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見經傳的兩周玉柄形器

玉柄形器是商周時期墓葬中最常見的玉器之一。

有學者認為是古人為紀念祖先之靈所琢制的一種高等級的祭祀性禮儀玉器，相當於祖先靈位的表象物——靈牌。

一般認為，玉柄形器的用途在西周時有所發展，不僅是當作祖先靈位表象物的禮器，而且可以作為身份地位的象徵佩帶於身，還可以擺放在房間作裝飾用品。

降至東周時期，玉柄形器就基本消失不見了。

商周時期的玉器功能往往比較神秘，多用作祭祀，如周禮中所提到的「璧、琮、圭、璋、琥、璜」六器，即「六瑞」的器名比較常見，唯有這種玉柄形器，是為數不多的以器物形制來命名的玉器。

柄從形狀上是指器物的把兒，如刀柄、勺柄；從內涵上還有權力之意，如執掌、柄政、柄國，《易·繫辭下》「謙，德之柄也」，《國語·齊語》「治國家不失其柄」；從《儀禮·少牢禮》中的「覆之南柄」、《儀禮·大射禮》中的「有柄」看，它還與禮儀有關。

難怪學界對於它的具體功用存有爭議也在情理之中。

從其「琴撥」、「簪形器」、「劍柄」、「佩飾」、「大圭」、「石祖」不同稱謂看，商周時期所謂的柄形器這種玉器，還有許多眾說紛紜的糾結和尚未破解的困惑。

本文所說的這件柄形玉器(圖1)是從寶雞茹家莊西周公式國墓地出土的，由柄形器和鑲嵌部分組合而成。

柄形器，青玉，灰白色，不透明。

平頂，頂下兩側內凹呈弧形，飾兩道平行陰文，下端榫部斜收與鑲嵌部分相接，鑲嵌部分殘損嚴重，僅存部分由帶扉棱小玉條、小圓形玉飾、帶淺槽長方形玉飾及綠松石片組成。

兩帶扉棱小玉條對稱置左右兩邊，一小圓形玉飾、帶淺槽長方形玉飾置放中央，其餘空當部分鑲嵌滿綠松石片兩層。

通長約10厘米、柄形器長7.5厘米、寬2.2厘米、厚0.2厘米。

西周時期，玉柄形器是墓葬中出土玉器的大宗，數量眾多，出土位置儘管各不相同，但以墓主人胸部、腰部、肩部等位置最多。

茹家莊西周公式國墓地共出土了27件柄形玉器，多出在棺內死者下腹部、胸部，並且頂端都與死者頭向一致。

從這組器物的相互關係看，柄形器與下端的鑲嵌部分原是緊緊連接在一起的，構成一個完整件。

如洛陽北窯西周墓地中出土的27件玉柄形器，分別出土於墓主人胸部、腰部、肩部等位置；三門峽虢國墓地出土的15件玉柄形器，也分別出土於槨室內墓主人胸、腰部等位置。

有的也放置在槨頂上、內外棺蓋上。

陝西灃西和灃東、北京琉璃河西周墓地出土的柄形玉器也都是這種情況。

這起碼可以說明，這些柄形玉器是用作裝飾之用的。

可能是奴隸主貴族為顯示身份地位的高貴，出外時佩帶於腰、居家時懸掛於壁的珍貴物件。

然而需要關注的是，陝西韓城梁帶村芮國國君墓出土的三件玉柄形器，均位於墓主左腳下。

其中一件神人鳳紋玉柄形器(圖2)，長17.8厘米、寬3.8厘米、厚0.6厘米，青白玉製成，受沁有少許綹裂處成棕紅色，長條形扁平體，上端頂部略呈半圓形，下端稍圓，一側呈齒棱狀，一側打磨平齊。

兩面均雕刻有鳳鳥紋和龍紋，上端的鳳鳥勾喙下有半圓形鑽孔，下端的切割痕跡明顯，應當為改制後的玉柄形器。

這件神人鳳紋玉柄形器，上部紋飾為長尾左望的鳳鳥，下部紋飾為神人。

神人屈身蹲踞，身軀藏伏似神龍。

其中的神人圓目，眼線清晰，發細如絲，下肢蹲立，足如鳥爪。

這件玉柄形器與以往發現的大多玉柄形器相比，更增加了其神性的神秘功能。

韓城梁帶村芮國國君與兩位夫人的異穴並葬墓出土的玉柄形器，在數百件隨葬的珍貴玉器中並不顯眼，但是這件玉柄形器造型奇特，有意對剖成神人鳳紋狀，形制、紋飾都發生了變化。

考古發現表明，商周時，柄形器主要集中見於規格較高的貴族墓葬。

像諸如梁帶村芮國國君貴族墓地出土的玉柄形器，是否用於祭祀祖先的禮儀用器，抑或含有玉符的性質？這些都值得進一步探討研究。

■陝西寶雞 劉明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