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南部山區菜園文化發現始末

博物館裡館藏的菜園新石器遺址出土文物。

在寧夏南部山區，甘肅隴東縱橫數百里的範圍內，儘管有六盤山的阻隔，但清水河、葫蘆河、涇水河等各個流域的先民們仍交流頻繁，共同創造了具有濃厚地域特徵的原始文化，菜園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址就是這一文化的典型代表。

菜園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址位於海原縣西安鎮菜園自然村西、南、東的山樑坡地上，1985年，自治區文物普查時，發現了海原縣菜園村新石器時代遺址，經寧夏考古研究所等機構先後4次科學考古發掘，共布探方297個，總揭露面積6921平方米，清理墓葬138座、房址15座、窖穴灰坑65個、窯址1座、灰溝1條，出土各類完整或可辨器物5000餘件。

意外發現，新石器時期的遺存

從海原縣城向西沿著崎嶇的山路行駛約15公里就到了菜園村，村落位於南華山腳下，與其同在的還有一條小溪，村裡人都叫它菜園河。

而菜園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址就位於河流的不遠處的幾個小山包上。

談起菜園遺址的發現，村裡人都很自豪，因為正是這個遺址的發現，讓他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村，在全國乃至全世界都出名了。

過去，儘管生活在這裡的村民們大都知道對面的山疙瘩上有陶片，但這些不起眼的陶片，並沒有引起村民的關注。

直到1984年，自治區文物部門工作人員在全區文物普查中，行至菜園村附近一個名為切刀把（地名）的山坡上坐下來休息時，一些散落在山坡上的碎陶片吸引了他們的眼光，等他們撿起這些陶片仔細觀察時，他們都高興地尖叫了起來，因為憑藉他們的考古經驗，可以初步斷定這些陶片應該屬於新石器時期的遺存。

得到這一重要的發現後，為了能夠得到更加詳實的資料，1985年，寧夏文物考古研究所決定先在村南的切刀把墳場小範圍發掘，這次發掘，不僅發現了陶片，還發現了大量的陶器，經鑑定，這些陶器均來自新石器時期，這讓考古隊員們更加堅信，這裡的文物價值不可估量。

於是，他們租了一戶農家的院子，蓋了幾間土坯房，正式開始發掘工作。

四年發掘，出土各類完整或可辨器物5000餘件

當時發掘領隊人李進增，現為寧夏博物館館長。

1985年秋和1986年夏、秋兩季，李進增和隊友們對切刀把新石器時期遺存進行了兩次試掘和挖掘，其間共發掘面積775平方米，清理墓葬50座，初步摸清了地下埋藏環境。

後來，考前人員對以現菜園村為中心的地域作了詳盡的探訪，陸續發現了石溝、林子梁、馬纓子梁新石器時期遺址和寨子梁、兩嶺子灣、瓦罐嘴新石器時期墳場。

其中，林子梁遺址和寨子梁、瓦罐嘴墳場保留較為完備；石溝、馬纓子梁遺址和兩嶺子灣墳場破壞嚴重，這些發現，為後續系統性的發掘供給了重要的參考。

1986年至1988年底，中國歷史博物館、北大考古系、寧夏考古研究所聯合進行考古發掘。

連續4年的清理髮掘工作，共布探方297個，總揭露面積6921平方米，清理墓葬138座、房址15座、窖穴灰坑65個、窯址1座、灰溝1條，出土各類完整或可辨器物5000餘件，主要為石、陶、骨、玉等生產工具，生活器皿和其它裝飾品。

回憶起當時的考古，李進增說：「每次發掘都是一次新的摸索，全部發掘進程，就猶如等待在產房門外的父親，心裡七上八下。

」

一種新的文化——菜園文化

在李進增和更多的專家看來，菜園新石器遺址最大的收穫除了出土的珍貴文物外，最重要收穫是發現了一種新的考古學文化——菜園文化，菜園文化的發現對研究西北地區新石器時代文化有著很重要的參考價值，特別是對西北乃至中國史前人類的居住模式、埋葬風格、原始照明等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

李進增認為，一個考古學文化的存在必須具備的三大條件，即：時間界域、空間範圍和獨具特色的實物群體，而這三大條件，菜園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址都完全齊備。

在分布地域上，菜園文化與齊家文化有大片的重合區，即陝甘寧交界帶的涇河和清水河上游。

在時間上菜園文化早於齊家文化，並在生產形態，生活方式，常用器皿，葬俗等方面，顯示出一些有機的聯繫。

從考古學文化的因素上表明菜園文化是齊家文化成因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菜園文化的發現及發掘表明齊家文化的主體是從「菜園遺存」中孕育出來的，這對解決長期以來考古學界齊家文化淵源的紛爭與混亂有著重要的意義。

菜園遺址考古資料具有鮮明的土著文化特徵，獨特性很強，林子梁遺址的窯洞式房屋保存之好，是中國建築史上罕見，它對於研究和復原中國原始社會窯洞式的建築結構，提供了實征。

對於揭示寧夏南部固原地區新石器文化的基本面貌、文化內涵及文化屬性，探討寧夏南部地區與鄰近地區其它新石器文化之間的關係，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

在1986年和1987年複查的基礎上，考古人員對固原地區的西吉、固原、隆德、彭陽四縣的22處新石器時代文化進行了複查，表明，在寧夏南部山區、甘肅隴東縱橫百里的範圍內，儘管有六盤山的阻隔，但清水河、葫蘆河、涇水等各個流域的先民們，仍是聯繫密切，共同創造了具有濃厚地域特徵的原始文化。

菜園遺址則是這一文化的典型代表，這個文化的分布地域，即可為「菜園遺存」分布的主要框架範圍。

1988年發掘清理工作暫告結束後，近年又發現多處距地表層較深，文化遺址和墓葬保存較好的遺存，是考古學上可靠的科學基點，這對今後繼續考古發掘或在考古學的研究論證中提供更多更好的實物資料。

（張碧遷 文/圖）