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另一包屍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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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的交情,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為了破案熬夜不吃不喝不睡紅著眼睛抽菸的日子,忽然一下子湧上心頭,許一良不自覺就有些哽咽,叫了聲老張,就不知道說些什麼。

張廳在那頭嘆一口氣:「老許,真想回到以前在隊里那時候,再叫你一聲許哥,跟你一起去辦案子,晚上熬完夜大家一起去喝酒吃燒烤。

一晃眼這麼多年了,真感覺咱們都老了。

許一良煙拿在手裡,手指頭一直顫抖,眼圈有些發紅。

張廳還在繼續說著:「以前在辦公室里不回家,身上蓋著個大衣一覺睡到天亮睜開眼繼續審犯人。

現在我自己想想,都不相信自己當年那麼能吃苦能熬,那時候都是跟著你。

這些年咱們聯繫也少了,一年才能見幾回面?我知道你故意跟以前的弟兄們疏遠了。

老何上次來看我,說是你連他的辦公室輕易都不進,就見了面打個招呼叫聲局長。

他說他聽得特別不是滋味。

我知道心裡一直放不下飛遠,放不下當年的事情。

畢竟是太慘了……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有時候想勸你不要憋在心裡頭,好好振作,不然就再成個家……你對那個陸顏這麼上心,要不是知道裡頭的事情,我都想勸你……不然你收養個別的孩子也行啊。

我知道你不愛聽,可是我叫你一聲許哥,眼看著你這些年過得不容易,你知道我這做弟兄的,知道我們,心裡頭多難受嗎?」張廳說著說著,難過起來,聽聲音也哽咽了。

這些年來,到這個年紀,走到這一步,都是見慣生死還有黑暗的,有些人變得麻木,有些變得瘋狂,或者被同化。

無論怎麼樣抗拒,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深陷於社會的深淵裡,一舉一動,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可是總還是有些人,會讓你不由自主袒露真心。

許一良抹一把眼睛,用力吸一口氣,儘量穩住聲音說:「知道了老張,這些年你們沒少為我操心。

我都知道的,挺感謝你們的,客氣話我也不說,知道大家還是兄弟,對我來說,就是最安慰的了。

一晃眼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這麼些年了……我挺好的,真的。

電話那頭張廳叫了聲許哥,這次是真的哭出聲了。

許一良紅著眼睛,笑起來:「你辦公室門關緊了沒,等下有人進來看見了,那就笑話了。

」他岔開話題:「案子要緊,我先忙去了。

我知道後果嚴重,所以我答應你,一定會破案,不會再有下一個受害者。

等案子破了,你回來江安一趟,叫上老何咱們一起去夜市喝酒擼串去。

張廳短促地笑了一聲,也穩了穩心神,儘可能恢復平穩的聲音:「好,那我就等著你趕緊破案,回去咱們仨一起喝酒。

許一良沒再說話,掛上電話,想起電話里張廳說的「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放不下飛遠,這些年你過得不容易」。

那些年裡頭,許飛遠稚嫩青澀的模樣,還有他的笑臉,爆炸那天火光裡頭他撕心裂肺的哭嚎,多少年塵封的記憶,想都不敢去想的往事。

像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狠狠地拍過來。

他站了一會,揉著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天在河邊的專案組成員等了很久,也沒有見到去上游搜尋線索的隊長回來,後來方宇去找,看見許一良坐在河邊,腳下一堆菸頭,眼圈都是紅的。

方宇知道是案子壓力大,只遠遠叫了一聲:「隊長,這邊河裡已經搜索完了,沒有找到別的屍塊。

您要不要回來看看?」

許一良答應一聲,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跟在方宇身後走回去。

沿著發現屍體的點,河流上游下游各三公里的範圍被仔仔細細搜索一遍,模樣找到任何新的屍塊。

天快黑的時候,在綠化林南邊將近三公里的地方,協同搜索的派出所民警聽見遠處一聲尖叫,打著手電跑過去,看見綠化林裡頭跌跌撞撞奔出來一個人,一邊跑一邊叫著:「殺人啦!殺人啦!」

民警將那個人穩定住,一問才知,他是附近村子裡的居民,綠化林後面是他家的地,前幾天來的時候,他發現灌木叢里有野兔,就在裡面下了個套,想逮幾隻野兔。

今天晚上是他下午走親戚,喝了點酒回來,路過這邊想起來去看看套子有沒有套中兔子,打著手機里的手電走進去綠化林,因為喝的有點多,走路有點不穩,一不留神被什麼東西絆倒了狠狠摔了一下。

爬起來接著手電筒的光看見是個鼓鼓囊囊的編織袋。

他還好奇是誰丟的什麼東西在這裡。

酒勁上頭,想也沒想就拉開了拉鏈,結果看見一隻慘白的人手。

民警火速帶著他趕到他記憶中的地方,結果發現一個同樣花紋的編織袋,打開一看,裡面是另一包屍塊。

許一良趕到之後,打開編織袋檢查了一下。

袋子裡面裝的是大腿和胳膊。

但是沒有死者的頭顱。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兩處發現屍體的地點可能並不遠,那麼死者的頭顱,也許還在這附近。

天氣炎熱,屍體暴露在外面的時間越久,腐爛和被破壞的程度也就越嚴重,對破案也就更加不利。

九三零碎屍案,就是個殘酷的例子。

許一良沉思一下,果斷下令封鎖這一塊區域。

同時給何局長打電話,請他調動警犬過來,對整個綠化林繼續進行搜索。

務必要找出死者的頭顱。

市警局的人帶著警犬趕到現場以後,讓警犬仔仔細細聞過屍塊及編織袋以後,即刻對綠化帶和附近灌木農田展開搜索。

而許一良也派人立刻將屍塊送到法醫那裡。

其實這樣的深夜搜索,對整個案子來說,是相當不利的,尤其這樣的綠化林和農田,兇手在拋屍時,可能會留下腳印之類的痕跡。

而夜間視線太差,很容易會把兇手留下的痕跡破壞掉。

許一良並非沒有考慮到這點,只是眼下情況緊急,在儘快找到死者的頭顱和可能會毀掉痕跡之間,他只能選擇前者。

許一良有種感覺,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兇手也不太可能留下痕跡等物證。

不過他還是讓負責搜索的刑警們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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