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越開放,就越會「有血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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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印斌
「此零仃孤苦、幸得大眾贊助、未致漏產之故宮博物院,居然在萬頭攢動之中,脫穎而出。
」公元1925年10月10日,故宮博物院最早的創建者之一,學者吳祖光之父吳瀛先生,在當天日記中記下了故宮博物院在艱難竭蹶中開幕的感想。
彼時,北京萬人空巷,「都要在這天,一窺此數千年神秘的蘊藏」,外交家王正廷亦在發言中斷言,此舉意味著「真正收回民權」云云。
忽忽焉,90多年過去,故宮博物院已成為當下最能代表中國傳統文化的世界級博物院,每年參觀人數超千萬,並在2015年啟動了「8萬人限流止票」措施,開放面積也在2016年底前達到76%。
據故宮博物院院長單霽翔日前披露,到2025年,紫禁城開放面積將超過85%。
未來會由院長帶頭,半數員工都將遷出故宮。
他說,「故宮人要有良心,努力將歷史信息亮出來。
」
一個開放的故宮,註定是一個日漸鮮活、近在咫尺的故宮。
與此前的高高在上、遮遮掩掩相比,故宮越是開放,越是去神秘化,就越是會「有血有肉」,並在這個親炙的過程中,成為公眾觸手可及的文化源地。
很多時候,傳統文化並不一定是內斂、神秘乃至虛幻的,而本來就應該有所附著、有所憑依,具象化的文物、器物、建築、空間,本身就蘊涵著文化承繼的「語碼」。
當年眾多故宮博物院創建者將其闢為公共場所,固然不乏「收回民權」的意旨,卻也守護了這一份珍貴的文化傳承。
而在今天,更應該有這樣一種坦蕩、開放、自覺的文化自信,更應該以一種開放的視野讓故宮成為傳統文化的符號與象徵。
用單霽翔的話說,「每一位社會公眾對於故宮文化遺產保護都有知情權、參與權、監督權和受益權。
」
也因此,故宮的開放,並不僅僅體現在參觀人數與開放面積這些「硬指標」上,也體現在打開宮門、以人為本的方方面面。
比如,策展思路的變化,就越來越具有現代文化傳播的意味。
隨著開放面積的擴大與新館的規劃建設,儘管仍難以讓觀眾盡覽180萬餘件(套)藏品,但實現藏品大規模更換則將成為現實。
而越來越多的專題展、故宮藏品「走出去」等,也使更多的文物能夠開始「開口」講故事。
再如故宮文化創意產品的開發,也讓故宮變得「可愛」起來。
對比此前「天價故宮面」、「星巴克」的輿論批評,宮廷貓、帝後娃娃、朝珠耳機、藻井傘……這些售價不菲的「小玩意」卻並沒有引來商業化的質疑。
這也表明,文化上的開放開發非但不會招致批評,反而是消弭爭議、贏得共識的良藥。
在這個問題上,台北故宮博物院起身更早、走得更遠。
台北故宮博物院院長馮明珠就認為,博物館不能遠離觀眾,要做到與人親近,要與人們親近的活動連接,而衍生品正是博物館知識消費的延伸。
要從典藏珍品的特質中尋找文化創意的設計靈感,以一種時尚的方式在文化消費中弘揚博物館的文化底蘊。
此外,故宮在諸多細節問題上,也一改此前的做法。
以一直為公眾詬病的光線昏暗為例,2016年5月18日,隨著六組電子燈光亮起,原本昏暗的太和殿「建極綏猷」匾和龍椅瞬間「神氣活現」起來。
此外,120多組燈具也在各大宮殿全天候開放。
其他售票、安檢、衛生間、休息座椅等服務環境的改善,均在體現對觀眾尊重的同時,讓故宮硬朗的線條柔和起來。
文化是一條綿亘不絕的河流,變化的,可能是具體的呈現方式、不同的接受心理乃至各個不同的時代風氣;而不變的,則是人們濡染其中的體驗與訴求。
此間一草一木、一樓一閣,每一塊斑駁的方磚,每一天的朝霞與落日,也都會不經意間契入人的內心,並與某個歷史瞬間、滄桑往事對接,心情就此放飛,連帶著,這處600年古建築也與人同氣相求。
吳瀛先生在遺稿中寫道:「只見人來人往,亂鬨鬨地一片一堆地到處磕撞著,熱鬧極了。
」其實,文化並不諱言「亂鬨鬨」,也不必擔心「磕碰」,恰恰在這樣「萬頭攢動」的開放與共振中,會變得日漸強壯、健康,並充盈著活潑潑的生命力量。
歷史的信息在於斯,未來的路徑也在於斯。
(胡印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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