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領導家做客被熱情款待,第二天警察找上門才知落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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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李嘉麒 | 禁止轉載
1
孫偉航從沒來過上司家裡,今天是首次,被對方頻頻的斟酒嚇到了,侷促在沙發上,說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好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上司笑笑,用各種漂亮詞彙誇讚著下屬,再順手開起另一瓶酒,往喝空的杯子裡倒酒。
「您太客氣了,我只是盡本分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別,別再倒了,我真得不能再喝了。
」
渾身燥熱得厲害,臉上泛起紅暈,鬢間有汗珠滴落下去,他解開衣領上的扣子,用手作扇子扇風。
先前的緊張感全不見了,也不顧得禮貌不禮貌,是不是在上司家裡,一個側身陷進沙發里。
是喝醉了,隱約中聽見上司起身開門,對方好像還說了句「晨曉,你來晚了,要自罰三杯啊。
」
想起來,來人好像是公司里共事的同事。
湯晨曉著身耀眼紅衣,走近,瞥了眼孫偉航,這傢伙已醉到不省人事。
她坐過去,伸手半摟著醉酒者,又輕輕伏於他肩頭,呢喃道:「偉航,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
2
甘北市接連發生兩起搶劫殺人事件,不良記者為抓眾人眼球,對本案添油加醋了不少,惹得整個市區人心惶惶。
上街見個人,彼此都是滿腹猜忌的模樣。
警局今早又接到起命案,案發地點在醫院家屬院內,家屬院與醫院間相隔著一條條深深淺淺的巷子,警車開不過來,為不影響交通,全停在醫院停車場內,下車後步行前至案發地點。
刑偵隊隊長李鋒刃沒有跟隨大部隊,出隊前被局長叫去談話,用不了多久就會調過來一位副隊,所以局長絮叨半天關於與新同事和睦相處的客套話,耽擱了些時候。
「要來副隊?誰啊?」
沒理會小跟班鄭樹的八卦眼神,李鋒刃依舊穿梭在相互交錯的巷子裡,費了好些時間都沒趕到目的地,想著是不是迷路了,伸手準備向過路的女孩兒打聽。
「啊!有人搶劫了!快來人啊,抓搶劫犯啊!」
女孩兒瞧見一蓬頭垢面的大叔接近自己,身體不自覺怔住,回神後,當即撩起長裙,抬起腳丫,嘶吼著跑開。
「我那麼像壞人嗎?」
對於滿下巴胡茬,好多天沒洗頭,且衣服破爛的老大,鄭樹什麼話也沒說,只投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你這傢伙,惜字如金唄,都不開口說話。
」
見老大揚手要揍自己,鄭樹立馬做出回應,「老大,最近影視圈流行刑偵偶像劇,我覺得你特別適合演主角……」
「是嗎?我也這麼覺得。
」
「主角……抓住的罪犯。
」
「你這小子。
」
鄭樹舉起雙手投降,眼角也在同一時間瞄到不遠處的蘇凜冬,這現場總算是趕到了,隨即向老大做出示意,才逃過一劫。
死者為中年女性,是家屬院的住戶,親人已過來認屍,經其辨認,死者丟失了手機、婚戒、錢包之類的值錢物品。
死亡時間是兩小時前,也就是五點鐘。
昨晚輪到醫生值夜晚,五點鐘,正好是她下夜班回家的時間,不幸發生意外。
屍體被兇手拖至單元樓處的牆角,有碩大遮雨布做掩蓋,直至被晨練大媽發現後報警。
胸部上有三處刀傷,刀刀致命,用作兇器的摺疊刀在市場上很常見,沒有指向性,就插在正胸口處。
李鋒刃蹲下身檢查屍體,輕輕翻動頭部,「頸部及其上下有些微紅腫,很明顯是兇手出現在死者身後,用胳膊夾住死者脖子以鉗制住對方,另一隻手手持摺疊刀捅進死者胸口。
」
「李隊,兇器插進身體的角度、深度,以及摺疊刀類型都與前兩起案件相同,」蘇凜冬站在隊長身邊,匯報法醫剛給出的鑑定結果。
「再加上我剛剛說的,也就是兇手殺人習慣,可以把本案與前兩個案子合併。
凜冬,關於接連發生的三起搶劫殺人案,你有什麼推斷?」
現在到了早尖峰時間,四周路過不少男女,皆盡忍不住扒著警戒線向內張望,人聲鼎沸。
蘇凜冬努力沉下心來,摒除四周的嘈雜,回想著熬了一個通宵做出來的分析。
「我有三點關於案件的看法……」
一,兇手在挑選獵物,三個死者在身高、身材上相近,就說明絕對不是巧合,他在有意識挑選適合下手且有錢的對象,同時說明他事先有踩點過;
二,兇手在進步,他殺害死者的刀數越來越少,手法也愈發乾脆利落,下手對象也從大街上隨意的路人,變成已知其有錢的醫生;
三,兇手有一定反偵查意識,監控中沒有拍到任何可疑人員,法醫也沒有在死者身上找到指紋,說明他知道偽裝,也在行兇時帶有手套。
「我問個問題啊,你猜兇手是不是家屬院的住戶?」
天氣晴好,晨光打在蘇凜冬臉上,氣溫變高,有汗珠冒出鼻尖,膚色也由白皙變得通紅,此時再加上警服襯托,外表越發俊朗。
他對隊長的提問反應很快,「家屬院門口有監控,外人可能性不大。
」
李鋒刃從地上站起來,單手指彈了對方一個腦門,「要根據實際情況分析現場啊。
」
屍體上蓋著遮雨布,又被兇手費勁兒挪到別處,顯然是想推遲被發現的時間。
假設這是家屬院內的住戶所做,那他根本不需要費力搬運屍體,殺人後可以徑直回家,屍體是過早被發現,還是很晚被發現都變得無所謂。
那麼,現在就出現另一個問題,兇手想要完成案子,又不被人懷疑,最有可能進出現場的時間是人多時的早晚高峰。
所以說,他很大可能在家屬院裡待了一個晚上。
「老大,你是說兇手可能是剛剛離開現場,也可能是和我們擦肩而過。
」鄭樹一怔,下意識扭頭望向蜂擁走出家屬院的男女老少。
李鋒刃默認,「走,找找這傢伙昨晚待在哪兒?」
兩棟單元樓後面有個停車棚,專門用來停放自行車。
不過,隨共享單車的推廣,有很大部分人已經放棄騎自家車,也就很少來車棚,地面積了層灰土。
調查結果比想像中順利不少,他們在角落裡發現些腳印,與三起案子中屍體周圍的某些腳印一致,果然兇手在這兒出現過。
此外,他們還在地上發現兩張彩票。
鄭樹對這彩票有回憶,「我昨晚在叔叔家裡吃飯,他有買彩票的習慣,這期彩票是在十點左右開獎。
」
所以說,兇手在熬夜期間,用手機查詢中獎結果,得知彩票沒中獎後就把它們扔在地上。
李鋒刃翻查彩票,看到了上面的兩組彩票號——6256791,2146691,「凜冬,馬上聯繫派出所掌管戶籍的同事。
」
3
朱大方認罪,承認自己所犯下的三起搶劫殺人案。
他嗜賭,起初只是在麻將桌上贏兩三個小錢,後來運氣不好,越輸越多,開始借高利貸。
這錢也是越借越多,到現在都還不起了,他就走上搶劫這條道路。
面對安靜的犯人,李鋒刃想起一小時前的抓捕場面。
經過同事們不倒一天的查找,終於找到搶劫犯的家庭住址。
對方就站在小區門口,穿了件普通汗衫,臉型也是極為普通的容貌,就好像知道自己怎麼也逃不過天網,安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大,你們昨天都太忙,我沒好意思打擾。
」從審訊室出來,鄭樹隨即上前提出疑惑,「那個,你們是怎麼找出犯人的?」
「記得我讓凜冬與戶籍部門聯繫過嗎?」
鄭樹點點頭。
「昨天不是在現場找到了兩張彩票嗎?你把彩票號倒著看。
」
「我明白了,你是讓凜冬調查了一個父母出生日期為1967年5月26日和1966年4月12日的人?可我還是有個問題,萬一我們沒有在現場找到彩票可怎麼辦?」
「你別忘了搶劫犯事先踩點過,如果沒有找到彩票,我們就只好擴大監控調查的範圍,肯定會發現一個多次徘徊於三個案發地點附近的可疑人員。
這麼快找到他是運氣,但找到他是必然。
記住,天網恢恢,沒有犯人能逃掉。
」
手機鈴聲就在話音剛落時響起,李鋒刃瞥了眼螢幕,來電人是蘇凜冬:
「李隊,又發生了件命案。
」
案發地點在老城中某個爛尾樓里,死者為女性,三十歲左右,身上沒有找到有關手機之類的值錢物品,胸口處插了把摺疊刀,與搶劫殺人案中的刀為同一品牌,並且沒有檢查到指紋。
不過,法醫鑑定,這刀插與搶劫案中刀插的角度、深度不同,而且相差較大。
此外,死亡原因不是刀插,而是被兇手掐死的。
其面容凌亂,身穿了件紅色大衣,上面有些褶皺,顯得不是很整潔。
經技術組檢查,死者指縫中殘留著皮屑。
報案人是一工程師,他今天和人來規劃拆樓後的相關事宜。
「我懷疑兇手看過搶劫殺人案的新聞,想要把自己殺的人嫁禍給他。
不過,他不知道我們已經抓到了犯人。
」
李鋒刃肯定蘇凜冬推斷,踩著散亂四處的石頭,在爛尾樓里勘查。
他達到現場後首先做的就是麻煩局裡同事對搶劫犯朱大方進行訊問,對方否認了這起案件,此外加上現場狀況,這的確不能歸於之前三起犯罪中,需要另立為新的獨立案件。
施工地上有拖拉痕跡,但痕跡只延伸至爛尾樓進出口處,向外並沒有發現,估計是嫌疑犯從第一現場將死者背到這兒的。
死者衣服後背有磨損,很大可能說明屍體沒有被包裝。
兇手寧願把死者背一路,也不用布袋裝起來,大概是因為手頭並沒有可以用的材料,而且時間緊迫,緊迫到他沒有時間去買工具。
「警官,我們能不能稍微在現場走動下?」報案人工程師過來請求李鋒刃,「拆遷隊明天就趕到這兒了,今天是政府下達的最後搬離時間,我們不得不在今天把考察工作做好。
」
難怪時間緊迫。
他心想著,在回應工程師的請求後,立即向刑偵隊所有人下命令,「現在所有人帶上死者照片,尋找第一現場。
」
搬離的最後時間是今天,不過,應該有不少人在很早前就搬走了,規劃區里的人也就變少,尋找難度相應變小。
調查結果出來的很快,有家賓館老闆說死者和一個男人昨晚來開過房。
賓館就在不遠的地方,根據老闆回憶,大概十二點左右,有個長發女人領著醉醺醺的男人進來開房。
房間就開在一層,裡面沒有人,床上床下都很混亂,像是經過一場大戰。
據老闆交代,他在夜間給旁邊房間裡的客人送飲料,路過時聽見裡面傳來女人在喊什麼「住手,快住手」之類的。
出於擔心,他敲門詢問過,對方又說沒什麼事,他就沒再多想。
「警官,該不會是這男的想要強迫那個女的,女的沒同意,他一生氣就把對方給殺了吧。
他昨晚喝了那麼多酒,保不准神志不清,就這麼做了。
」
「真相是什麼就交給我們警方,你不用管。
」
李鋒刃站在窗台邊,俯身看見銹跡斑斑的防盜網上掛著很小一塊紅布,至於是不是屬於死者身上的那件紅衣,還要做纖維鑑定。
用作固定的螺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掉了,他伸手一推,防盜網變成活的,看來很有可能兇手是從這兒背屍體出去的。
對於沒有維修基礎設施,老闆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覺彎腰搓手,「小本生意,小本生意。
」
「現在還有人訂房嗎?」
「有。
我們賓館便宜不少,而且現在什麼人都有,一日游的旅客,度春宵的情侶,我們開店做生意的,哪有把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
「有監控嗎?」
「有,門口有個,每層樓也有。
」
「對了,死者和那個男人叫什麼?賓館應該有登記身份證吧。
」
「那個他們昨天來的時候說沒帶,而且給的錢還蠻多的,我就……警官,你們別告訴工商局啊。
小本生意,小本生意,賺不了多少錢,何況我上有老,下有小,老的上面還有老,小的下面還有小,你們就可憐可憐我吧。
」
這老闆點頭哈腰,滿臉賠笑,敢情在這兒唱戲呢,還一套一套的。
李鋒刃忍俊不禁,也不說什麼,拍拍對方肩膀,跟著去前台調取監控。
錄像顯示,這對男女大概喝了不少酒,兩人是搖搖晃晃進的賓館。
女人散亂的長髮遮住多半個面孔,步履不穩,但好歹還算清醒,能摟著醉過去的男人走路,還不摔倒。
女人付錢過後,又帶著男人去了一層的房間。
畫面顯示的整個過程沒有問題。
「老大,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
監控剛播放完,鄭樹就撒歡地跑過來,將手中的東西交給隊長,那是個工作牌——
盛大酒店,孫偉航。
(原題:《現場偽裝》,作者:李嘉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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