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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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博物館

探秘三星伴月 勾勒古蜀文明

李白有詩言,「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這誇張地描述了古蜀國的歷史,以及地勢的險惡。

古蜀國一直是神秘的,由於文獻記載的缺少,蜀國早期歷史顯得撲朔迷離。

而在1929年,當地農民偶然間發現了一坑玉石器,自此揭開了三星堆遺址的發掘序幕,三星堆文明也就此進入人們的視野,震驚了國內外。

三星堆博物館標誌建築正面圖

三星堆遺址位於四川省廣漢市西北的鴨子河南岸,南興鎮三星村附近,其中有一段百米長的土梁埂(後被考古學家證實為古城牆),上有三個被當地人們稱為「梁子」的巨大土堆,狀似星辰,故名三星堆。

在三星堆北面,有一個彎如新月的台地——月亮灣,與三星堆南北相望,清嘉慶年間的《漢州志山川志》對此地貌描述為「三星伴月堆」。

據測定,三星堆遺址距今大約4800~2600年,這就將古蜀國的歷史向前推了一兩千年,證明了早在三四千年前古蜀國就已存在。

遺址分布面積12平方公里,是迄今在西南地區發現的範圍最大、延續時間最長、文化內涵最豐富的古城、古國、古蜀文化遺址。

它的發現昭示了長江流域與黃河流域一樣,同屬中華文明的母體,證明了中華文明起源的多樣性。

因此,其文物也極具歷史文化價值。

三星堆博物館坐落於三星堆遺址東北角,於1992年8月奠基,1997年10月建成開放,館區占地800畝。

博物館主體建築外形追求與地貌、史跡及文物造型藝術相結合的神韻,融原始意味和現代氣息為一體。

一展館建築為半弧形斜坡生態式建築,張揚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人文精神,二展館建築為三部一體的變形螺旋式建築,其整體具有「堆列三星」與「人類歷史演進歷程」的雙重象徵,館外還有氣勢恢宏的仿古祭祀台和供現代文體活動的大型表演場與展館建築遙相呼應,表達了三星堆文化蒼古雄渾、博大精深的歷史意蘊。

三星堆博物館鳥瞰圖

博物館現設兩大展館,為本館基本陳列《古城古國古蜀文化陳列》之載體:第一展館(綜合館)展示分題為「燦爛的古蜀文明」,重在展示古蜀社會物質生活,第二展館(青銅專館)展示分題為「青銅鑄就 人間神國」,旨在揭示古蜀先民的精神世界。

整部陳列全面系統地展示三星堆遺址及遺址內一、二號商代祭祀坑出土的青銅器、玉石器、金器以及陶器、骨器等千餘件珍貴文物。

此外,館內文物保護中心還設有特展《雒城風華——廣漢文物精華展》,展示廣漢地方出土、徵集的先秦至近現代文物。

「綜合館」(第一展館)《三星伴月——燦爛的古蜀文明》,陳展金、銅、玉、石、陶等各類文物,以類設題,因題見意,縱向貫通、橫向展開,全面系統地介紹古蜀歷史及三星堆古蜀國在各個領域取得的輝煌成就。

綜合館外景

綜合館神樹廳

「青銅器館」(第二展館)《青銅鑄就 人間神國——神秘的青銅王國》,通過連續遞進的場景組合,全面系統地展示三星堆陣勢雄渾威赫森嚴的青銅雕像群及一批造型神秘詭譎的古蜀青銅神品重器。

青銅館面具廳

青銅館頭像廳

青銅館立人廳

三星堆文物是寶貴的人類文化遺產,在中國浩如煙海、蔚為壯觀的文物群體中,是最具歷史科學文化藝術價值和最富觀賞性的文物群體之一。

在這批古蜀秘寶中,有許多光怪陸離、奇異詭譎的青銅造型,有高2.62米的青銅大立人、有寬1.38米的青銅面具、更有高達3.96米的青銅神樹等,堪稱獨一無二的曠世神品,而以流光溢彩的金杖為代表的金器,以滿飾圖案的邊璋為代表的玉石器,亦多為前所未見的稀世珍品。

青銅大立人像

通高2.62米,其中人像高1.72米,底座0.9米,1986年出土於三星堆遺址二號商代祭祀坑,是同時期世界上體量最大的青銅人物雕像。

人像頭戴高冠,身穿窄袖與半臂式共三層衣,衣上紋飾繁複精麗,以龍紋為主,輔配鳥紋、蟲紋和目紋等,身佩方格紋帶飾。

其雙手手型環握中空,兩臂略呈環抱狀構勢於胸前。

腳戴足鐲,赤足站立於方形怪獸座上。

學界認為,人像代表的是國王兼大巫師一類的人物,是集神、巫、王三者身份於一體的最高領袖。

人像的雙手極為誇張,似乎拿有東西,是否持物或究持何物?有人認為是象牙;有人認為是玉琮或某種法器;有人認為是權杖;有人認為他是在空手揮舞,表現的是祭祀時的一種特定姿態;還有人認為手勢表現的象徵對權力掌控有度,虛懷若谷的理念。

青銅縱目面具

面具寬138厘米,高66厘米,眼球向外突出16厘米,是三星堆最具代表性的文物之一。

1986年出土於三星堆遺址二號商代祭祀坑。

面具的眼、耳極度誇張,被人稱為「千里眼」和「順風耳」。

超現實的造型使得這尊造像顯得威凌八方,其神秘靜穆、威嚴正大之氣給人以強烈威懾感。

據史籍《華陽國志》記載「蜀侯蠶叢其目縱」,學界認為,「縱」有前伸的意思,這件面具很可能代表的就是蜀人老祖先蠶叢的形象。

古人說「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這件面具有這樣的眼和耳,或許正是為了把一切看清楚,聽明白,從而辨察秋毫,洞明事實;還有學者認為這雙目突出、雙耳擴張、嘴巴緊閉正是「廣聞、明察、慎言」為人處世哲學最形象的表現。

青銅神樹

通高3.96米,是同時期全世界最大的青銅單件文物,1986年出土於三星堆二號商代祭祀坑。

神樹採用分段鑄造,並運用了套鑄、鉚鑄、嵌鑄等工藝,堪稱青銅鑄造的精品。

神樹由底座、樹和樹旁的龍三部分組成。

樹的底座呈穹窿形,象徵神山;樹分三層,每層三枝,樹上有九隻鳥,在古代神話傳說中,鳥象徵著太陽;樹幹上還嵌鑄了一條造型怪異的龍,頭朝下,身體呈辮繩狀。

中國古典神話傳說中有許多神樹,最有代表性的是「扶桑」、「建木」和「若木」。

扶桑位於東方,其最為突出的特徵是樹枝上分居了十個太陽,「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它們每天輪流上班之值日;建木挺立於名叫「都廣之野」的中央之地,數高百仞,上面結滿了天花地果,是「眾帝」上下天地的「登天之梯」;若木位居西方,樹端有十日,狀如蓮花,日光下照。

這三株神樹的地理空間分布,實際代表了日出、日中(運行)、日落的運動方位,體現的是先民對太陽周日視運動的樸素觀念,包涵了先民對太陽崇拜的觀念及樸素的宇宙觀念。

學界普遍認為,三星堆銅神樹的整體造型特徵與元素符號的象徵意義均反映出它們與這三株神樹有密切關係,並認為三星堆青銅樹是古蜀人神話宇宙觀具象化的物質載體,是常設於宗廟並適時施用於相應隆儀的通天神器,它是上古先民天地不絕、天人感應、人神互通神話意識的形象化寫照。

三星堆神樹反映了古蜀先民對太陽及太陽神的崇拜,它在古蜀人的神話意識中具有通靈、通神、通天的特殊功能,古蜀人對神樹的崇拜,也表達了他們的宇宙情懷,寄託了對未來、對生活的美好憧憬。

金杖

全長1.42米,直徑2.3厘米,重約500克,於1986年出土於三星堆遺址一號商代祭祀坑,是已出土的中國同時期金器中體量最大的一件。

金杖是金皮包卷在木杖上製成的,在金杖的一端,有一段長46厘米的圖案:下方為兩個頭戴五齒高冠、耳佩三角形耳墜的人頭像,另外兩組為兩頭相向的鳥和兩背相對的魚,在鳥的頸部和魚的頭部疊壓著一支箭狀物。

有學者推測,這段圖案可能表現的是以魚和鳥為祖神崇拜的兩個部族結盟,建立了三星堆古蜀國,漁獵曾作為當時的經濟生活手段。

也有學者認為那不是箭,而是「穗形物」,並估計當時農業已經有了水稻種植。

金杖集神權、王權於一體,是政教合一體制下的「王者之器」。

據古文獻記載,中國夏、商、周三代王朝均以九鼎作為國家權力的最高象徵,而三星堆以杖象徵權利,反映出古蜀與中原王朝之間文化內涵的差異,顯示出濃厚的神權色彩和地域特色。

在地中海沿岸的古希臘文明、古埃及文明、古巴比倫文明及其他的西亞文明中,均有以杖形物作為神權、王權等最高權力象徵的文化現象,故一些專家學者推測金杖的文化因素來源於西亞近東文明,是文化交流、文化傳播和采借的產物。

自三星堆博物館成立以來,先後出展十多個國家和地區,如瑞士、德國、丹麥、美國、加拿大、法國、日本、新加坡等,並在國內十幾個博物館舉辦了特展。

探秘三星伴月,勾勒古蜀文明。

三星堆博物館全面展示了三星堆遺址及遺址內一、二號大型商代祭祀坑出土的陶器、玉器、骨器、金器和青銅器等上千件珍貴文物,讓悠遠的古蜀國文明從歷史塵埃中走出,讓我們得以看到這一擁有青銅器、城市、文字符號和大型禮儀建築的燦爛的古代蜀國文明。

三星堆遺址八十載發現發掘記

「三星堆」之名的由來

三星堆遺址,位於四川省廣漢市西北的鴨子河南岸,地處馬牧河南北兩岸的二級階地上,距市區7公里。

其文化遺存廣泛分布在南興鎮三星村、真武村、回龍村及三星鎮仁勝村、大埝村,遺址範圍達12平方公里以上。

所謂「三星堆」,就是在南興鎮的三星村內,一段約為兩百米長的「土梁埂」上起伏相連的三個黃土堆,因其形如星辰,故稱三星堆。

而在它的北面,就是1929年燕家院子發現玉石器的猶如一彎新月的台地——月亮灣。

三星堆與月亮灣隔著古老的馬牧河南北相望,很早以前便是當地一處著名的人文景觀——「三星伴月」,並被稱之為「漢州八景」之一。

清嘉慶《漢州志·山川志》中記:治(今廣漢)西十五里,有「三星伴月堆」。

此僅系指地理形貌而言,並不知其為商代蜀國所建造的巨大土建工程之一。

發現三星堆第一人

由於蜀人「不曉文字」,神秘的古蜀國都城消失在歷史的黑洞之中。

千年以來,馬牧河依舊靜靜地流淌,三星伴月堆上的野草年復一年的生長與消亡。

直到1929年,一位名叫燕道誠的普通農民,因偶然的機緣,在不經意間叩響了沉睡了三千多年的一個遠古國度的門扉,成為發現三星堆的第一人。

那年春天,燕道誠與兒子燕青保在挖車水溝準備安放水車時,無意間挖出了一塊色彩斑斕的玉石。

燕道誠認定,下面一定埋有寶物,於是他們不動聲色,悄悄覆土掩埋。

待到夜深人靜時,燕家人返回水溝,取出400多件玉石器。

但燕道誠知道,一旦這個消息走漏,很可能給自己及家人帶來災禍。

於是他指揮家人將這些玉石器分散,重新埋入老房屋基四周。

一年後,燕道誠將部分玉石器饋贈親友及鄉鄰……廣漢出土玉石器的消息不脛而走,這立即引起了東西方學者的重視與關注。

當時,在廣漢地區傳教的英國牧師董宜篤得知此事,意識到這批器物非同尋常,便找到當地駐軍旅長陶宗伯並與其協商,希望儘可能地搜集並保存這批文物,並與華西大學博物館(今四川大學博物館的前身)聯繫文物收藏。

1931年,華西大學美籍教授戴謙和等人,在董宜篤和陶宗伯的陪同下,對月亮灣進行了考察、拍照。

1934年春,在徵得四川省教育廳同意後,廣漢縣國民政府邀請華西大學博物館副館長林名均和美籍教授葛維漢,率考古隊進駐三星堆進行調查發掘。

當時發掘出土文物600多件,全交由華西大學博物館收藏。

此後,燕道誠亦將部分文物捐贈給華西大學博物館。

這便是歷史上第一次對三星堆遺址一帶文化遺存的正式發掘。

葛維漢、林名均等人,被郭沫若稱為「華西科學考古的先鋒隊」。

郭沫若認為,這裡可能是一處重要的文化遺址,發掘工作「將產生豐碩的成果」。

自此,引發出半個多世紀的三星堆遺址考古。

石破天驚 兩坑現世

1953年,寶成鐵路開工後,時任鐵路文物保護管理委員會副主任的西南博物院院長、著名考古學家、四川大學教授馮漢驥先生同四川省文物管理委員會王家祐等人,到廣漢中興鄉馬牧河一帶進行考古調查,發現月亮灣、三星堆都有古文化遺址。

考古學家的神奇預言

1963年,四川省博物院和四川大學歷史系考古專業師生在燕家院子附近選了三個點,發掘了150平方米,出土有玉石器、陶器殘片、骨器、青銅器殘片……並發現房址、建築基址等。

在1963年的考古發掘現場指導中,馮漢驥教授很有預見地指出:「這一帶遺址如此密集,很可能是古代蜀國的一個中心都邑。

」他在與童恩正教授合寫的《記廣漢出土的玉石器》一文中指出:發現玉器的地點,即為其手工業作坊所在地,歷年來出土的玉石器、半成品和石坯,應當就是這個作坊的產物。

二十三年後,那石破天驚的一幕驗證了他的預言。

20世紀七八十年代,當地群眾時有發現文物及遺蹟。

文物發掘與磚廠取土的「龜兔賽跑」

1975年,南興鎮在三星堆旁建起了第二磚瓦廠。

工人在三星堆的土梁埂上取土製磚時,發現了大量陶器殘片。

由於考古隊忙於其他工作,所以沒有隨即對遺址進行發掘。

直到1980年春,四川省文管會、博物館考古隊趙殿增、范桂傑、胡昌鈺、李昭和到三星堆,才目睹了文化層一個半堆子的土梁埂已被挖完的狀況。

四川省文管會見此情況,認為搶救發掘勢在必行,於是將三星堆的考古發掘工作提上了議事日程。

從此,三星堆文物發掘與磚廠取土開始了一場「龜兔賽跑」。

1980年至1985年,四川省文物保護部門及廣漢縣政府聯合對三星堆遺址進行了數次發掘,獲得了大量石器、陶器,發掘清理出了古遺址中少見的房屋基址,並且找到了三星堆遺址東、南、西三段城牆遺址。

從連年發掘出土的石器、陶器之多以及當地群眾採集的出土文物來看,整個遺址的分布範圍十分廣泛。

經過反覆地考古調查發現,確定三星堆遺址的範圍約在十二平方公里以上,應當是四川迄今為止發現範圍最大的一處古文化遺址。

1986年3月5日,四川省文物考古所、四川大學歷史系和廣漢縣政府,聯合開展了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三星堆遺址考古發掘工作,考古工作人員上百人。

這次發掘分成三個發掘區,在短短三個多月中,發掘5×5的探方53個,總面積達1325平方米,文化層堆積最厚的達2.5米以上。

早期地層的年代,經碳-14測定為距今四千八百年左右。

這次發掘,共清理出房屋遺蹟二十多處,出土了大量的陶器、玉石器等文物。

然而,考古隊卻與兩個大型祭祀坑擦肩而過,考古隊所布探方與祭祀坑最近僅相距20來米。

在這次田野發掘結束後的一個多月時間裡,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從三星堆旁的磚廠取土工地傳來。

1986年7月18日,磚廠取土民工楊運洪、劉光才在距地表1.5米深的地方,突然挖出了十多件玉石器。

當時駐紮在磚廠整理出土器物標本的四川省考古隊陳德安、陳顯丹聞訊後隨即趕赴現場。

經主管部門同意,及時安排暑假期間留住三星堆磚廠的四川大學歷史系考古專業學生和廣漢文物幹部一道,就地布方,進行搶救性發掘。

當清理完文化層,在生土層上出現長方形的五花土後,一個長4.5米,寬3.3米的土坑顯露出來。

然後再清除坑內夯土層,火燒過的骨灰渣,陶尖底器、銅戈、銅瑗、玉石器殘塊陸續出土了。

隨著發掘清理不斷深入,銅尊、銅盤等器物相繼出土。

出乎意料的是,如同真人大小的青銅人頭像也相繼出現。

7月27日凌晨3點,突然間,金杖局部在土坑中部耀眼而顯。

考古隊員強抑欣喜,隨即停止施工,回土掩埋,派出專人分別向廣漢縣和省文物考古所匯報。

參與發掘的四川大學張文彥同學連夜冒雨騎自行車40公里回成都報告,途中摔掉兩顆門牙。

第二天,廣漢縣主管部門,廣漢分管文教工作的副縣長陳治山聽到喜訊後,立即通知縣公安局派出武裝民警和文物幹部敖天照到發掘現場進行保護。

待36名武裝民警到達現場後,發掘人員才宣傳發現金杖。

磚廠民工再次打開「阿里巴巴寶藏」

磚廠民工在三星堆「土埂」旁的偶然發現,將埋藏三千年的地下寶庫突然打開了,猶如神話「阿里巴巴寶藏」的再現。

一號祭祀坑先後清理出青銅人頭像13件,經過修復整理,還有青銅人面像、跪坐人像、銅戈、銅瑗等青銅器178件,以及玉器129件、石器70件、陶器39件、海貝124枚、金器5件。

清理完一號祭祀坑,不到一個月,二號祭祀坑的一角又被磚廠取土民工發現了。

8月14日,最先是民工楊永成、溫立元在距地表1.4米深的泥土中,一鋤就挖到青銅人面像的額部,「砰」的一聲,刨開一看,滿布銅銹的人面像的眼睛、鼻孔出現了,青銅罍的口沿也露了出來。

由於磚廠民工在一號祭祀坑見過這類器物,因此意識到又是一坑「寶物」即將出土,便立即報告考古隊。

經發掘清理,二號祭祀坑比一號祭祀坑的器物還要多。

清理完文化層和坑內夯土,在一個長5.3米,寬2.3米的土坑中,鋪滿了六十多根象牙,令人瞠目結舌。

在象牙下層是滿滿一坑青銅器,還有玉石器等。

二號祭祀坑總共出土金、銅、玉、石、骨器一千四百餘件,海貝約四千六百枚。

這一大批器物,製作工藝精湛,造型神秘怪誕,充分展示了三千年前古代蜀國高度發達的青銅文化,也證明了三星堆古城遺址是商代古蜀方國的國都。

其中那尊連座2.62米高的青銅立人像,或許就是古代蜀國的國王兼神巫之長的造像。

而一號祭祀坑出土的那根1.42米長、重達463克,刻有精緻的魚、鳥、人面紋圖案的金杖,也許就是蜀王魚鳧時代的權杖,可能是作為魚鳧氏族曾經在三星堆建都立國的實物例證。

這次石破天驚的發現,對研究中國蜀地區青銅時代的歷史提供了罕見的實物資料,填補了中國青銅藝術和文化史上的一些重要空白,把巴蜀文化上限向前推進了一千多年。

海內外新聞媒介及考古學界對此給予高度評價,認為這「是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考古發現」、「他們可能會使人們對東方藝術重新評價」。

上下求索問古蜀

上世紀90年代,通過1991-1992年西城牆發掘、1995年南城牆發掘及1997年11月-1998年5月仁勝村土坑墓發掘等,考古工作者進一步確認了三星堆古城的城牆體系與古城整體架構,確證古城系古蜀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所在地。

同時,在三星堆遺址周圍的廣漢、什邡、彭縣、新都等地區,還調查到十餘個相當於三星堆上層文化的古遺址,其中比較重要的有廣漢金魚鄉石佛寺遺址、興隆鄉煙堆子遺址、什邡市人民——新安遺址等。

三星堆遺址周圍地區的一般遺址的發現,正顯示了三星堆遺址在周圍古遺址群中的政治經濟中心地位。

現已基本查明,三星堆遺址包含著兩種文化面貌不盡相同、又有前後承繼關係的遺存:一種是三星堆早期遺存,或稱三星堆遺址一期文化,其相對年代大約在中原地區的龍山時代;另一種是三星堆晚期遺存,即三星堆二至四期文化,其相對年代大致在夏至商末周初或更晚。

以三星堆遺址為代表的早期遺存,在四川盆地內有廣泛的分布。

綿陽邊堆山、巴中月亮岩、通江擂鼓寨、漢源獅子山等處遺址,都屬於這一時期的遺存。

在成都平原還發現了相當於三星堆一期的遺址,其中有新津龍馬寶墩遺址、都江堰市青城鄉芒城遺址、溫江縣萬春鄉魚鳧城遺址、崇州市雙河古城遺址等,這些遺存已被命名為「寶墩文化」。

在這些遺址內都發現了夯土城牆,城址規模較大。

這些古城的發現,說明在三星堆一期,蜀人正由原始公社向文明社會過渡,出現了大小城邦組織,為後來出現高度發達的夏商時代三星堆古蜀文明奠定了基礎。

以三星堆二至四期為代表的晚期遺存,除在盆地內以成都平原為中心的地區有較為廣泛的分布外,在川北的嘉陵江、川西南的青衣江、大渡河流域也有分布。

另外,在三峽地區的商周遺存中也見較為強烈的三星堆文化因素。

在陝南漢中地區、鄂西地區,也受到三星堆文化的影響。

新世紀開篇以來,三星堆遺址的考古勘探與發掘工作仍在繼續進行,得到了社會各方更為密切的關注。

特別值得大書特書的是2013年的發掘成果: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對三星堆遺址青關山大型建築基址群進行了年度考古發掘,一座長逾65米,寬近16米,建築面積逾1000平方米的三星堆王國「宮殿」遺址的全貌終於顯露出來。

這也是三星堆遺址迄今為止所發現的建築面積最大的商代單體建築基址。

這座編號為F1的大型建築基址,整體建築於夯土台基之上,平面為長方形,呈西北——東南走向。

勘探表明整個青關山土台均系人工夯築而成,現存面積約16000平方米,其中第二級台地現存面積約8000平方米。

專家由此推測青關山夯土台很有可能在相當長的一個時期內,都是三星堆王國的「宮殿區」所在地。

除此之外,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還對「倉包包城牆」和「真武宮城牆」進行了發掘,這兩處城牆的發現,使得三星堆城址的城牆由原來的5道變成了7道,外廓城也由於「北城牆」(真武宮城牆)的存在而變得完整起來。

考古專家認為,這將對上下延續千餘年的三星堆城址的營建過程、布局以及功能區域的研究產生極大的推進作用。

三星堆發現八十餘年,科學系統發掘也近三十年了。

目前已發表了數百篇論文,幾十種書刊,初步解決了一些歷史問題。

但沒解決問題還有大量的,面對這樣一個內涵奇特、記載極少的古代文明,探謎之路還很漫長。

現在,三星考古發掘和遺址保護、規劃、利用工作正有計劃地逐步進行,一批批新的考古資料和研究成果不斷出現,為解譯三星堆之謎創造了有利條件。

希望更多的有識之士關注和參與破譯三星堆之謎,並從中得到藝術的享受和文化的薰陶。

(作者:三星堆博物館 林維、吳維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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