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歷史上的書法家之25—張頷(通譯《侯馬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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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簡介:

張頷(1920.10-2017.1),山西省介休人,原名連捷,字徑盫,又或曰靜盫 ,及長,更名為頷,同於頤,義為自求口食。

曾筆名長甘,號乍廬,晚歲自號二觸老人、二堆老人、不掃堂主等。

自幼家貧,未生喪父,九歲喪母。

高小畢業即外出謀生,雖命運乖舛,百事艱辛,卻嗜文史成癖好,苦讀書為癮性。

新中國成立後一直致力於古文字研究、考古發掘及晉國史、古天文學等。

先後擔任中國古文字研究會理事、中國考古學會理事、中國錢幣學會理事兼學術委員、山西省書法家協會名譽主席、西泠印社社員等職。

二、鍾情於古文字研究

張頷是以古文字、考古之學而著名於世的。

他對文字的興趣,是從三十年代在杜任之身邊做幹事時開始的。

那時,他受杜氏之影響,開始讀一些社會科學書籍,其中郭沫若一九三O年出版的《中國古代社會研究》,其中大量引用彝器銘文與史籍互補互證,來揭示中國歷史的圖景,此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從此,先生對文字、考古、歷史之書研讀不輟。

建國後,先生任山西省委統戰部副處長,並被聘為省文物管理委員會顧問,有幸看到一些出土的文物,留意頗多。

一九五八年,先生任中國科學院山西分院考古研究所所長,成為考古領域名副其實的一員,對文物的接觸和田野發掘日益增多。

而對出土物件上的銘文,他都特別關注,細心研究,予以考釋。

先後寫出了《山西萬榮出土錯金鳥書銘文考釋》、《庚兒鼎解》、《陳喜壺辨》、《侯馬東周遺址發現晉國朱書文字》等論文,引起了國內學術界的重視。

三、初辨《侯馬盟書》

侯馬即為晉國晚期都城新田所在地,是晉國成霸業的基地。

1965年冬,因工程建設需要,文物部門抽調全國力量在此發掘,時任中科院山西考古研究所所長的張頷則兼任侯馬東周遺址發掘隊隊長。

此間遺址發掘出土大量帶有朱書文字的石片5000餘件,對上面黃豆榆錢般大小、扶乩天書般難識的文字,時人一籌莫展,無以辨認。

"這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雖然究竟是什麼說不出來。

但有些字句,好像是什麼祭祀,跟祭祀有關係。

"張頷根據這個判斷,寫了一篇《侯馬東周遺址發現晉國朱書的文字》的文章發表在當年的《文物》雜誌上。

這篇文章的發表,在當時乏善可陳的考古界引起了巨大轟動。

到1973年,張頷最終把幾千件盟書殘片的文字全部辨認了出來,並寫了一系列的考證文章,考古學及古文字學的巨著-《侯馬盟書》隨之誕生。

在上世紀80年代,張頷先生考古發掘、整理編撰的《侯馬盟書》被考古學界評選為當代中國十大考古發現之一。

四、重修"盟書"

"文革"中所有的《侯馬盟書》資料沒有遭到任何毀壞,它們被集中裝箱,堆放在了文廟後的一間舊房子裡,一直默默地等待著張頷先生的到來。

而"文革"一結束,張頷先生便再次投入到了《侯馬盟書》的研究之中。

《侯馬盟書》的初版發行時間是1976年,當時的印數很少,因而這本書引起的轟動僅限於專家圈子裡,廣大讀者中知之者有限。

據當時的媒體報導,甚至在北京大學的圖書館內,也只購藏了一冊,使得許多專業教授也難得一借。

其後,《侯馬盟書》也沒有再行出版。

據了解,目前台灣有人出版了《侯馬盟書》的縮印本。

事實上,張頷先生自己對初版發行的《侯馬盟書》並不滿意,這也是他重修"盟書"的原因。

歷時多年,在張頷先生淡泊名利、孜孜以求的努力之下,《侯馬盟書》增訂本終於由再次出版發行,他的夙願終於實現了。

五、淡泊名利

張頷晚年依舊思路清晰、記憶敏捷,言辭幽默。

尤其是對於古文、歷史知識的熟悉,達到了信手拈來的程度。

1986年11月,山西省發現一塊古代四字匾額,這四個字在山西無人能識,有關部門只得誠邀中國有識之人前來辨認。

當時張頷先生在上海出差,回到山西之後他立即趕往陽曲,當即不僅把這四個字認出,而且還將這塊匾額的來龍去脈解釋得一清二楚,這件事經等媒體報導後,在山西省轟動一時。

張頷先生曾經自製一聯:"深知自己沒油水,不給他人添麻煩"。

事實上,倒是有不少人不斷地來"麻煩"張頷先生。

許多人慕名來找張頷先生或索書或求教。

尤其是索字,張頷先生自稱不是書家,更不想以書法沽名,但他的書法卻在坊間廣泛流布,為內行人士所稱道。

六、書法欣賞

張頷的書法尤善篆文,其書藏頭護尾,翕,遒勁峭拔,鐵畫銀鉤,這與老先生諳熟先秦篆籀字理、瞭然文字演化不無干係。

2004年秋,邀張頷先生為"社員",這是這家國內歷史最久、影響最大的金石書法篆刻學術性團體成立百年來邀請加入的第一位山西會員。

張頷的書法,無論早年的東西還是晚年的作品,均能做到不溫不火、簡凈平和。

這應該與他嚴謹治學的學者身份有關,也更與他不慕做官、不汲富貴的人生態度有關。

張先生有一首《八十自敘》詩,詩云:"少小孤哀,形影相弔。

一生苦難,靡所言告。

若雲做官,不是材料。

或雲發財,不知門道。

臭九聲華,難得哭笑。

歲月熬煎,身心衰老。

老景如何,幸能溫飽。

知足長樂,明霞晚照。

"真先生之寫照也。

簡淡之極便是大雅之極,處在空前浮躁的當代社會,張頷先生這位不以書家自居的書法家,其深厚的學養與高尚的人品及平和的心態正是現在專以書法名世的書法家們所深可借鑑者,也是當代書壇所最為缺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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