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駿:長達12年的賭約,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文章推薦指數: 80 %
文:今及棠
策劃:十點讀書
古往今來,人們總是「敬鬼神而遠之」,建國之後更是不許動物成精。
然而,關於魑魅魍魎的傳說,卻經過一代又一代的口耳相傳,穿越千年的迷霧。
痴男怨女化作怪力亂神,用一段段聳人聽聞,訴說出開不了口的恩怨情仇,叩響每一扇心懷不安的門。
也許,世間本無妖魔,鬼神自在人心。
而比鬼神更可怕的,便是人心,無論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說到這裡,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史蒂芬·金。
這位殿堂級大師,將驚悚懸疑玩得淋漓盡致。
在中國,他有一位資深粉,在他的薰陶下閱字成書,成為了中國第一懸疑作家——蔡駿。
人生的轉折,來自一場「豪賭」
在遇見「23」之前,蔡駿幾乎從未有過成為一名懸疑作家的念頭。
「23」是蔡駿的一位作者網友。
當年在榕樹下,她與蔡駿的人氣不相上下。
二人一直保持著聯繫交流,「23」也會品讀蔡駿的文章。
千禧年到來之際,網絡文學剛剛興起。
蔡駿在網上發表了很多中短篇小說,2000年時他得了「貝塔斯曼·人民文學新人獎」,作品發表在當代的文學期刊上。
就在這一年結尾時,蔡駿再次跟「23」在OICQ(QQ的前身)上聊天。
這一聊,改變的不止蔡駿一人。
「23」對他說:「你可以寫一些可讀性更強的作品。
蔡駿想起了鈴木光司的《午夜凶鈴》,或許在未來,自己也會寫這樣的小說。
於是,一言既出,賭約既成。
第二年春天,長篇懸疑小說《病毒》橫空出世,反響強烈。
蔡駿兌現了賭約,也發現了原來自己更適合懸疑。
可是,「23」卻突然消失了。
蔡駿四處打聽尋找,卻一直找不到這個人。
他甚至在雜誌上、網上發布尋人啟事,依舊杳無音信。
「23」就像蔡駿小說里的人物一樣,人間蒸發了。
12年的時光,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十二年的距離有多遠呢?
是我們從小學直到高中畢業,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再延長一倍,是一次生命的輪迴。
2012年秋天,在中國的一個正午,在美國的一個午夜,蔡駿在微博上找到了「23」。
此刻的「23」早已定居美國,在華盛頓附近的一個小城市大學科研機構里工作多年。
十二年的分別,十二個小時的時差,十二個時區的距離,一個生命的輪迴。
在大洋彼岸,這位姑娘在不經意間,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
不,也許更多。
這或許就是蔡駿心中的懸疑,不一定有鬼神,不一定有生死,卻潛伏在日常生活里。
而人,才是最關鍵的存在。
越是創作,越是接近難以言說的人心
很難想像蔡駿會有靈感枯竭的一天。
自打識字以來,看書就成了他每天的習慣。
小時候看連環畫,長大些就看大部頭。
平時想到什麼,就立馬往小抄本上記。
後來,這些都成為了他的素材來源。
在郵局工作的那幾年,蔡駿家中關於歷史和文學方面的藏書量,更是突飛猛進。
如今的蔡駿依舊保持著好奇心,儘管每天需要處理雜誌社的大小事務,看書的習慣卻總能持之以恆。
如果說日積月累的素材是骨架,那麼難以揣測的人心,便是文章的靈魂。
在《地獄變》的創作過程中,總有一絲莫名的恐懼感略過蔡駿的心頭,越是創作,越是接近於人心中那些難以言說的東西。
生活中細微的情感被他拎了出來,放大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尤為滲人。
或許,正如他所言,真正讓人怕的絕不是作品,人心才是最大的「懸疑」。
丟失了青春,那就換個方式找回來
蔡駿在蘇州河邊長大,那裡有著他兒時的家、讀過的學校、工作的地點,青春的記憶,卻早已時過境遷。
對於我們而言,不也如此嗎?
人生來孤獨,赤條條來到這世上,無論走多遠,搬過多少次家,尋見過多少相似的光景,遇到了多少人,卻始終沒有一個能替代彼時的時光。
再回首時,記憶中的一切面目全非,故鄉早已不是故鄉。
在過去的七年里,蔡駿一直在試圖尋回那些丟失的青春。
然而,剩下的,只有腦子裡的一些零碎記憶。
正因如此,他便藉由文字、影像的支零半爪,通過一個個人、一個個故事,去留住回憶里的吉光片羽。
於是,《最漫長的那一夜·第2季》便誕生了。
從上海到北京,從喀什到香港,從莫斯科到巴黎,書中的內容有一大半故事,都是真實發生在我們身邊。
正如蔡駿所說:「這裡有我的故事,或者,我身邊人的,甚至,你們每個人都經歷過的故事。
」
局已擺好,接下來,便是期待蔡駿對這個孤獨時代的憑弔。
或許,再來一次賭約,也無妨。
十點讀書 X 蔡駿
Q:能說一下,從你一開始進入寫作,到現在這前後數年間,個人的變化、體會和認識嗎?
A:我覺得雖然物質生活改變了很多,寫作也確實改變了命運,但是我的本質一直沒有變化,人的性格也好,一些習慣也好,包括世界觀、價值觀,其實一直都沒有變化過。
我覺得對我來說我挺幸運的,沒有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這樣挺好,不忘初心吧。
《最漫長的那一夜》其實很多故事表達的也是這樣的一個主題。
Q:我感覺您這次的轉變,好像滲透了更深邃的東西,我猜想您這兩年是不是有過什麼特別的經歷呢?
A:談不上特別經歷,就是在逐漸成長吧,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情。
因為本來就一直想把懸疑小說和純文學作一結合,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
《最漫長的那一夜》正好讓我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契機,通過在自媒體上傳播,通過純文學期刊發表,各方麵條件恰好都成熟了。
Q:在寫作的過程中,您遇到過最大的挑戰和瓶頸是什麼?
A:我的創作風格其實是在不斷地變化的,我不斷地想要挑戰自己。
當然很多人的創作是一個模式的,一個模式也有它的好處啊,但是我是希望能夠變化。
其實,每次變化就是一種很大的挑戰,因為有的讀者可能喜歡前面的風格,可能不太喜歡後面的風格,但是我覺得我首先為自己而寫,所以我寧願有這樣的挑戰。
這時我覺得我在這個創作中得到了快樂,而且是我的成長體現吧。
人總是會越來越成熟的,作品也是一樣越來越成熟。
Q:我們讀者會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在寫作時,您會順應讀者的希望而創作嗎?還是偏向於按著自己的思路走呢?
A:首先我為自己而寫,讀者雖然說也很重要,但是我會聽取他的意見,但是不會按照讀者的想法來進行創作,還是尊重自己的想法吧。
Q:您以前學過美術、寫過詩歌,有沒有想過,如果您不是一個作家,會是一個什麼角色嗎?
A:我覺得應該反過來說,因為學過美術、寫過詩歌都沒有成功,所以成了一個作家,呵。
Q:您的成功,也激勵著我們千千萬萬的創作者,移動網際網路的發展,也為他們提供了更廣闊的創作平台。
對於他們,您有什麼建議嗎?《黃片審查員》里,薩德侯爵也是一位網絡寫手,關於他的死亡,是暗指什麼呢?
A:這裡就只談談移動網際網路。
我小說里寫到的這個薩德侯爵,他其實是代表現在社會中的一種孤獨感,人的孤獨感。
因為有了移動網際網路,人們能非常方便地獲取信息,與人交流,但是也因此丟失了面對面的交流。
移動網際網路延展了我們的空間,但反而人跟人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了,而不是越來越近了。
薩德侯爵也是這樣,他沉浸在他的那個世界裡。
Q:如果要推薦一位作家和一本書給我們讀者,蔡駿老師會推薦哪位作家和哪本書呢?
A:能推薦的有很多,這裡我就推薦先史蒂芬·金的《肖申克的救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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