縣文物局長指認礪石場、燒結土文化層等進行講解,一個臥在堰塘邊巨石,其磨製石器的礪石場印痕清晰可見,如果不是專業人員講解,誰人見此都會晃眼而過。

其位於堰塘傍山的內側處,其燒結土的文化層,也是明顯地將層次凸現出來,大家見之都感到無比的新奇和震撼。

站在陽八台遺址上,環顧四面,高山雄峙,雄渾莽然,俯瞰,南江有半個城貌顯現。

我們有太多的疑問,詢天詰地,天地不語,我們站在謎面上,陽八台其上這方水塘,如同睜著亮亮的眼睛,波浪不興,靜如處子,水在上,故事在下,守著一方秘語。

在探訪了第一處遺址陽八台後,我們來到南江斷渠遺址。

斷渠,是大巴山的地質奇觀,它靠近南江縣城東,東西長1500米,南北寬約2000米,占地面積300萬平方米,大約一億五千萬年前中生代侏羅紀晚期地殼變遷,此山斷裂形成三橫一縱壑谷,它分前渠、中渠、後渠三大渠系。

斷渠三面環水,背靠龍山,渠谷縱橫交錯,掩映在一片茫茫林海之中,渠洞相連,怪石層疊。

斷渠遺址

由於斷渠洞穴較多,成為天然的穴居之所,更有臨水之便,或許更能讓遠古原始人類在此棲居。

據介紹,20世紀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斷渠陸續發現了原始人群的礪石場和人骨化石,出土了大量的石鋤、石斧、石鏟、石刀等新石器時代的石器和陶片。

南江縣博物館在中渠出口的山邊發現磨製石器的礪石工場1處,隨後又在中渠東頭巨石構成的縫隙中,發現磨製石斧2件,石鋤1件。

中國科學院古人類研究所的專家對斷渠古人類遺址進行了高度評價,認為:「大巴山是長江、黃河兩大流域的結合部,斷渠的化石對中國人類的發展,有重要的科研價值」。

斷渠遺址離陽八台遺址僅數公里,考古證明兩處遺址聯繫非常緊密,屬於同一文化類型。

第一台階為斷渠遺址,第二台階後山為陽八台遺址。

如此相隔之近,順理我們也可以推斷出,原始人群為適應地理氣候的變化,從第一台階斷渠,退居到第二台階陽八台高地。

斷渠地理位置優越,已與縣城融為一體,更加之地質奇特,如今已被建成城市公園。

擂鼓寨與鳳凰包遺址

擂鼓寨遺址,位於通江縣東南的春在鄉擂鼓寨村,距縣城約18公里。

到達該遺址很容易,靠近通江到達州公路約2公里。

探訪該處遺址,除縣文物局專家,更請到了此處遺址的發現者,居住遺址旁的鄉村秀才趙明皓老先生同行。

擂鼓寨遺址

擂鼓寨屬大巴山南麓的低山地區,附近有通江支流琵琶溪自西北向東南流過,離通江河也就兩三公里吧。

擂鼓寨作為一座山,於群山連綿的大巴山中並不突出,是我們常見的一座普通小山包,但是在這四野平疇中,唯它孤峰獨出,呈三角形,三面懸絕,又顯出它的非同尋常,山頂林木蔥鬱,山下良田千頃。

擂鼓寨遺址的發現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1984年3月,春在鄉小學教師趙明皓,被鄉政府聘請編寫《春在鄉志》,在考察自然地理時,在擂鼓寨村「方田」(小地名)邊偶然拾到一塊巴掌大的像斧斗形狀石頭,一邊厚一邊薄,十分規則。

「這是石器嘛!」對石器有所了解的趙明皓驚喜不已。

之後,他又在擂鼓寨村田邊地角,撿到大大小小的「怪」石10多塊。

通過細心觀察,他發現這些石器磨面平整,紋路清晰,大多以磨製為主,器形主要為斧、鑿、矛、石球、盤狀器等。

趙明皓髮現這個遺址,上報通江縣文管所。

1987年,四川全省進行文物普查,經對所挖出的石器線索進行追蹤,確認為新石器時代遺址。

從此,趙明皓便帶著由兒子、孫子組成的「家庭考古隊」,到附近的田邊地頭收集石器、燒結土。

20多年來,共發現石器分布點4處,收集石器、燒結土800餘件,上交文物100多件。

當初發現擂鼓寨遺址的趙明皓,而今住在城裡,不過他在自己家裡辦了一個小型的文物展,利用餘下的石器和陶片,當有相關人士來此考察時,他便專程回來,將展室打開,為來人細緻講解,這麼多年來,他已成了半個專家。

1990年12月3日,經國家文物局批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通江縣文物管理所聯合對擂鼓寨遺址西南區進行了首次試掘,試掘面積100平方米。

通過歷時40天的挖掘,文化層深3米,分為9層,3個考古坑共掘出陶、石器20685件(片),其中陶器製品19873件(片)、石器及石器半成品812件(片),但較為完整器物只有石器與陶紡輪,其餘陶片殘破。

擂鼓寨遺址的文化內涵較為複雜,出土陶器可分為3個階段,其間是連續發展,沒有明顯的缺損與毀壞。

陶質以夾沙陶為主,陶色以黑灰陶為主,次為橙黃陶、褐陶,而黑陶、灰陶、紅陶較少。

器物所施紋飾,在第1階段較為發達,在一件器物上常為兩種以上交合文飾,主要種類為劃紋、方格紋、繩紋、凸凹弦紋、戳印紋、波浪紋、附加堆紋,菱格紋、蓖點紋和鏤孔等。

出土石器可分為細石器、打制石器、磨製石器三大類,以磨製石器為主。

細石器為燧石等,共出土4件,均為刮削器;打制石器有肩石鋤、尖狀期等;磨製石器為斧、鑿、鏃、矛、石球、盤狀器等。

擂鼓寨遺址年代相當於「龍山時代文化」,碳十四標本數據測為距今4480年±120年,樹輪校正距今4995年±159年。

經測定數據推定擂鼓寨遺址距今5000-4400年之間,分3段,第1段為早期時代,大致距今5000-4600年,為擂鼓寨遺存的繁榮期,第2、3段為晚期時代,大致距今4600-4400年。

從絕對年代比較,擂鼓寨遺址略早於成都平原三星堆一期文化,與綿陽的邊堆山遺址(距今4600-4200年)大致相同。

擂鼓寨遺址總面積8697平方米,分為東區和西南區兩大部分,其中東區長153米,寬37米,面積5661平方米。

西南區長138米,寬22米,面積3036平方米。

其考古發現被《四川通史》記載:「位於四川盆地東北部米倉山東段南麓的通江擂鼓寨遺址,出土大量陶器,主要器形有罐、尊形器、瓶、盆、缽、碗等。

出土石器有細石器、打制石器和磨製石器三類。

由趙明皓先生引領,指認當年考古發掘現場,擂鼓寨山腰處的一塊台地,過去是莊稼地,如今猛長著雜草,嚴嚴實實覆蓋著遺蹟的印痕,與陽八台相比,更看不出什麼了。

穿行進森森林子,蔽日遮天處,於擂鼓寨遺址,我們依舊發出同樣的感慨和追問,這就是遠古人類生活的地方嗎?這裡的風會解語,這裡的岩石在回應,是的,千真萬確。

我們不能懷疑,只能遙想。

在毗鄰擂鼓寨遺址幾公里外,又一處遺址在我們眼前呈現,那就是鳳凰包遺址。

地貌上與擂鼓寨相比,僅是一個山包,所屬地理位置分屬通江縣廣納鎮檬子埡村。

在這小小山丘地形上,山勢呈東西走向,東與擂鼓寨址相連,西部余脈接通江河。

同行專家介紹,鳳凰包遺址東西長200米,南北寬120米,分布面積2.4萬平方米,也屬於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址。

遺址頂部耕作層植被稀疏,已退耕還林,山頂下30米的緩坡地帶是鳳凰包遺址文化層堆積最為豐富的區域,現為耕地,文化層厚約1米,採集清理出有石斧、石矛、石片及部分半成品等。

陶器均為手制,火候較高,以夾砂陶為主,泥質陶器不多,紋飾有繩紋、籃紋、附加堆紋、戳印紋等,器形有罐、瓶、盤、缽等。

鳳凰包遺址沒有經過省級專家考古發掘,但通過當地專家考證與已發掘的擂鼓寨遺址文化內涵相近,屬新石器中晚期遺址。

我在想,是否可想像為鳳凰包與擂鼓寨遺址屬同一個部落的活動區域呢,當然專家說,可以大膽想。

同行的縣文物局負責人說,在擂鼓寨遺址周邊數公里遠,還發現一些新石器文物,我們也可以認為以擂鼓寨遺址為中心,有一個更大區域的文物群,這需要考古的重新發現來證實。

月亮灣與沙泥坪遺址

先說說月亮灣,它是巴中最具代表性的三大遠古文化遺址之一,離巴中城54公里,現位於恩陽區漁溪鎮方池埡村居委會三組方池埡山,過去屬酒店鄉的在街村。

其文化遺存東西長270米,南北寬100米,總面積2.7萬平方米,分布在方池埡半山坡農耕台地內,依山而就,呈東西走向,系新時期晚期人類聚落遺址。

月亮灣遺址

1976年,當地農民在平整土地時發現遺址,但部分文物遭到破壞,僅收回磨製石器和一些陶片。

1983年,通過文物保護政策的宣傳教育,農民王文章主動獻出磨製石斧兩件,其後,省、地、縣聯合組成文物普查隊,前後挖掘出土磨製石斧10件、砍砸石器2件、採集陶器(片)170餘件。

出土的陶片分為夾沙與泥質兩大類,以夾沙陶居多且均為夾細砂,泥質陶器胎厚薄均勻,火候極高,似硬陶,陶色有褐、黑、紅、灰幾種,以褐陶與黑陶為主,黑陶僅見於夾沙陶,灰陶僅見於泥質陶,大多數陶片均有劃紋、藍紋、繩紋、菱格紋、附加堆紋、戳印紋、波浪紋等紋飾,以劃紋數量最多,陶片多且碎小,能辨器形者不多,有罐、杯等,陶器多為斜沿器,唇部流行鋸齒紋和波狀紋,呈花邊狀,底部只見平底一種。

經文物專家鑑定,月亮灣確認為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存,與三峽地區龍山時代文化和三星堆一期文化較為接近,距今4600—4300年間。

再說沙泥坪遺址,該遺址位於通江縣楊柏鄉沙泥坪村和巴州區大和鄉界牌村,在兩縣交界處的一個緩坡地上。

南北走向,南北長150餘米,東西寬100餘米(通江70米,巴州30米),面積15000餘平方米。

據介紹,1996年12月該村四組在維修堰塘時挖出大量的紅、灰色陶片堆積物,原社長陳會其在自留地取土時挖出了磨製石器石錛、石斧等。

2009年11月2日,巴州區文管所在此田野調查時又發現了一些紅、灰色陶片。

斷崖上可見文化堆積分布,文化層厚約0.75米,從斷面通過清理的文化層中有夾砂褐陶、灰陶、黑陶片和石器殘片等,地表採集石器以礫石器為主,器形有石斧、刮削器等。

陶器均為手制,火候較高,以夾砂陶為主,紋飾有斜方格紋等,器形罐較多。

據採集標本的特徵分析,該遺址為新石器時代中晚期,屬四川龍山時代譜系和類型。

沙泥坪居于山脊上,屬山地台塬地貌,站在遺址處,見遠天高闊,四野廣袤,嶺壑交錯,岡巒叢雜,星羅棋布,秦巴古道穿行山脊三十餘里。

自古以來,為巴州出境東大門。

境內海拔600—800米,這裡有山川靈異之氣象,石鑼、石鼓、石筍、石鳥、石窟、石竇,龍盤虎踞,構成境內大小數十處自然文化遺產。

而今在巴州區大河鄉的界牌村建有小型文物陳列室,其中有出土的石斧、石器、陶片等文物遺存。

遠古遺址系在巴中歷史的根脈處

舉頭是天,低頭是地,天地之間,人為萬物之靈,你我他就在這蒼茫間生生息息,很多很多年前,人一開始思維時,就在追問,我來自何處?就像一條江河的形成,開始於哪一滴水珠。

人之血脈貫穿古今,哪一滴血又誕生了生命,之後持續地複製,讓這顆古老的星球遍布「人」的足跡,到處充滿「人」的氣息。

人從何而出?植物變的、動物變的、泥土造的諸此皆為傳說,公認由猿而人,有化石之類可證。

世界上據考最早的森林古猿生存年代約為1400~700萬年以前,從猿到人過渡,大約又經過了有200~300萬年至千萬年之久。

人之為人,中國最早原始人則考證為雲南元謀年前黃河流域的皇帝和炎帝,成就了世界這一支所謂的炎黃子孫。

地球年齡的估計值為45.5億年,相比人類,它就太長久了。

人,是自然界最不安分的生靈了,在成為人之後,便開始在大地上四處遷徙。

或許我們一直在想,地處大巴山脈的巴中,何時才有了第一支人的蹤影顯現呢,一切都只能從考古來發現。

如此,位於南江縣城東北部的碾盤鄉白鶴村的陽八台原始人遺址就是一個物證。

在四川,就遠古史而言,早年有「野巴州」之說。

人們一般認為,巴中地處偏遠,山高路隘,非常封閉,史前發現遲,人類聚居遲,史後開發遲,人文開化遲。

但從南江陽八台遺址、通江擂鼓寨遺址、恩陽月亮灣遺址的相繼發現,證明這是一種認知上的偏見。

從3個遠古遺址發掘的文物看,巴中一帶的史前文化並不落後,分析原因與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有關,與秦(陝西)、隴(甘肅)、鄂(湖北)、湘(湖南)較近,處於黃河、長江中、上游文化區。

古人類可從黃河流域越秦嶺達漢中,進而向大巴山南麓移聚繁衍。

以中原為中心的遠古文化在向西南推進中,經江淮、過洞庭到荊楚,可溯江河進入巴山。

地處大巴山腹地的巴中,屬亞熱帶季風氣候,以春早、夏熱、秋涼、冬暖為特徵,四季分明,雨熱同季,光照同步;無霜期長,光照適宜,雨量充沛,氣候溫和,植被豐富,河川縱橫,土地肥沃,有了適合人類棲息生存和生產活動的條件,或許才有了我們今天發現它的蹤影。

站在一處處的遠古人類遺址的土地上遙想,飛越5000年以遠的時光,眼前這延綿的群山,是否山川依舊?我天真地想,若除去當前這道路橋樑、城市高樓、鄉村田野的莊稼農舍,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景象呢?山勢雄奇,原始林莽,古木森森,幽深蔽日,千年藤蔓纏繞,萬年苔蘚鋪地,虎豹豺狼縱橫,一隊遠古的人群部落,攜家帶口,在蠻野的叢林中披荊斷棘,攀爬穿行,將是何等的艱難。

每一處遺址,都是為我們開啟的一扇暢想天空,到此的人們,內心便有了無盡的懸疑需要解答,許多話題也在這兒展開。

他們為何選擇這裡而不是那裡落腳?這真是大巴山一個個原始人部落生活處嗎?這支人群從何處千山萬水遷徙而至?不是說最早的人類都是逐水而居,他們反而居山之巔呢?他們到此之前之後又發生過哪些故事?在此磨製石器,制陶燒陶,在此狩獵,歡歌,他們繁衍的子孫後代是否成了大巴山人的祖先,還是消亡於歷史的某個深夜?當然一切都只能猜想,或許他們躲避追逃,才至此,或許他們為防虎狼獅豹的襲擊,乃至另一原始人部落的偷襲,他們才據險以防危,居高以視遠。

太多的疑問寫在天空,天空不語;太多的秘密封存在原始的林莽里,只能在夜晚的風聲濤語中聆聽。

以遠古遺址為引,遙想追懷,曠遠而幽深。

巴中,這塊大巴山神奇的土地,腳步自悠遠的歷史背影里,蹣跚而進,砥礪而來,開啟屬於一方土地的文明史,這是將一池永遠不會幹涸的泉水,汩汩流淌,持續澆灌屬於巴中的文化根脈。


請為這篇文章評分?


相關文章 

貴州召開的中國南方喀斯特洞穴遺址考古論壇

9月26~29日,我所研究一室李意願參加了在貴州省貴安新區召開的「文脈所系,人文貴安」考古論壇,來自國內外高校、考古研究所、博物館等研究機構的80多位研究人員參加了此次會議。 論壇議程包括對貴州...

上山文化遺址群 中國大地上的一顆璀璨明珠

河姆渡遺址出土的稻穀浙江的新石器文明起源在哪裡?熟悉考古的讀者可能都知道,是位於浦江縣境內的上山遺址,其年代從距今11400年一直延續到8600年,是長江下游及東南沿海地區迄今發現的年代最早的新...

湖北松滋發現距今約8000年人類遺址

●松滋人類居住史提前2000年●長江中游同時期規模最大5月19日,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對外披露,在長江松滋段江心洲,發現距今約8000年的史前遺址——關洲遺址。「關洲遺址是目前發現的江漢平原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