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王堆帛書古隸的美感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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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湖南長沙馬王堆漢墓大批文物出土,這一考古發現震驚世界。

書法大師、文物鑑賞家啟功先生認為是同。

其字體形態或近於篆體,或「隸類字體」,只是還有「篆類的遺傳痕跡」.

在博物館中除女屍外,恐怕要算帛書了。

3號漢墓出土的帛書有30餘種,12萬餘字。

帛書的內容極為豐富,涵蓋了「六藝」、「諸子」、「兵書」、「術數」、「方技」等眾多學科。

據專家考證,帛書的抄寫年代大致在秦漢之交至漢文帝12年間。

這些帛書既是極為寶貴的歷史文獻,同時也是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

帛書古隸,就其書法藝術而言,應為具有深厚書寫功力者所為。

從墨跡看,技巧純熟,鋒杪靈變,勁拔而綿和,體橫而仍縱,活潑而不呆,流通而不滯,亦篆亦隸,展示了與秦漢碑刻藝術迥然不同的筆墨情趣和高超的造型藝術,體現出樸素自然、古雅生動的美感特徵。

筆畫是漢字的建築材料,字形的美首先來自筆畫形態的美。

帛書古隸的美感特徵與其形各異的筆畫形態是分不開的。

其筆畫形態主要表現在如下幾方面:

(一)線條充實,方圓兼施。

帛書字形小,以毛筆前端鋒杪書寫而成。

視其線條,裹鋒,墨足,含筋抱骨,尚未見枯澀、飛白之跡。

其落筆之法有二:豎畫、斜畫的起筆,多正鋒而下,或略有停頓,圓而見潤;另有起筆逆入者,以橫畫為多,形雖近方,但無圭角。

轉折之處,方折多於圓轉。

用筆行中有留,力沉畫中。

(二)粗細不勻,或正或欹。

帛書的筆畫,已經擺脫了篆書那種起收皆圓、精細均勻的形態。

橫畫有所強化,即稍長稍粗。

各畫皆有粗細變化,如「禾」旁第一筆,由粗至細;「可」字末筆,由細漸粗。

豎直之筆,不僅用筆提按,出現輕重;有些直筆中稍加使轉,在剛直之中,多了幾分柔美。

又如「口、日、目、田」等左右有豎的構字部件,一般把左豎寫直,右豎則先直後曲,還有「又」字末筆,「刂」旁末筆,「以」字右側捺畫,皆傾斜如圓弧。

這些其形不一的曲畫與斜畫,在橫豎畫構成的框架中,顯得靈動秀逸,欹斜有致。

(三)輕重徐疾,和諧一體。

古隸改變了篆書勻速、緩慢的用筆方法,而是有快有慢。

例如「免」字末筆,先慢速下行,後轉向右下方,後半段速度加快;長橫、長豎的書寫,亦由慢而快,如「上」字末畫、「即」字右側之豎。

這種行筆不作等速運動,藏鋒以包其氣,露鋒以縱其神,豐富了線條的形態意趣。

此外,平行排列的筆畫,很少雷同,如「用」字3豎、「三」字3橫,皆有長短、輕重的微妙變化。

(四)長畫意足,出現波挑。

古隸各章中,皆有縱意而成的長畫。

具體分析,約有4種:一是豎畫,如「中」字中豎,「令」字末畫,「扌」旁中的豎勾寫作直筆;二是主筆橫畫,如「上、五」等字末畫,「之」字末筆寫如長橫,與後世寫成捺畫全然不同;三是篆書中較長而彎曲的筆畫,古隸變其曲,存其長,如「衣」字第三筆(今作豎勾)。

「心」字第一筆(今作勾),「可」字末筆(今作豎勾)。

四是斜畫,如「戈」部(今作斜勾),文中寫成長豎或向右下方縱筆,見「成、或」等字,近於篆而異於漢隸。

再如「者」字第三、四畫,以較長的兩斜畫相交而不作撇捺狀。

這類長畫,後來進一步變化,為適應寬扁的結構,一部分反倒變短了,如豎畫;而另一部分得到強化,富於裝飾性,如捺、斜勾等。

所謂「波挑」,是指形如燕尾狀的筆畫。

波,是指筆畫有起伏或彎曲。

挑,是指重按再提筆上挑,由重變輕。

古隸的波挑,雖不及漢隸顯著,但已初露端倪,它是書手的寫意——繼謹緩、緊聚之後的奔放之筆,使人聯想起澗中流泉出山時,忽作崩崖飛瀑之聲。

它給人的美感是:在平和的、靜態的形式中突出了生動活潑的精神;長畫與短畫形成對比,鱗羽參差,產生了節奏和韻律。

馬王堆帛書是中國藝術史上的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

它的出土,吸引了不少專家、學者對其進行多角度的研究,書法界的人士也極為重視,寶而愛之。

大家公認這30餘卷帛書是中國書法史上的經典真跡,它真實再現了秦至漢初之時,早期漢隸的真面目,它對於書法藝術的學習、研究,遠勝於那些黑底白字且有磨泐的碑刻拓.

湖南省博物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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