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中國懸疑小說第一人」蔡駿聊聊寫作與茶的二三事

對很多80、90後而言，蔡駿代表著一種青春符號。

如果在青少年時期沒讀過蔡駿，那幾乎可以說他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從2000年發表處女作《病毒》算起，蔡駿寫了整整17年的懸疑小說。

時間之長，長到難免讓人都有這樣的疑惑：怎麼他還在寫？

他確實還在寫，而且打算繼續寫下去。

此次蔡駿來寧波三聯書店·築蹊生活，也是為了參加一場主題為「當懸疑遇上科幻」的新書《宛如昨日》讀者見面會。

在見面會開始之前，我們把蔡駿——當今中國懸疑小說第一人，邀請到了築蹊·茶語，與我們分享了他的閱讀、創作經驗，聊了一些「當懸疑遇上茶」的有趣事情。

▲ 懸疑小說作家：蔡駿

不管什麼茶，好喝就行

下午一點半，頂著30幾度的高溫，一下高鐵的蔡駿，便馬不停蹄地來到了築蹊·茶語。

乾淨的髮型，新刮的鬍子，休閒得體的套裝，看得出來，為了本次的讀者見面會，蔡駿還是精心準備了一番。

打招呼，請入座，蔡駿旋即即被茶桌上的一個香具吸引。

這個香具是歷史小說《大秦帝國》的周邊產品，由百鍊鋼製成，造型既古樸又別有巧思。

「精妙！」——拿起香具把玩一會兒，蔡駿忍不住讚嘆。

喝了一口剛剛煮好的老白茶壽眉，我們的談話正式開場。

老實說，蔡駿話不是很多，不屬於那種「話癆型」作家。

但非常謙和，說話聲音輕柔，語速平穩，讓人很容易放鬆下來。

所以即便是在午後這樣一個極易產生疲倦感的時間點，我們的對話也很快進入狀態，越聊越嗨。

▲ 蔡駿在築蹊·茶語喝茶

而既然是「當懸疑遇見茶」，我們的的開場白也從喝茶開始。

生活中的蔡駿也常常喝茶，不管是寫書之餘，還是出去約人聊公事，他都習慣泡一壺茶。

只不過對喝什麼茶沒什麼特別的偏好，「紅茶、綠茶、普洱都喝，只要適口就行。

」

寫作與做茶，異曲同工的藝術

緊接著，蔡駿又把茶和閱讀，以及自己的創作做了一番比較。

他說閱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閱讀的時候如果有茶相伴，那是一件既重要又美好的事情。

於寫作而言，它的漫長和艱難孕育也和茶的生命流程有很大的共通性。

茶從土壤當中生根發芽，成長。

又通過採茶人的手剝離出來，最後加工成茶。

這裡面既包含了一個自然的過程，自然的天地，土壤、水分、氣候，又包含了一個人文的過程，這個過程跟閱讀、創作的過程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們創作也需要把自然的部分，天地的、社會的，加上我們人工的，匠人的部分結合在一起。

所以這樣我們喝到的最終是一杯茶，看到的是一本書，一段文字。

」

蔡駿的妙論不禁令人產生一個念頭：他和茶之間可不可以發生某種典型關係呢？

畢竟，說起張愛玲，我們會想起六安瓜片，因為她的《半生緣》里曼貞是六安人；說起老舍，我們會想起茉莉花茶，因為他的《茶館》里王掌柜那一句「沏壺高的！」；說起林語堂，我們會想起大紅袍，因為他的經典「三泡」說……但是，要把哪款茶跟蔡駿聯繫起來才最為恰當，還真是個問題。

▲ 蔡駿與東方生活美學直播互動

媽媽級的粉絲帶著兒子來了

雖然還沒放假，又是炎熱的午後時間，但來參加見面會的讀者不少。

——毫無疑問，來的大多都是蔡駿的真愛粉。

甚至有一位母親帶著自己讀初中的兒子來參加，目的就是為了一睹當年心中文學偶像的真容。

當蔡駿一隻腳剛邁進會場門口，觀眾席瞬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以及一小陣歡呼聲。

當「懸疑小說大神」從書上走到近在咫尺的台前，對追隨蔡駿多年的粉絲而言，這個下午足夠夢幻。

這種場面蔡駿見過無數次，但這次蔡駿仍然表現得十分低調，臉上掛著謙和的笑容。

溫文爾雅，又似乎帶著一絲「受寵若驚」的惶恐。

蔡駿今年39歲，到現在已經寫了17年懸疑小說，堪稱「前輩」。

2000年聖誕節前後，因為與一個網友的賭約，蔡駿第一次嘗試寫懸疑小說。

「我跟一個網友聊小說，她也是榕樹下的作者。

當時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鈴》和史蒂芬·金的小說都很受歡迎，我打賭說我能夠寫這樣的作品。

」

帶著些許年少輕狂，他實現了賭約，寫出了自己的第一本長篇懸疑小說《病毒》。

「以懸疑拯救世界」的赤子之心

連蔡駿自己都沒料到，之後他的懸疑寫作會一發不可收拾，根本停不下來。

以平均每年兩部的速度先後寫出了《荒村公寓》《荒村歸來》《地獄的第19層》《謀殺似水年華》《生死河》等作品，俘獲了大批忠實懸疑粉，也數次憑藉懸疑小說登上中國作家富豪榜。

▲ 火爆的簽售現場

起初，蔡駿的懸疑風格走的是心理懸疑路線，偏重於氛圍營造、犯罪技巧設計等。

以2011年為分界線，蔡駿之後的作品越來越偏重社會層面，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社會派懸疑」。

「社會派」是20世紀50年代在日本興起的一種推理小說的流派，在他眼中日本社會派懸疑代表作家松本清張「激情澎湃的情節設置、嚴謹細密的解謎手法，充滿憂患反思的作家良知以及對社會變遷的敏銳觀察，深入挖掘出一個人性的真實與扭曲。

」是他心目中社會派的標杆。

外重內清，蔡駿的熟普特質

對時代裹挾下那些悲慘的個人命運，蔡駿忍不住投以關懷的目光。

罪惡之下，他作品中最核心的部分卻是溫暖和救贖，即便黑暗籠罩，仍有一絲光亮發出。

只要活著，就有無限光明。

「絕望之為虛妄，正與希望相同」是他的懸疑之精神內核。

這也是他最終轉向社會派懸疑最重要的原因。

「很多人都愛看日本松本清張、東野圭吾的推理小說，因為他們的小說中，不僅僅是推理，還反映出很多社會問題，展示了對於生命與死亡的思考。

推理之後給我們留下了更多思考的空間」。

▲ 上海三聯書店、築蹊·茶語與蔡駿合影

聊到這裡，前面那個懸而未決的問題似乎有了答案。

蔡駿最像哪款茶？大概以熟普來做對照最為貼切。

他的小說只是披著懸疑驚悚的外衣，雖然外表重口味，但是內在大清新。

也像熟普一般，乍眼一看濃重，喝起來卻甘之如飴。

▲ 蔡駿接受築蹊·茶語贈送的茶禮

Q&A 茶語網 x 蔡駿

Q：很好奇你寫懸疑的靈感來自哪裡？全靠腦洞大開嗎？有沒有什麼訣竅？

A：靈感來自日常生活的一些細節。

這個取決於一個人的敏感程度，有的人看過就看過了，而我就會去想它的各種可能性，比其他人更敏感一些。

有時候，生活就是由不斷的偶然因素構成的，而我會把這些偶然疊加成必然，構成一部懸疑小說作品。

Q：茶也是日常，可不可以也成為你的靈感點？

A：這個當然可以，而且很有趣，只不過我之前從未想過。

比如我們現在幾個人坐在一張茶桌上喝茶，喝完之後有一個人出事了，那麼到底誰是真兇？這個也挺有意思的，哈哈。

Q：現在很多人的生活節奏可能更快了，變得越來越難以沉下心閱讀。

於是，喝茶就變成了修身養性的方式之一。

你在生活或者寫作中有喝茶的習慣嗎？愛喝什麼樣的茶？

A：也沒有特別的喜好，喝得比較雜，基本上是逮到什么喝什麼，跟我的閱讀一樣，口雜，不挑。

這樣也挺好，總喝一種茶，就難以體會到其他茶的美味了，太虧。

Q：你為什麼會從心理懸疑轉向社會派懸疑？你喜歡這種轉變嗎？

A：首先這個本身就是我個人需求，我比較關注社會問題，關注當下。

其次我給自己的定位是個「小說家」，而不是「懸疑小說家」。

我其實也一直在變化，不是說在某一個模式里一成不變，這樣對一個作家來說不會有太大發展。

一個作家一定要嘗試新的變化，就像喝茶一樣，要讓味覺體驗變得更豐富。

包括我現在新的東西，又跟之前的很不一樣，是偏歷史類的小說。

Q：在你之後的新作當中，會不會出現一本以茶為主要線索的歷史小說？有沒有可能考慮與茶語進行一些合作？

A：這個完全有可能。

茶文化博大精深，可寫、值得寫的地方非常多，而且這方面優秀的作品不少。

未來如果我對茶的理解段位足夠的話，不排除在這個領域做點嘗試。

與茶語合作的話我個人非常樂意，包括新書發布、讀者分享會等等之類的，甚至一起推出周邊產品。

我想這都是非常有益又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