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勾踐劍為何出土於戰國楚墓?又為何千年不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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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冬天,湖北省博物館組織人員發掘望山一號楚墓。

12月25日下午,發掘人員開始清理內棺,與墓中的千年人骨「親密接觸」。

望山一號楚墓外觀

墓中的人骨保存完好,並有少量的兵器和服飾器等文物。

骨架的頭部左側有一件大型錯金銀鐵帶鉤,上下均有玉瑗和玉環等。

骨架的左側有一把青銅寶劍(劍套在髹黑的漆木劍鞘里)和一個銅削,右側置一件漆木弓和四件銅鏃。

望山一號楚墓內部景象

經繪圖、照相和文字記錄後,發掘人員將這些文物取出,放到發掘工作的臨時庫房裡保存。

劍的各部位名稱

第二天,當保管人員對出土文物進行進一步清潔時,意外地發現那把青銅寶劍真是精美異常。

越王勾踐劍局部

劍身較寬,中脊起棱,整個劍身的兩面均滿飾黑色的菱形花紋。

靠近劍格的地方,有兩列鳥蟲書銘文,共8個字,保存得非常完好。

越王勾踐劍正背面

經測量,這把青銅劍全長55.6厘米,寬4.6厘米。

其中劍身長45.6厘米。

由於湖北地區當時尚未有比這把劍更精美的青銅劍出土,考古工地上立刻引起了轟動。

春秋 越王勾踐劍 現藏湖北省博物館

考古隊員們識讀出了8個鳥蟲書文字中的6個,為「越王XX自作用劍」。

而越王的名字,當時並沒有立刻辨認出來。

為了更加深入地研究這把劍,隊員們將這件銅劍的八字銘文進行臨摹、拓片、拍照,將這些資料以及考古隊對這把劍銘文的看法寄給了郭沫若、唐蘭、於省吾、陳夢家等一批著名的古文字學家。

最終確認這把劍上的銘文為「越王鳩淺自作用劍」

這位「鳩淺」,就是越王勾踐。

越王勾踐劍 局部

然而,無論是從地理位置、墓葬形制,還是同出的文物來看,望山一號墓都是一座典型的戰國中期楚墓。

春秋末期的越王寶劍,為什麼會出土在戰國中期的楚墓里呢?

有的學者認為,春秋戰國時期,精良的青銅劍在武器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尤其是顯赫一時的越王勾踐死後,他的貼身用劍,必定會作為國寶之一而珍藏起來,當然不可能流於別國。

只有待越被楚滅後,才有可能落到楚國貴族手中。

而這個大墓的墓主名為「滑」,可能是楚滅越的功臣之一,楚國大貴族邵滑。

楚王將邵滑秘密送到越國。

邵滑發動自己傑出的政治手腕,在越國政壇上翻雲覆雨。

不過五年時間,越國的朝臣們就互相猜忌,上下離心離德,朝政大亂。

楚國軍隊抓住機會,一舉滅掉了越國。

在越國滅亡以後,楚王為了表彰邵滑的功績,將這把寶劍賜給了他。

邵滑死後,又將這把珍貴的寶劍放入墓中陪葬。

越王勾踐劍另外一個非常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它的工藝。

劍身表面獨特的黑色菱形花紋圖案,光潔如玉,晶光熠熠,令觀者產生非凡的藝術美感。

這種效果也是由獨特的鑄造工藝形成的。

劍上的鑲嵌物(左為綠松石,右為琉璃)

根據研究模擬測試顯示,這種工藝應該是先用高錫粉末在金屬表面塗上一層塗層,再在該塗層上雕刻花紋圖案,之後進行特殊的加熱處理,使得塗層掉落,才構成了雙色相間的菱形圖案。

劍身上的菱形花紋

在數千年的時間磨蝕下,因著寶劍獨特的埋藏環境,黃白相間的圖案演化成了黑白相間的圖案。

這把劍剛出土時,為了測試它的鋒利度,考古學家們嘗試著用它劃紙片。

沒想到,勾踐劍一舉劃破了摞在一起的20多張紙,其尖銳令人嘆為觀止。

幾個細部圖

更稀奇的是,越王勾踐劍剛出土時寒光閃閃,絲毫沒有生鏽的跡象。

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首先,越王勾踐劍的材質是銅合金,且銅含量高達80%

銅本身是一種不活潑的金屬,不易生鏽。

望山楚墓又正好處在一座平坦的崗地上,墓內有較多的積水。

這些積水呈中性,不僅不會與器物進行化學反應,還有效地隔絕了氧氣。

大墓的深度在6至8米。

除了表面的封土之外,墓內還用白膏泥進行了密封,使墓葬中的器物基本穩定在一個氧含量很少的狀態。

在這種環境下,金屬要保持千年不生鏽,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麼,會不會是古劍中含有某種現代人測不出的元素,或表面進行過某種古代人的秘密處理而不生鏽呢?事實證明也不是的。

這把劍出土之後,雖然文物工作者已經儘自己的所能對越王勾踐劍進行了保護,但劍身表面的光澤,還是不如出土時明亮了。

這就說明,在目前的保存條件下,它的表面,已經在緩慢地開始生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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