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最大的「文物販子」——盧芹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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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芹齋(C .T. Loo, 1880-1957),浙江湖州人,先後旅居法國、美國等,二十世紀初國際著名的文物販子、大古董商,將許多中國國寶級的文物販賣至國外,包括中國藝術史上最偉大的傑作之一,昭陵六駿中的「颯露紫」和「「拳毛騧」。
中國古董的教父——盧芹齋
在中國,他是「賣國賊」。
他曾將大量中國古代文物賣至歐、美,包括青銅器、古玉器,南北朝與隋、唐的佛像,唐三彩雕塑等等。
據稱1949年以前流失海外的中國文物中至少有一半是經過他的手流轉出去的,他最出名的事件,是在1916年-1917年間,將昭陵六駿的「颯露紫」和「拳毛騧」賣至美國。
從中國人的角度看,他盜賣文物,取悅歐、美帝國主義者,不僅賺得錢財,還周旋於美國上流社會,與洛克菲勒、摩根、范德堡等豪門巨賈做生意,可謂賣祖求榮至極。
在西方,歐美文物藝術界對盧芹齋卻極為感激,他們不僅從盧芹齋處買到中國文物,還得到他的慷慨捐贈。
從巴黎吉美博物館到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全球最大博物館的館藏無不被他的收藏與眼光所左右,盧芹齋讓西方對中國藝術有了新的品味,甚至可以說從他開始,西方才對中國藝術品具備了鑑賞力。
盧芹齋的一生極富傳奇色彩,映襯在動盪起伏的歷史背景下,成為20世紀上半葉世界藝術活動的一個縮影。
羞於啟齒的出身
盧家兜是個偏僻的小村鎮,隱沒在幅員遼闊的中國農村。
它位於浙江省北部,一個在地圖上幾乎找不到的小地方。
盧家兜的字面意思是「姓盧人家的村子」,自宋朝以來幾百年的時間,盧家族人就在這裡繁衍生息。
盧芹齋出生於1880年2月1日,族譜上記錄著他的原名——盧煥文。
他是盧家第十六代傳人,煥字輩。
一個「文」字,並不是多麼醒目或富有詩意,從起名上就可以想像他的父親並不是個有文化和想像力的人,甚至可能從未想過孩子有一天能走出村裡的泥巴路。
一個名字,便已經暴露他出身的平凡。
但在大古董商盧芹齋嘴中,他的出身是另一番樣子。
他說自己出生於書香世家,家境殷實。
這是他去世前寫的文字:
一,作為士紳階層的一部分,我的祖先曾在朝廷里做官……;
二,族中有一支做豆油生意,業務的總部設在東北,通過船運將豆油銷往南方。
就這樣,他試圖讓自己跟當地的大戶扯上關係,好像祖上進士輩出,朝中有人。
但盧芹齋所聲稱的這一切在現實中都找不到佐證。
出身問題一直是盧芹齋的心結,他總是一語帶過地說:「我們家人全都不在了」,藉此撇個乾淨。
許多成功人士喜歡炫耀出身貧寒,讓自己的成就顯得更加耀眼,而在盧芹齋看來,低賤的出身絕不會為他帶來尊嚴,他一生都對身世遮遮掩掩。
對於他們貧困的家庭,紡紗是餬口的唯一途徑,小煥文每天目送著裝滿布匹的小船離港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水天相接的盡頭。
無盡的遠方仿佛就在那個時候對他發出了邀請。
盧煥文十歲那年,母親再也無力支撐丈夫的菸癮和賭債,在生活的重壓之下含淚自盡,緊接著父親也一命嗚呼。
失去雙親的悲痛使他變得更加內向,喜怒哀樂從不溢於言表,看上去木訥呆板,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對童年沒有絲毫的留戀,盡力抹去所有關於過去的記憶,因為那些帶給他的只是傷痛。
不想輸就只有堅強,他擦乾眼淚,決意「離去」。
在距離盧家兜三十公里處一河之隔的南潯,煥文幸運地踏進了富甲一方的張家做工,並從此得到了命運之神的眷顧。
這個張家不僅在南潯財大氣粗,在全國也是數得上的豪門。
張家坐擁大量土地,除了良田之外,還在江蘇和上海擁有多處房產。
20世紀二三十年代許多上海出名的建築都在張氏家族的名下,如杏花樓、大上海電影院、大上海歌舞廳和大世界遊樂中心,至今,大世界那白色的穹頂鐘塔仍俯視著上海人民廣場。
進入張家的煥文被指派服侍二少爺張靜江,他出生時患肌肉萎縮,從小就坡腳,行動不便,8歲的時候,右眼也失明了。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前程,1902年,張靜江輕鬆獲得中國駐法國公使商務參贊的職務,盧煥文幸運的被選中,作為隨侍陪伴張靜江赴法。
唯一跟我們提起這段歷史的是張家的後人,而盧芹齋本人則一直刻意隱瞞自己卑微的出身,從來不跟旁人提起。
在他離世前寫的自傳中,他將自己去法國的原因說成是求學,以及在中法兩國之間尋找商機。
他還聲稱自己是在清政府的駐法公使那裡碰巧認識了張靜江,對於張靜江行動不便、需要人照顧等實情,盧芹齋隻字未提。
又一次,盧芹齋編造了自己的履歷。
脫胎換骨
初到巴黎,盧煥文目睹了前所未有的科技騰飛和社會發展,他迅速意識到自己該做什麼,當然前提是借力自己的主人張靜江。
接觸過張靜江的人都對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外形雖猶如雨果名著《巴黎聖母院》中的怪人「卡西莫多」,但實則是個自信、愛交際且富有幽默感的人。
人不可貌相,他積極投身中國的革命事業,很快便成為中國政壇叱吒風雲的人物。
張靜江到巴黎後,開起了一家專門經營中國貨的商號,起名「通運」,盧煥文就被安排在這裡做事。
從此,盧煥文開始了脫胎換骨的改變:他剪了辮子,脫了馬褂,學著巴黎人的打扮,穿起西裝三件套,腳上是一雙擦得鋥亮的系帶皮鞋,筆挺的圓翻領白色襯衫,頭髮染得烏黑油亮,一掃身上原本的鄉土氣,從僕人變成了公司雇員,這無疑是邁上了一個台階。
中國當時的特產,在運通公司里應有盡有,絲綢、茶葉、地毯、瓷器、古玩和漆器,煥文雖對絲綢茶葉略微在行,但古玩以前還從來沒摸過,只在南潯張家做工時見過這些到處擺放的值錢玩意兒。
不過一旦上手的機會來了,他很快就觸類旁通,欣賞和把玩古董到後來成了他一生最大的樂趣。
盧煥文天資高,凡事進取,干起活來又很賣力,並且對市場有天生靈敏的嗅覺,很快就被任命做了掌柜,漸漸成了公司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通運號的生意並不是一帆風順,剛開始時,法國人不熟悉也不習慣中國的東西,所以光顧的人並不多,連茶葉和絲綢都不好賣。
盧芹齋曾描述過當時的處境:「我們賣什麼都賠,除了古董。
……就這樣,在經歷了初期的虧損後,我們不再做其它產品的生意,而是主攻古玩市場。
」地毯、字畫、玉飾、漆器、官窯瓷器和鼻煙壺在巴黎的店裡琳琅滿目,非常搶手,往往來不及上架就出手了。
古玩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一隻宋代的小白瓷碗從山西以10塊大洋進價(約合1.5美元),通運轉手就能賣1萬美元的高價,一尊陶瓷觀音以300大洋(約合45美元)的價格從和尚手裡請來,被紐約大都會博物館以50萬美元收購。
通運號的生意果然財運亨通,但已經不適合煥文做下去了。
張靜江把他的金錢和心思都用在了中國革命上,並於1908年決定擱置通運公司的事物,毅然返回中國輔佐孫中山的開國事業。
而煥文卻沒有追隨滿懷愛國熱情的張靜江回國效力,他對政治不感興趣,寧願留在法國搞些古董繼續賺錢,自此,兩人分道揚鑣。
但煥文對張靜江一直極為敬重,並且心懷知遇之恩,一生將張靜江尊為偶像。
因為如果沒有他,煥文也許走不出窮困的家鄉,頂多在張家做一輩子的僕人。
如果不是在張靜江手下摸了六年古玩,煥文這鄉下孩子也不會懂得掌眼識貨。
總之「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由此,他的人生又上了一層新台階。
自立門戶
盧煥文28歲那年,他自己的鋪頭在巴黎開張了,店名「來遠」,取貨自遠方來之意。
按照中國的傳統,他拋棄了出生時父母給他起的「一般」的名字,也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字來轉運:「盧煥文」從此就搖身一變成了「盧芹齋」,這是他人生階梯的第三步。
平日的盧芹齋很忙,在歐洲大陸到處奔波尋找商機,他是個非常謹小慎微的人,他留意每一筆交易的利潤,凡事都巨細靡遺的記在本子上。
古玩的利潤一般能達到成本的2-8倍,……比如1913年他花了5.55法郎買入一個龍泉窯的瓷瓶,同年就以46.25法郎的價格出售,是進價的8倍;一個屏風進價是138.75法郎,以513.70法郎出手,賺了四倍。
歐洲人偏愛的東西尤其好賣,比如18、19世紀的陶瓷,雖不是盧芹齋最喜歡,但在20世紀初的確是他最賺錢的玩意。
盧芹齋在淘寶與鑒寶方面真的是身體力行,同時他深諳中國文化之道,談生意懂得入鄉隨俗。
他自己這樣回憶:我們在上海和北京兩地的辦事處天天都辦流水席,準備一大桌子酒菜招待上門的客人。
我們吃住全包,於是我們的辦事處就成了當地古董買賣的中樞。
誰手上有好東西,我們都是第一個見到的。
這樣一來,我們從南到北,可以說控制了整個中國的文物市場。
1914年偶然的機會,盧芹齋去到紐約,當時的紐約經濟蓬勃發展,到處都是熱情奔放並痴迷於中國古董的人,相比於經濟放緩且受戰爭陰影籠罩的歐洲,紐約才是古董生意的天堂。
盧芹齋意識到:「戰爭已將藝術中心從巴黎轉移到了紐約。
」1915年3月,他的「盧芹齋來遠公司」在紐約開業了。
盧芹齋深知:想要成功,必須信譽卓著,因此他悉心營造名望和贏取信任。
除了在穿戴上一絲不苟,他的舉手投足同樣優雅。
他言談審慎,從不誇誇其談,還寫得一手漂亮的好字。
即使在他人生中最輝煌的時刻,他也待人謙恭,從未有過一點趾高氣昂。
平時的言談中,也是一口一個「鄙人懇求」、「貴館」、「請允許鄙人冒昧地」諸如此類的謙詞。
他從不忘記道謝,無論是有求於人還是純粹出於恭維。
在美國人眼中,一個有教養的歐洲人能有如此的修為也就罷了,但一個中國人竟如此具有紳士風度,則著實令人驚訝。
對於華人的仇恨和偏見,使得許多私人收藏家一開始也同樣對盧芹齋缺乏信任。
1918年12月,當盧芹齋向小約翰·洛克菲勒推銷一件中國古董花瓶,對方卻懷疑這是一件贗品。
他在信中寫道:
瓶底做工不夠精細,讓我對它所屬的年代有所懷疑。
還有其它一些地方也讓我不放心。
姑且不說標價不太合理,如果沒有其他專家鑑定其真偽的話,我想我是不會掏錢的。
所以,如果你希望我不要去諮詢其他古董商中的行家,那我就只能放棄這筆交易。
更有甚者,小洛克菲勒還在信尾附言:
您能否寄一張瓷瓶修復前的照片給我?
盧芹齋想方設法來讓客戶相信自己的可靠,所以他待人接物總是非常殷勤,他回覆說:
您對我的信任有所保留這完全可以理解的。
畢竟這是我有幸第一次和您打交道。
但是,請您相信,我絕對不會欺騙您。
如果一件東西真假未明,我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時代的「饋贈」
1912年1月1日,中華民國成立,內憂外患的中國一片混亂。
但對盧芹齋來說,好戲才剛剛開始。
他藉助在國民黨中的人際網絡,同時不惜花錢打通關節、渾水摸魚,寺院、陵墓和私人收藏他無所不及。
此時正值其前恩主張靜江輔佐革命居功至偉,成了孫中山最器重的人,在國民黨內風頭一時無兩,成了掌管黨產的「財爺」。
中國在1913年、1914年接連出台的古物保存法、禁止古物出口管制令對他們形同虛設。
盧芹齋同時又把他的客戶蒙在鼓裡,以中國頒布文物出口條例為由抬價,從中獲利甚豐。
連一向被中國老百姓視為神聖不可侵犯的宮廷御用,如今也成為他志在必得的獵物。
文物一旦跟皇室沾邊,拿到海外就身價倍增,市場上趨之若鶩,因此對文物商來說,器物的來路十分重要。
1915年12月17日,盧芹齋以1600美金的價格向弗利爾出售了一幅康熙年間的絲綢壁毯,在交易單據上他做了貨品的詳細介紹:「朝廷御用,1913年盜於熱河(承德)避暑山莊。
」
盧芹齋尋寶目標執著,務求貴重、罕見、獨特的東西。
中國的大門已對他敞開,出入可以大搖大擺,旁若無人。
童年時受到的儒家「克己復禮」教育已被他拋於腦後,利益驅使下掀起了針對皇家陵園的盜墓活動。
1916年或1917年,盧芹齋主導了一樁著名的盜墓活動,他將唐太宗昭陵中兩尊石刻浮雕「昭陵二駿」販往了國外。
此事中國人至今難以釋懷,視為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莫大破壞和褻瀆,甚至將之於英法聯軍洗劫圓明園相提並論。
但對於盧芹齋來說,這筆交易確實無以倫比,不論是其出自皇陵的尊貴程度,還是其2米高、1.7米寬、重達4噸的分量,亦或是令人咋舌的125000美元的成交價,這打破了當時文物成交價的記錄。
更不用說此物的政治、歷史和藝術價值。
最令人唾棄的是由於昭陵二駿體積過於龐大,不便運輸,盧芹齋竟令人將石刻切割成若干小塊,進而走私運往美國。
不過,盧芹齋本人一直否認自己直接涉及盜墓,堅稱:
(昭陵二駿)是從地方政府手裡當場買下,由軍閥護送進京,所得款項已用於修建學校。
……我們是從第三方那裡直接接手的,程序上完全合法,出售轉賣給我們的人是國家最高層人物。
因為在此之前法國文物商葛楊於1913年將六駿移出皇陵,但在盜運的過程中遭到當地居民的堵截,為奪路逃命,盜運者將文物丟下山坡,損壞的石刻殘片被當局沒收。
當時六駿石雕受損嚴重,1914年落到了陝西軍閥陸建章手上。
他下令押送其中的二駿進京,作為即將登基復辟帝制的「大總統」袁世凱的賀禮。
實際上,陸建章也是奉旨行事,奉的是袁世凱二兒子袁克文的命令,因為文物的運輸文件上有袁家的印章。
這二駿於1915年被運出西安,卻從沒能抵達北京,再也不知去向。
直到1918年3月9日,一直下落不明的二駿才神秘地出現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它們的主人竟是盧芹齋的來遠公司。
而在買家面前,盧芹齋則毫不掩飾地將昭陵二駿的到手歸功於自己的神通,他對盜寶的歷險過程大肆渲染,對自己所起的作用津津樂道。
在他1926年寫給戈登的信中這樣介紹兩件文物的來歷:
為搞到這兩件文物輾轉了四五年時間,歷經各種艱難險阻,冒著坐牢甚至生命的危險,如今在中國搞古董簡直比登天還難,像這樣罕見的文物幾乎不可能再搞到了,一來風險太大;二來文物精品已經差不多都倒騰出來了。
盧芹齋在中國的活動力很強,上有隻手遮天,下有嘍囉遍地,他的前東家張靜江是這個系統的核心。
盧氏品味
對自己的古董商生涯,盧芹齋曾矯情地總結說:
如其他所有熱愛藝術的人一樣,我從事文物交易一直胸懷世界。
與此同時,我深信藝術品是沒有國界的。
文物走遍全世界,就像無聲的大使一樣,讓世人了解並愛上中國文化。
為了在西方拓展生意渠道,盧芹齋先從「啟蒙」做起,對西方買家進行文物鑑賞力的教育。
20世紀初的時候,除了洛克菲勒家族和弗利爾等幾名大藏家外,美國公眾對中國藝術一無所知。
當時的西方藝術品市場魚目混珠,來自中國的藝術品都是些專門為了滿足西方人審美趣味的作品,於是市場充斥著搔首弄姿、自曝其丑來博取目光的物件,所以即使是有品位的鑑賞家,也很難有機會欣賞到真正高水準的中國藝術。
盧芹齋決定走高端路線,他決心要讓西方人見識真正的中國文化,即佛教壁畫、雕塑、古玉器和青銅器的美與價值。
盧芹齋的精明之處在於,他並沒有為了硬銷試圖改變西方受眾的審美趣味,而是創造了一系列歐洲化的詞彙來解析中國的藝術品。
既然當時的西方認為,中國藝術受到了古希臘風格的影響,盧芹齋在描述佛像時就會用到「平衡」「對稱」「協調」等術語,這都是當時在分析希臘、羅馬雕塑時常用的概念。
在盧芹齋的贊助下,幾位國際著名的藝術學者開始製作中國文物圖錄,圖文並茂的對中國藝術進行新的詮釋。
盧芹齋從文物「發掘者」一躍成為中國文化大使,在西方獲得了中國藝術史發言的權威地位。
他的古董店也成了文物界群英薈萃的沙龍,專家們會相約而來,品評、把玩新亮相的器物。
推開盧芹齋的店門,時常能碰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館長等人,他們可能正在一件新到的畫軸面前爭論的面紅耳赤;或是英國的大維德爵士夫婦,倆人鼻樑上都架著眼鏡,正圍著新出土的青花瓷,仔細研究著瓶底的官窯年款;可能還有賓大博物館的館長,正安坐在桌前,端詳著一尊剛從陝西運來的唐三彩馬……
1928年,對於盧芹齋而言是碩果纍纍的一年,他獲得了法國榮譽軍團勳章,又在巴黎一片簇擁歡呼聲中開了新的畫廊「彤閣」,其富麗堂皇堪比宮殿,充滿了神秘的東方情調。
盧芹齋的友人遍及世界各地博物館,他在開展古董交易期間也大力支持了不少博物館的發展。
歐洲、美國的各大博物館,都曾接受過來自他的慷慨捐贈。
1929年,法國國家博物館授予他另一枚獎章,這枚獨特的銅質獎章是專為表彰羅浮宮及其他國立博物館的捐贈者而設計的。
獎章上刻著盧芹齋的名字,及「羅浮宮之友」的字樣,以感謝他為法國博物館事業做出的貢獻。
不僅如此,盧芹齋也在西方,積極為國內抗日籌劃募捐活動並資助軍費。
當帷幕落下
時間來到新中國成立之前的1948年7月29日。
「出事了。
貨物被扣。
」正在巴黎度假的盧芹齋突然被中國發來的電報擾亂了,這批貨是他近年來最重要的收穫,其中有不少是國寶,共計342件古董,估價超過100萬美元。
自此,盧芹齋的生意兵敗如山倒,到1949年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宣布「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之日,即是盧芹齋和他的國民黨全部清空之時,無異於宣告了他的破產。
「中共政權接管上海後,立即查封了我收購的大量文物,那一刻我意識到我的中國古董生意做到頭了。
」盧芹齋寫道。
共產黨執政後,盧芹齋從愛國僑領變成了人民公敵,於1957年8月15日逝世。
盧芹齋為了滿足個人的貪慾,在二十世紀的幾十年間陸續向國外走私了數以萬計的珍貴文物,其中不乏眾多國寶級文物,時至今日這些國寶幾乎沒有被追回的可能性,給國家和人民造成了難以估計的巨大損失。
盧芹齋的名字也註定釘在了中國歷史的恥辱柱上!
流失海外的文物至少有一半是他倒賣的!
提及C .T. Loo這個名號時下有可能很多人都會以為它是國外某個新上市時髦品牌的商標事實上,它確實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世界大牌只不過是上世紀一個中國商人在海外開的公司經營的全部都是來自中國的絕世珍...
他,到底是倒賣文物的販子,還是傳遞中西文明的使者?
隨著最近十幾年海外文物回潮熱的興起,大量精美無匹的藏品出現在了國人的視野,漸漸地,C.T.Loo這個被稱為20世紀海外最大的中國古董商,在西方收藏界已是大名鼎鼎的名字,在國內也逐漸被人提起。
即便是「中國古董教父」的安思遠又如何,在他面前也只算個古董商
說起「中國古董教父」這個稱謂,相信很多人腦海中一片茫然,似乎未曾有過國人享有過此般頭銜。或許最先能想到的一個人也許是前一段時間,因為去世而成為眾人談資的安思遠。然而這個有著如同中國人一般姓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