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天地」康 健丨濃郁的家鄉情結是徽學研究的動力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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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04年進入大學以來,走出徽州那封閉的大山外出求學,自本科、碩士、博士,如今已有十餘年之久。
而這十多年間,除了寒暑假,幾乎很少回家,尤其是進入碩士階段後,每年僅春節返鄉一次。
雖然長居外地,但由於長期受到博大精深的徽州文化的薰陶,故而作為一位遊子的家鄉情結是十分濃厚的,這種情感是與生俱來,揮之不去的。
筆者之所以走上徽學研究之路,與強烈的民族自尊心和濃厚的家鄉情結密切相關。
2005年9月,在學校期刊閱覽室看到《上海師範大學學報》刊登韓國學者金仙憓發表的《從祁門縣「謝氏訴訟"看明代中期徽州的訴訟處理和里老》一文,其中談論祁門的很多事情,作為祁門人,我竟然一無所知,相反的是,韓國人卻十分熟悉,頓時覺得民族自尊心受到傷害。
後來查閱資料後發現,不僅韓國,而且日本、荷蘭、美國、法國、加拿大等國都有一批學者從事徽學研究。
經過一番思考後,認為不能重演「敦煌在國內,敦煌學在國外」的覆轍,於是決心從事徽學研究。
從那以後,開始從最基本的學術論著看起,然後逐漸查閱原始資料。
韓國學者金仙穗論文
為了做到理論與實踐相結合,自2007年1月開始,筆者先後到黃山市志辦公室、祁門文化局、安徽大學徽學研究中心等研究單位和高校拜訪各位徽學專家,接受他們的教導。
同時,我先後多次前往歙縣許村、祁門奇嶺、查灣等地調研,收集遺存文獻。
2007年的學年論文和2008年的本科畢業論文,皆以《祁門赤橋方氏宗族研究》為題。
之所以如此,因父親同事方老師家族有一部同治年間的族譜,於是以此為基本史料,同時在師大圖書館查閱萬曆《祁門縣誌》、康熙《祁門縣誌》、同治《祁門縣誌》等資料。
在充分梳理史料的基礎上,撰寫1.6萬字的畢業論文。
這乃是筆者從原始文獻入手撰寫的第一篇學術論文,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此外,促使筆者走向徽學研究之路的第二個主要原因是,出於濃厚的家鄉情結的考慮。
在閱讀徽學論著的過程中發現,國內從事徽學研究的學者,絕大多數都是非徽州籍的人,徽州本土學者不僅數量稀少,而且研究水平有限。
余曾長期思考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
作為徽州人,研究徽學具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有著外地人無法相比的優勢,既然所學的是歷史學專業,為何不從事家鄉歷史的研究呢?於是決心全身心投入徽學研究,力求在徽學研究中發出徽州本土學者的聲音,肩負振興徽州的歷史使命。
家族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祁門康氏在徽州亦是望族,明代嘉靖年間成書的《新安名族志》便有收錄。
康氏在祁門主要分布在南鄉七個村落,即康村、碧(白)桃、曲屋、倒湖、禮屋、板石、石溪(今名板溪,筆者的父祖輩便世居於此)。
自小就常聽老輩人說先祖人物的故事,當時不太明白,後來閱讀文獻後,發現石溪這一派還是有些歷史與遺蹟的。
村中至今還遺存有民國建造的祠堂——誠一堂。
筆者屬於這一支派,為第三十七世孫,在家族中是「禮」字輩。
此外,村中的水口、園亭等也有不少歷史故事。
眾所周知,自從劉伯山先生將其收藏的《祁門康氏文書》公布於世後,康氏文書名滿天下,很多人對祁門康氏逐步了解。
該批文書共35件,其中有數件與石溪派有關。
可以說,余從事徽學研究的家鄉情結十分濃厚。
於是決定碩士報考徽學專業,此後的碩士、博士一直從事徽學研究。
走上徽學研究之路後,面臨如何選擇研究方向的問題。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結合家鄉情結,筆者決定以祁門為主要研究範圍,然後擴大到整個徽州地域,進而放眼全國。
這從這些年發表的論文中即可看出清晰的軌跡。
2009年3月,發表第一篇學術論文《元末明初新安理學家汪克寬》(《安徽師範大學學報》2009年第2期)。
之所以選擇汪克寬,不僅因其是徽州著名理學家,而且因為他是祁門人,而且其外祖父就是筆者之先祖石溪康貢士。
筆者發表的首篇學術論文
筆者的碩士論文《茶業經濟與社會變遷——以晚清民國時期的祁門縣為中心》和發表的論文多是關於祁門縣的。
博士論文《明代徽州山林經濟研究》雖然是研究明代整個徽州府的山林經濟,但其中一些重要史料、個案研究,則仍是選取祁門文書。
需要說明的是,之所以如此,並非只是出於盲目的家鄉情結,而是根據現有的研究狀況,遺存下來的明代徽州文書地域分布的現實情況,及其祁門在徽州六縣中山區面積廣袤的實際情況而定的。
碩士論文
如眾所知,傳統時期徽州宗族勢力較為強固,祠堂作為宗族重要元素之一,具有增強宗族凝聚力的作用。
隨著經濟的發展,生活條件的改善,近些年全國各地普遍掀起修家譜、建祠堂的熱潮。
康氏作為祁門南鄉望族之一,也有祠堂遺存。
如今家鄉石溪村仍保存有民國年間修建的祠堂——誠一堂。
該祠堂2002年列入被黃山市「百村千幢」工程,但經蛀蟲和風雨侵蝕,有面臨倒塌的危險。
於是族人決定進行維修,準備2015年7月1日動工。
當時族中有力者邀請回去參加開工儀式。
出於家鄉情結,筆者立即答應,並回去參加濃重的動工儀式。
如今祠堂已修葺一新,族人與筆者商量舉行慶典的時間及其相關事宜。
獲悉具體情況後,雖然筆者身居外地,但心系桑梓,只要族中有事,必定全力以赴,這些行動不僅是強烈的文化認同感的表現,更是客居他鄉遊子濃郁鄉愁的表現。
2016年8月,筆者赴台灣進行為期半年的學術訪問,雖然遠在海岸彼岸,但卻心繫故里,於是藉此機會在台灣友人的幫助下,邀請當地著名書法家題寫「祁南望族」、「誠一堂」兩塊匾額,用快遞寄回,讓族人裝裱,懸掛祠堂之中,為新年增添光彩。
臘月二十九晚上十,我才返回家中。
除夕一早,我就迫不及待到祠堂敬拜,修葺一新的祠堂光彩照人,父親撰寫的春聯早已張貼,祠堂里里外外打掃得十分整潔,兩塊匾額也懸掛起來。
望望著這些情景,內心甚為欣喜。
板溪誠一堂(康健攝)
2014年12月中旬,筆者獲得安徽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後期資助項目「近代祁門茶業經濟研究」(AHSKHQ2014D02)。
該項目為後期資助項目,以專著形式出版。
因該課題是以碩士論文為基礎進行申報的,故而在資料方面已具有一定積累。
為便於課題研究,筆者先後到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南京大學歷史系資料室、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祁門縣檔案館等單位,查閱祁門茶葉歷史資料。
此外,筆者於2015年1月,在屯溪老街收購12部祁門奇峰鄭氏茶商帳簿。
經過不斷的積累,搜集到的資料類型日趨豐富,既有晚清民國報刊資料、調查報告,又有方誌、碑刻資料,更網羅了不商業帳簿、茶葉商標等文書資料。
書稿於2016年1月完成,很快進入出版程序。
2016年8月,筆者有幸到台灣中央研院近代史研究所進行學術訪問,在訪學期間充分利用那裡豐富學術資源,查閱不少有關祁門茶葉的新史料。
此後,又獲得祁紅創始人胡元龍的分家書,於是利用這些新發現的資料,進一步完善、修改書稿。
經過反覆修改,拙著於2017年3月出版。
全書分為上、下兩編,上編為研究編,下編為資料編。
作者從經濟與社會互動視角,以近代祁門支柱產業的茶業經濟為研究對象,將祁門紅茶、綠茶、安茶等各種茶葉品牌,置於近代中國社會轉型的大環境中進行整體考察,探討茶業對近代祁門的社會、經濟、文化、教育、生活等方面的作用和影響,勾勒出近代祁門茶業發展的軌跡,進而透視近代徽州茶業與區域社會變遷的互動的關係。
同時,作者注重學術探討與史料整理相結合,通過報刊、文書、實物遺存、碑刻、田野調查等途徑,爬梳20餘萬字的近代祁門茶業史料,為今後該領域的研究提供重要參考。
該書是關於近代祁門茶業研究的首部學術著作,通過對祁門茶業經濟的探討,進一步深化近代轉型時期徽州茶業產業轉型的認識,進而對徽商的近代轉型,乃至全國茶業經濟轉型有所裨益。
2017年1月31日以來,每隔十天半個月,筆者就回祁門考察。
這三個多月時間,跑遍祁門四鄉數十個古村落,探訪數十座祠堂,尋訪數百座古墓,查看數十部族譜,走訪百餘座古民居,收集到不少文書、族譜。
此外,在考察過程中,還查看不少碑刻資料和口述史料。
這些考察中的新發現,極大增進筆者對祁門歷史文化的認識,也進一步堅定今後的學術研究以祁門為重點的信心。
筆者走上徽學研究之路及相關成績的取得,與濃郁的家鄉情結密切相關,而強烈的在地感和歷史使命則是促使筆者不斷探索的精神動力。
作者簡介
康健,安徽祁門人。
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學博士畢業,現為安徽師範大學歷史與社會學院助理研究員,兼任安徽師範大學皖南歷史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員。
2015年受蕪湖電視台邀請錄製《徽商家風》(上、下);同年接受《蕪湖日報社》專訪,發表《歷史就是歲月中積澱的鄉愁》一文。
2016年應邀赴台灣中央研究院訪學。
主要從事明清經濟史、社會史、徽學的研究。
主持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明代徽州山林經濟研究」、安徽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後期資助項目「近代祁門茶業經濟研究」和安徽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重點項目「徽州傳統山林經濟產權形態研究」,參與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六百年徽商資料整理與研究」、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明清以來安徽戲曲舞蹈文化研究」。
先後在《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中國社會歷史評論》、《中國社會科學報》、《歷史檔案》、《安徽史學》、《明史研究論叢》等雜誌發表學術論文20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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