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論｜袁廣闊：略論鄭州商城外郭城牆的走向與年代

轉載自社科院考古所中國考古網

摘要：鄭州商城外郭城始建於二里崗下層早段。

外郭城牆的走向是圍繞內城依照地勢而設計的，郭城牆是從東部鳳凰台高地開始，將南部的二里崗、老墳崗等丘陵高地連在一起而修建的。

在郭城的西面和東面都有湖泊作為天然屏障。

雖然目前在郭城西北部、北部沒有發現城牆，但內城北城牆外二里崗二期文化層及大量遺蹟的發現，無不表明郭城的西部、北部都存在一定的天然或人為的防衛措施。

鄭州商城外城位置示意圖

1953年秋，鄭州市文物工作組在對二里崗商代遺址和戰國墓群發掘時，發現了一段略呈東北—西南向的夯土牆基，發掘者推測其時代可能屬於商代二里崗期。

1955年，鄭州商城內城的發現揭開了鄭州商城研究的新篇章，學術界就商城的年代、性質等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1986年，河南省文物研究所在鄭州市一馬路中段路東地區發現了一段夯土遺蹟，並對夯土南北走向的延伸線進行了調查，向南在現鄭州市木材公司貨場南部找到了夯土，向北在現興隆街、福壽街發現了夯土。

後來，考古工作者又對鄭州商城以南及以西發現的夯土進行了試掘。

這些發現都為尋找、認識外郭城奠定了基礎。

基於此，2002年，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對外郭城牆進行了全面的考古鑽探及試掘，並向學術界首次公布了外郭城牆所處區域、形制及相對年代。

2006年—2009年，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為配合鄭州市區基本建設，對鄭州商城外郭城牆和郭城內部進行了重點發掘，又收穫了許多重要的發現，2006年西太康路的發掘，2008年銘功路東、民主路的發掘和鄭州市老墳崗的發掘都發現了外郭城牆。

沿著考古發現的城牆，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又對外郭牆基進行了鑽探，基本上將外郭城的規模展示了出來。

隨著考古工作的不斷進展，郭城的研究也取得了新的突破，以往一般認為商城南部的外郭城僅僅是在「南、西兩面地勢較高的地帶修築的第二道防禦設施」。

但近年來劉彥峰、吳倩等先生提出了鄭州商城布局的「外圓內方的規劃理念」。

新的考古材料的公布、研究工作的進一步深入均為重新審視鄭州商城的布局、年代提供了條件。

筆者結合這些新的考古發現和研究成果，就鄭州商城郭城的走向、始建年代等方面談談自己的一些看法，不當之處請方家指正。

一 鄭州商城的地理環境

鄭州地區位於嵩山余脈向華北平原過渡的交接地帶，也是中國地理學上第二階梯與第三階梯的過渡地帶。

西部為傾斜平原區和低山丘陵區，東面和南面是黃淮平原，西北有黃河，賈魯河、金水河、熊耳河從境內穿流而過。

鄭州商城位於地勢稍高的開闊地帶，但所在區域也分布有崗地、湖泊、河流等。

1.崗地

紫荊山 原是一條古老的沙土崗子，後作為商城內城城垣利用。

《鄭州商城》報告指出：「商代築東城垣到此地段，並未繼續往北夯築直角形東北城角，而是依照沙土崗的走向，就其高度修築過去，直接與北城垣相接」。

杜嶺 距商城內城西牆不足200米，南起鄭州二七塔，北到人民公園東門一帶。

龍山文化時期這裡分布著一處大型遺址，目前在二七塔、北二七路都發現有豐富的龍山文化遺存，商代時期這裡是重要的祭祀區和墓葬區。

鳳凰台 距商城內城東南角約400米，也是郭城東牆開始的地方。

2014年—2015年，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對該區域進行了大面積的考古發掘，發現現代農耕土以下30～40厘米就是商代文化層，多為一些灰坑、祭祀坑等，原來地面遺蹟如房基等都沒有發現，表明以前這裡的地勢更為高亢一些。

二里崗 距商城內城南牆約600米，從城東路與隴海路交叉口開始，一直延伸至新鄭路口的鄭州煙廠，長約1000米。

在崗上發現有龍山遺址以及商代的南關外鑄銅作坊遺址和二里崗墓葬區等。

該崗附近現在有熊耳河流過，古代也可能有河流經過。

老墳崗 位於鄭州市西太康路以南、銘功路以東、民主路以西、解放路以北。

2002年，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在此做過小規模發掘，首次發現了仰韶文化遺存，而考古發掘的外郭城夯土牆基就是建造在仰韶文化遺存之上，牆基夯土即是取用仰韶文化層的土。

崗杜 位於商城西北郊，海拔約110米，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在此發現有戰國墓群。

2.湖泊

「城湖」 2002年，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東牆中北段鄭州棉麻廠院內鑽探時，探出的青灰色淤泥深達13米，但仍然沒有到底，表明這裡在古代曾經是一處湖泊。

今天在鄭州商城東面有「蒲田」一地名，從名字來看，這裡早期應生長大量的蒲草，而蒲草則多生長於河湖岸邊的沼澤之中。

所以，鄭州商城東面先前應該是存在有湖泊沼澤的。

商城外郭城的東端鳳凰台一帶在清代還有湖泊，其名曰「城湖」。

清乾隆《鄭州志》記載：「城湖即濮射陂也，在州東五里堡南，廣可十餘頃，水光如鑒，前對鳳凰台。

北魏以此賜濮射李沖因名。

」由此向東，在《鄭州志》中記載的湖泊還有「梁家湖」「螺螄湖」等。

老墳崗 西北部的「古湖泊」2010年11月，為配合華潤集團（鄭州）有限公司華潤印象城項目建設，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和首都師範大學考古系對位於鄭州市西太康路南側、銘功路東側、民主路以西、解放路以北的項目建設區域進行了考古發掘，發掘面積3000平方米，發現仰韶文化時期灰坑68座，商周時期灰坑23座，墓葬52座以及商代外郭城夯土牆基一段。

商代外郭城夯土牆基呈西南—東北向，發掘長度50米，寬13～16米。

另外，此次考古發掘還有兩個重要收穫：一是在牆基西部約10米處發現一大型沙坑，沙坑和商代城牆所打破的黃色生土界限分明，沙質純凈，基建已將沙坑推出約3米深，黃沙仍然沒有到底。

該坑範圍較大，在工程項目區域內除東部為生土有城牆外，西部全是淤沙。

由此可見，這裡在古代應當存在大面積水域，東部仰韶及龍山時期作為大遺址存在、商代郭城牆外的城河消失、商代的制陶作坊出現在人民公園西部均緣於此地有水。

因此，我們認為西城牆外這片厚厚的淤沙應是一處古湖泊。

二是糾正了2002年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該區域鑽探出的一段夯土牆。

這段夯土牆從沙坑北部斷面觀察是一條近代河溝，寬度約6～8米，深約2米，溝底坐落於黃沙之上。

溝內可能因後來地面硬化經過夯實，當時鑽探時誤認為是郭城夯土牆。

2008年8月—12月，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對銘功路東、民主路西、自由路南、解放路北的區域進行了大面積的發掘，發掘表明「以夯土牆基為界分東西兩部分，夯土牆基以西有4層堆積，沒有商代文化層」。

而在發掘區外圍鑽探10米也全為淤沙。

2007年—2009年，考古工作者又在西太康路與北二七路交叉口西北丹尼斯百貨夢幻世界項目區域內，發現並鑽探出一段呈西北—東南走向的夯土牆，牆基長約250米，最寬處達30米。

值得注意的是，在以上三個發掘區域，城牆外都是淤沙，均未發現護城河。

2010年發現的沙坑範圍西南從解放路開始，中間過太康路至人民公園西部一帶；而這三次發掘的夯土牆基也從人民公園西部一帶向東北方向轉彎，呈凹弧形內收。

其實，城牆走向的變化完全是由於城牆外側淤沙線（古代湖泊岸線）的變化所致，因為城牆必須建在堅實的生土之上。

關於該淤沙（湖泊）的成因，可能與鄭州地區全新世時期，古黃河在鄭州西北郊經廣武山西南的廣武泛道有關。

3.河流

商城郭城範圍內至今仍有金水河、熊耳河兩條河流，它們都發源於鄭州市西南郊，沿鄭州商城內城南城牆自西向東流。

20世紀50年代，在商城內城東北部及東北部城外側的金水河、白家莊一帶曾發現一批東周時的陶文，多為「亳」字，但也有「 」「丘」字。

鄒衡先生認為，「 」應是地名，因為陶文出土地傍金水河，故「 」可能是金水河（宋以後名）的古名，也有可能即古「」水名。

二 外郭城牆的走向

目前已經探明的鄭州商城外郭城牆可以分為兩部分：南牆和西牆。

1.南牆

外郭城南牆的走向十分清晰，呈半圓形圍繞在內城南面。

這部分城牆早在20世紀80年代中期就已發現。

1986年6月，河南省文物研究所在鄭州市一馬路中段路東地區發現了一段南北向的夯土遺蹟，並對夯土南北走向的延伸線進行了調查，向南在現鄭州市木材公司貨場南部找到了夯土，向北在現興隆街、福壽街發現了夯土。

1987年，河南省文物研究所又對鄭州商城以南及以西發現的夯土進行了試掘。

1991年—1992年，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鄭州商城工作站在現三德里和花園新村發掘時，發現了一段略呈西北—東南走向的拐角形夯土牆基，距鄭州商城內城西南城角約1100多米。

1993年，鄭州商城工作站在現福壽街西側與興隆街北側的交匯處，發現商代外郭城西城牆從基建區中部呈南北向穿過。

2000年—2001年，為配合現鄭州紫荊山路拓寬改造工程，鄭州商城工作站在現鄭州南倉西街南段(後改為紫荊山南路)鄭州商城內城南城牆以南，即現隴海鐵路以北這一地段進行發掘，發現了一段城牆和護城河。

目前，南城牆只剩下基槽部分，其築法是先挖一條口部略寬於底部的基礎槽，然後填土夯實。

夯土牆基礎槽口寬14米，槽深1.2～1.8米。

城牆之外是10餘米的過渡地帶，還有寬約40餘米的護城河。

2.西牆

西牆又可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南半段，主要由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調查和發掘。

2006年，在西太康路與民主路交叉口西南沃爾瑪商場範圍內發掘一段呈西北—東南走向的夯土牆基。

2008年9月—12月，在解放路與自由路之32間發現並發掘了一段呈西北—東南走向的夯土__牆基，發掘長度為110米，僅存基槽部分。

2007年—2009年2月，在西太康路與北二七路交叉口西北丹尼斯百貨擬建夢幻世界項目區域內發掘並鑽探出一段呈西北—東南走向的夯土牆。

南半段城牆只剩下基槽部分，其築法也是先挖一條口部略寬於底部的基礎槽，然後填土夯實。

夯土牆基礎槽口寬度與南牆基本接近，城牆之外沒有寬闊的護城河，但存在一處較大面積的古代湖泊。

由於該湖泊的存在致使該段外廓城牆的走向從西南向東北凹弧形內收，城牆由北轉向東北方向。

第二部分是北半段。

為了探索西牆的繼續走向，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沿丹尼斯商場發現的夯土牆向東北進行了考古鑽探，「在北二七路和杜嶺街之間的金水河兩岸也發現了夯土，其走向、寬度及土質等與前述發掘的外郭城牆基本一致。

金水河南岸距二七路金水河橋216米，北岸距杜嶺街金水河橋173米，呈西北—東南走向。

夯土距地表深5.5～6米，寬13米，厚約1.1～1.5米，土色為黃褐色，質地堅硬。

夯土下為灰白色沙土，包含有料礓石」。

鑽探者據此推測「北部外廓城牆應該在緯五路和經三路一帶」。

但是，筆者對這段城牆持有疑問。

一是深度不對，此次鑽探的夯土距地表深5.5～6米，而距此較近一點的丹尼斯段夯土牆的深度只有2.3米。

稍遠一點的華潤、老墳崗工地的夯土牆則距地表不足1米，實際上，從丹尼斯過北二七路大約100米是朝向內城的，地勢應當更高，因此夯土距地表深5～6米值得存疑；二是方向不對，如果按照調查者推測北部外郭牆在緯五路和經三路一帶，那麼，西部人民公園一帶的制陶作坊及其豐厚的二里崗文化層、省圖書館的制骨作坊、省體育館大型祭祀遺址等重要遺蹟都設置在城外，這樣的安排令人費解。

通過對丹尼斯段、華潤段等外郭城牆的發掘，我們知道由於城牆外側古代深厚淤沙層（湖泊）的存在，西牆南半段呈凹弧形內收。

但在人民公園內發現有商代制陶作坊、墓地以及從二里崗文化一期一直延續到殷墟時期的文化層，而這些商代遺存又都坐落在生土之上，說明該區域並沒有古代湖泊，湖泊東岸肯定在該區域以西地區。

因此，西牆北段應當沿西太康路即人民公園西部古湖泊的湖岸線而轉向西，將人民公園的商代制陶作坊、墓地等遺蹟包圍。

3.關於北部郭城的認識

考古發掘可知，商城西北部的杜嶺街、黃泛區園藝場、金博大商場、丹尼斯商城等地點的商代文化層是連為一體的。

人民公園青年湖、大石橋、九州城等地點的發掘，也表明這一帶的商代文化層是連為一體的。

另外，考古工作者在北部紫荊山鑄銅遺址、制骨作坊、河南省電信局、河南省政協、經五路河南省保險公司、經五路第八中學、省委大院、緯三路省委家屬院、軍區幼兒園等地點的發掘，以及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經五路西部鑽探的商代文化層，在經六路、經七路鑽探發現的商代文化層都是連為一體的。

經七路以西地區發掘的地點有經八路河醫二附院、文化路河南省二輕廳、河南省豫劇三團、河南省圖書館、河南省體育館、鄭州市兒童醫院，這些地點的商文化層與健康路、東三街進行的考古鑽探發現的商代文化層也是連為一片的。

這些連成大片的商代文化層充分說明，它們絕不是分布於商城西部一隅的一個個小村莊，而是與都城有著緊密聯繫的分工不同的都市「功能區」，比如紫荊山鑄銅遺址、制骨作坊、省體育館祭祀場等。

因此，它們應當是外郭城的一部分。

2002年，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現優勝北路、優勝南路中段鑽探出一段河道，並發現一座漢代墓葬疊壓在河道之上。

商城北部在距內城約900米的鄭州八中院內發現距地表深6.2米處有黑灰色淤土，至7米未見底，也當是郭城北部的一條溝狀遺蹟。

2012年，為配合省直機關房地產服務中心住宅樓工程建設，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對工程區內的古代遺蹟進行了清理，其中早商和晚商遺存豐富，包括有灰坑水井、灰溝、夯土建築基址、墓葬等。

該發掘區位於鄭州市黃河路與花園路交叉口西南角，距離內城約1700米，與南部制骨作坊和鄭州八中一帶發現的商代遺蹟比較，偏向東北800米左右，表明該區域明顯向外凸出，也說明郭城北部商代遺蹟不是整齊分布的。

因此我們認為鄭州商城北部的制陶、制骨、墓地等重要遺蹟可能是分布於地勢高亢的地區。

華潤、丹尼斯等區域考古發掘出的淤沙（古湖泊）可能與鄭州地區全新世時期古黃河在鄭州西北郊經廣武山西南的廣武泛道有關，但商城北部也有一道古黃河經廣武山西南的廣武東泛道，該泛道也可能在商城北部、東北部形成古湖泊、沼澤等天然屏障，這是今後考古工作應當注意的。

（圖一）

三 外郭城的年代

關於外郭城的年代，學術界的認識並不一致。

《鄭州商城》報告認為商城內城和外郭城的年代一致，都是二里崗下層二期修建的。

但根據已有的考古資料，早商城牆的建築技術是從無基槽過渡到淺基槽，最後向深基槽發展。

鄭州商城內城平面呈方形，四面城牆均無基槽。

從南牆發表的剖面圖可知，它的建築程序為先板築出城牆的中間部位，以此為依託，然後在兩側堆土，層層夯築出牆體的內外部分，組成寬大的主牆體。

然而，鄭州商城外郭城牆基槽上寬下窄，底平，基槽口寬約11.6～12.5米，底寬10.2～11.5米，深1.3～1.5米，最深的地方可達2米。

因此，按照早商都城建築技術的發展規律，鄭州商城內城的始建年代應早於外郭城一個階段。

2008年8月—12月，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對銘功路東、民主路西、自由路南、解放路北的區域進行了大面積的發掘，發現商城外郭城牆呈東北—西南走向貫穿整個發掘區，發掘長度130米，基槽剖面呈倒梯形，上口寬12～14.8米，下口寬10.2～12.5米，現存深度為1.5～2.5米。

城牆分段夯築，在發掘區域內可分8大段，外側沒有發現城壕等遺蹟現象。

在城牆內側距離城牆約4～20米的範圍內，發現一組灰坑，所出的陶器具有二里崗下層的特徵，如陶器中夾砂陶鬲、深腹罐所飾繩紋均為細繩紋，卷沿圓唇薄胎細繩紋鬲、橄欖形深腹罐、卷沿薄胎細繩紋甗、短頸寬肩大口尊等特徵與南關外Ｈ62等單位同類器相同，時代均屬於二里崗下層的早期階段。

該段城牆內側遺蹟的發現證明外郭城應該是為保護內側遺蹟而修建的，那麼同理，南關外郭城內側的二里崗下層早期遺蹟，如鑄銅作坊、南關外Ｈ62、C1Ｈ9等，也應該是郭城城牆建好後所保護的對象。

因此，郭城的建造年代早於二里崗下層C1H17，不晚於南關外Ｈ62等為代表的二里崗下層早段。

2007年—2009年，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在西太康路與北二七路交叉口西北丹尼斯百貨夢幻世界項目區域內，發現並鑽探出一段呈西北—東南走向的夯土牆，最為重要的是發掘出2座打破城牆的長方形豎穴土坑墓葬，一座為二里崗上層時期，另一座為二里崗下層時期，後者出土一件青銅斝和一件陶鬲，發掘者根據兩件器物的特徵，認為該墓葬的年代稍早於二里崗下層C1H17時期。

該墓葬的出現表明城牆在此階段已經存在，而它的發現也為外郭城的年代早到二里崗下層早段找到了可靠的證據。

四 結語

鄭州商城的總體布局由宮城、內城和外郭城三重城垣組成，宮城及大量宮殿建築基址位於內城的中、東北部一帶。

內城略呈方形，城牆周長近7公里，面積約300萬平方米。

鄭州商城內城始建於二里崗下層之前的洛達廟期晚段，郭城始建於二里崗下層早段。

外郭城牆的走向是圍繞內城依照地勢而設計的，體現了「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規矩」的設計理念。

郭城是從東部鳳凰台高地開始，將鳳凰台以及南部的二里崗、杜嶺、老墳崗等丘陵高地充分利用起來，連在一起而修建的。

在郭城的西面和東面又有城湖、螺螄湖、梁家湖等沼澤湖泊等作為天然屏障。

雖然目前在郭城西北部、北部沒有發現城牆，但內城北城牆外二里崗二期文化層及大量遺蹟的發現，如紫荊山鑄銅作坊、制骨作坊、省體育館大型祭祀遺址、黃河路與花園路口東側的早商水井和夯土建築基址等，無不表明郭城的西部、北部都存在一定的天然（如湖泊、河流）或人為的（如城牆、壕溝）防衛措施。

袁廣闊教授

作者：袁廣闊 首都師範大學歷史學院教授；原文刊於《中原文物》2018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