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啓超和兒子談西陰村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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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書局影印出版的《梁啓超未刊書信手跡》,收錄了1926年至1928年間,梁啓超寫給在美國哈佛大學攻讀考古學的次子梁思永的信。

幾封信里都談到那個時期的中國考古學,其中兩封述及1926年李濟發掘山西西陰村遺址。

1926年12月10日信中說:「李濟之(李濟,字濟之)現在山西(原註:非陝西)鄉下正採掘的興高采烈,我已寫信給他告訴你的志願及條件……我想他們沒有不願意的。

」當時在美國念書的梁思永想要回國實習,梁啓超打算讓他參加李濟的考古發掘。

1927年1月10日晚,清華研究院舉行茶話會歡迎李濟、袁復禮山西考古歸來,梅貽琦、梁啓超、王國維、陳寅恪、趙元任和助教、研究生們都出席了,一直開到十一點。

當天夜裡,梁啓超點著蠟燭給梁思永寫信說:「今天李濟之回到清華,我給他商量你歸國事宜。

」接著,他興奮地講述了西陰村遺址發掘的事:「他(李濟)把那七十六箱成績平平安安運到本校,陸續打開陳列在我們新設的考古室了。

今天晚上他和袁復禮(原註:是他同伴,學地質學的)在研究院茶話會裡頭作長篇的報告演說,雖以我們門外漢聽了也深感興味。

」「他們這回意外的成績真令我高興。

他們所發掘者是新石器時代的石層,地點是夏朝都城——安邑的附近一個村莊,發掘的東西略分三大部分,(一)陶器(二)石器(三)骨器,此外他們最得意的是得著半個蠶繭,證明在石器時代已經制絲。

」信里特彆強調:「這幾年來(原註:民國九年以後),瑞典人安迪生(今譯安特生)在甘肅、奉天發掘的這類花紋的陶器,力倡中國文化西來之說,自經這回的發掘,他們(指李濟、袁復禮)想翻這個案。

」可以看出,西陰村發掘剛一結束,李濟就對安特生的「中國文化西來說」提出質疑。

梁啓超接著寫道:「最高興的是,這回東西完全歸我們所有(原註:中華民國的東西暫陳設在清華),美國人不能搬出去……這是濟之的外交手段高強,也是因為美國代表人卑士波(原註:他初到時我還請他吃過一頓飯)。

到中國三年無從進行,最後非在這種條件下和我們合作不可。

」根據李濟1961年回憶,1924年至1925年,美國弗利爾藝術館的人來到天津,他認識了漢學家畢士博(舊譯卑士波)。

後來畢士博給李濟寫信,邀請他參加美國的團體,和他們一起從事田野考古工作。

接到邀請信後,李濟給畢士博正式回了一信,提出兩個條件:一是在中國做田野考古工作,必須與中國學術團體合作;一是在中國掘出的古物,必須留在中國。

畢士博沒有立即答覆,隔了兩個多月,李濟收到畢士博接受條件的回信,於是才有了轉年的西陰村發掘。

1926年李濟在西陰村發掘出來的幾十箱文物,至今仍保存在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庫房裡。

梁啓超在1927年1月10日信中說,李濟在報告里還提到,「他們兩個人(指李濟、袁復禮)都是半路出家的考古學者(原註:濟之是學人類學的),真正專門研究考古學的人還在美國——梁先生的公子」。

梁啓超勉勵梁思永:「我聽了替你高興又替你惶恐,你將來如何才能當得起『中國第一位考古專門學者』這個名譽,總要非常努力才好。

1929年,梁思永回國幫助李濟整理西陰村考古發掘資料。

1930年,他用英文寫的《山西西陰村史前遺址的新石器時代的陶器》發表,成為中國考古學史上早期類型學研究的代表作。

來源: 今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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