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間手抄捲走向書苑之大雅 --品讀文山州首套瑤族文獻古籍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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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炳明

由文山州民宗委組織、麻栗坡縣瑤研小組承擔搜集、李雲章執筆主編的瑤族文獻古籍叢書,近日由雲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發行。

文山州首套瑤族古籍叢書出版,既為中外學者研究瑤族文化提供了翔實的資料,也為民間宗教祭祀活動提供了一套比較規範和成熟的素材。

宗教文獻古籍是民族宗教文化的主要載體,是維繫各民族賴以生存發展的重要精神力量。

瑤族自古被迫棄田逃難,輾轉流離,遷徙山區,生存環境極端惡劣。

在生產力極其落後的情況下,既要與大山中的毒蛇猛獸和難以抗拒的自然作鬥爭,又要與社會上的邪惡勢力抗衡,舉步維艱。

為了尋求解脫,便乞求上蒼的恩賜,神靈之保護。

於是,瑤族先民們在繼承人類共有的原始多神教的基礎上,又吸納了道教和佛教的有益成分,創建了以道教和佛教為主體、參合原始宗教在其中的特有複合型宗教形態,並倍加珍惜和呵護。

從其儀式到所有的科書、科文、咒語、密言、繪畫等,皆以手抄本詳細地記錄,世代珍藏承傳,為後人留下了數以百萬字記的浩瀚文獻遺產。

正是憑藉這些文獻古籍和其中的宗教戒律,即使是物質生活資料匱乏,但社會秩序井然,無搶無盜,無嫖淫亂,尊老愛幼、扶弱濟困蔚然成風,家庭、鄰里團結和睦,大小牲畜、家禽放養山上或寨邊無人偷盜,穀米晝夜外露於溝邊任憑水碓舂也不會減斤少兩,各種矛盾和糾紛極其稀少。

良好的社會秩序反促於生產的發展,使得儘管外部自然條件極其惡劣,但瑤族同胞們仍能以大山般的正直、堅毅、剛強,克服各種艱難險阻,用勤勞智慧的雙手向大自然索取生活必需品,使世代得以生存繁衍和不斷進步。

時光流入現代,瑤族賴於嚴格宗教戒律維護社會秩序的主要功能已被國家法律法規所取代,不過時至今日,宗教戒律依然還是維護瑤山良好道德秩序、構建和諧家庭、和諧社會的重要輔助工具。

然而,瑤族宗教文獻古籍在瑤鄉也並非是普及讀物,既沒有專門的教堂,也幾乎沒有舉辦過培訓班,更無專門學校訓導,而是通過在火塘邊,以師傳弟或父傳子的形式,逐代承傳下來的。

由於其產生歷史久遠,又未曾有人系統整理,加之在承抄過程中尚有「對錯皆不能改」的禁忌,錯漏字必然很多,具有年代愈久錯漏愈多的趨勢。

為及時發掘、搜集、搶救、整理出版瑤族古籍,使之不被歷史塵埃封存,以為後人研究提供便利和「取其精華、棄其糟粕」,進而古為今用,麻栗坡縣瑤研小組,通過多年的搜集、整理出版了文山州首套瑤族文獻古籍叢書。

在發掘、搶救、整理出版瑤族文獻古籍叢書中,麻栗坡縣瑤研小組,遵循循序漸進的事物發展規律,採取先易後難的原則,把流傳民間最多、與生產生活密切相關,又相對便於搜集的瑤族宗教文獻古籍列入重點,並組織20位民間藝人,深入各地瑤族村寨系統徵集到很有代表性的瑤族宗教文獻古籍(手抄本)、特別是具有較高收藏價值的15幅宗教神靈畫像送至省古籍辦,引起了省古籍辦領導的極大興趣。

隨後,國家和省、州古籍辦組織專家深入到麻栗坡縣瑤族村寨調研,親眼目睹海量般的瑤族民間手抄版本古籍時,令現場的專家們興奮不已,並得到了國家和省、州古籍辦將麻栗坡縣搜集、搶救、整理瑤族文獻古籍列入重點扶持項目。

在發掘,搜集原始文獻達64種300餘卷(冊)中,大部分系清朝時期的手抄本,具有較高的參考價值。

所搜集到的文獻古籍中有古體字、異體字、生僻字、通假字、自創字較多,加之未曾有人涉足整理,每卷手抄本的錯字、漏字特別多,所用的同音字、諧音字也比比皆是,使本來言通句順的經書科文便成了不知所云的「天書」、「玄學」。

因此,在整理過程中,本著對歷史負責,對瑤族傳統文化和子孫後代負責的精神,以嚴謹的科學態度,從徵集所得的多個版本中,擇其較優者作為藍本,再用兩本以上不同地區的同一版本作對照,字斟句酌地推敲,一絲不苟地比較真訛,改錯補漏、刪冗除贅。

有時為了校準一個字,遍查有關資料,耗費達數小時、數天,甚至數年,最終在《康熙字典》里查到後才予確認。

而對一些含義模糊或意境深邃、不易理解的字句,則充分發揮集體智慧,研討界定。

但有的屬於古體字或俗字、自創字,無法在現有資料中查到的,均保留原字原貌,待後人考證。

通過搜集整理人員發掘、搶救、整理,由時任麻栗坡縣民宗局長、麻栗坡瑤研小組組長李雲章執筆主編的這套文山州首套瑤族文獻古籍叢書,經省、州、縣有關部門領導、專家和整編人員對成書列印稿進行評審,出版了《道科書》上下冊、《師科書》、《大部經》、《齋壇婚禮儀式歌》、《集量秘》、《喃神書》七本系列文獻古籍叢書。

整套叢書的資料翔實、豐富完整,真正達到所期待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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