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絲綢源出錢山漾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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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山漾絲綢殘片

許永傑

1977年考入吉林大學考古專業。

先後在甘肅省博物館、吉林大學考古學系、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單位工作。

現為中山大學人類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山大學南中國海考古研究中心主任,中國考古學會理事。

最近一些媒體報導:浙江湖州錢山漾遺址因發現距今4200~4400年的絲綢片,獲得「世界絲綢之源」的命名,錢山漾出土的兩件絲綢精品,也隨「中國夢絲路夢」互聯互通絲路行考察團,跨越亞歐萬里長路,亮相米蘭世博會。

其實,錢山漾遺址的絲綢早在20世紀50年代就已發現。

該遺址的第一、二次發掘報告是這樣記述的:第二次發掘時,在探坑22出土不少絲麻織品:麻織品有麻布殘片、細麻繩;絲織品有絹片、絲帶、絲線等,大部分都保存在一個竹筐里。

這些絲麻織品除一小塊絹片外,全都炭化,但仍有一定韌性,手指觸及尚不致斷裂。

其中尚未完全碳化的小塊絹片送浙江省紡織科學研究所鑑定,鑑定結果是家蠶絲織物,平紋織物,密度為每寸120根。

錢山漾遺址出土的絲麻織物發現後,包括一些名氣較大的學者都對其年代有過質疑,但是發掘者經過仔細核對堅持認為:這些織物的分布面積如此大,有的還裝在一個筐子裡,顯然不可能為後期混入,這樣的認識也為後來的2005年第三次發掘所證實。

早在中國考古學的起步階段,就有過蠶繭的發現。

那是1926年,「中國近代考古學之父」李濟率隊發掘山西夏縣西陰村遺址。

李濟在《西陰村史前遺存》中寫道:「我們最有趣的發現是一個半割的,絲似的,半個繭殼。

用顯微鏡考察,這繭殼已經腐壞了一半,但是仍舊發光;那割的部分是極平直……與那西陰村現在所養的蠶繭比較,它比那最小的還要小一點。

這繭埋藏的位置差不多在坑的底下,它不會是後來的侵入,因為那一方的土色沒有受擾的痕跡;也不會是野蟲偶爾吐的,因為它是經過人工的割裂。

」 儘管李濟說得如此肯定,還是有著名的考古學家對此持有異議,認為是後世混入的,年代不會早到仰韶時代的早中期。

世上的事情往往是「無獨有偶」。

最近媒體又曝出了陝西神木石峁遺址發現麻布:2012年在一處房址之下,發現了一件被打碎的雙鋬鬲作為葬具的兒童「瓮棺葬」,部分人體肢骨、肋骨等散置於棺中。

骨骸上發現一些紡織物殘片,分為上下兩層,下層緊貼骨骼,經緯較為細密,上層經緯較為粗疏,說明4000多年前的石峁人很可能已經有了內外衣之分。

其實,早在1989年,筆者就曾在山西忻州游邀遺址發現過麻布,該麻布所屬的年代和文化屬性均與石峁遺址相同。

《忻州游邀考古》報告是這樣記錄的: M58,墓主為25歲左右男性,身上覆蓋兩層麻布,麻布大小略同於墓主身高和寬,麻布為經緯交叉的平紋織物,下面的一層較上面的一層線細紋密,麻布腐爛嚴重,未能提取成功 。

在紡織界素有「北麻南絲」之說,以上的考古發現是否能夠支持此說?此說的南北界限劃在何處?與西陰村大約相同緯度的陝西西安半坡遺址和華縣泉護村遺址,曾出土過今天在嶺南才有的竹鼠,渭河盆地是南方,陝北高原是北方?緯度高於陝北的遼南今天仍有養蠶業,遼南是南方,陝北是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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